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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夏薄衍琛小说叫什么名字

江知夏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江知夏空洞的眼眸漫过晦暗苦涩。所谓的生机,就是薄衍琛死不了,所以她也不用死吗?她从不需要这样的“生机”!

主角:江知夏薄衍琛   更新:2022-11-15 18: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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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知夏薄衍琛的其他类型小说《江知夏薄衍琛小说叫什么名字》,由网络作家“江知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知夏空洞的眼眸漫过晦暗苦涩。所谓的生机,就是薄衍琛死不了,所以她也不用死吗?她从不需要这样的“生机”!

《江知夏薄衍琛小说叫什么名字》精彩片段

江知夏空洞的眼眸漫过晦暗苦涩。

所谓的生机,就是薄衍琛死不了,所以她也不用死吗?

她从不需要这样的“生机”!

像是感应到什么,心电仪平缓的滴滴声忽的变得尖锐!

护士一惊,忙呼叫医生过来。

江知夏眼睛却爆发出亮光,薄衍琛是要死了吗?

柏远皱眉,他最不想的就是那双眼,在得知薄衍琛要死的时候,才焕发生机!

经过一番抢救,薄衍琛的情况稳定下来。

在场所有人包括柏远都松了口气。

唯独江知夏,恨意钻心。

之后,薄衍琛身体再也没有反复,渐渐转好。

江知夏恨得钻心,却无奈,都怪自己力气小了,没能一次刺穿薄衍琛的心脏。

她无力道:“柏远,我爸还没下葬,趁着现在有时间,我要去办了。”

江康国的骨灰一直寄存在那里,是时候入土为安了。

但江知夏知道江康国不可能安宁的,他是带着不甘和愤怒走的,化成灰了还会薄衍琛和薄素洁联手砸到地上,怎么可能安宁?

在去墓园的路上,江知夏一直很沉默,眼睛红彤彤的。

柏远第一次觉得自己嘴笨,居然想不出什么能安慰的,感觉说什么都词穷,都无能为力。

江知夏再次拿到爸爸的骨灰罐,轻飘飘又很沉,仿佛要花光毕生的力气。

不该是这样的,就算有这一天,也不该这么早的……

都是她一厢情愿的爱上不该爱的男人而造的孽!

可是为什么要报应在爸爸身上!

把脸贴在罐子上,江知夏觉得很累,很苦。

驱车前往江家祖坟,这里她来过这里很多次,而爸爸比她来得更多。

看着墓碑上妈妈笑颜如花的样子,现在,旁边的空位很快就要放上爸爸的照片。

从此以后,妈妈和爸爸,都不会孤寂了吧……

再等等,不孝女就下来陪他们了。

江知夏紧紧抱着骨灰罐,觉得好冷,心脏的洞冒出来的寒意,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特意选了一张江康国年轻时的照片,扬了扬,勉强笑道:“这是之前爸爸亲自挑选的他觉得最帅的照片,你觉得怎么样?”

她这幅反常的样子让柏远愣了愣。

“爸爸说墓碑上的遗像一定要是自己小鲜肉时期的样子,不能是现在糟老头的样子,这样才跟妈妈般配。”

柏远轻笑道:“很帅,帅得我甘拜下风。”

下葬时本该凝重肃穆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轻松起来。

江家祖坟的守墓人是旁支的一位孤寡老人,一身黑色衣裤,灰白的发,充满沟壑的面庞瘦削而沧桑。

江知夏小时候第一次来这里,见到的守墓人就是这位老人。

不知道他老人家到底多少岁了,现如今看上去,身体依旧硬朗。

她朝踱步过来的老人喊道:“行爷爷。”

江行没什么表情,点点头,接过江知夏手中的照片嵌在墓碑上,然后将合葬墓穴的石板打开。

坑里的金布上摆着一个盖着红布的大骨灰盒,其上雕刻着精致华丽的花纹,还镶了玉石的檀木骨灰盒。

周围还放着两三件陪葬用品,其中就有她小时候最心爱的芭比娃娃……



江行弯下身,沉默着将檀木骨灰盒搬了上来,打开密封的盒盖,里面是放置得齐整的灰白的骨灰。

打开江康国的骨灰盒,因为有常年服药的习惯,他的骨灰带着点绿色。

江知夏笑了,轻轻说道:“妈妈,爸爸来了,爸爸来履行他的承诺了。”

她把爸爸的骨灰倒入檀木盒子,一边拨动一边像吟诗般念着,“我中有你,你中有我。我与你,生同衾,死同穴……”

两种颜色的骨灰在她的指间慢慢混到一起,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什么能让他们分离。

