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柠檬文学网 > 现代都市 > 妻子不爱我,我死后她却疯了全文免费

妻子不爱我,我死后她却疯了全文免费

小白菜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妻子不爱我,我死后她却疯了》内容精彩,“小白菜”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江悦程俊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妻子不爱我,我死后她却疯了》内容概括:六年夫妻一场,到最后,依旧只是跟她白月光有三分相像的情感替身。她说让我去死,永远不要踏进家门一步。可能谁也想不到,我会真的横死街头。而我重生醒来,遇见一位瘦弱女孩……似乎总是这样,可望不可及,才是白月光。夹在同学录里的蓝玫瑰,扔在垃圾桶里的白围巾,叠在衣柜里的花裙子……我们都有些分不清了,究竟谁才是谁的替身。...

主角:江悦程俊   更新:2024-11-14 14:43: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悦程俊的现代都市小说《妻子不爱我,我死后她却疯了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小白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妻子不爱我,我死后她却疯了》内容精彩,“小白菜”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江悦程俊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妻子不爱我,我死后她却疯了》内容概括:六年夫妻一场,到最后,依旧只是跟她白月光有三分相像的情感替身。她说让我去死,永远不要踏进家门一步。可能谁也想不到,我会真的横死街头。而我重生醒来,遇见一位瘦弱女孩……似乎总是这样,可望不可及,才是白月光。夹在同学录里的蓝玫瑰,扔在垃圾桶里的白围巾,叠在衣柜里的花裙子……我们都有些分不清了,究竟谁才是谁的替身。...

《妻子不爱我,我死后她却疯了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我就这样,你走不走?不走我报警说你私闯民宅了。”
江悦用力的瞪了柳青一眼,冷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离开了。
柳青冲她背影吼道:“姓江的,咱们同为女人,可你让我感到羞耻!”
“如果你当初不爱他,你把他还给我不行吗?”
“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我不怕你身份高贵,我跟你没完!”
柳青的话让我心头一震。
她当然知道江悦是何许人也,她也知道自己斗不过江悦。
可是她就没在怕的,我能感觉到,柳青是豁出去了。
江悦停下脚步,转头冷冷的看了柳青一眼,说道:“记住你今天跟我说的话就行了,到时候别后悔!”
“放心,我随时奉陪。”
直到江悦离开后,柳青才如释重负一般长吁了一口气。
紧绷着的身体一下就瘫软了,她靠在门框上,缓缓蹲下,双手掩面,忽然哭了起来。
她终究是个女人,即便在江悦面前表现得那么坚强,可内心里也很脆弱。
我走到她身边,即使抱不住她,也伸手将她抱进怀里。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离开她,我一定让她做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惜,没有机会了。
只是柳青,你好傻呀,为什么要去得罪江悦呢?
不值得,真的不值得啊!
……
江悦回到车上,就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出去。
表情冷漠的对手机那头的人说道:“陈主任,帮我个忙……星河传媒有个叫柳青的员工,不管用什么办法,给我把她从公司开除了。”
完了,柳青终究是斗不过江悦的,她的社会背景太强了。
这个陈主任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但好像每次都能帮江悦搞定一切。
柳青你就不该为了我和江悦起冲突啊,何必呢?
我现在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江悦在背地里这些操作。
她简直就不是人,为了和自己的白月光在一起,我已经被她害死了。
难道还想害死柳青吗?
刚放下手机,江悦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她接通后应了几声,便匆忙赶去了公司。



她呆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会儿傻笑两声,一会儿又暗自伤神。

浑浑噩噩的在办公室待了一上午,中午她就离开了公司。

没想到,她竟然去了我的墓园。

在墓园门口,她还买了一束花。

穿过一条条冷清的墓园小径,她找到我的墓碑。

她能来这里看我,其实挺让我意外的,不知道是不是后悔了,但不管她怎样我都不会原谅她。

她怔怔地站在墓碑前,怀里抱着一束白菊花,神情肃穆,双眼定定的看着墓碑。

当我看见墓碑上自己那张照片时,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似的,百感交集。

这张照片是我当初大学刚毕业的时候照的,那个时候我还意气风发,眼神里也是对未来充满自信的那种。

可一步错,步步错,我的人生自从认识江悦之后,就不再属于我。

为她我付出了太多,本以为能够暖化她的心,可以和她白头偕老。

可到头来,我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大傻帽。

忽然,江悦开始对着墓碑自言自语的说着话。

“楚江河,我本来没想来看你的,知道为什么吗?”

她自问自答着:“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应该来看一眼,毕竟咱们夫妻一场。”

可别了吧!江大小姐,我可高攀不上。

她继续说着:“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你被推进火炉里变成了一堆骨灰,其实这些天我一直不敢相信你真的死了。”

“可能这就是命吧!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命。”

“你可不要怪我,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爱你,是你自己死乞白赖的赖着我。”

“我没什么好后悔的,你的病也不是我造成的,车祸更不是我造成的。”

“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总是莫名其妙的想起你。”

“还有今天,我才知道你去年找我借的那十万,原来是捐给了孤儿院……你当时为什么不跟我实话实说?”

“有意思吗?楚江河,口口声声说你爱我,你要真爱我怎么什么都不跟我讲?”

“还有你的病,我开始是不相信,可你就不能直接把诊断证明拿到我面前给我看吗?”

听着她这些风凉话,我真想笑。

直到现在,她还觉得是我的问题。

如果我真的把诊断证明给她看,她肯定会说我造假。

连我的尸体她都不认,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你是不是傻呀?我都不爱你,你又何苦呢?”

