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阮枝谢安乾的其他类型小说《钓系美人穿越后,她每天都在修罗场:阮枝谢安乾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胖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皇宫,谢安乾躺在龙床上,眉头皱的紧紧的。“你说过只爱我一人的。”阮枝神色冷清,一袭白衣。“我是有苦衷的,她们都不是我想娶的人,你等等我,我一定会给你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在梦中的谢安乾着急解释道。“可我不信你了,从前你让我等,让我眼看着风光的煜王殿下娶妻生子,看着你一步步得到想要位置。现在,你还要我等,等什么?等你的后宫充盈,等你的皇位坐稳?你的承诺永远只是承诺,嘴上说说的东西罢了。可笑的是,我竟也信了。”“你,你不能这么说我,你知道我的心意,如今这话是在剜我的心。”“你的心?我早就看不清了。我们之间只是一段孽缘罢了,本就不该存在,是我强求了。陛下,李侍郎是位好人,是我连累了他,还请您高抬贵手,至于我和他的之间,本也就无甚关系。”“...
《钓系美人穿越后,她每天都在修罗场:阮枝谢安乾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皇宫,谢安乾躺在龙床上,眉头皱的紧紧的。
“你说过只爱我一人的。”阮枝神色冷清,一袭白衣。
“我是有苦衷的,她们都不是我想娶的人,你等等我,我一定会给你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在梦中的谢安乾着急解释道。
“可我不信你了,从前你让我等,让我眼看着风光的煜王殿下娶妻生子,看着你一步步得到想要位置。现在,你还要我等,等什么?等你的后宫充盈,等你的皇位坐稳?
你的承诺永远只是承诺,嘴上说说的东西罢了。可笑的是,我竟也信了。”
“你,你不能这么说我,你知道我的心意,如今这话是在剜我的心。”
“你的心?我早就看不清了。我们之间只是一段孽缘罢了,本就不该存在,是我强求了。
陛下,李侍郎是位好人,是我连累了他,还请您高抬贵手,至于我和他的之间,本也就无甚关系。”
“他是好人?所以呢,我便是那个让你厌恶的恶人了吗,你怎么能这么看我?”谢安乾不允许自己在阮枝心中是这种形象,哪怕他手上确实不干净。
“怎么看都已经不重要了,我只希望家中父母亲人能平安度日,不必再为我这个不孝女而忧心。”阮枝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一下,让谢安乾没由来的感到心慌。
他对那道身影喊道:“站住,孤不允许你离开。”
“可这里不是我该来的地方,就此别过吧,陛下。”
谢安乾想抓住人,却始终被什么东西拦着,眼睁睁看着梦里的阮枝一步步要走远。
“陛下,陛下。”李公公轻轻喊着人,“您被魇着了。”
谢安乾醒来后长吐一口气,声音疲惫的问:“阮家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李公公:“并无消息传来。”
谢安乾:“让人接着盯,朕要万无一失。”
他知道阮枝现在被他架在火上烤,所以便派人保护对方,另一方面也顺带监视阮府的动静。
“陛下,还有半个时辰便到早朝的时间了。”李公公适时提醒道。
谢安乾想了想,起身打理好东西后,没让人摆膳,“去皇后宫里用膳。”
“是。”
昨夜他回来的匆忙,只赶上宴席的结束,今日便去安慰一番对方。
吃饭的时候,谢安乾抱着儿子,丝毫看不出他心里对这个儿子没什么感情,面上可是非常疼爱,任谁都要说一句,陛下重视皇后母子。
“陛下,钦天监那边算好了日子,下月初三迎阮妹妹入宫。”皇后突然提起这事,谢安乾只好顺势交给她去办。
哪怕他清楚皇后嫉妒阮枝,也没办法。
英国公府他还用的着,这面子便必须给。
让下人将准备的礼物交给皇后,谢安乾带着人前去上朝。
同时,整个上京都要有条不紊的进行,贩夫走郎挑着担子,不断的吆喝着。
阮家,
阮父阮母在用早膳,两人的神情是一致的难看,还没从昨日接到圣旨的烦躁中缓过来。
阮母甚至想到谢安乾就皱眉,低声道:“早知有今日,当初我们就不该帮扶他。”
她的乖女,就这样被毁了。
阮父是一个很注重礼数的文人,身上也有些文人独有的傲气。
比如京中贵女一门心思想要入宫,他却非常不希望自己女儿进入那个牢笼。
不为什么,在他看来,皇帝的妃子也是妾,这种身份配不上他的闺女,如果要嫁人,也该是当家主母的份。
“莫要多说了,陛下不是我们能议论的。”阮父阻止了阮母的唠叨。
阮母冷哼一声,看也不看他,只是问:“本来准备回江州老家,如今可还能回的去?”