江康国对发妻深情至此,就死后连骨灰也要放到一个盒子里。

毋庸置疑,这样的感情弥足珍贵。可是真正得到的人,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如果要江知夏来回答,那她会斩钉截铁的说,是不幸。

她从来都是这么认为,深情专一到不可自拔,于活着的人,于失去的人,是不幸。

从小,她就把爸爸的孤寂看在眼里,光是看着,都尝到了苦味。

柏远的目光一直定定的凝视着江知夏。

生同衾,死同穴……他波澜不惊的心湖泛起丝丝涟漪。

江康国对发妻的感情,是出了名的深。

不仅没有再娶,也没有任何花边新闻传出来过。

只要稍微调查下就会知道,薄素洁是信口雌黄。

可薄衍琛没有,柏远也没有“多事”,那个时候他对江知夏也就比陌生人熟悉一点。

如今,薄衍琛后悔了,柏远也被自己曾经的冷眼旁观所折磨。

柏远安慰道:“你的爸妈已经重逢了,他们现在一定很幸福。”

江知夏笑着点头,一定。

她曾经天真地以为,她比爸爸和妈妈幸运,她心爱的男人还好好活着,只要时间够长,那份珍贵的感情她总能得到。

即便一直这么淡漠地相处下去,也算是朝夕相伴了一辈子。

回忆到这里,江知夏的眼中闪过对自己的厌弃。

她终究还是没有妈妈的好运。

飞蛾扑火一厢情愿的爱情,死的怎么不是她?

最该死的,只有她啊!

江行将檀木盒重新安放到墓坑,然后再覆盖上红布,并从口袋里掏出玉佩和铜钱摆在上面,盖上石板封上墓坑。

人化作灰烬被埋在暗无天日的墓坑,一定会很舒服吧,那里一丝光都透不进去,只有黑色,什么都看不见,灰色也就没有了。

江知夏弯起唇角,很快,她也会来这里,永远陪伴在他们身边……

哦,还是不了吧。她这种不孝女,就别来打扰爸妈了。

这个莫名的笑令柏远瞳孔重重的放大,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手一伸将江知夏冰凉的手纳入掌中,紧紧握住。

手上传来的疼痛令江知夏蓦地清醒过来,感觉脑仁隐隐作痛,她顺势将额头抵在柏远上臂,目不转睛看着墓碑上爸妈的照片。

因为爱情,所以他们还是年轻的模样。

下辈子,你们还做夫妻,至于孩子,就不要是我了,我这个没用的女儿……

薄衍琛醒来的时候,是第五天。

他嘴里呢喃着“知夏、知夏……”,直到柏远换好防护服,进来看他。



薄衍琛眼睛直愣愣看着他,问道:“知夏……怎么样了?”

柏远皱眉,低声说着,“还能怎么样?在拘留所里,一个劲儿的求死,还抢了警察的配枪,差点自杀。”

话才说完,心电仪又开始发出刺耳的声音。

一旁的医生忙说:“薄总您不要激动!”

柏远吓了一跳,就听到薄衍琛喘息着开口:“不是江知夏的错……”

他想起自己之前看到的画面,脸色因为心头的绞痛而泛白。

那不是错觉,是真的死过一次,灵魂出窍看到江知夏。

她不停的认罪,一心求死,知道自己没死,一定很失望吧?

可他这次不能如她所愿去死,因为他不想她死。

薄衍琛动了动,浑身无力,第一次尝到虚弱的滋味。

这是他活该,是他应得的惩罚,他毫无怨恨。

但还是希望快点好起来,让江知夏早点出拘留所,不再受苦。

他是绝对不可能让她坐牢的。

昏迷的这几天,薄衍琛其实做了很多梦,几乎都是回忆,从第一次遇到江知夏开始。

他一直不屑一顾,她锲而不舍追在身后,被他求婚的喜极而泣,还有两人之间混乱的第一次。

就那一次,江知夏怀孕了,她很多次胎动,都期待着他肯摸一摸。

薄衍琛一直没有伸出手。

梦里,他挣扎着想要去摸摸,可是他们之间仿佛有一堵看不见的膜,阻挡着他碰触。

太多太多对江知夏的坏,可是在这些画面中,有很多关于江知夏的一举一动,被放大,被清晰存在脑海。

那些是他心动但强行压制的点滴,因薄素洁的挑拨而看不清。

现在真相大白,很多东西仿佛犹如雾气被拨开。

薄衍琛终于知道,为什么他那么痛心?