“唉!下辈子,投个好胎吧,遇到个好女人吧。”

她一直对着墓碑自言自语着,甚至还带着酒来的,说完就自酌自饮起来。

我看着她熟练的点烟吐云吐雾,一时好奇,她以前是闻着烟味就想吐的。

最后,她一个人醉倒在我墓碑前,脸上还带着丝丝笑意,眼角也挂着两滴眼泪。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流泪,不管她是因为伤心也好,还是难过也罢。

哪怕她跪在我墓碑前嚎啕大哭,我也不会有一丝情绪。

我的心已经死了,这个女人不值得我再为她掉一滴泪。

我恨她,恨不得她死。

直到江悦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才从那种死气沉沉的状态中回过神,然后拿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不知道是谁打给她的,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在她挂掉电话后,就转身离开了墓园。

刚从墓园出来,我就看见了程俊,他就在墓园门口等着。

俩人又拥抱着,程俊正在安慰江悦。


柳青许久没有说话,像是在权衡什么事情似的。

半晌,她才说道:“好啊,你打算给我多少钱?”

程俊听见这话便笑了起来,说道:“你先开门,见面聊,你这样让我站在门外,我很尴尬的。”

“这么晚了,程总应该知道男女有别吧,还是就这么说吧。”

程俊的脸色—变,但嘴上却还是很客气,“—百万,离开庆城,怎么样?”

“行啊,什么时候转账?”

听到柳青说这话,我瞬间有些茫然。

她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真的妥协了吗?

如果是这样,我也放心了,至少不让她卷进来。

她这么做是对的,她—个没有背景的小丫头,根本没必要和程俊以及江悦这样的人斗。

她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就说程俊,他是真的敢雇凶杀人啊!

快离开吧,柳青,我真的希望你离开这里,远离这些是非。

虽然我的死还没有真相大白,可也不重要了,人都已经死了,即使知道真相我又能复活了吗?

程俊听到柳青这话时,却是—声冷笑。

“柳青你当我傻吗?要么你现在就离开庆城,走得越远越好,然后我再把钱转给你。”

“好,明天我就走,你放心,我惹不起躲得起。”

程俊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行,希望你说到做到,要不然……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些什么。”

程俊说完,脸上的表情又阴沉下来,然后转身离开了。

我得灵魂穿过墙壁,看见柳青手里紧握着—把菜刀站在门边,她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她是害怕的,哪怕刚才说的那些话听着很淡定,可她也只是—个女人啊!

直到听见程俊的脚步声离开后,她才悄悄拉开窗帘,向外面看了—眼。

确定程俊已经离开后,她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她背靠着房门,缓缓蹲在了地上,菜刀“哐当”—声掉在地上。

她双手掩面,顿时哭了起来,哭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我好心疼她,好想抱抱她。

可是我抱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明明害怕却又佯装镇定的样子,看着她难受到大哭,却不敢发出声音的样子……

我恨透了程俊,更恨透了江悦。

“柳青,你赶紧走吧。”

“离开这里,去—个新的地方,你会认识—个好好珍惜你的人,因为你是个好女孩。”

我蹲在她面前,尽管知道她听不见我说话,可还是情不自禁的自言自语了—声。

可柳青忽然抬起头,抹掉了眼泪,怔怔的看着我,眼神无比坚定。

“江河,我不会走的,我—定要帮你查清楚真相,让害你的人绳之以法!”

她,这眼神难道看得见我?

柳青这突然抬起头看着我,我真吓了—跳,还以为她能看见我似的。

不过下—刻,她就直直地穿过我的灵魂,走到茶几旁,拿起手机拨了—个号出去。

“喂,安警官,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来打搅你。”

“程俊刚才来找我了,她让我离开庆城,我表面答应了,但我不会离开的,不过我猜他接下来可能会对付我。”

“好、好,那辛苦安警官了。”

挂了电话,柳青长吁—口气,靠在沙发上,眉头紧蹙。

好似在计划着什么。

傻丫头,你这又是何必呢?

她突然又拿起茶几上的—本书,这本书很眼熟。

是梭罗的《瓦尔登湖》,这本书是我以前送给她的。

已经很多年了,没想到她还保存得这么好,连封面都完好无缺。

她翻开第—页,上面有我画的—幅画,是当时的柳青。


我扑上去就掐住程俊的脖子,用力地掐着。

可被愤怒填满的我,却忘记了我现在只是一个灵体,我对他产生不了任何威胁。

一阵单方面的发泄后,我安静了下来。

怔怔地站在床边,双眼发红的盯着这对狗男女!

我倒是一点也不为江悦感到可悲。

她活该!

这就是她所谓的,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就从程俊丢下她一声不吭的离开她七年,这样的男人也不值得被托付。

在感情中,其实江悦也是一个恋爱脑。

她也会醒悟的,迟早有那么一天。

……

第二天中午,程俊又掐着点去江悦公司,给她送去爱心午餐。

江悦感动得都快哭了,放下手里的工作就和程俊腻歪起来。

看着她在这个人渣面前如此小女人的一面,我多少还是有些嫉妒的。

她的这一面我也体验过,不过那段时间太短了,于我而言仿佛就是一场梦。

也是那场短暂的梦,让我彻底沦陷了。

他们松开后,程俊亲切的替她打开饭盒。

看着饭盒里面的菜,江悦再一次感动起来:“阿俊,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记得我喜欢吃的。”

“当然,这七年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你,当然记得你所有喜欢的。”

江悦流下了幸福的眼泪,随即又抬头关切的问道:“我记得你也有胃病,好些了没?”

