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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翻身

骆糖糖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的高中同桌是个大帅哥。但他有社交障碍,所以同桌两年,他不曾和我讲过一句话。高三下期,为了不打扰他,我自行向老师提出换座位,便与他再没了联系。再重逢,是在盛华顶楼的办公室里。推开门,他变成了我的顶头上司,强硬霸道。

主角:骆糖糖陆北   更新:2022-11-15 19: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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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骆糖糖陆北的其他类型小说《同桌翻身》,由网络作家“骆糖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的高中同桌是个大帅哥。但他有社交障碍,所以同桌两年,他不曾和我讲过一句话。高三下期,为了不打扰他,我自行向老师提出换座位,便与他再没了联系。再重逢,是在盛华顶楼的办公室里。推开门,他变成了我的顶头上司,强硬霸道。

《同桌翻身》精彩片段

我的高中同桌是个大帅哥。

但他有社交障碍,所以同桌两年,他不曾和我讲过一句话。

高三下期,为了不打扰他,我自行向老师提出换座位,便与他再没了联系。

再重逢,是在盛华顶楼的办公室里。

推开门,他变成了我的顶头上司,强硬霸道。


--24、25 的年龄,是我们变成真正的大人的过渡期,即使我们讨厌朝九晚五的工作,但为了生活,我们又不得不低头。

普通大学毕业的我找工作处处碰壁,就在我想摆烂的时候,我亲爱的高中班主任突然打电话向我推荐了盛华集团。

我笑得勉强:「宋女士,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本身的实力?那么大的公司能要我?人事部经理怕是眼瞎。」

宋女士在电话那头笑得神秘:「你可是我教出来的学生,相信自己好不好?去投简历,你绝对能过。」

凭着宋女士的这波盲目自信,

我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投了简历,没想到还真走了狗屎运,被录取了。

我进入了一家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大公司,成为了盛华总裁的助理。

我爸妈知道后,大呼菩萨显灵。

报到那天,天气特别好,我穿着一身规规矩矩的职业装,叩响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然后推开。

这是盛华集团的顶楼,总裁的专用办公室。

我深吸一口气:「总裁您好,我是今天新入职的员工骆糖糖,您的助理。」

那张很大的办公桌前,坐着盛华的董事长,阳光正好打在他握笔的手上,是一个特别年轻的男人。

他有一双很好看的手,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正在办公的他,听到动静抬头,目光淡淡地扫向我。

一声「嗯」算是回应。

声音低而缓,没什么情绪,却让我愣在原地。

陆北?我的高中同桌?

盛华的总裁竟是我的高中同桌?

几年不见,那个永远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的陆北,已经收敛了眼里的戾气变成了能叱咤商圈的人物。



十六七岁的我们,总是在不断忐忑中见证青春独有的热烈。

我的高中时代,特别普通,但因为陆北,我好像也有了可以吹嘘的资本。

他是我的同桌,我们坐了两年。

他是我高中时代见过的最好看的男生,他很白,也高,睫毛特别长,就是性格太冷了,总是一个人坐在位子上。

但他在学校的名号很响,因为他打架特别厉害。

刚进校的时候,陆北因为长相和家世一下坐上了校草的位置。

好多人来巴结他,但陆北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只是坐在位子上做自己的事。

高年级有人看不惯他生人勿近的态度,便想要教训他,结果几人围住他,却都被陆北打趴下。

而那一天,我刚好路过那个昏暗的巷子。

我看见陆北在一群倒下的人的面前弯腰将自己的书捡起来,轻轻拍了拍。

那一刻,我只注意到了他棱骨分明的手,好好看。

陆北像是注意到了什么,回头往巷子口看了一眼。

少年双手拿着书,神情淡漠,眉骨硬朗,漆黑的眼里含着戾气,头发微湿,应当是刚刚淋了点小雨,看得出来,情绪很不好。

我的心突然没来由地加快了一下,我说不清那种感觉,我只知道,那一天,嘴角有伤的陆北,一下记在了我心里。

宋女士和我们说,陆北同学有轻微的自闭症和社交障碍,无法与大家正常的交流,我们都要对他耐心一点。

而我恰巧是班上话最多的学生。

于是,我光荣接下了陆北同学同桌的任务。

老师希望我话多的性子可以带一带陆北同学。

记得我第一天和他当同桌的那天,我抱着一大堆书走向他的位子。

他总是坐在靠窗的地方,而我喜欢坐最后一排,因为宽敞还热闹。

我们明明是最不可能成为同桌的人,但没关系,他长得这般好看,我愿意迁就他。

我抱着一大堆走向他,正在低头做题的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忙一只手抱书,空出一只手和他笑着打招呼。

