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伟开车比徐让稳得多,他摇了摇头,“不晓得哦,昨晚你和徐让还有羊胡子一起喝的,你们三个说了什么,我不知道。”
我心里一阵刺挠,徐让喝得跟死猪一样,我说了什么我自己都不记得,肯定不能指望他还记得。
只有羊胡子没有喝醉,记得我说了什么。
那句话到底是什么,让羊胡子这般直白的敲打我。
……
2000年年底,我从越南回来,先后摆平徐让,宗宝,徐大伟,办了三角眼的那个男人,最后陈强身边只剩下羊胡子一人。
我将羊胡子堵在县城最大的酒店里面,面对顶在脑门上黑黝黝的枪口,羊胡子表现得十分坦然。
“楚老二,我早就晓得会有这么一天,从你那年腊月喊出那句话开始,我就知道你和我们早晚做不成兄弟。”
我用右手拨开他脑门上的枪口,轻声问他,1995年那个夜晚,我在陈强家院子里面喝醉了,到底说了什么。
羊胡子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当时说,总有一天,你是比陈强还要大的大哥,到时候让我们这些兄弟,全部跟你混。”
“要让我们吃香喝辣比那天的更好。”
我一时愕然,没想到我会年少轻狂到这种地步。
就在自己跟的大哥家里,说着自己以后会是比他大的大哥,还要他的人来跟我。
我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或许这就是年少轻狂的代价。
“那么现在我是不是比他大的大哥,你愿不愿意跟我。”
回答我的是一口口水,喷在我衣领上。
陈祥和他老爹,好像在那夜我们搞他渔场过后,就离开了柳巷镇。
反正今后的这么多年里,我再也没见过他们。
十几个人正划着小船,在水池里面捞着死鱼。
这个味儿大老远就能闻到,无比的恶臭难闻。
徐大伟把摩托车停在岸边,前面不远处就是之前瘤子那些人住的窝棚,一把大火过后只剩下一地焦黑。
徐大伟和我站在池塘边上,看着一船又一船的死鱼被扔到岸上来。
幸好现在是腊月,天气阴冷,就算有些腥臭,也未到不能忍受的地步。
要是夏天,这些死鱼泡了这么几天,十里八乡都不敢住人了。
徐大伟随意踢了一脚死鱼,“楚兄弟,你接手这渔场后有什么打算啊?”
我也是一阵发愁,羊胡子不知道在水里下了什么药,现在这池子里的水都泛绿,王八下去都活不成,别说鱼了。
“怕是要换水啊,这水是不能用了。”
徐大伟呵呵一笑,抬手指向渔场上面不远处的一片村落。
“看到没有,那里是陈家祠,住的人都是姓陈的,我们要用水,只能从他们那边引过来。”
我眉头微微一皱,“徐大伟兄弟,你这意思是说,我想从那边引水过来,会有问题吗?”
徐大伟哈哈一笑,“他娘的,我们两个就别一口一个兄弟了,搞得很假客气。”
“这样吧,我和他们一样,叫你老二,你喊我大伟就行。”
我笑着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大家都是兄弟,就不要客气了。”
随后将话说到正事上面,“大伟,你是说我想从陈家祠那边引水来这鱼塘,有困难?”
徐大伟呵呵冷笑,“老二,过完年就要开春耕田,插秧种稻谷了,你说他们会给你用水吗?”
我眉头更加紧锁,每个村子都有修水池的习惯,往日里收集雨水,留到开春耕田灌溉稻田,这是每个村子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