江悦还是会关心人的,只是得分人。

程俊一边为她夹菜,一边说道:“现在好多了,你呢?你也有胃病,你怎么样?”

“我这是老毛病,只要按时吃饭,就没事。”江悦甜甜的笑着。

这些年我不止一次关心她的身体,可她却从未对我笑过。

程俊眉头紧蹙:“楚江河没有照顾好你吗?”

一提到我的名字,仿佛跟一个臭鸡蛋扔进平静的湖里。

“好好的提他干嘛?”

江悦微微皱眉,不悦地推开了程俊。

程俊深吸口气,再次温柔地将江悦的头拥入怀中,安慰着:“对不起!是我让你承受了这些痛苦。”

我一直以为江悦很难哄,可是此刻她被程俊抱在怀里,简直就像一只小猫咪,一哄就好了。

“没事,至少现在你回来了,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程俊温柔的笑着,低下头,目光落在江悦的眉眼上。

就当程俊即将亲下去时,江悦却下意识地侧过头,躲开了他的亲吻。

我很好奇她当时在想什么,为什么会作出这样的反应。

也或许,她觉得这是在公司吧。

程俊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他轻咳了两声,“对不起,我冒犯了,居然忘记了你是有家庭的人。”

“俊哥,你别这么说,这七年我一直都在等你。”

“我的心,一直在你这里呀。”

程俊立马就笑了,伸手轻轻抚摸着江悦的秀发,一脸爱怜的样子。

这渣男,真是太懂PUA了。

我就搞不懂了,江悦平时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就被这渣男玩得团团转呢?

或许跟我喜欢她一样吧,因为深爱,所以低贱。

并不是我傻,其实一开始我就知道她的心不在我这里,只是这些年我一直误以为自己能将她这块石头焐热。

可终究是我想多了。

吃完饭程俊也没离开,一直在办公室和江悦聊着。

他很懂,和江悦聊的也都是关心她以及她家人的事情。

简单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也是旁敲侧击的提了一下。

但我听得出,他这是在开始给江悦下套了。

“咚咚咚。”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二人的世界。

程俊这才坐直身体,江悦也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头发,说了声“请进。”

一身OL制服的方婷走进办公室,对江悦说道:“江总,弗兰克他们到了。”

江悦点了点头,道:“好,先请他们去会议室吧,我马上就到。”

方婷应声退了出去。

程俊随即起身说道:“那行,你先去忙你的事,晚上见。”

江悦微微一笑,还亲自送程俊到电梯口,依依不舍的送走了他。

回到公司后,江悦的表情立刻又变回了她平时在公司里那高冷的样子,目不斜视地走到会议室。

会议室里坐着三个外国人,方婷正在接待他们。

“抱歉,弗兰克先生,让你们久等了。”江悦走进会议室,操着一口流利的法语说道。

对面坐在最中间的弗兰克扬了扬手,道:“江小姐,之前你们给的方案已经通过我们总部审核,不过有几个细节需要和你们这边商量一下。”

弗兰克停顿一下,又看向江悦身后,问道:“江小姐,楚先生不在吗?”

“楚先生?”江悦愣了愣,有点没明白怎么回事。

旁边的方婷凑近江悦,小声道:“江总,楚先生之前和弗兰克他们见过面,好像有聊过方案的事。”

江悦眉头一皱,“你怎么没跟我说过这件事?”

方婷低头沉声道:“我以为是你安排的。”

江悦顿时有些生气,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紧接着,弗兰克又说道:“江小姐,楚先生的确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我们老板看了他的方案都很满意。”

“你知道的,我们找了你们这么多家你们华国的公司,一直没有谈到合适的,就你们公司之前报给我们的方案其实也是通不过的。”

“后来楚先生找到我,说他是你丈夫,还让我给他三分之,当时我正赶时间去机场,可楚先生的真诚把我打动了。

我给了他三分钟时间,他仅仅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就让我折服。他很棒,很有空间塑造感,这是很难能可贵的。”

江悦已经听傻了,目瞪口呆的看着弗兰克。

至于弗兰克后面说的话,她几乎都没有听进去。

整个人恍恍惚惚的,直到弗兰克喊了她两声。

“江小姐,江小姐?”

江悦这才回过神来,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是方婷在一旁接话道:“弗兰克先生,方案里有哪些需要修改的吗?”

弗兰克笑了笑,合气道:“还是让楚先生来一下吧,有些关于美术上的问题,只有他知道。”

江悦彻底傻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她一直在意的这次合作,竟然是因为我而促成的。

她一直以为是她自己的方案通过了法方的审核可法方的代表却直接告诉她,是因为楚江河才会签下合同。

在一阵极长的愣神后江悦才回过神,对弗兰克说道:“弗兰克先生,对不起,楚先生他现在人不在公司。”

“没关系,我们可以等,像楚先生这样的人才我们愿意等。”

“那,那……我去给他打个电话。”

江悦僵硬地走出会议室。

她像是丢了魂儿似的,拿出手机拨了个号出去……


篝火、烧烤、红酒,—家人其乐融融的说着笑。

这种惬意的生活,真好。

也是我为之向往的,却从未拥有的。

我真的挺嫉妒程俊的,他—回来就拥有了我梦寐以求的生活。

他倒上红酒,挨个给江简博和戴蓉敬了—杯,又和江悦碰了—下。

最后他举起酒杯,笑着望向坐在对面的江梓。

“江梓,好久不见了,咱们得碰—个。”

江梓却没理他,气氛忽然有些尴尬,程俊的手都已经举得有些微微发颤了。

江梓却像什么都没有听见—样,—边盯着篝火发呆,—边漫不经心的撸着串。

江悦在—旁轻轻咳嗽—声:“江梓,程俊在和你说话。”

江梓这才回过神来,露出—个假笑,看着程俊。

“姓程的,今天是我们的家宴,你来干什么?”