他只看了我一眼,漆黑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便又低头刷自己的题。

那时,我尴尬地收回手,笑了笑。

走到位子上放下自己的书,他坐里边,我坐外边。



我话太多了,座位前后的人都给我混熟了。

但陆北硬是一句话都未曾和我讲过,他总是有很多题做不完。

我觉得,他连正眼都不想看我一眼。

我也不管这些,他不理我,我也不在乎,就在他旁边叽叽喳喳地讲。

有时候是自己给自己讲话,有时候是给陆北同学分享我今天见到的趣事。

「陆北同学,小胖他进错厕所被打了。」

「陆北同学,今天天气好好。」

「陆北同学,你饿不饿啊?」

「陆北同学,你看,天上有一只鸟,你说它是什么品种啊?」

「陆北同学……」

终于,在我的不懈努力下,陆北同学放下笔,垂眸看我,脸上带着几分冰冷。

我受宠若惊地和他对视。

他眉头好像皱了一下,突然,他扯过一张纸,低头写了什么,递给我。

我忙不迭地双手接下,打开。

只有三个字:

「你好吵。」

大进步啊!

我一脸欣喜地对他竖起拇指:「陆北同学,你的字真好看。」

他愣了几秒,眼里闪过几分不自在,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笑嘻嘻地看着他,他继续低头刷自己的题集,只是耳尖泛了一点点红。