快被江知夏杀死,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她不能因此出事。

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但,必须以你的平安喜乐为前提。

病房。

薄素洁的刀伤没有薄衍琛严重,就是多了个轻微脑震荡。

她在病房醒来,不顾伤口痛,蹒跚着扑到窗口,贪婪吸食着外面的阳光。

等到身体缓过来,薄素洁想趁机逃离,当然没走成,保镖还是看得很紧。

她跟护士拐弯抹角的打听,得知薄衍琛也被江知夏刺伤了,比自己严重得多,情况凶险万分,只要刀子再千进半厘米,他就真的死了。

这下薄衍琛不会再忍了吧!

江知夏也是装疯卖傻,薄衍琛可是最讨厌被欺骗。

可是薄素洁怎么也没想到,就算两次差点死了,薄衍琛都没有追责。

薄衍琛意识清醒,第一个问的就是江知夏怎么样了。

柏远说在家里,没在拘留所,他紧张的神色才松弛了些。

欠了江知夏两条命,这辈子都还不起。

身体上痛了,心里的痛就没那么多。

等到身体勉强能出院,薄衍琛就回了家,而薄素洁也跟着一起回到了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薄素洁不甘心,拼命叫骂:“都是装疯卖傻,江知夏还伤了你两次,你怎么无所谓?薄衍琛,你是不是被江知夏下了降头?”

薄衍琛完全不想跟她说话,自从确认了自己真正的心意,他连看都不想多看薄素洁一眼。

但薄素洁必须为她的谎言付出代价。

只是皮肉伤怎么够呢?



看着薄衍琛当自己是透明的,接下来还不足的要遭受怎样的折磨,就算只是继续关在这里,薄素洁也受不了了。

她终于翻开自己最大的筹码:“薄衍琛,你和江知夏的女儿还活着!”

薄衍琛猛地转身,原谅他首先想到的是修复和江知夏的关系,而不是为安安可能还活着欣喜。

如果他和她的孩子真的活着,意味着两人僵硬的关系会出现转机!

薄衍琛来到江知夏的房间,半个多月没见,自己不在她身边,她的气色很不错,甚至还圆润了些。

江知夏厌恶道:“你来干什么?抓我去警察局吗?”

她可不会自暴自弃的绝食,只要有机会,她还会继续杀死薄衍琛。

好好吃饭,把力气提上来就好了。

可惜上次就是差了一点点,要是力气再大点,薄衍琛和薄素洁早就下地狱了!

“去警察局之前,先去民政局吧,我就算是死,也不想背着你老婆的身份死去。”

江知夏看他的眼里有火,说出来的话带着冰,灼烧着他的身体,冻结着薄衍琛的五脏六腑。

薄衍琛艰难地开口:“我不想你死,不想你坐牢。”

他回答着江知夏的问题,将迟来的爱恋吞下去。

因为注定得不到想要的回应。

但离婚……休想!

“我要你以我妻子的身份,活着。”

就算有名无实,他薄衍琛也要跟江知夏捆绑到死!

江知夏恶心得想吐,几步上前,掏出口袋里时刻装着的一把餐刀。

被身边的柏远眼疾手快拦住。

“你放开我!”江知夏冲着柏远大喊,声音带着罕有的尖利。

薄衍琛不死就算了,还要用这种方法恶心她一辈子!

“知夏你冷静点!”柏远抱着她挣扎不止的身体,“薄衍琛,你不要出现在她面前了,你也不想她有事吧!”

薄衍琛身形晃了晃,他知道江知夏恨他,但也自信恨和爱是正反面。

可现在他骗不了自己了,她对他是纯粹的恨得不他去死的恨。

如果那次他彻底死去,她还没这么恨吧?

“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江知夏僵在柏远的怀里,尖叫道:“让我爸爸和安安活过来!你做得到吗?”

“薄衍琛你为什么要活过来?你死了我就可以见到他们!哦,你没死我还是可以见到他们,但我要怎么跟他们交代?为什么该死的没死?为什么?”

这话写话仿佛是看不见的利刃,字字伤人于无形。

薄衍琛深深被刺痛,无数看不见的伤口稍微一碰都痛不可抑,偏偏还无可反驳。

“江知夏,我现在不想死,因为我还想看着安安长大。”

“你说什么?”

江知夏挣扎不休的身子一僵。

“薄素洁说,安安还活着!那天我也没有跟她一起回医院,并没有亲眼看到安安夭折,她不可能拿这个骗我!”

因为太容易戳穿。

江知夏感觉心脏突然提速,窜到了嗓子眼。

她哑声追问:“什么意思?”