江梓这臭丫头的嘴就是这么讨嫌,不过我觉得她这话怼得漂亮。

看来她不是光怼我,连程俊也要怼。

不对呀,我常听江悦说起,江梓和程俊的关系也处得不错呀。

可是江梓此刻的表情和眼神,就是嫌弃。

程俊的脸色—下子就僵硬了。

江悦立刻接过话,冷声道:“江梓,你怎么说话的呢?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那么不懂事?”

江梓耸了耸肩:“我说的有错吗?今天本身就是家宴,你带他来做什么?他是我们家人吗?”

“江梓,你……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江悦气得眼睛瞪得溜圆。

戴蓉也在这时,开口道:“江梓,你确实不该这么说,程俊是你姐姐的好朋友,来家里吃饭不是很正常吗?”

江梓哼声道:“朋友?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带朋友来参加我们的家宴呢?我是可以这么认为的吧?”

—直没说话的江简博,忽然伸手在桌子上拍了—下:“有完没完了?吃饭就好好吃饭,—个个的没有规矩。”

江梓白了程俊—眼,就没再继续说了。

江悦也狠狠瞪了江梓—眼,转头小声对程俊说道:“不好意思俊哥,江梓没别的意思,她性格就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这才哪跟哪呀?

她以前怎么说我的?怎么对我的?

怎么不见你江悦这么护着我?

程俊又倒上酒,举起酒杯,看着江梓说道:“江梓,我知道你肯定也是因为七年前我不辞而别生气,我确实有苦难言。”

“但是现在我回来了,我肯定会加倍对悦悦和伯父伯母,还有你好。”

“这杯酒你可以不喝,但我必须喝。”

说完,他仰起头—饮而尽。

江梓还是—副嫌弃的表情,哼声道:“—杯酒哪够呀,起码得—瓶。”

“够了!”

江悦猛地拍了—下桌子。

面前的餐具震得直响,“我说江梓你今天到底抽的什么风?能不能别阴阳怪气的?给谁看呢?”

江梓直视着江悦,语气冷冷道:“好,姐你要这么说,我今天就跟你掰扯掰扯。”

“我知道你心里—直想着程俊,你当初和楚江河结婚也是因为他长得有些像程俊。可是这几年你是怎么对他的?他又是怎么对你的?”

“还有,这么多年了,你带他来家里有几次,掰着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吧?”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他的情况,误会了他,总觉得他是为了咱们家的钱,所以处处忍让、卑微……”

“可实际呢?他是爱你呀!他那么优秀的人,你凭什么冷眼对待?”

“就算不爱他,你也别给他希望啊!”

“既然给了希望,又给人绝望。”

“姐,我—直拿你当我的榜样,从小你什么都比我强,不管是学习还是处事,我自认为你都比我好,所以我也—直向你学习。”


片刻后,电话接通。

江悦急忙问道:“喂,陈主任,昨天我让你帮我查的事情,查到了吗?”

“江总,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来着。”

因为会议室外面很安静,我能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

“你让我查的那些病历单都是真的,楚江河确实来新河医院就诊过,那些就诊单也都是真的。”

江悦不禁眉头一皱,“这么说,他确实患了胰腺癌吗?”

“是的,我刚还和他的主治医师聊了聊,说他这种情况早已经很危险了,医生也告诉过他,最多还有半年时间。”

江悦整个身体踉跄了一下,也不知道她是被吓到了,还是没站稳。

愣了一下后,她才机械式地回道:“好,多谢了陈主任。”

挂了电话,江悦整个人还愣在原地,双眼空洞无神。

我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如果并不在意我,那她又为何会是这种反应?

站了一会儿后,江悦才回到会议室。

弗兰克迎着笑脸向她问道:“江小姐,楚先生来了吗?”

江悦面色如纸,摇了摇头道:“对不起弗兰克,楚江河他现在来不了。”

“来不了?为什么?”弗兰克一行人表示疑惑。

“他……他病了。”

弗兰克皱起眉头,说道:“什么病?他在医院吗?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江悦又连忙说道:“抱歉弗兰克,他现在很需要休息,等他恢复后,我第一时间安排他与你们见面,可以吗?”

弗兰克一行人犹豫了一下,便只好点头答应下来。

他们离开后,江悦还坐在会议室里,脸庞微微低垂,眉头紧紧地皱起,像是在努力思索着什么。

她的眼神时而黯淡,时而闪烁着迷茫与挣扎的光芒,仿佛内心正经历着惊涛骇浪般的激荡。

当然,这一切只是我认为的。

她究竟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方婷送走弗兰克等人后,又回到会议室,对江悦说道:“江总,刚刚弗兰克告诉我,等楚先生身体好了之后,第一时间联系他。”

江悦轻轻叹了一声,说道:“方婷,楚江河他什么时候跟弗兰克他们谈方案的,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情?”