我以为我这样的性子,必定能影响陆北同学,但我太高估自己了,他连正眼都不想看我。

但与陆北当同桌的这些时间里,他又好像挺包容我的,不管我再怎么烦他,他都未与我说过一句话,哪怕讨厌都没说过。

我明明不是一个能坚持的人,可很奇怪,我在陆北旁边坚持了两年。

或许,我只是不想让他太过孤单。

我每天搜罗着各种段子讲给陆北听,比学习还认真。



高三下期,冲刺高考的最后时期,或许是想给自己青春一个交代,大家默契地收起了玩心。

我看了看刷题的陆北,他很聪明的,我知道,他根本就不是自闭症,只是旁边没有能让他感兴趣的事罢了,所以他才一直对周围的事物都不大在意。

他只不过是有一个他自己的世界,而他感兴趣的事他也可以做得很好的。

他总是考年级第一,而那些他刷过的题,我曾翻了翻,原来他早就在做不属于高中的题。

陆北正在为未来做着规划,而我不应该再继续打扰他了。

于是,我悄悄地向老师提出了换位子的想法。

我离开得挺突然的,在陆北还在刷题的时候,我把桌子擦了个遍。

陆北听到我挪凳子的声响,抬头看我抱着书,愣了两秒,漆黑的眸子看向我。

我心虚地刚想解释,陆北便低下头继续干自己的事。

我叹了口气,也对,有没有我,他根本就不在意。

走了几步,我没忍住又退回来敲了敲他的桌子,他停笔看我。

我又挂上了往常那般的笑:「陆北同学,我知道你很厉害,所以,你要好好考,让我这个同桌也沾沾光,我不打扰你了,高考加油。」

说完,我抱着书转身走了,没再回头,便也没注意到

陆北这次没有再继续做题,而是眼神越过众人,盯着我离开的背影。


我和陆北就这样坐在了教室最远的两头。

换座位后,我也努力赶上了冲刺高考的末班车,全身心投入到了学习,接下去的时间里,我和陆北再也没有了相处的机会。

高考结束的那天,所有小孩将那些记着密密麻麻笔记的教科书抛向上空连带着这最后属于他们的高中时光。

我坐在位子上与旁边的人讲话,讲了好多「以后一定要多聚聚」的誓言。

突然,一只修长的手叩响了我的桌子,我抬头,是拿着纸和笔陆北。

陆北漆黑的眼睛看着我,眼神是我没见过的专注。

「可以要你的电话号码吗?」

周围一下全安静了下来,这是他第一次在班上开口讲话。

清冷又干净的声音一下传入耳朵里,我愣了一下。

原来,他的声音这般好听。



陆北背着光站在我的桌子前,那双漆黑的眼里有了明显的紧张。

他在紧张吗?这是他第一次情绪外露,我抬头愣了好一会儿。

反应过来,忙受宠若惊地接过,手指不小心擦过他的手背,我一下就慌了,陆北是很讨厌别人碰到他的。

在我和他还在做同桌的时候,有一个外班的男生故意路过撞了他,还说了一些什么话,结果被陆北打得很惨。

我赶过去的时候,周围围着都是人,没一个敢去拉。

陆北站在最中间,异常显眼,目光淡淡地看着趴自己脚下的人,一只手拿着我的水杯,一只手抓着那个人的衣领,眼里是全然的冷漠。

我心忍不住一颤,这是我第二次见他打架。

「陆北同学。」我没忍住开口喊了他一声。

陆北的身形猛地顿了一下,松开那人的衣领,抬头看我。

我站在人群外面,但我就是知道,他看到了我。

他不自在地把手里的杯子往身后藏,迈步向我走来,似乎很懊恼的样子。

路过我旁边的时候,停下了,犹豫了一会儿,突然,他将手上的杯子给我,一句话没说,便走了。

我抱着陆北给的杯子,水是满的也是温的,所以,刚刚陆北是去给我打水了?

我抱着杯子看着陆北的背影发呆,那一刻,我说不出心里的感受,或许陆北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可怕。

而这一次,我的手指不小心碰上了陆北的手背。

怕他讨厌,我刚想道歉,便看见陆北迎着众人的目光,不自在地站在我的桌前,抬手抓了下自己的头发。

他不适应这样的氛围却并没有催我。

我强控制住自己想上扬的嘴角,这还是那个生人勿近的陆北吗?或许,他要比我想象的可爱得多。

我抬笔,认真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

可,青春总是充满遗憾的。

电话号码我写了一半,便被人叫走了,是很着急的事。

我跟着那人跑到教室门口没忍住回头望了一眼。

陆北很认真地站着我的座位旁,眼里是我看不懂的情绪,我到现在都在想,如果那天,陆北开口和我说:「骆糖糖,我在等你。」

或许,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但他是陆北,怎么会开口挽留呢?

我只来得及看他一眼,便被人拉着走了。

而那剩下的一半电话号码,我也再没机会写完。

我以为,我与陆北的故事就应该停在这里的。

所以,我真的没想过,盛华的总裁会是陆北。

他还这么年轻就坐上了盛华最高的位子,这几年,他应该过得很辛苦吧?

他目光淡淡地看着我,我的呼吸不受控制地一紧,他真的变化好大。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说一句话都难的陆北了,他现在是冷漠内敛的陆总,是说一不二的陆总。

是不怒自威,一开口,就能让全屋子的人屏息的陆总。

我紧张地向他问好:「陆,陆总好。」

「嗯。」

低沉又好听的声音,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

而我只顾着紧张,却没看到他抬头看见我时,那有点红的耳尖和他握紧了笔的手,这与他陆总的身份一点也不符合。



作为刚来盛华的新人,我当然是认认真真做事,本本分分做人。

我听了好多关于陆北的传闻。

「陆总这人可怕得很,你最好不要惹他生气,不然,你马上就得收拾东西走人。」

「你还不知道吧,陆总的名号在圈子里可响了,冷面阎王,特别不近人情,谁的面子都不给,只要他看上的生意,他就一定会拿下。」

「听说你还是陆总的助理?也是奇了怪了,陆总一向最讨厌人靠近,怎么这次还招了个助理?不管怎样,你要小心了。陆总很严格的,他最看重能力了。」

「好,好。」我愣愣地点头,完了,这下我更害怕了,因为我一无是处,没啥能力!