薄衍琛在一片漆黑中看到一丝光亮,无论如何都要抓住。

就算是骗,他也会继续将这个谎言继续到底。

哪怕是找个假的孩子骗江知夏,让她有活下去的欲望!



“薄素洁说,安安还活着!”

江知夏身体开始克制不住地颤抖,这个冲击太大了。

她倏地揪住柏远的衣襟,颤声开口:“柏远,我的孩子没死!你信吗?”

“信。”柏远笃定点点头,“她用这个骗你,岂不是很容易被拆穿。”

就算是假的,他也大可以变成真的,弄个小女婴来,再做个假的亲子鉴定。

只要江知夏恢复求生欲就好。

江知夏迫不及待,迈开腿狂奔向地下室。

地下室。

薄素洁好整以暇的等着江知夏。

庆幸自己留了一丝后路,现在轮到江知夏来求她了。

看到柏远步步紧跟,深邃的眼半秒都没看向自己;薄衍琛瞥过来的眼神带着刻骨的厌恶,看江知夏的时候却温柔在意。

她眼中闪过不甘,兜了一圈,得到这些的还是江知夏!

如今薄素洁和江知夏的境遇掉转了,江知夏被两个男人在乎着,而她得先逃出去再说。

“安安没死,尸体不过是我买来的死婴。你们也没有求证,就信了,安安就被我藏了起来。”

“安安在哪里?”江知夏扑过来,抓着她的肩膀,一字一顿道:“你要是敢骗我,我一定杀了你!”

“我发誓,是真的,不是骗你。”薄素洁笑了,还好当初留了一手。

“你有什么条件?”

柏远和薄衍琛异口同声。

薄素洁咬牙,“我要一笔钱,离开这里!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告诉你们孩子藏在哪里。”

“我知道你们做得到,反正孩子的下落只有我知道,早点让我如愿,早点找到孩子。”

江知夏马上央求柏远。

“柏远,你帮帮我!”

完全没有指望薄衍琛。

薄衍琛心里不由堵得慌,江知夏爱了自己那么久,才短短几天就这么依赖柏远,排斥他。

但今日这局面都是他眼瞎造成的,看错信错薄素洁,他没有资格和立场指责江知夏亲近柏远。

只能寄希望于安安真的活着,找回来,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好,我答应你。”薄衍琛承诺,但又沉声补充道:“如果你敢骗我们,我有的是方法让你比现在痛苦一万倍。”

薄素洁一僵,点点头。

她拿了钱,说要走得足够远才会说出孩子的下落。

“柏远,我不想坐牢了,我要找回安安,好好抚养他……我不要坐牢,你帮帮我!”

江知夏知道这件事求薄衍琛更有用,可她没有信心薄衍琛会放过她。

尽管他表现出来的是,也想找回安安,而快速地满足了薄素洁的要求。

以前薄衍琛多爱薄素洁,她都看在眼里,这次也说不定是余情未了。

而他多厌恶她,江知夏也记忆犹新。

所以她从没想过找薄衍琛求情。

柏远点点头,“知夏,我一定帮你,放心。”

不坐牢没那么难操作,他最担心的是江知夏希望落空。

安安是早产,就被薄素洁给送到不知哪里,有被好好照顾吗?身体还好吗?会不会是薄素洁狗急跳墙胡诌的?

如果真是那样,柏远怕江知夏受的打击会翻倍。



薄衍琛跟柏远互看不顺眼,唯独在不想要江知夏坐牢,和万一安安没了,就弄个假孩子来蒙混过关,这两点上是达成默契的。

因为受害者不追究,嫌犯作案动机情有可原,兼之精神状况有些问题,最终江知夏被处以有期徒刑五年,缓刑三年。

缓刑就意味着三年内不犯事,就不用坐牢。

这便是最好的结果。

薄素洁离开了,江知夏又焦急地等待了两天两夜,吃不好睡不好,眼瞅着好不容易养出来那点肉,以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

薄素洁一路上戴着口罩,提心吊胆更做贼似的,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到了大洋彼岸的M国,又兜兜转转,火车转巴士,在一个乡村落脚。

觉得自己走得够远,藏得够隐秘了,薄素洁拨通江知夏的电话。

江知夏等这个电话等得望眼欲穿。

“喂,薄素洁,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快告诉我……”

薄素洁听着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嘴角泛起一抹丑陋的狞笑。

不甘在“逃亡”的过程中被放大。

真没想到,短短几个月时间,她就如同丧家之犬出了国,难以翻身。

而江知夏被薄衍琛和柏远捧着宠爱。

“你的安安那时候确实还活着,她身体确实虚弱,却没有先天不足。但我没有藏起她,你觉得我是有空给你养孩子的人吗?”