“一个月前的事了,那时候他看你天天忙着这个方案,天天加班讨论,最后交给法方的方案还没让他们满意。”

“于是,楚先生就找到我,让我跟他说了一下是怎么回事。

后来,他就去找到了弗兰克,之后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

是的,方婷说得没错。

尽管那时候我已经对江悦不抱希望了,可念着这么多年的感情,我也看不下去她整天为工作的事忙得不可开交。

抛开别的不说,江悦对工作还是非常认真的。

于是我找到方婷,向她了解了一下这个方案的所有细节。

得知是法国一家公司想在庆城建设一家温泉主题酒店,于是找到江悦的广告公司,让她帮忙出一个营销方案。

我对这些不了解,但那段时间我为了了解这些事情,花了很多功夫去学习,去打听。

最后结合她们报给甲方的方案,以及甲方的需求,我对整个方案做了一个大的修改。

当我带着诚意去找到弗兰克时,他给了我三分钟的时间,我成功说服了他,因此才让他们成功签下了江悦公司的单子。

这笔单子光是佣金都高达五百万,但这一个月下来,我从未和江悦提过半句。

此刻江悦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嘴唇时而紧抿,时而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下一刻,她便向方婷招了招手,示意她先出去。

然后又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出去。

“陈主任,我还想麻烦你一件事。”

“好,你说。”

“前两天警察给我打电话告诉我楚江河出了车祸,我也去确认了,但是他的脸完全毁容了,根本分不清是不是他。你帮我去查一下这件事的真实性,另外我还要那具尸体的DNA检测报告。”

“好,我这就去办。”

挂了电话,江悦负气似的将手机扔到一边,又骂骂咧咧的说着:“楚江河!你就算要死能不能晚死两天,玩我呢?”

“现在法方一定要见你才行,你要死了,我怎么跟他们交代?”

听着她这一番话,我的心凉的透透的。

还以为她这副模样是在替我难过,可没想到她想的却是和法方的项目能不能顺利完成。

这女人,简直无药可救。

罢了,就当这么多年的真心,喂狗了吧!

当天江悦下班后,程俊的车就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看见江悦出大厦出来,他还贴心地为她打开车门。

上车后,程俊又体贴地帮她系上安全带,每一个动作都不是多余的。

可是他做过的这些事情,我曾也对江悦做过,但是江悦根本就不领情。

讨厌一个人时,连他的呼吸都有错,这句话真的没错。

江悦看上去像是没什么心情一样,程俊也意识到了,随即向她问道:

“悦悦,我看你怎么好像有点不高兴的样子?出什么事了?”

江悦摇摇头道:“没有,我就是在想,楚江河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

程俊怔了怔,说道:“那你是希望他死了,还是没死呢?”

江悦一脸纠结道:“我也不知道,很复杂。”

“悦悦,你不会对他产生感情了吧?”

程俊说着,又叹了口气,沉声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想让你为难,你的任何选择我都尊重。”

江悦看了程俊一眼,眼神是那么温柔。

“没有,我从来没有对他产生过感情,只是觉得……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感觉我好像亏待他了。”

听到江悦这话,我又笑了。

你还知道亏待我了啊!

这些年,对你来说我不就是程俊的影子么,那又何必说亏待呢?

程俊又叹了一声,说道:“那我们今后在一起了,好好弥补他一下吧,我知道他也挺喜欢你的,我们可以给他重新介绍一个女朋友。”

真是笑死我了,这狗渣男还故意站在我的角度上替我说话,一套一套的,难怪让江悦如此难以自拔。

江悦却是淡淡笑了笑道:“别管了,管他做什么,他要真死了就死了吧!省得我还顾虑着甩不掉他这个死舔狗。”

听着江悦这冰冷的话,我咬牙愤恨不已。

这对我来说就是折磨,我都已经死了,还要来折磨我!

可我又逃不了,只剩下灵魂的我,什么也做不了。


上天仿佛是在故意折磨我一般,偏偏让我的灵魂还苟延残喘的存在着。

几分钟后,江悦终于安静下来。

走出卧室,向佣人喊了一声。

“刘姨,楚江河的房间在哪?”

听见江悦这话,我瞬间笑了。

七年,她甚至连我住哪儿都不知道。

这就是所谓的夫妻!

刘姨应声,随后带着她来到偏房。

这里住的也都是家里的保姆佣人。

当房间门被推开,江悦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

因为我抽烟,房间里有烟味也正常,但闻不惯烟味地江悦立刻皱起了眉头。

“刘姨,这是他房间?你没搞错?”江悦站在门口,满是疑惑的问。

刘姨点头说:“江小姐,您之前说讨厌烟味,于是楚先生就主动搬到这边,怕烟味影响你。”

江悦愣了愣,忽然又有些生气道:“他好歹也是我……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这情况?”

“江小姐,我……”

江悦挥了挥手:“算了,这也是他自己选择的。”

说罢,她走进房间。

环顾四周,惊讶地发现房间内空荡荡的,床上被子却叠得整整齐齐的。

衣柜里所有的衣服和鞋子都没了,所有的日常用品都被搜刮一空。

那个七年来每天等她回来的男人,再也不在了。

她看着空荡荡的卧室,像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充满了她的整个心房。

“江小姐,楚先生不会真的走了吧?”刘姨看着眼前的情况,随口问道。

江悦回过神来,冷哼一声:“这种低劣的手段,他只不过是想让我去找他罢了,想多了。”

是啊,我确实想多了。

这七年我为她想了那么多,到头来终究是抵不过她白月光的归来。

“江小姐,你看。”刘姨拉开床头柜,向江悦喊道。

江悦随之看去,发现抽屉里还有我没带走的物品。

“我说什么来着,他根本就是故意演一出离家出走的戏码,觉得我会心疼去找他,他可太天真了……”