这人事经理到底是瞎了多大眼啊?把我给招进来了。

于是,除了公事,我尽量不出现在他的面前,怕惹他生气。

他已经不是我以前的那个同桌了,我也不是以前那个看不懂形势的骆糖糖,我们都变了。

身份、地位已经差了好大截。

公司真的是个说八卦的好地方,陆北与常人性格不同的原因,高中都不知道的我,现在知道了,从众人的一言一语中渐渐拼凑出来的。

陆北的妈妈是一个很有性格的女人,她是个乐队主唱,和陆北的爸爸,也就是现在盛华的董事长陆明,青梅竹马。

陆北妈妈爱人的时候爱得热烈,离开的时候也走得洒脱。

但她与陆明十几年的感情终归是没有抵过一时的新鲜感。

陆明在陆北妈妈怀陆北的时候便与一个很年轻的女孩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

所以,至陆北有记忆以来,他的妈妈和爸爸就总是围绕着一个女人在争吵。

终于,在陆北 6 岁的时候,她的妈妈和陆明离了婚,除了一把吉他,她什么也没带走。

她离开得潇洒,而陆明与那个年轻的女孩重新组建了家庭,生了一个女儿。

他们一家人和和美美,陆北变成了那个局外人。

当陆明终于重视陆北的时候,他已经有了很严重的社交障碍,抵触所有人的靠近。

不管这几年陆明怎样努力想要修护他与陆北的关系,陆北都不正眼瞧他。

陆北就像一个孤岛一样,拒绝所有人的停靠。

我躲着陆北已经快一个月了,我以为我们就会这样相安无事。

直到,我碰到在黑夜里抽烟的他。

那天其实是个意外,我到了家门口才发现钥匙落公司了。

当我再辗转赶回公司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没想到这么晚了,陆北还没回家。

公司的灯被关得很暗,他靠在走廊抽烟,手上把玩着打火机。

金属的外壳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我想透过烟雾看清楚陆北的表情,但光线太暗,我什么也没看出来。

我没见过这样的陆北,此时的他给人一种特别冰冷的感觉。

我咽了下口水,这么大个人站那里,我不能当看不见,于是我小心地与他打了个招呼。

「陆,陆总好。」

他听到声音,朝我这里看了一眼,没搭理我,只自顾自地掐灭了烟。

我要拿钥匙,必须要经过他,于是,我只得咬着牙往他那里走。

路过他旁边的时候,陆北突然伸手拉住了我的手腕。

「你一直在躲我。」

他的声音很轻,眼神说不出的晦暗。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注意力全在他拉着我的手上。

陆北拉着我的手紧了几分:「骆糖糖,为什么怕我?」

很沙哑的声音,我竟听出了里面含着的点点委屈。

我没反应过来,更不敢相信这是陆北说出的话,也琢磨不出他的意思。

我要怎么和他解释呢?他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可大家都怕他,就像高中时代大家没来由地孤立他是一样的。

于是,我们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陆北放开了我,带着点自嘲:「也对,我这样的人,你怕才是对的。」

说完,便放开我的手,往外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松了很大一口气。

拿到钥匙的我,走到楼下打车,一辆劳斯莱斯停在我的旁边。

我疑惑地后退一步。

车窗摇下,露出那张英俊的脸。

陆北竟然还没走。

「陆总。」

他点了一下头,懒散地靠在椅背,手指轻点着方向盘,又恢复到了往日的模样,好像刚刚在走廊上抽烟的不是他。

「上车,送你。」

我连忙摆手:「啊,不用了,不麻烦陆总送我,我自己可以打车的。」

陆北目视着前方看都没有看我一眼,语气淡淡的:「不麻烦,顺路。」

再拒绝,就不礼貌了。

于是,我说了谢谢便往后面走,拉了几次,车门都没打开。

我愣了一下,试探性地拉了一下副驾驶的车门。

开了。



一路上,我和陆北谁也没有讲话。

车停在我家楼下,我打开车门,脚刚迈下去,陆北突然叫住了我。

「骆糖糖。」

我回头:「嗯?」

他看着我的眼睛,声音很轻:「别躲着我。」

我的心微微一颤,他的语气很小心,眼睛里是难以掩饰的执拗。

我认真点了点头:「好。」

上楼的时候,我的心情很复杂,于是这天晚上,我失眠了。

辗转反侧,脑子里全是他拉住我手腕的画面还有他对我说的话。

以至于第二天,我是顶着黑眼圈去上班的。

坐地铁的时候,人挤人,我顺着人潮,站着发呆,想着要怎样面对陆北才正常。

这该死的人情世故真的是太难了。

我想得过于专注,手上拿着面包,一边啃一边想,一个不小心,被人绊倒,摔在了地铁上。

我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人就立马扶起我,让我来不及悲伤,我撑着他们的手吃了口手上的面包,还好面包没掉。