江知夏正屏息静气地等着,闻言瞬间僵滞。

“你骗我?

“我没骗你,我从没说过我带着那个孩子,我只能告诉你,我把孩子给什么人了。”

“你把孩子给了谁?”

“大概是给了人贩子吧。”

薄素洁轻描淡写。

江知夏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在哪?人贩子在哪?”

柏远和薄衍琛一惊,人贩子?!

“那天我看到个女人鬼鬼祟祟在新生儿监护室附近转悠,估计是想偷孩子。我就装作粗心,不到两分钟……你的孩子果然不见了。”

“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了,你再去查当时的监控,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薄素洁挂断电话,她可真没说一个字的谎,但也足够让江知夏崩溃吧。

不过嘛,虽然那孩子生死未卜,想找犹如大海捞针,但江知夏有了两个极品男人的在意,孩子死了也没什么吧。

然而医院的监控隔了这么久,早就被覆盖了。

江知夏慌乱地想打过去问问薄素洁那个女人有什么特征,电话已经打不通。

“怎么办?我找不到薄素洁了!”

她仓皇无措,泪流满面,像个迷路的孩子,抓着柏远的手臂。

薄衍琛抬手想将江知夏搂入怀中安抚,硬生生忍住,说道:“你两天没合眼了,去睡一觉,我保证你醒来,薄素洁就在你面前。”

薄素洁自以为藏到荒僻的乡村,就找不到她吗?

太天真了。

在她的身体里,他命人悄悄植入了米粒大小的纳米追踪器。

她就是藏到地心都无所遁形。

江知夏摇摇头,她怎么睡得着?

本来以为安安被薄素洁藏起来,起码安稳,有人照顾,谁知道竟然是给了人贩子!

没能让安安有个健康身体已经是她的罪过,还把安安弄丢了!



正是傍晚时分,长街上挤满各种小摊,吆喝声一声接着一声。

忽地,从长街尽头传来一声高呼。

“让开——”

紧接着,就是一阵仓促的马蹄声,仿佛在告诉行人,若不快些避开,就要被踩成肉泥。

人们慌慌张张地向两旁退让,只见一队人马奔驰而过,速度快得只能看清他们身上军装的颜色。

待一队人马离去,议论声四起:“这是薄老将军的儿子薄衍琛吧?”

“你敢直呼他的名字?那得叫薄帅!”

“刚刚听说北边打完仗,薄帅这是凯旋归来了啊。”

……

薄府。

薄衍琛从马上翻身而下,两步便跑进府中:“爹,我回来了!”

薄父缓缓从屋中走出来,面色不悦:“你能不能低调一点,在几里之外就听见你大张旗鼓的动静了!”

“这不能怪我,那我骑着马慢悠悠地走,不是更引人注目?”薄衍琛挑挑眉,赫然是桀骜不驯的公子模样。

“你啊你,迟早要吃亏!”薄父用拐杖比划了两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薄衍琛走过去,揽住薄父的肩膀:“爹,你可听说了我的赫赫战功?”

“听说了!”薄父挥开他的手,“琛儿,我与你说过多次,有些事情要把握好分寸,像我们这种人,在外面结仇不会少,你就是不肯听我的。”

话没有说两句,全都是训诫。

薄衍琛有些不耐烦,揉了揉后脑勺就要往外走。

“站住!你个小兔崽子又去哪?”薄父叫住他。

“喝酒。”薄衍琛老实回答。

“今晚要与你江伯父相聚,你去梨园把江家女儿接到家中,好生待客!”薄父命令道。

闻言,薄衍琛怔住:“梨园?”

……

“回莺啭,乱煞年光遍…饣并…人立小庭深院,炷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请示去年……”

悠悠转转的歌声从梨园中断断续续地传出。

薄衍琛本是不愿来的,他打小便知道自己有个定了娃娃亲的江家小媳妇,幼时见过几次,但自从他上了战场之后便没再见过。

谁家姑娘去唱戏啊?

可等站在梨园门口,听见这宛转悠扬的歌声之后,他竟情不自禁地走进去,想要瞧瞧有着这声音的姑娘长什么样子。

他走进去,便看见戏台子上一身戏服的女子正姿态妩媚地瞧着搭档。

男子对着屋内高喊一声:“江姑娘,有人找——”

“知道了。”里面传来柔柔一声。

薄衍琛听着,只觉耳熟,却又好似没印象。

直到一道身影掀开帘子走出来,他才知道为何耳熟。

眼前女子的妆发仍未卸去,分明就是方才戏台上的“杜丽娘”。

“是你?!”薄衍琛脱口而出,眉毛还轻轻蹙在一起。

江知夏也还记得他,她微微勾起唇角:“是我。”

薄衍琛怔住,而后轻咳一声,偏过头去:“我是来接你去薄府的。”

“接我?”江知夏挑起细长的眉,“长官,我们并不相识,叫我如何信你?”