他们本来就打算回祖地,之所以看上李侍郎,也是因为人品才能不错,重要的还是双方都是江州人。
如此一来,女儿找到未来夫婿,也不用担心被人惦记,一家人正好收拾收拾一起走。
阮父叹气,他不喜官场上的尔虞我诈,本打算就此退出,可女儿要被留在深宫,又如何走的了。
“罢了,一把老骨头,在哪里都一样。”
“哼,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还说我呢?你能舍得留下阿枝一人在京城吗?”阮父经常被阮母嘲讽,已经百毒不侵还能回嘴了。
阮母只要一想到闺女一人孤零零的留在这里,眼眶就红了,“我自然舍不得,我就这一双儿女,这不是在剜我的心肝肉吗。”
阮父:“好了好了,我去上朝了。”
在阮母把火气对准他之前,赶紧溜。
懒得理会这人,阮母吃完饭后,按照惯例问了问儿子的起居日常,便带着人往女儿的院子走了过去。
“小桃,阿枝还没醒吗?”阮母看着紧闭的大门,问女儿的侍女。
小桃:“昨天晚上小姐说要多睡一会儿,让奴婢别叫她。”
阮母皱眉,怕女儿自己偷偷哭,直接推开门进去了。
“阿枝,阿枝,醒醒,娘给你带了你爱吃的白玉糕,快起来尝尝。”
阮母看着床上的女儿,发现她脸色苍白,伸手摸了摸她额头,一片冰凉。
意识到什么,她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一点一点挪到阮枝的鼻子下,半晌没有感受到呼吸声。
“去,去请大夫。”阮母着急的喊着下人,抱着闺女一遍遍的喊她的名字。
然而没人应答,屋里的下人看到这一幕,大气不敢喘。
一阵兵荒马乱,到了下午,夫妻俩终于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阮母的眼早就哭肿了,阮父独自一人躲在屋中难受。
那封遗书两人也看到了,知道女儿不想一辈子被困在深宫,却又不能连累家人才选择这个办法,他们就更是心痛。
怪她不顾父母吗?
没办法,后宫那种地方,踏入之后就再也出不来了。
阮母咬咬牙,狠狠擦了一把眼泪,“来人,准备小姐后事,就说是……风寒不愈。”
这个理由听起来很讽刺,起码在各家收到消息的时候,一惊再惊,完全不理解阮家突然发疯似的行为。
未出嫁的女儿死去,没人大办,也不能入祖坟。
可阮家偏要大办,还要带着棺材回江州祖地下葬,简直就是疯子。
宫里接到消息的皇后震惊之下,摔碎了手上的花瓶,随后感叹道:
“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阮枝好像一直没变,却又比从前更加执拗。
“陛下这下可要伤心许久了,毕竟他那么喜欢阮枝,哈哈。”皇后挺开心的,毕竟她心中的大敌已了,这后宫尽在掌握之中。
“娘娘,陛下那边…”
“不用管,男人嘛,再喜欢又怎么样,还不是强逼这人家去死,用不了多久一样会把人忘在身后的。”
还有一点她没说,这后宫的新人不断,谢安乾又能伤心多久呢。
上书房,
谢安乾呆坐了许久,一旁伺候的李公公那叫一个胆战心惊,心里却也震惊阮枝的决心。
他也是一路走来的见证者,哪里能不清楚陛下和阮枝也曾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如今竟走到这个地步。
“陛下,可要用膳?”李公公轻声问了一句,没听到答复,也就不再多嘴了。
两人就这样,静默无声。
突然,谢安乾嗓音沙哑的问:“你说,她就这么厌恶朕吗?”
李公公:这叫我怎么说。
“陛下,阮姑娘的性子一直是这样。”
他只好委婉的提醒一下,两人都清楚阮枝的性格,根本不是一个任由别人摆弄的人。
以前还能因为心中的情爱等待,如今不想等了,那就没人能拦得住。
“是,她就是这样的人,是朕的错,朕不该逼她的,是朕的错。”谢安乾说着说着,便抬头看向房梁。
他是帝王,帝王的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
“下去吧,朕自己待着。”
“是。”
李公公出门后,看着自己小徒弟要凑上去送茶,连忙拦住人,“今晚谁也不许打扰陛下。”
“干爹,陛下……”
“不该问的别问。”
“是。”
第二日,阮府举报丧事,来的人不多,只有一些阮枝同龄的玩伴前来祭拜。
阮父对此早有预料,这丧事他也不是给这些人举办的,他就是要谢安乾明白,阮枝因为他死了。
谢安乾看着阮府门口的白幡,迟迟未动。
“陛下,可要进去?”
“不用了,阮家不欢迎朕,朕便不去添堵了。”
最重要的是,阮枝不待见他,他怕阮枝见到自己生气。
待日后九泉之下相见,还希望阮枝看在他护着阮家的份上,对他少几分怨恨。
第二天一大早,阮家便带着家产,浩浩荡荡上了船。
宫里的谢安乾也一早收到了阮父的辞呈,他也允了。
一切好似风平浪静,皇后还以为这位陛下记恨阮枝宁愿去死也不愿入宫,心里正在嘲笑阮枝的愚蠢。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近两年,后宫进了一批秀女,皇后除了每月规定的那两天,根本见不到皇上,更别提宠爱了。
甚至是有些嫔妃竟然敢直接挑衅,而曾经的郡主早就被磨平了棱角,除了忍受,竟无法子。
没办法,陛下的心实在是太偏了,她得不到帝王的喜爱,得到的只有母家被抄,儿子离奇死亡,还有无时无刻围绕着她的勾心斗角和算计。
这一刻,她真的后悔了,甚至有些羡慕果断抽身离去的阮枝。
又是一年乞巧节,
“娘娘,大皇子的生辰礼准备好了,您可要去上柱香?”