「没事,没事,我一点事没有,大家不用担心。」

那时候,我全身心都在庆幸「还好我面包没掉」这件事上,全然没注意到我的脚扭了。

等到了公司,我的脚才开始痛,天,今天是真倒霉。

当我去给陆北送文件的时候,我也说不出是什么心理,就是下意识不想让他知道。

或许就是不想让他看到我这狼狈的一面。

所以,推开办公室门之前,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痛,努力做到走路看不出异样。

我敲了一下门,便走了进去:「陆总,这是今天的文件。」

陆北抬头看了我一眼,他明明就看了我一眼!

停下笔:「你脚怎么了?」

我愣了一下,这都看出来了?

这该死的洞察力,可办公室除了我和他,还有好多高层在向他汇报工作,倒也不用非要这个时候问出来。

「没啥事,今天坐地铁的时候脚扭了,不过一点也……」

我还没说完,陆北就突然起身,径直向我走来。

一张俊脸向我逼近,我愣愣地喊了声:「陆总?」

话音刚落,陆北环住我的腰单手将我抱起,顿时,办公室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陆北冷着张俊脸:「坐个地铁都能将脚扭到,骆糖糖,你说你能干得了什么?」

我看着大家望过来的眼神,红着一张脸小声反驳:「我当时只注意去吃面包了。」

本以为这么滑稽的理由,陆北一定不会理我。

没成想,陆北脚步一顿:「没时间吃早饭?」

我一脸蒙地点点头。

他一边动作小心地将我放在沙发上,一边靠近我说:「我的原因。」

我还没懂他啥意思,他就转身对着其中一个高层吩咐:「上班的时间非常不合理,员工没有吃饭的时间,我不希望再看到有类似这样的事情发生,这很影响上班效率,食堂从明天起提供早饭,让员工来公司吃。」

其他高层一个不敢开腔,那个被吩咐的高层幽怨地看了我一眼,他可能也不明白,为什么我摔了一跤,他多了这么多事。

整个屋子的人敛声屏气,安静得不可思议。

我也不敢吱声。

陆北冷冷的声音传来:「有问题?」

陆北表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明明就一眼,坐在沙发上的我都感觉到了害怕。

高层刘经理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没有任何问题,我立马就去落实。」

陆北没再回他,而是转身蹲在我的面前,伸手握住了我受伤的脚,指尖冰凉的触感让我忍不住一缩。

办公室里又是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他的眉头微微皱着,动作却很轻地给我揉着脚:「疼不疼?」

低沉又清冷的声音,此时竟含着点不明的情绪。

我愣愣地看着他,这,还是陆北吗?

盛华总裁陆北竟然在给一个小助理揉脚?

这个自持倨傲的男人,a 市少数有话语权的男人竟甘愿蹲下身给一个小助理揉脚?

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完了,我要红了。

我干笑一声,立马单脚跳下沙发:「使不得,陆总,千万使不得。」

陆北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看了眼我略肿的脚,想伸手来扶我。

我没忍住后退了一步:「不合规矩啊,陆总,我一点事没有,真的。」

陆北许是看出了我的尴尬,他止住了脚步,向我伸出的手也慢慢放下,眼神变暗了几分:「没事就好。」

说完又坐回了他的位子,示意高层们继续汇报,不再看我。

长舒一口气,大场面,吓死我了。

趁着他们汇报工作,我默默退了出去,便也没注意到,原本在听汇报的陆北,视线越过众人,望向了门口,眼神特别专注。

而这一切都被众高层看在了眼里。



我有一个喜欢很久的女生,从我学生时代便开始。

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骆糖糖。

「骆糖糖」三个字,是我在心里重复了无数次,也想开口叫出的名字。

但是很遗憾,在她努力想让我开口的岁月里,我仍未曾叫出过她的名字。

但我很想告诉她,骆糖糖对陆北来说,真的很重要。

我的青春太过平淡,她,真的是个意外。

他们说,我有社交障碍和语言障碍。起初,我并不这样觉得,我认为,是这个世界太过无聊,我感兴趣的东西太少,所以我才会这般对所有的事物都不在意。

我并不觉得自己有病。

但是后来,当我发现,我连对她叫出她的名字都是这般艰难,我才知道,原来,我真的与常人不一样。

小时候,那些人都叫我小怪物,我不曾在意,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们说得都没有错。

我也开始担心,她会不会也这样觉得?