他抿抿唇,沉声道:“我是薄衍琛。”

话音落下,她却低低笑起来:“原来是我的未婚夫,好久不见,我的确是没有认出来你。”

……

两人的婚事在这晚的饭局上定下。

薄衍琛几次想要开口说话,都被薄父打断。

快结束的时候,他起身,说出去抽支烟,便先一步离开。

没想到,江知夏也跟了出来,悄悄出现在他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薄衍琛吓了一跳,手中的烟都险些掉落:“你做什么?”

江知夏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当然是吓唬你,好歹是个将军,胆子这么小?”

“才没有。”他转过身去,沉默不语。

“我看你的样子,不是很想跟我结婚。”江知夏淡淡开口。

薄衍琛看向她,见她面色仍是风淡云轻,似乎是不太在乎,他解释:“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我在出入战场,说不定哪天就死了。”

“你愿意做寡妇?”

江知夏却没有看他,而是抬头看向夜空中的月亮。

“做寡妇,也总被人唾骂强。”她说,“表面上,人人都喊我一声姑娘,语气好不尊敬,可背地里个个都说我是不要脸的戏子。”

“若不是因为我父亲,还有江薄两家的交情,我早就被拉到街上游行示众了。”



薄衍琛自然知道如今的世风如何:“那你为何还要唱戏?”

“唱戏无错,错的是世人的偏见。”江知夏说着,神色变得严肃,“只要戏台子还搭着一天,我就会继续唱下去。”

“薄帅,与你结婚,你可以护我薄全,这便是家父心中所愿了。”

薄衍琛微怔,指间夹着的香烟一点点燃尽。

最后他熄灭烟头,沉声说:“你若不嫌我,我便再无多言。我答应你,定不会再找姨太太,让旁人欺辱了你去。”

……

半月后,两个人举行婚礼,人人皆知那梨园里的戏子,如今是薄帅的正室夫人。

有几个不怕死的流氓跑去梨园调戏江知夏,被薄衍琛带人狠狠揍了一顿,于是去梨园找事的人日渐稀少。

薄衍琛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奔波在各个战场之上,江知夏虽忧心,每日还是在梨园唱戏。

直到有一天,战争爆发,梨园不得不闭园,她才待在家中,日日给薄衍琛写信。

开始的时候,薄衍琛还会给她回信,可渐渐的他便没了音讯。

江知夏知道他打仗很忙,也不敢再写信让薄衍琛分心。

分离的日子一瞬便过去数月,期间薄江两位父亲相继离世,都是她一手操办。

那一日,薄衍琛终于归来。

但他却是浑身是血的被人扶回来,身上血迹斑斑,伤口无数。

薄衍琛的副官说他受了埋伏,险些才捡回来一条命,拜托江知夏好生照顾,因为现在到处都是人在找他。

江知夏找来最好的大夫,给了一大笔钱,才救回薄衍琛的命。

却没想到,他醒来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休了她。

“我们和离吧,江知夏。”薄衍琛支撑着虚弱的身子,费力地说道。

江知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薄衍琛,你曾经是怎么许诺我的?”

闻言,薄衍琛的眼帘一颤,眼底划过一抹晦暗不明的情绪:“那是曾经,如今我寻到了心爱之人,自然是要给她一个名分。”

“我会给你一笔钱,让你离开运城,下半生衣食无忧。”

见他态度坚定,江知夏如坠冰窖。

她本来是想,等他这次回来,就告诉他自己是真的爱上了他。

可如今,这些话再也不能说出口。

她抿抿唇,却是抬眼盯着薄衍琛:“我可以答应你和离,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餅餅付費獨家

“什么事?”他问。

“为我画一次眉。”

薄衍琛从站上战场的那一刻起,就没再拿过笔,他的手不是拿着刀就是拉着马,更别说眉笔。

他身子还没有痊愈,又不熟悉画眉,所以一次又一次地重画,直到他觉得十分完美,才肯歇息。

“你的眉,我已经画好了……”薄衍琛喘着粗气,气息不匀地说道。

“嗯,多谢你。”江知夏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眶微红,强压下心中苦涩,“如此,我也祝你幸福。”

这眉,就当做他送与她的二十八岁生辰礼物吧。

……

两月后,敌军攻打到了薄衍琛在的运城。

他身上的伤将将好,却不得不持刀上阵。

他带领着他的人马,候在城门口,等待着敌军的进攻。

上级有令,至少要拖延两天,援军才会到达,若是撑不过两日,不仅是运城,将有数十个城中的人们要遭受灭顶之灾。

这是命令,更是希望。

可就在敌人大军到达之时,城墙上却忽地响起一道熟悉的歌声。

薄衍琛记得很清楚,那是《游园惊梦》。

他心中立刻就有不安的感觉,抬眼看向城墙之上,便见到那身着戏服的“杜丽娘”。

他震惊不已,扯开嗓子大喊:“江知夏!”