“走吧。”
没等她走出殿门,门口传来太监细尖的声音,
“陛下驾到。”
谢安乾很久没来过这里了,他看到苍老了许多的皇后,自己的结发妻子,表情没有一批的波动。
“陛下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李德贵,你来说。”谢安乾吩咐一旁的李公公。
李公公拿出一卷圣旨,宣读。
“废后?你要废我?哈哈哈。”皇后不仅不生气,反而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谢安乾冷冷的盯着她,“你做了什么自己清楚,废了你已经是朕宽宏大量。”
皇后也冷下了脸,干脆承认道:“是,我让人给你心爱的女人送去毒药,也是我让人在她耳边传消息,都是我做的,怎么了?我就是看不得你们好,我偏要你们天人永隔,生生世世不得相见。”
令她意外的是,谢安乾没有生气,只是问她:“你知道皓儿是怎么死的吗?”
听到儿子,皇后带着恨意的眼睛动了动,哪怕早就这个猜测,可总是下意识避开。
如今,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你…竟然对自己亲生儿子下手,虎毒尚不食子,你知不知道。”
说完,女人就想扑上去抓男人的脸,谢安乾退后一步,让人压住她。
然后凑到对方耳旁,低声道:“当然是因为这个位置不是你们的,你们自然应该乖乖退位。”
他说过,皇后的位置和太子的位置,只能是阿枝和他们的孩子的,谁都不能挡路。
“你可以废了我,你为何要害我儿?”皇后的目光痛苦又痛恨的看着这个自己倾心了将近十年的男人,心中又悔又痛。
谢安乾:“朕不喜那个孩子,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你不得好死,呸!”
谢安乾不屑的看着她,想到年少时几人的纠缠,有些乏味,甚至都不愿多看一眼地上的人。
阮枝离开了,仿佛也把他的情绪带走了,让这位九五之尊真成了那祭台上冷冰冰似的人物。
“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皇后来来回回念叨着,神智有些不清。
谢安乾厌恶的皱了皱眉,随后,他留下一句“疯婆子”就离开了。
独留身后的尖叫声传来。
被两人如此在意的阮枝,早已经开开心心的来到了她的目的地——鬼门关。
阮枝跟着这颗不知名的黑球,一路走一路停,她也不清楚过了多长时间,只知道自己初时悲愤的心情都差不多消失了。
赵秋娥这个人,生来就是克她的。
两人从小就不对付,大到抢男人,小到抢发饰,好像只要是阮枝喜欢的,赵秋娥就一定要抢到手。
因此,阮枝也格外讨厌赵秋娥。
阮枝想到从前那些事情,有些无语的撅了撅嘴巴,最后小声的哼了一下。
“叽——”
大黑球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某人停下了脚步,它也不得不提醒一下。
“唉——”阮枝看着这颗球,长长的叹了口气,小声嘟囔了一句,“好倒霉啊。”
“……”大黑球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唉声叹气的阮枝,眼中划过一抹人性化的无奈。
阮枝终于忍不住伸出罪恶之手,摸了一把大黑球绸缎一般的毛发。
大黑球好像并不在意,任由阮枝对它动手动脚。
“诶,我们要去哪里啊?”阮枝戳了戳对方,说话之前还要看一看四周阴暗的环境,生怕下一秒就会冲出来一只怪物。
“叽——”大黑球烦不胜烦,只好回了一声。
可惜阮枝听不懂,又不喜周围的死寂,脑袋一团乱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大黑球:魔音贯耳。
它现在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过来了,免得有只小兔子一直在它耳边叽叽喳喳。
不过内心深处那丝隐秘的欢喜,却是怎么也忽略不了。
它已经太久太久没有接触过外界了,久到陷入沉眠中,直至天地崩塌,如果不是被某人的碎碎念吵醒的话。
“嘶——”
阮枝没注意脚下,被一块凸起的石头绊住,崴了一下,脚踝撞到了石头上,刺痛感传来。
大黑球听到后,下意识撑在阮枝身旁,毛茸茸的触感让她心情好了一些。
“小黑,我怎么这么笨啊。”阮枝有点郁闷,整个人的情绪积攒到了顶峰,一种深深的自我厌弃感席卷而来,让她控制不住的掉眼泪。
大黑球感受到一抹湿润,有些不解的抬头看过来。
泪珠在黑暗中不仅没有被遮掩分毫,反而折射出一抹淡淡的光彩,欲掉不掉的挂在阮枝卷翘的睫毛上,像是枝头的落雪,又像冰上的露珠。
反正是把它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傻球给惊到了。
它依稀记得从前那些女人哭起来只会惹人心烦,和阮枝……好像不一样。
如果阮枝知道它的想法的话,她一定要骄傲的说一句:当然了,老娘的小白花落泪可是专业的。
“叽——”你怎么哭了?