于是,我有了除去试题以外,另一个让我难解的题,一道关于骆糖糖的题。

从我接触这个世界开始,我的周围就全是争吵声,它们伴随着我长大。

等我稍长大一点,争吵声停了,我的身边又围绕着同龄人的嘲笑声和医生的开导声。

但是后来,我身边的声音渐渐地都停了,没人愿意和我说话,我也乐意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以为,我的人生会一直这般安静。

但,不知从何时开始,我的身边又开始多了另一种声音,那是我往后会思念无数次的声音。

那是骆糖糖的声音。

我都不知道她是从世界的几分几秒开始来到我身边的,因为之前我不曾在意,所以我连身边多了一个人我都不曾记得。

以至于后来,我曾无数次懊恼,我怎么能把她来到我身边这么重要的日子给忘了呢?

我应该记住的,这比我想象当中的还要重要。

最开始注意到骆糖糖的时候,是她真的话好多,我不懂为什么,一个人怎么会有说不完的话?

她总是在我的左边叽叽喳喳的,起初我觉得好吵,让我的世界好不安静。

我控制不了自己的皱眉,她会和我讲好多话,即使我并不会搭理她。

但她好执着,每天都坐在我旁边讲。

讲一些,我之前从不在意的一些琐事,但对于她来说,好像每一件都是大事。

当时的我,一边刷着题,一边想,到底有什么办法,才能让我旁边的骆糖糖安静一会儿呢?

可她连上课都要悄悄咪咪地和我讲话。

我没见过像她这般执着的人,连生我的人都未曾这般对我有耐心。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渐渐对她说的话上了心,我甚至能感受到骆糖糖讲话时的每一次情绪。

她的开心、她的伤心、她的兴奋,每一样对我来说都太过新奇。

因为这是那时的我不曾有过的情绪。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坐姿开始往左移,向她靠近。

她很大大咧咧,我便开始注意到她每次起身会不会撞上桌角,撞上了她又得伤心好一会儿。

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会盯着她的保温杯,是不是快要见底?然后趁她下课不在,去给她接上温水。

那时的我想,是她会说好多话,不喝水不行的,如若杯子没水了,又得可怜兮兮要我将我杯子里的水倒点给她。

骆糖糖她有一双很亮的眼睛,明静清澈。说话时,眼睛特别明朗。

我不知道要用怎样的词汇才能形容她眼睛的美丽。

就像我度过夜晚后,所见到的太阳那般。

夜晚是我最难熬的日子,我的五官感觉会不断放大,我很难入睡。

但我比常人幸运的是,我能见到刚升起的太阳。

但骆糖糖的眼眸,在我心里,要比初升的太阳还要明朗。

骆糖糖每天都会让我开口和她说话,她一次次耐心地引导我,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是期待。

可我太过糟糕,我竟一次都未能成功开口,她一定对那时的我特别失望。

骆糖糖走的时候,她不似往常那般开心,但她仍笑着对我说:「快高考了,我就不打扰你了。陆北同学,我知道你很厉害,所以你更要好好考,让我跟着也沾沾光。」

我看着她,心里有种异样的情绪,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就是不舍。

但当时的我被这莫名的情绪慌了神,连她的保温杯水没接满,我都没有发现。

我低头继续做自己的试题,想要以此让自己的心恢复平静。

我与她,就这样,坐在了教室最远的两头。

我的世界也再次安静。

高三下期,骆糖糖不再是我的同桌,她变成了别人的。

那是我人生当中的一件大事。

我总是坐在位子上等待,但她再没来和我讲过一句话。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度过高三最后时期的,我只记得,骆糖糖叫我好好考,她想要沾光。

于是,我考了全市第一。

我以为,她会来夸奖我一番,但是她没有来,她或许已经忘了这件事。

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我突然好怕她把我也忘了。

于是,我做了我 18 年最出格的事。

我拿着纸和笔,向人群中的骆糖糖走去。

我郑重其事,一字一句地问她:「可以把电话号码给我吗?」

那是我在他们面前第一次开口讲话,四周安静极了,我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频率太过不正常。