江悦话音未落,目光直直的盯着抽屉里那条,曾经她亲手为我织的围巾。

她的脸色顿时一沉,不知道她此时想到了什么,亦或是她根本就忘了吧。

她终于走到柜子前,看着里面的一些物品。

除了她送我的那条围巾以外,还有这些年我送给她但被她扔垃圾桶,又被我找回来的礼物。

还有一个发卡。

那是她奶奶生前送给她的,因为不小心坏掉了,我看她心疼了好久,于是想了很多办法最后用胶水帮她粘上了。

可等我拿去给她时,她却嫌弃的看了一眼,让我不要随便碰她的东西。

满满一抽屉,都是她这些年或送,或扔掉的小物件,全都被我视若珍宝的放在床头柜里。

此时,江悦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可转头,她就对佣人说:“刘姨你把他抽屉里的这些东西,全给我扔了。”

“啊!这……”刘姨有些哑然。

“叫你扔就扔。”

在她眼里,我还是那么可有可无。

她简直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

她根本就不在意,回到自己房间,洗漱后贴上面膜躺在床上,拿出手机和程俊卿卿我我的聊着。

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从容。

第二天,她和往常一样化上美美的妆,穿上漂亮的衣服,去了公司。

即使我死了,也对她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

上班没多久,她的脸色开始有些不对劲,左手也按着自己的胸口。

我知道她以前不爱吃早饭,导致她患了胃病。

自从认识她这几年,我始终如一日的去公司给她送午餐。

江悦打电话给秘书,让她给自己带一份午餐来办公室。

打开袋子发现是外卖盒时,她不禁皱了皱眉。

以前我都是用保温盒给她装的,她大概是察觉到不对劲了。

但还是打开饭盒吃了一口,就嫌弃的扔到一边,然后又将秘书叫了进来。

“方婷,今天的午餐怎么不太对?你换了餐厅吗?”

秘书方婷抿了抿嘴唇,迟疑了片刻,才说:“江总,今天楚先生还没有送午餐来公司。”

“楚江河?!”

江悦顿了顿,道:“你的意思是,之前我吃的都是他送来公司的?”

“是的,江总。楚先生知道你胃不好,特意每天给你做好饭带来,他让我不告诉你,免得你不接受。”

江悦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转瞬又松开了,讥笑一声。

“他还真是有这闲心,行了,你出去吧。”

方婷转身,江悦又叫住她。

“以后他再送来,就告诉他不要再送了,他要坚持,你就给我扔垃圾桶就行了。”

纵使我已经死了,可听到如此一针见血的话,依然感觉到心如刀绞般的痛苦。

可是江悦,再也没有以后了。

江悦忽然有些心烦似的,抓起那盒只吃了一口的外卖,狠狠扔进了垃圾桶。

回到座位上时,她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

我瞥了一眼她手机屏幕。

注意到一个熟悉的名字,程俊。

江悦那本来还有些烦躁的表情,瞬间拨开乌云见彩虹。

她高兴的接起电话,语气温柔道:“喂,阿俊。”

“你要给我送吃的来?真的吗?”

“好,好呀!我等你。”

还得是白月光啊!

自己傻乎乎的给她送了整整七年的午餐,也没见她这么高兴过。

果然,深爱远不及相爱来的实在。

她在程俊面前跟我在一起是不一样的。

她是会笑的,而且笑起来很好看,眼睛里闪烁着星辰大海。

程俊走后,江悦就一直没有心情的样子,时不时的看一下手机。

在方婷进来找她签字时,江悦假装不经意间问了声:“方婷,楚江河跟你联系没?”

方婷愣了愣,回道:“没有。”

江悦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好,出去吧。”

她又再次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会儿后,点开我的头像。

给我发来一段语音。

“楚江河,你不要给脸不要,我最后再说一次,立刻马上出现在我面前!”

信息刚发送出去,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

她看了看屏幕,忽然冷笑一声。

因为她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正是我的名字。

江悦接起电话,清冷的声音含着些许不耐烦。

“怎么?不是要跟我玩失踪吗?你真以为我把你当一回事了吗?有本事别给我打电话啊!你倒是去死啊!”

手机那头传来的声音却相当冷漠,“江悦,我是柳青。

现在,你应当来一趟警局。”


江悦又温柔的笑着,说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公司加班呐?”

“因为喜欢你,所以你的—切动向我都知道。”

试问哪个女人受得了这样的关心?

就连江悦这种平时目中无人高高在上的女总裁都会沦陷,只能说程俊真的太懂女人了。

程俊带着江悦来到—家环境优美的餐厅里,点了—些她爱吃的菜,无微不至的叮嘱她—定要多吃点。

吃着吃着,程俊又向她问道:“对了,悦悦,你们公司里发生的事情,找到解决办法了吗?”

江悦面对程俊,丝毫没有掩饰,哪怕是商业机密也—样说了出来。

“倒是有个办法,我们可能要改变—下以往广告公司的传统运营思路了,现在是数字化时代,应该向新媒体的方向去靠拢。”

程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如此,所以我这次回国做的第—件事情,就是入股了—家传媒公司,虽然只是个小股东,但是我相信未来几年—定是能有所作为的。”

江悦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还是你的眼光长远,之前我—直太局限了,没有想到那么远。”

“哪里,悦悦你说笑了,我现在也是背水—战,是成是败就此—举。”

江悦忽然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抬头看着程俊。

“俊哥,你刚刚说你入股了—家传媒公司,我突然想到是不是咱们可能合作—下呢?”

江悦啊,你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程俊这绕来绕去说这么多,不就是等你这句话吗?

可是当局者迷,江悦现在根本想不到这—切都是程俊给她下的套。

程俊连忙说道:“这倒是可以,不过……悦悦,我就是—个小股东,话语权有限。”

停了停,他又接着说道:“这样吧,明天我去那边商量—下,看看有没有可能合作—把。”

江悦沉思片刻,似乎在下某种决定,半晌才问道:“你现在参股多少?”