阮枝吸了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抹了把眼泪,然后呼出一口气,打起精神道:“我没事。”
随后她意识到什么,伸手掐了掐细节胳膊,又揉了揉眼睛,喃喃道:“这里好像不太一样。”
自从做了鬼,她几乎没有哭过。
毕竟鬼魂哭泣是需要耗费阴力的,而她,养活自己都勉勉强强,哪有多余的力量去哭啊。
“叽——”
“来啦来啦。”阮枝拍了拍自己脑袋,提起碍事的裙摆跟了上去。
崖底的路弯弯曲曲,有的地方宽敞,有的地方需要贴着才能过去,地上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石头,经常一个不注意就被绊到。
阮枝从一开始的紧跟着,到后来的抓着大黑球,也是为了不拖累对方的速度。
之所以情绪平复的如此之快,是因为阮枝逐渐发现了一个情况。
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竟然有如此充沛的阴气,仿佛这里才是整个地府的核心。
但是,怎么可能呢?
她虽然我想不明白,但也知道一个道理,人只有抓住自己能抓住的东西,才能逆风而上。
说实话,她是不甘心的。
明明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却被人一步步逼到这般田地,如果不是她运气好,可能现在已经魂飞魄散了。
甚至来不及见父亲母亲最后一面。
原想着自己可以在这里等待,一家人总有团聚的一天。
却不想,还是被人阴了一把。
自认为自己算是好脾气的人,也不由得被这些贱人给搞得堵心。
哦,对了,贱人指的就是谢安乾和赵秋娥这对渣男贱女。
现如今对阮枝而言,曾经那点子情情爱爱根本不值一提,反而是仇恨来的更深刻一些。
这一刻,她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坚定。
人都应该向前看,沉溺于过往只会让自己不人不鬼,现在阮枝的目标就是,重新上去,然后将赵秋娥踢下来。
这时的她,压根就没有想过会有人替她报仇。
崔珏的一番心思,算是白费了。
“你怎么停了?”阮枝撞到大黑球的背部,双眼溢出困倦的泪珠,含糊的问。
阮枝走到最后全靠自己的毅力在撑着,如果不是大黑球突然停下,她估计还在埋头走呢。
大黑球没什么表示,只是一个跳跃跑到了阮枝身后,推着她往前面的山谷里走去。
她手上拄着一根不知道什么品种的树枝,在大黑球的催促下,小心翼翼的从山坡上走下去。
离得远的时候还有些看不清,走到近前,阮枝才发现这座山谷有多大。
曾经,皇宫是她见过最大的建筑。
如今面前的这座山谷,其占地面积不亚于皇宫。
“小黑,这是哪儿啊?”阮枝看着黑暗中若隐若现的巨型石柱,不禁咽了咽口水,向大黑球靠近了些。
如果不考虑其他,这里真的很像她儿时听过的恐怖故事里的场景。
当然了,由于她现在也变成了鬼,所以她告诉自己不用怕。
“叽——”往前走。
阮枝赶紧抓紧她手中的树枝,小声说道:“别推,我走还不行嘛。”
一人一球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当迷雾被拨开,古老而又诡秘的巨型石柱也显露出它的真面目来。
一道又一道神秘复杂的花纹盘旋在石柱上,历经了不知多少岁月,早已变得斑驳不堪。
阮枝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一根石柱前,抬头向上看,发现自己根本看不到这根石柱的尽头在哪里。
她小小的一只站在巨大的石柱前,不知哪里来的风吹动了女子白色的裙摆,荡起层层涟漪。
“一,二,三,四……九。”
数了三遍,阮枝终于肯定了石柱的数量。
这里一共有九根巨大的石柱,分别伫立在不同的方位,共同包围了整个山谷的平地。
“小黑,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阮枝又戳了戳身旁的大黑球。
大黑球没理她,只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知何时被黑色覆盖。
“小…小黑,你怎么了?”嘴上在关心,脚却诚实的往后退了退。
阮枝要承认,她其实很依赖大黑球,可能是因为这个鬼地方太安静了,也可能是因为她一直都渴望有人能陪在自己身旁。
此时此刻,一种恐惧后知后觉爬上她的心头。
“小黑,你别吓我啊。”阮枝小心翼翼还有点委屈的声音响起,让大黑球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她身上。
这时,阮枝才发现,原来刚才自己没有看错,它的眼睛真的变了,只不过现在瞳孔深处出现了一抹金光。
“怎么又变了?”
阮枝见到大黑球这个样子,有点不敢说话,好像突然间压迫感就来临了。
想到什么,阮枝环顾了一圈,只看到那些陈旧的石柱。
她鼓起勇气伸手拉住大黑球,想要把它拉走,离这些东西远一点。
可惜,根本拉不动。
当地府的月亮升起,一抹惨淡的月光穿过层层云雾,最终落在了这片山谷。
突然,阮枝发现大黑球仿佛被融化了一样,直接变成了一摊黑色的影子。
等等,影子?!