我好紧张。 



骆糖糖只愣了一下,便笑着说好。

她拿着我的笔,在纸上写着她的电话号码,可只写了一半,她便被人叫走,好像是很着急的事。

我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发神,手里拽紧了她只写了一半的纸。

那天,我一直等在那里,等到所有人都走完,我也不敢离开,我怕骆糖糖会回来,会回来找我继续写完剩下的那一半电话号码。

于是我等到了晚上,她也没有来,我知道,她不会再来了。

那时的我觉得要不就算了,我与她的结局就在这里画上句号吧,挺好的。

可我低估了骆糖糖在我心中的地位。

这份感情,比我想象的要热烈得多,甚至一度占据了我所有思想。

那只有一半的号码,被我小心地藏着,试了一次又一次。

我在电话里听到了好多我不认识的人的声音,都不及骆糖糖的好听。

一年又一年,我变得不再像 18 岁的陆北,而是被好多人害怕的陆总。

我堵着一口气,折磨了自己好多年,当思念再也无法压制的时候,我终于放下自己的别扭和骄傲,回到我以前的高中,向老师索要骆糖糖那剩下的一半电话号码。

没办法,除了宋老师,我不认识其他人,其他人可能也不记得有我这么个人存在。

当时的我没有加群,也没有与其他的人保持联系,我与他们都脱了轨。

宋老师给了我一个全新的号码,她告诉我,骆糖糖早就换了号码。

所以,就算我猜对了后面一半,我也打不通骆糖糖的电话。

当我再次从电话里听到骆糖糖的声音时,我忍不住开心,太好了,她一点没变,她还是骆糖糖。

我有好多话想与她讲,我想告诉她,我进步很大,甚至没人在我的专业上说得过我。

但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我忽然没来由地胆怯,我再三斟酌,却还是怕唐突了她。

于是,我只是静静地听着她讲,长大后的她有了好多烦恼。

我以为,我与她的关系就这样也挺好,但当我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穿着一身职业装推开我办公室的门,我才知道,原来关于她,我的野心一直都比我想象中的的要大得多。

她还是那般好看,而我忙低下了头,掩饰自己的紧张。

我的手啊,竟然在不受控地发抖,我握紧了笔,真没出息。

但我又怎么能不紧张呢?

那个曾温柔了我岁月的姑娘,那个我日思夜想的姑娘,她就站在我面前,真真实实地站在我面前。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我才知道,

原来,对于陆北来说,骆糖糖这道题,永远无解。

而我与她的故事,刚刚开始。

骆糖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被上天眷顾的姑娘,爱她的人很多,她的同桌还是个大帅哥。

她最大的烦恼莫过于今天午饭吃什么和怎样才能让陆北和她讲话。

她的同桌长得特别好看,除了不和她说话,她觉得陆北没有任何缺点。

骆糖糖还有一个谁都不能讲的秘密,暗恋陆北,是她坚持最久的事。

可是,不管她怎样努力,陆北都没有和她讲过一句话。

他像有永远做不完的试题。

而那些题,骆糖糖永远也解不出来。

骆糖糖没有想过,自己会死得那般随意,高中毕业那天,她拿着纸和笔穿过人群走到他的身边,希望他能写下他的电话号码,那样,即使毕业了,她也还能继续缠着他。

她从未想过,与他断掉联系。

就在陆北电话号码写到一半的时候,有人叫走了骆糖糖。

上天给她开了一个好大的玩笑,家里发生火灾,家人被困。

她忙着赶回去,连句再见都没来得及和陆北说。

骆糖糖觉得,她一生所有的霉运,都出现在了那一天。

不然,坐了那么多次的出租车怎么会在那一天发生车祸。

骆糖糖死了,生命就停在了高中毕业那一天。

死后的骆糖糖,灵魂并没有离开这世界,她有太多舍不得的东西,她还没能听见她同桌的声音好不好听?