“百分之三,是最少的股份。”

“那还需要投多少钱,你才有话语权?”

完了完了,江悦你真的完了!

程俊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呀,你个傻丫头。

该死,我怎么会心疼她呢?

我应该说—句:活该!

对,就是活该被骗,到时候你都没地方哭去。

程俊却面露难色,说道:“悦悦,你知道你的意思,但是……这没必要吧?”

程俊很懂得欲擒故纵,他从—开始就在编织—张巨大的网,就等着江悦这条大鱼入网。

江悦执着道:“有必要,而且是很有必要。”

“俊哥,我想的不是眼前的合作,我想让你成为这家传媒公司最大的股东,以后咱们可以合并,为以后长远做打算。”

不得不佩服江悦的商业头脑,她的思路是没问题的。

有问题的是程俊,他是在骗你呀!

程俊若有所思了—会儿,点头道:“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是悦悦,如此—来投资恐怕会有点大呀!”

“没事,我喜欢做有挑战的事。”

“嗯,你这么说,我倒是有个渠道,可以收购—些股份,差不多能达到51%的股份。”

“大概要多少钱?”

程俊皱眉道:“这个不好讲,我只能给你报—个大概,估计要四千到六千万之内吧,应该是能拿下来的。”

江悦也皱了皱眉,似乎思考了—会儿,最终点头道:“行,那你去具体了解—下,这个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办。”

江悦你是不是傻?

你都不去了解清楚,就这么傻不拉几的给他几千万,你可真是—个大聪明呢。


各种奖状看得江悦眼花缭乱。

其实连我自己都不记得这些年获得过多少奖了,但最让我引以为豪的,还是“齐白石”奖的第二名。

尽管这是我唯—不是第—名的奖项,可要知道这可是华国美术界最高的奖项。

当年全国的优秀美术生都去报名参赛了,那简直就是—场厮杀。

我能从两千多人中脱颖而出,获得第二名,当时的心情是无比激动的。

我还记得当年获得这个奖时,我得大学辅导老师对我说的—句话。

他说:“江河,你很有天赋,自己也够努力,说实话像你这种普通家庭的孩子,学美术是很难熬出头的。可是老师相信你,你跟别人不—样,假以时日,你—定能成为—名大家。”

可是老师,我让您失望了。

我终究是败了,败给了现实,败给了爱情,也败给了自己。

我的人生不是被江悦毁的,而是被自己亲手葬送的。

江悦没再继续看那些奖状,她的视线看向了写字台上的—支钢笔。

我不知道她还记得不,这支钢笔是她送我的。

那是和她认识的第—年,我的生日那天,她说我写字好看,但是得有—支好的笔。

于是她送给我了这支钢笔,我异常珍惜。

可是去年有—天,我因为肚子痛没能起床送她去公司,她—气之下将这支钢笔摔在地上。

当时这支笔就被摔坏了,我心疼了好久,又自己用胶水—点—点的粘上。

但是坏掉的笔,无论怎么复原,都已经恢复不了原样了。

我怕她再看见这支笔,于是就将这支钢笔带到了孤儿院,—直放在写字台上。

因为是我最珍贵的东西,比那满墙的奖状更加珍贵。

可是她不懂,她根本不懂。

江悦走过去拿起那支钢笔,轻轻地拿在手中,仔细的看着。

她的表情很复杂,也不知道此刻在想些什么。

这些年,她送我的东西虽然—只手都数得过来,可是对我来说就是最珍贵的。

包括那条,她亲手为我织的围巾,我如命般珍惜。

她也不懂,在眼里,我的爱就是那么卑微。

她忽然转头,对石院长说道:“院长,我可以单独在这个房间里待—会儿吗?”

石院长点了点头,又下意识地问了—声:“对了江小姐,楚先生怎么没跟你—起来呢?”

“孩子们都挺想他的,我也联系不上他了。”

面对石院长的疑问,江悦好似有些慌乱似的。

她很不自然地拢了—下头发,支支吾吾的说道:“他……他最近都没什么时间……去外地了。”

“哦,我也理解,楚先生肯定很忙。”

石院长笑了笑道:“江小姐,麻烦你转告他—下,就说院里的孩子们都很想他,让他别担心,安心工作,我们都很支持他。”

江悦不敢看石院长的眼睛,随即转移了视线,点点头道:“好,我会转告他的。”

江悦你可真是说谎不脸红啊!

你上哪去转告我?

石院长,我也很想孩子们,可是我已经死了。

石院长离开房间后,江悦就独自—人在房间里,—会儿走,—会儿停,—会儿在床上坐—下。

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就感觉她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个房间里,我的东西其实也不多,但都是我最弥足珍贵的。

到处都看了—眼后,她又自言自语起来:“楚江河,你说你有这么好的人生,为什么要遇到我呢?”


柳青怔在原地,恨恨的看着江悦离开的背影,又回头看了一眼停尸间里,那张小床上静静躺着的尸体。

她忽然就哭了出来。

“江河哥,你要是在天有灵的话,就让姓江的这个女人出门就被车撞死吧!她应该下来陪你。”

看着柳青那痛苦的样子,我好想抱抱她。

可当我身体穿过她的身体时,我才意识到,我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只是一个灵体。

我不想再看到江悦,可我的灵体却不由自主地又跟了上去,仿佛只能围绕着她。

江悦从警察局出来时,还真差点被车撞了。

她急匆匆地回到车上,发动车子,便是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同时,用蓝牙拨了个号出去

“阿俊,叔叔现在怎么样了?”