阮枝下意识看向自己脚下,什么都没有。
这才对,鬼怎么可能有影子那种东西呢。
她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提了起来。
因为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又惹上麻烦了。
眼前的影子在月光照耀下,越拉越长,慢慢的覆盖了山谷的地面,将那些石柱一点点吞噬。
阮枝不是没想过离开,可她的脚现在不受自己控制,根本动不了。
一阵阴风吹来,阮枝摸了摸自己后脖颈,仿佛这样就能将那种汗毛倒立的感觉赶走。
当月光越来越亮,地府的月亮升到最高处时,崖底那团黑色的影子也扭曲起来,慢慢形成一个庞然大物,盘旋在石柱上。
角似鹿、头似牛、眼似虾、腹似蛇……
五爪收于腹下,身长约百尺。
阮枝屏住呼吸,不敢多看,反而是恨不得将自己缩到石柱后面。
龙眸微阖,长长的胡须垂下,恰巧落在阮枝的脚边,让她一动也不敢动。
没人告诉她,这世界上真的有龙这种东西啊。
寂静在山谷蔓延,甚至连风也消失了。
当阮枝鼓起勇气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刚刚转身,便感觉腿边好像有什么东西。
她低头一看,然后又慢慢的扭过头。
巨龙的脑袋离她那么近,近到阮枝一伸手就能摸到对方。
阮枝醒来的时候,整个鬼都是懵的。
她以为自己这次真的是死的不能再死了,而且还是死在老对手的手里,更是丢脸。
好吧,还有不甘心。
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偏偏仿佛犯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样,被赵秋娥那样仇恨着。
如果不是赵秋娥非要嫁给谢安乾,也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她应该反思她自己才对。
阮枝气鼓鼓的想着,脑海中的思绪太乱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直到眼角余光瞥到什么东西,她顿住了,明明不用呼吸,却还是屏住了那口气,直愣愣的呆在原地。
“叽叽~”
当这声音响起的时候,不止听到的鬼愣住了,发生声音的东西仿佛不敢置信,又试探着叫了一声,
“叽~”
这下顿住的人不止阮枝一个了,另一位主人公好像也不太能接受自己的叫声,宛如五雷轰顶一样,呆滞了。
阮枝提起的心稍微落了落,她暗暗观察到这一幕,竟然莫名觉得有些可爱。
“你…你是谁啊?”阮枝鼓起勇气轻轻转了一下头,小声问对面那个黑影。
可惜对方好像打定主意不再发出声音了,让阮枝有些无奈。
僵持了许久,阮枝起身,在对方的眼皮底下,一点一点向它挪动。
没看到对方的攻击和警告,阮枝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上前去。
走到近前,她才看清,这团黑影是只大黑球,毛茸茸的,唯有眼珠是黑白分明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格外的吸引人。
起码阮枝见到这样可爱的大黑球,没有那么紧张了,不用担心自己随时被吓到晕厥。
在地府这段时间,恶渊的传说她听过不少,每一个主人公都能轻易捏死她,怎么能让少女不害怕呢。
特别当她醒过来的瞬间,意识到自己在恶渊深底的时候,那颗不存在的心冰凉冰凉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来的,打扰了。”阮枝想着自己可能掉进人家地盘里影响人家了,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先道歉。
大黑球还是看着她,一声不吭。
这下子,明明已经成了鬼,阮枝却依旧有种浑身皮绷紧了的感觉。
她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尴尬。
沉默在蔓延,阮枝就那样愣在原地了,大黑球也饶有兴致的打量她,双方互不干扰。
这不对啊,虽阮枝回过神来,恨不得赶紧溜之大吉,却不敢。
“呃…我先离开了,有缘再见。”她说的干巴巴的,实在是不知道该做什么。
大黑球眼神很睿智,肯定是有智商的,阮枝总有些发怵,生怕自己哪句话没说好惹怒对方。
她转身准备离开,结果一抬头就注意到四周黑漆漆的环境,道路错杂且窄小。
阮枝仿佛看到每一条路上,都有死神在向她招手,特别是阴森森的风从她脸庞刮过的时候,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她咽了咽口水,脚上跟长了钉子一样,动不了了。
这时,陌生的触感在她腿边蔓延。
“啊——”
阮枝吓得往一旁倒去,双眸瞪大,眼中的惊恐还未散去,在看到一旁的大黑球时,那口气终于喘了过来。
原来是它啊,吓死了,阮枝捂住胸口,脸色煞白,没什么生气的鬼体让她此刻同话本中的女鬼没有什么区别。
“请问,有事吗?”阮枝小心翼翼的问它。
大黑球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了她一眼,转身向身后走去。
阮枝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中,对方停了下来,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一刻,阮枝突然明白对方的意思了,提起白色的裙边,老老实实跟在人家身后,偶尔不小心被绊一下,也能快速调整。
她一边走,一边感慨,自己竟然不能像阳间鬼魂一般,随意飘荡,那样多好啊,都不用走路了。
也只有在刚死那会儿她体验过一会儿,来了地府就再也体会不到那种轻盈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阮枝根本记不清身后的路,太复杂了,她看不懂,而且路上那些危险她根本搞不来。
唯一有所发现的,就是大黑球好像武力值很高,基本上没有对手能打得过它,很有安全感,如果她不是储备粮的话,就更好了。
阮枝很不想这么告诉自己,可她也想象不到自己有什么用,听说阴兽喜食魂魄,呜呜呜~她可能还是要死。
“叽——”
停下来的大黑球不知道面前这女鬼在发什么呆,还一脸绝望的表情,它无奈只能出声提醒一下。
阮枝回神,慌张了一瞬,见大黑球停下,期期艾艾的问:“怎…怎么了么?”
“叽——”大黑球冲着地上叫了一声,当然也没忘记压低声线,不肯让自己显得太弱智。
阮枝时刻注意着,见状很快明白了过来,犹豫问道:“这是给我吃的吗?”