她不是已经离开运城了吗?!

只见江知夏对他微微一笑,紧接着唱起那首她熟念于心的戏曲。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骁……”

曲子更快便唱到尽头。

“春呵春!得和你两流连……春去如何遣?恁般天气,好困人也……”

“江知夏——”

一曲唱完,她的泪落下,一支箭也划破虚空,直直刺进了她的胸口。

倒下之前,江知夏深深地看了一眼薄衍琛。

你护我薄全,也让我为你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若是……若是我们没有生在乱世,该有多好。



阿洛第一次见到薄衍琛,是在十岁。

她是个刚生下来就被遗弃的孤儿,是老师救了她,并将她带回营中。

而薄衍琛情况稍稍不同,他是在十二岁的时候父母被杀,孤苦无依被老师带回来的。

小小的阿洛眉眼间已经有了不属于这个年薄的英气,老师将薄衍琛带到她面前,说:“从此以后,他便是你的搭档了。”

阿洛很开心,因为年薄小,她是营中唯一一个没有搭档的。

她向薄衍琛伸出手,露出白白的贝齿:“你好,我是阿洛。”

小薄衍琛却皱起好看的眉毛,问:“为什么叫阿洛,你没有父母吗?”

这话刺伤了阿洛,她伸出双臂,一把将薄衍琛推到在地:“我不要你做我的搭档了,讨厌鬼!”

说完,她便转过身一溜烟跑了。

薄衍琛呆愣坐在原地,就在刚刚的一瞬,他看见了她眼角滑落的泪水。

之后老师告诉他阿洛的身世,他才知道自己说的话是多么过分。

晚上,薄衍琛在训练场找到了阿洛。

她坐在树下,神色忧伤地看着夜空中弯弯的月亮。

薄衍琛抿抿唇,走过去。

其实他的脚步声很轻,但阿洛还是敏锐地听到,一瞬转过头来,目光似鹰地看向他。

对上她的目光,薄衍琛脚步一顿,有些手足无措。

“你有什么事?”阿洛冷冷开口。

薄衍琛咽了口口水,将藏在背后的手拿出来,他的手中握着什么。

他走上前两步,一咬牙,闭着眼说:“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说着,他伸出手,露出掌心中一枚金锁。

阿洛怔住,不解地看着那枚金锁:“这是什么?”

“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唯一物件了。”薄衍琛抬起头,垂着眼帘,“现在送给你了。”

阿洛站起身:“为什么要送给我?”

“因为我说了错话,惹你伤心。”薄衍琛沉声道。

“那我也不能要你母亲留给你的东西。”阿洛将他的手推回去。

薄衍琛却又伸过去,语气郑重:“老师说,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生死搭档了,所以我想把我母亲的东西交给你,请你帮我保管。”

闻言,阿洛的心微微一动,却还是嘴硬:“我都说了,不要和你做搭档了。”

言罢,薄衍琛竟弯下腰去:“我为今天自己的话向你郑重道歉,我知道失去父母的那种痛楚,请你原谅我。”

他的态度和话语都很真诚,阿洛有些心软。

她别扭地偏过头:“我不知道失去父母的痛楚,我从来没有父母。”

薄衍琛微微一怔,呼出沉重的一口气:“若是可以,我倒是希望自己从小便是孤儿,而不是眼看着自己的父母被人杀害。”

“我之所以跟着老师来到营中,就是为了锻炼自己,可以有朝一日为父母报仇。”、

“既然我们已经是生死搭档,就要完全相信对方,这样才能把命交给对方,阿洛,我送你这个金锁也是这个意思,希望我们可以成为最好的搭档。”

他的目光灼灼,好似藏着星星。

阿洛终究是心软下来,接过了那枚金锁,郑重的挂在了脖子上。

月色下,两个少年的手握在一起,从这一刻起,将自己的性命完全无条件地交给对方。

……

几年的时间,薄衍琛和阿洛很快成为营中同年龄里最优秀的那一对搭档。

之后,老师给他们安排了一次任务——刺杀敌军首领。

他们离开营中,先是换了一套衣服。

她穿着旗袍,明明那旗袍的样式普普通通,不知为何穿在她身上便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美。

薄衍琛穿着中山装,看着她有些失了神。

阿洛笑了笑,挽住他的手臂,轻声开口:“想什么呢?”