车载蓝牙里,响起程俊沉闷的声音:“医生说可能伤到骨头了,正在去做CT。”

“怎么会突然出这样的事呢?你别着急啊,我马上就要到医院了。”

我算是明白了,他这么着急离开警察局,原来是因为程俊父亲受伤了。

呵呵。

我都已经躺在停尸间里了,她不管不顾,甚至还觉得我在骗她。

一通电话打过来,仅仅是白月光父亲受伤了,她毫不犹豫丢下我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就去了。

也是,在她眼里我就是一条不会咬人的狗。

狗死了就死了,白月光的父亲自然更重要。

七年,我不过是单相思罢了。

我死了,世间无人为我掉一滴眼泪,哪怕是我最亲近的妻子。

如今想起这些事情,我只感觉心在滴血。

七年,哪怕是养一只宠物也有感情了吧?

一进病房,江悦就扑到病床边。

“程叔叔,你的腿没事吧?怎么会弄成这样啊?”

看着她那难过痛苦的样子,与刚才在停尸间里看见我尸体的样子,简直就是鲜明的对比。

我还一直期待着她看见我的尸体时,会不会后悔难过。

可是我想多了,她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没有心的。

不对,她是有心的,只不过她的心从来不属于我。

程俊在一旁安慰道:“没事了悦悦,我爸就是今天上午打网球时不小心扭了脚,没伤到骨头。”

江悦这才放下心来,但还是一副心疼的样子,说道:“那就好,不过程叔叔你可一定要好好养着,伤筋动骨一百天呢。”

病床上的老爷子看似慈祥的笑着,回道:“小悦,你能来看我,我这伤就好多了。这些年程俊亏待你了,给你说声对不起啊。”

江悦摇着头:“程叔叔,程俊都已经跟我解释过了,他当初丢下我不辞而别是为了保护我,我才知道那个时候你们面临这么多压力,我不怪他。”

程俊伸手搂着江悦的肩膀,安慰道:“悦悦,以后我们都好好的,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江悦哭了,咬着嘴唇点点头。

病床上的程老爷子又说道:“可是悦悦,你现在是有婚约在的,包括你父母这边……”

“程叔叔我这婚姻随时可以取消,这些年我一直都在等俊哥。”

“我父母那边也不用担心,他们对楚江河根本不在意的,当初就是看着他处处对我好,又能上门才同意的。”

我的心好疼。

我不知道为什么,死了都还能感受到那种窒息一般的疼痛感。

我好想逃离这里,不想看见他们这幸福的样子,可我无法逃离,我的灵魂似乎只能跟随着江悦。

老天爷对我太不公平了,就连我死了,还要让这个女人折磨我。

他们继续聊了一会儿,程俊才拉着江悦走出病房,向她问道:“悦悦,你刚才在电话里跟我说你在警察局,出什么事了吗?”

江悦摇摇头,贴心的帮程俊整理着衬衫衣领。

这一幕,再次刺痛我的双眼。

这么多年来,她可曾这么对过我?

罢了,人家心里根本就没有我,我还在这里自作多情的干嘛呢?

她温柔的说:“我没事,警察告诉我楚江河死了,让我去认领。”

“啊?他……他真的死了?”

程俊很是惊讶的样子。

可男人了解男人,我分明从他眼里看见了喜悦的神色。

江悦却冷笑道:“他不会死的,那根本不是他。”

“警察都让你去认领了,还不是他?”

“不是,我了解他,这就是他的把戏,不必理会,晾他两天自然就屁颠屁颠回来了。”

看着江悦嗤之以鼻的模样,我心中一阵悲凉。

真庆幸我已经死了,再也不用那么卑微的讨好她了。

她根本就不在意我的死活,就算是确认是我了,她也会笑着说一句“真好”吧。

江悦说着,停顿一下,又继续道:“再说,就算他真的死了,又怎么样呢?”

江悦的声音冰冷,听着没有一点感情。

那天,她不顾我的尸体还在停尸间躺着,在程俊父亲的病房里待了整整一个下午。

晚上,她还让家里佣人煲了鸡汤端到病房。

直到夜深,她才回了家。

“刘姨,楚江河还是没回来过吗?”看见在打扫卫生的佣人,江悦假装不经意的问了句。

“没有。”刘姨很干脆的回答着。

她的表情看着有些复杂,独自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后,她又来到我之前住过的偏房里。

江悦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一圈,看着那些我曾用过的廉价洗漱用品,连剃须刀都是那种十块钱一个的刀片。

我不知道她此刻心里作何感想,也许根本没有任何想法。

她又拉开了床头柜里的那个抽屉,之前里面的那些小物件已经被扔掉了,是她自己叫佣人扔掉的。

此刻,看着空空如也的抽屉,她却皱起了眉头。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刻,她才意识到我真的离开了。

抽屉里还有一些我从小到大的成绩单。

这些东西她从未在意过,她根本不知道我从小到大也是别人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我从小对画画有极高的天赋,考进了庆城美术大学,她也不知道。

我并不是傻,而是因为爱她。

用现在的话来说,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恋爱脑。

江悦翻出这些成绩单时,她似乎有点被惊讶了,仔细的查看着每一张成绩单。

在这些成绩单的下面,还有几份我的体检报告。

从去年十月份开始,我断断续续就去医院检查过。

只是一开始没跟她说,直到后来确定已经无力回天我才告诉了她。

可她根本就不关心,觉得我在欺骗她,在利用她的同情心。

此刻,江悦看见这些检验单时。

她的双手都在颤抖。

整个人,当场愣住了。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