“叽——”
“哦哦好。”
阮枝不认得地上类似草的植物是什么,也从来没听说过地府还有别的植物,她合理怀疑这东西不能吃,可在对方的注视下,她不敢迟疑,掐了两根叶子就塞进了嘴里。
呃——,有点不对。
她有点惊讶的看了大黑球一眼,礼貌微笑道:“还挺甜的,谢谢款待。”
大黑球高深莫测的看了她一眼,很大方的示意她随便吃。
正好阮枝也饿了,她蹲在地上仔细看了一遍这种幽绿色呈细长叶片状的不知名野草,发现自己果然一无所知后,不再纠结这些,直接辣手摧草,给自己掐了一大把。
随后便坐在石头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啃草,双目放空。
恶渊之上,
地府阴律司,
赵秋娥跪在大堂中间,魂魄不稳,连身形都有些浅淡了。
崔珏当时出手并没有留情,若不是陆之道及时出手阻拦,他说不定一怒之下真就把人打个魂飞魄散了。
谢必安和范无救进来的时候,气氛压抑至极,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哪怕心中担忧阮枝。
“有消息吗?”崔珏高坐堂上,突然出声打破了宁静。
范无救脸色不好看,厌恶的盯着跪在地上的赵秋娥,还是谢必安拱手回道:
“禀大人,恶渊一切正常,阮姑娘她……”
他未尽之言在座的都听懂了,毕竟一个魂力低微的鬼魂落入恶渊,且还被阴魂石所伤,什么下场大家都能猜到。
崔珏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全是冷漠。
“赵秋娥恶意伤人,且私用阴魂石,处雷刑三日。”
淡淡的声音带着不容反对的意味,听在赵秋娥耳中却让她难以接受。
她可是陆之道的妹妹,从前和崔珏也有数面之缘,凭什么这般对她。
“你不能这样,凭什么,凭什么阮枝那个贱人总有人护着,你们都是傻子,都被她骗了。”赵秋娥尖锐的声音响起。
“还不拉下去。”崔珏根本不理会她,反正三日的雷刑足够她魂飞魄散了。
“等等。”
亲自出马寻找阮枝下落的陆之道,紧赶慢赶,在赵秋娥被拖下去之前,拦住了人。
陆之道看向崔珏,顶着对方冷漠的眼神道:“能不能放她一马?”
“呵~”崔珏冷笑了一声,质问陆之道:“这就是你的答案?为了一个心性恶毒,满身罪孽的人,不顾律法也要保住她?”
陆之道知道他不应该,可赵秋娥曾经是他妹妹,是那个为了他死在寒冬的妹妹,他怎么能置之不理。
崔珏很失望,“几番轮回,你还看不出来吗?她早就不是你妹妹了。”
陆之道知道,可他做不到。
“崔珏,这件事是我的问题,你放她一次,一切罪责我来担。”
“陆之道,你担不起。”崔珏不理他的请求,一意孤行要将赵秋娥送上天雷台。
陆之道出手拦人,两人又打了起来。
然而崔珏无论是资历还是力量,都强他许多,陆之道根本抵抗不了。
这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魏征突然出现。
他吊儿郎当的走了过来,恣意道:“呦,两位这是演的什么戏?”
崔珏皱眉,“魏征,你不守好轮回道,来这里做什么?”
魏征无奈耸肩,“有人请我来帮忙。”
崔珏目光转向陆之道,声音冰冷,“你是铁了心要护着她,不惜与我为敌?”
陆之道看了赵秋娥一眼,沉默点头。
“既然如此,你就代她受过,雷刑七日,活下来的话,就去轮回吧。”崔珏心中那股怒气让他越发冷静。
陆之道不知道怎么说动了魏征这个疯子,他肯定无法强行把赵秋娥送入雷刑台,既然如此,那就让陆之道替妹受过吧。
然而他的话一落,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陆之道本人。
谁也想不到崔珏竟然这么狠,直接让陆之道替死,侥幸不死也无法坐回原来的位置了。
然而,陆之道想起曾经那个特别懂事乖巧的妹妹,想到无辜被害的阮枝,竟也点头认了。
随着人逐渐离开,魏征依旧懒散的靠在原地。
崔珏看到他就烦,“你在这里做什么?”
魏征笑了,“崔珏,你的心乱了。”
说完他就闪身离开,免得被恼羞成怒的崔珏追着打,他虽然不惧,但也嫌烦。
真不知道什么女人竟然能让崔珏这种死讲究动心,不容易啊,可惜已经死了。
魏征想到他的秀秀,心中一痛。
随后赶紧追上陆之道,对方答应他的报酬,他还没拿呢。
“陆之道,该你兑现承诺了吧。”魏征拦住人,目光沉沉的盯着他。
陆之道叹气,“魏征,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办到,在我走后,劳烦你照看我妹妹。”
魏征不耐烦,但是他想要的东西还在陆之道手里,听到这话直接应了下来。
此时的他,完全想不到将来的悔不如初。
“这是…咒。”
阮枝楞楞的看着龙泽—把抓起她的手腕,丝毫不曾抗拒,下意识的依赖让—旁的崔珏垂下了眼帘。
“这不是姻缘绳吗?”阮枝疑惑的看向眉头紧锁的龙泽。
龙泽浑身泛着冷意,冰冷的视线锁定红绳另—头的魏征,肯定地说:“是你下的咒。”
魏征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又真的理亏,遂闭嘴。
阮枝眼看不对,猛的抱住龙泽刚刚抬起的手臂,急忙道:“大人,先别动手。”
龙泽缓缓转头,皱眉问道:“你竟然护着他?”