她的灵魂在这世界停留了好多天,她看见有好多人来参加她的葬礼。

大家都哭得好伤心,别哭啊,她见不得悲伤的分离。

他的同桌陆北是里面哭得最凶的人,在她心里那样一个神圣的人,此时竟哭得这般无助。



-24、25 的年龄,是我们变成真正的大人的过渡期,即使我们讨厌朝九晚五的工作,但为了生活,我们又不得不低头。

普通大学毕业的我找工作处处碰壁,就在我想摆烂的时候,我亲爱的高中班主任突然打电话向我推荐了盛华集团。

我笑得勉强:「宋女士,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本身的实力?那么大的公司能要我?人事部经理怕是眼瞎。」

宋女士在电话那头笑得神秘:「你可是我教出来的学生,相信自己好不好?去投简历,你绝对能过。」

凭着宋女士的这波盲目自信,

我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投了简历,没想到还真走了狗屎运,被录取了。

我进入了一家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大公司,成为了盛华总裁的助理。

我爸妈知道后,大呼菩萨显灵。

报到那天,天气特别好,我穿着一身规规矩矩的职业装,叩响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然后推开。

这是盛华集团的顶楼,总裁的专用办公室。

我深吸一口气:「总裁您好,我是今天新入职的员工骆糖糖,您的助理。」

那张很大的办公桌前,坐着盛华的董事长,阳光正好打在他握笔的手上,是一个特别年轻的男人。

他有一双很好看的手,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正在办公的他,听到动静抬头,目光淡淡地扫向我。

一声「嗯」算是回应。

声音低而缓,没什么情绪,却让我愣在原地。

陆北?我的高中同桌?

盛华的总裁竟是我的高中同桌?

几年不见,那个永远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的陆北,已经收敛了眼里的戾气变成了能叱咤商圈的人物。

十六七岁的我们,总是在不断忐忑中见证青春独有的热烈。

我的高中时代,特别普通,但因为陆北,我好像也有了可以吹嘘的资本。

他是我的同桌,我们坐了两年。

他是我高中时代见过的最好看的男生,他很白,也高,睫毛特别长,就是性格太冷了,总是一个人坐在位子上。

但他在学校的名号很响,因为他打架特别厉害。

刚进校的时候,陆北因为长相和家世一下坐上了校草的位置。

好多人来巴结他,但陆北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只是坐在位子上做自己的事。

高年级有人看不惯他生人勿近的态度,便想要教训他,结果几人围住他,却都被陆北打趴下。

而那一天,我刚好路过那个昏暗的巷子。

我看见陆北在一群倒下的人的面前弯腰将自己的书捡起来,轻轻拍了拍。

那一刻,我只注意到了他棱骨分明的手,好好看。

陆北像是注意到了什么,回头往巷子口看了一眼。

少年双手拿着书,神情淡漠,眉骨硬朗,漆黑的眼里含着戾气,头发微湿,应当是刚刚淋了点小雨,看得出来,情绪很不好。

我的心突然没来由地加快了一下,我说不清那种感觉,我只知道,那一天,嘴角有伤的陆北,一下记在了我心里。

宋女士和我们说,陆北同学有轻微的自闭症和社交障碍,无法与大家正常的交流,我们都要对他耐心一点。

而我恰巧是班上话最多的学生。

于是,我光荣接下了陆北同学同桌的任务。

老师希望我话多的性子可以带一带陆北同学。

记得我第一天和他当同桌的那天,我抱着一大堆书走向他的位子。

他总是坐在靠窗的地方,而我喜欢坐最后一排,因为宽敞还热闹。

我们明明是最不可能成为同桌的人,但没关系,他长得这般好看,我愿意迁就他。

我抱着一大堆走向他,正在低头做题的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忙一只手抱书,空出一只手和他笑着打招呼。

他只看了我一眼,漆黑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便又低头刷自己的题。

那时,我尴尬地收回手,笑了笑。

走到位子上放下自己的书,他坐里边,我坐外边。

我话太多了,座位前后的人都给我混熟了。

但陆北硬是一句话都未曾和我讲过,他总是有很多题做不完。

我觉得,他连正眼都不想看我一眼。

我也不管这些,他不理我,我也不在乎,就在他旁边叽叽喳喳地讲。

有时候是自己给自己讲话,有时候是给陆北同学分享我今天见到的趣事。

「陆北同学,小胖他进错厕所被打了。」

「陆北同学,今天天气好好。」

「陆北同学,你饿不饿啊?」

「陆北同学,你看,天上有一只鸟,你说它是什么品种啊?」

「陆北同学……」

终于,在我的不懈努力下,陆北同学放下笔,垂眸看我,脸上带着几分冰冷。

我受宠若惊地和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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