“从没见你穿过旗袍,有点稀奇。”薄衍琛回过神,偏移视线说道。

阿洛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自顾自地说:“我在营中呆了快二十年,自然没机会穿。”说着,她在原地转了个圈,“怎么样,好看吗?”

薄衍琛避而不答:“我们快些出发吧,还要完成任务。”



考试结束之后的那个暑假,江知夏一直闷闷不乐。

就连薄衍琛来找她,她都不肯出门。

江家父母并不知道原因,只以为是女儿没有考好,还安慰了许久。

半个月过去,中考成绩终于出来,江知夏看见自己的成绩,毫无意外地考上了市里排名第二的高中。

离重点高中只有三分之差。

于是江知夏的心情更加糟糕,甚至连晚饭都没有吃。

薄衍琛知道之后,在家里切了一盘哈密瓜去了薄家。

说来也是缘分,薄江两家住在对门,几年相处下来两家关系甚好。

房间的门被敲响,江知夏一听便知道是薄衍琛,他的敲门方式向来是屈着两指,不轻不重地连敲三下。

知道是他,她却更不想开门,想着两个人从今之后不能一起上下学,她心里就十分不好受。

但是薄衍琛在门外低声说:“宁宁,开门。”

江知夏便乖乖给他开了门。

走进她的房间,薄衍琛将那盘哈密瓜放在她的桌上,而后看向她。

哈密瓜是她最喜欢的水果,他记得,不知为何这让江知夏更加鼻尖泛酸。

两个人就这样相对站着,谁也没有先说话。

半晌,到底是薄衍琛先开了口,他说:“我的成绩下来了。”

闻言,江知夏眼眶一红,死死咬着唇:“那我要恭喜你考上重点高中了。”

不料,薄衍琛却说:“不是重点高中,是二中。”

“什么?!”江知夏抬眼看向他,不可置信地拔高了声音。

“没有骗你,我考砸了,差一分。”薄衍琛说着,语气平淡。

江知夏紧紧盯着他,以为他是骗她,可是看了好久他都没有再说话,她便知道他没有撒谎。

“这怎么可能,你的成绩分明……”她开口,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

“事实如此,我也有搞砸的时候。”薄衍琛将那盘哈密瓜推向她,“以后还要一起上下学吧。”

江知夏连忙点头,还叉了一块哈密瓜送进口中。

甜蜜的汁水顺着喉咙向下,仿佛到达心脏。

……

两个人考上同一所高中,也分在了一个班级。

江知夏本以为他们还会在一起度过三年,却没想到意外先一步到来。

薄衍琛的父亲在一场车祸中不幸丧命,半年后,薄母改嫁,将薄衍琛带离了这座城市。

离开的那一天,江知夏攥着薄衍琛的胳膊不肯让他走,但是他还是挣脱了她的束缚,跟着母亲头也不回地离开。

自那之后,江知夏一个人上下学,再也没有见到薄衍琛。

……

再见到薄衍琛,已经是九年后。

因为高中成绩一落千丈,后来的江知夏半途转路去做了一个艺术生,大学学了器乐,毕业后在一个乐团里做大提琴手。

这天她刚跟着乐团在剧场里演出完,刚从后台就撞上了一个人的胸膛。

她捂着头道歉,却在看清那人的面容时愣住。

是薄衍琛。

九年未见,两人早已褪去了年少时的青涩,多了几分岁月留下的成熟。

可四目相对,江知夏的心脏仍是控制不住地跳动。

片刻,她怔怔开口,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薄……薄衍琛?”

薄衍琛点点头:“是我。”

又是一阵沉默。

“刚刚在底下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是我认错了,所以想来后台见见你,果然是你。”薄衍琛先开口,微微一笑,“好久不见,宁宁。”

他变了许多,整个人温和了一些,却仍旧像小时候那样喊她。

后来,两个人找了家餐厅。

薄衍琛跟着母亲离开之后,在新的学校成绩依然优秀,现在是小有名气的律师。

两人聊了很多,九年的隔阂消除了很多。

分别之前,他们留下了彼此的联系方式,并约定之后再一起吃饭。

看着那一串号码,江知夏轻轻笑起来,感觉这些年心中的遗憾终于有了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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