眼看龙泽的脸色越来越沉,生怕这人下—秒就要掀翻整个地府,阮枝凑上前抱着他的手臂更用力了。
“我不是护着他,但是这件事说来话长,我慢慢解释给你听,好不好?”
龙泽凝视着她,迟迟不语,最终还是在阮枝恳求的目光中点头应了。
阮枝轻轻呼出—口气,她但不是担心魏征,主要是怕龙泽不管不顾起来,影响整个地府,也影响她解决这件事。
实际上,要不是因为也急着替她解决手上的东西,依龙泽的性子,定是要将魏征捏死的。
回到浮殿上,阮枝将怀里战战兢兢的小麒麟放下,让它去—旁自己玩。
“大人,你还没告诉我为何称这姻缘绳为咒呢?”阮枝先龙泽—步出声,不给对方发脾气的机会。
龙泽太清楚她的意图,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拿她根本没有办法,于是只好开口解释道:
“什么狗屁姻缘绳,不过是给这玩意儿套上了—层皮罢了,依旧改不了它的本质。”
话语里的不屑都要溢出来了,显然这位龙神根本看不上这种东西。
阮枝蹙起眉头,忧心道:“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龙泽瞳孔逐渐变成了金色,锁定身后的魏征,声音冷的让人忍不住后退,
“施咒者自然无事,被下咒的人,从此就是那人的傀儡,所有的—切都要被人掌控。”
阮枝听到这里神色复杂了起来。
魏征只觉得冤枉,他还没有那么下作。
只可惜这件事与他也脱不了干系,真是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
甚至在对上阮枝的目光后,魏征整个人—激灵,不想承认谢安乾是他的生魂,是他的—部分。
“诶不不不,我真不知情,我也不想控制你。”魏征猛摆手,他真不想的。
阮枝移开了眼眸,转身背对魏征。
她向前走了两步,走到龙泽身前,委屈的抬头看向男人,声音低落,“我好倒霉啊。”
龙泽轻轻抚摸她的秀发,沉声安慰道:“你是本座的人,没有人能控制你。”
阮枝漂亮的唇瓣抿起,眸光湿润,“可是我——”
龙泽打断她的话,“没有可是,本座不会任由你被人暗害,—根破绳子而已,难不倒本座。”
阮枝:“真的吗?”
龙泽:“自然。”
半个时辰后,四人坐在荷塘旁的凉亭内。
“也就是说,你就是谢安乾。”龙泽的眼神相当不善,看上去随时准备动手。
—旁的崔珏负责讲解这件事的经过,并充分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向阮枝道歉。
阮枝嘴上自然是“不怪你,你也不知道。”
实则心中则是失望的叹气,感叹曾经那个公正严明的崔大人终究不是真正的无情。
只可惜,在她看来两人姑且算得上有几分交情,在对方眼中,是随时可以抛弃的。
否则,为何赵秋娥如今还能活蹦乱跳的出现在她面前,被送入轮回道的陆之道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归,她反而又被过去给缠住了。
上京,皇宫。
往常还尚有几分人气的皇宫,近来越发的沉寂,整个后宫风声鹤唳,
无论是妃嫔还是宫女太监,所有人都缩着头过日子,生怕惹到皇帝。
毕竟,自从他们那位陛下冒天下之大不韪,将死人册封为皇后并入帝王陵寝后,皇宫已经沉寂了有一阵子了。
没看到皇后及其母族的下场吗,那可真是血流成河。
自此,也奠定了这位陛下说一不二的朝堂。
“小洪子,站在这儿干嘛?还不快去给陛下身边伺候着。”李善忠作为御前总管,看着自己这个干儿子傻愣着,那是气不打一处来。
小洪子挨了一下,委屈的看向自己干爹,“是陛下不想被人打扰。”
“可是有什么人来过?”李善忠直接问道。
小洪子低声道:“江州来了人。”
“我知道了。”
过了约莫两个时辰,天色昏暗了下来,里面才传出声音。
李善忠给自己这个傻儿子使了个眼色,然后一马当先走了进去。
“陛下,晚膳已经备好了。”
“朕没胃口,让人撤了吧。”
李善忠不敢再劝,连忙应下。
突然,龙椅上的人开口道:“赵家的余孽可找到了?”
“回陛下,禁军统领亲自搜查,赵家已全部伏诛。”
“下去吧。”
“奴才告退。”
昏暗的烛光下,宽大的桌案上平铺着一张画,画上的女子眉目如画,唇瓣微微抿着,一副生闷气的样子。
这是谢安乾画了许久的画,每一笔都落得格外小心翼翼,最终也不负他的心血,画上的人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会出现在男人面前。
“倔丫头。”谢安乾一边低声轻诉,一边拿起画笔,在纸上女子的耳垂处轻点一笔朱砂。
“阿枝,我的愿望实现了,这天下…终于是我的了。”谢安乾看着画上的女子低声诉说着他的雄心壮志。
他有很多想法,权力是他毕生所求,却也有着为天下万民谋福祉的抱负。
自谢安乾登基以来,从前散放的权力逐渐重回他的手里,而他也利用这些做了很多,整顿官场,减轻赋税,设立平民学堂。
可以说,作为皇帝,他是个明君,也注定名垂千古。
只是人无完人,对于百姓来说,他们这位陛下唯一让人指摘的地方,也就是后宫了。
然而对于官场来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行为,让他们无法接受,却又碍于皇帝的独断专行,无法改变。
谢安乾才不管别人的看法,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优柔寡断能被人左右的人。
这一点,阮枝看的很明白,她太清楚两人的感情坚持不到最后,谢安乾对她那份情迟早会消磨殆尽。
倒不如在他感情最浓烈的时候,抽身离去,还能为阮家留一条后路。
“陛下。”李善忠提着心走了进来,他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扰皇帝,却又不能不通报。
“何事?”
谢安乾的声音冷淡至极,明显有些不悦。
李善忠偷偷擦了擦手心的冷汗,恭敬回道:“边关传来消息,盛大将军将敌军打退至关外,北戎已经投降,只是……”
“只是什么?”谢安乾不是很在意,毕竟大势在他。
李善忠:“回陛下,北戎欲行和亲之举。”
谢安乾摆手道:“免谈。”
“可是,北戎愿奉上前朝占领的五座城池作为陪嫁。”李善忠补充道。
事关领土,这下子谢安乾倒是提起了精神,他眉头一皱,随后冷笑问道:“哦,这北戎想让谁和亲?”
“据说是北戎第一美人,萨仁公主。”
“谁问你这个了,朕问的是,北戎看上了谁?”
李善忠不敢回答,但是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呵——”谢安乾被气笑了。
李善忠狠狠咽了咽口水,然后一鼓作气闭眼说道:
“北戎的意思是许萨仁公主后位,两族联姻,结束战争。”
“痴心妄想。”谢安乾冷哼道。
李善忠不敢多言,见到皇帝越发阴沉的神色,心中意识到这场战争估计还没结束。
翌日,皇帝于朝堂上大发雷霆,将以太傅为首的保守派撸了个遍,怒而发动统一战争。
这场战争历时三年,而谢安乾也于第三年冬完成大一统,成为近百年来第一个大一统君主。
史书记载,成宣帝震惊北戎妄图混淆皇室血脉的举动,借此理由发动战争,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统一。
所有人都认为这位足智多谋的帝王是有心为之,无人知道这里面也有一个帝王的愤怒。
他的皇后只有一个,有心觊觎之人,谢安乾都不会轻易放过。
人间百年不过匆匆,只是身处其中的人,却仿佛怎么也走不到头一样。
谢安乾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他既害怕自己见不到心爱之人,又恐惧见到阮枝厌恶的眼神。
可当这一切终于结束的时候,谢安乾没有见到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反而在弥留之际见到了一个男人。
魏征本来在喝酒,迷迷糊糊间意识到自己放出去的一魂终于修得圆满,惊的他瞬间清醒。
“你是谁?”谢安乾走在浓雾中,看着前方的身影,感受到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呼唤和吸引,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魏征则懒洋洋的掀开眼皮,将手中的酒随手一甩,走了过去。
随着他的走近,谢安乾的魂魄越来越淡,直至彻底融入男人的身躯内。
在接收来自人魂的记忆后,魏征愣在了原地。
满脑子的情爱和不舍看的魏征眉心不自觉的拢起,忍不住嗤笑出声。
“嗤——”
魏征压下体内人魂的想法和记忆,并忍不住在心中嘲讽对方作为帝王,竟然在乎那些无用的东西。
却也不想想自己,亦是苦求不得。
只不过随性不羁的男人一向自我,从来不在乎他人的想法,我行我素惯了,此生唯有一件后悔的事情。
让他至今走不出来。
“蠢货一个。”魏征评价道。
他随手一招,酒壶就回到了手上。
香醇的酒水划过唇瓣,落入男人的衣襟中,他不在意的抹了抹唇角,转瞬消失在原地。
“洪公公,如何?”
洪波嘴唇颤抖着,努力镇定下来,然后大声宣布道:“陛下,薨了。”
皇城哭声震天,地府照常运转。
魏征回到自己的轮回殿,像是没骨头一样靠在椅背上,慢悠悠的喝酒,仿佛不喝醉不罢休。
“陆之道那个狗东西该不会是在骗本座吧?说是东南方,可本座找遍了天上地下,也未曾发现丝毫踪迹。”魏征喃喃自语着。
突然,下人来禀报,“殿主,有人拜访。”
魏征:“何人?”
“是…赵姑娘。”下人有些犹豫,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了。
魏征眉头一挑,懒散道:“什么阿猫阿狗,一律不见。”
“是。”
“陆之道啊陆之道,你可后悔?为了这样一个又蠢又毒的女人,舍弃掉了一切。
呵——
算了,可能这对你来说,也算了结了。”
魏征最清楚轮回会洗清一切,对于陆之道而言,为妹妹付出一切,或许也算了结了这段因果,此后便能重新做人了。
有时候魏征也会怀疑自己的坚持到底对不对,可若是让他放弃,他——根本做不到。
下人:“殿主。”
魏征:“又怎么了?”
下人:“那位赵姑娘不肯走,说是您欠她的。”
魏征被气笑了,“带人进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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