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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岛热吻周璟池商序全局

草莓味螺蛳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他醒过后就很难再睡,闭了闭眼,片刻后睁开,提醒她:“现在刚六点。”窗帘紧闭,看不见窗外天色,周璟拿起手机一看,六点过一分。笑得尴尬。“我和人有约,要早些到。”她起身,池商序身侧便突然有一阵暖意抽离,只余空落落,然后浴室内传来洗漱的水声。“多早,六点过一刻?”水声停了,她取一张洗脸巾掩住下半张脸,只有眼眸亮晶晶地看他:“噢——原来池先生也知道被人扰了清梦很不爽快。”差点忘了她是睚眦必报性格,昨晚强行把她从被子里拎出来,记仇到现在。池商序合眼轻轻哼笑一声,听她踩着拖鞋重新走回浴室。一门之隔传来电动牙刷启动的声音。第一次在这栋别墅里感觉到烟火气。六点过半,阿均在主卧门口等候。听见开门声,却是另一侧客房。惊讶转瞬即逝,他面不改色汇报今日行程...

主角:周璟池商序   更新:2025-01-03 10: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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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璟池商序的其他类型小说《港岛热吻周璟池商序全局》,由网络作家“草莓味螺蛳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醒过后就很难再睡,闭了闭眼,片刻后睁开,提醒她:“现在刚六点。”窗帘紧闭,看不见窗外天色,周璟拿起手机一看,六点过一分。笑得尴尬。“我和人有约,要早些到。”她起身,池商序身侧便突然有一阵暖意抽离,只余空落落,然后浴室内传来洗漱的水声。“多早,六点过一刻?”水声停了,她取一张洗脸巾掩住下半张脸,只有眼眸亮晶晶地看他:“噢——原来池先生也知道被人扰了清梦很不爽快。”差点忘了她是睚眦必报性格,昨晚强行把她从被子里拎出来,记仇到现在。池商序合眼轻轻哼笑一声,听她踩着拖鞋重新走回浴室。一门之隔传来电动牙刷启动的声音。第一次在这栋别墅里感觉到烟火气。六点过半,阿均在主卧门口等候。听见开门声,却是另一侧客房。惊讶转瞬即逝,他面不改色汇报今日行程...

《港岛热吻周璟池商序全局》精彩片段


他醒过后就很难再睡,闭了闭眼,片刻后睁开,提醒她:“现在刚六点。”


窗帘紧闭,看不见窗外天色,周璟拿起手机一看,六点过一分。

笑得尴尬。

“我和人有约,要早些到。”她起身,池商序身侧便突然有一阵暖意抽离,只余空落落,然后浴室内传来洗漱的水声。

“多早,六点过一刻?”

水声停了,她取一张洗脸巾掩住下半张脸,只有眼眸亮晶晶地看他:“噢——原来池先生也知道被人扰了清梦很不爽快。”

差点忘了她是睚眦必报性格,昨晚强行把她从被子里拎出来,记仇到现在。

池商序合眼轻轻哼笑一声,听她踩着拖鞋重新走回浴室。一门之隔传来电动牙刷启动的声音。

第一次在这栋别墅里感觉到烟火气。

六点过半,阿均在主卧门口等候。听见开门声,却是另一侧客房。

惊讶转瞬即逝,他面不改色汇报今日行程,商务会谈、晚会应酬,行程满到晚上十点。

主卧衣帽间,池商序换好衣服,从柜子里取出一只陀飞轮腕表,系表带。突然想起什么,动作停了半拍:“阿敬这几日……”

“空着。”阿均回道。

“叫阿敬开那辆Urus送周小姐。”他讲完,推上抽屉,阿均垂手听下一步指示。可半晌,池商序都没再讲话。

他疑惑,开口问一句:“那还要不要阿敬……”

以前是叫老宋接送周璟,现在换成阿敬了,难道是先生要将周小姐盯得更紧?

“不用。”池商序说完,又补了一句:“她遇到什么麻烦,再告诉我。”

每日早晨,两人默不作声在餐桌两端吃完同样的一份早餐,一边放冰美式,一边放热红茶,十五分钟内结束。而后于别墅前,两辆车前后下山各走一边。

可今日,池商序却在门口等她。转身,抬手一指领口:“忘记系领带。”

阿均立刻会意:“我现在去取。”

他脚步快,上下电梯再回来不过一分钟,走到池商序身边,却发现本该出门的周小姐被拦在他身前,抱着臂。

“先生。”

往日系领带都是他亲力亲为,偶尔赶时间会让阿均代劳。后者见他没有抬手接领带的意思,便走上前。

但掌中黑色领带被周小姐接过,她一对秀气的眉微微蹙起,将领带抻开,半嗔半怪地讲:“池先生今日真要同我严格履行八小时工作制?”

而他往日雷厉风行、不苟言笑的老板手揣口袋,依旧四平八稳:“强调一下合同义务。”只是唇角似乎挂着一抹浅淡笑意。

阿均愣怔片刻,老板的眼神忽然转向他,冷了下来。

他赶紧后退,退到和打扫客厅的佣人一起,尽量降低存在感。

别墅正门开着,清晨第一缕日光落在力水山,浅金色光芒如梦似幻,将门口面对面站着的两人拢在暖光之下。

那道纤细的白色身影抬起手臂,领带环上对方领口,用手指按平。

打结、转环再绕圈,灵巧手指拂在领口。

逆着光,有对话声轻轻传来。

“周小姐,你很熟练。”

“如果你也被要求将领带每一种打法练一百遍,我想你也会熟练。”

说完,顿了顿,又道:“第一次给活人打领结,还是蛮新奇。”

高一些的那道身影垂眸看她,日光下两人美好得像一幅画。

阿均听见他老板发出一声轻笑,然后道“我好荣幸。”

半温莎结推上,最后按平领口,她像给人台整理衣服一般,习惯性地在他西装领上也拍了拍,抚平,道一句:“好了。”



“周小姐,冷不冷?”


去过一次港岛,这里的佣人对她也越发客气,好像终于意识到她不仅仅是与池商序露水情缘的“池董的女人”,而是他格外中意、能带回池家的女人。

中意,钟意,一字之差,天差地别。

“我不冷。”周璟抬起手,扯了扯身上毛衣:“你看,我穿得很厚,不用担心。”

“虽然是春天啦,但嘉屿的晚上还是很凉,比不得香港温暖。”江姨边转头边讲话,周璟在鞋柜旁换好鞋,很歉意地叫住往餐厅走的江姨:“江姨,我今天在路上吃了太多,晚饭吃不下了……”

“哎呀!”江姨有些为难了:“先生不吃,周小姐也不吃,我煮了好多……”

“煮了好多什么?”

她又开始掰手指:“山药老鸭汤、海参炖乳鸽……”



周璟耳根微红,落地的时候立刻拽了拽起皱的马术服,才看向身边十分有存在感的马儿:“这是马场养的?”


“是我寄养在这里的。”池商序抬手拍了拍马:“Riant,和周小姐打个招呼。”

宝马似乎真通灵性,他讲完这一句,Riant便慢悠悠地凑头过来,用鼻子顶了顶周璟的侧脸。

肩高一米八的纯黑色荷兰温血马,即使是轻轻顶一下她,也能让她的头控制不住地一歪,笑了笑,然后也学着池商序的样子,抬手摸了摸:“你好,帅哥。”

池商序勾唇轻笑:“她是女孩子。”

“噢……”

“想不想试一下?”

“可以吗?”周璟有些惊奇,眼睛亮闪闪地看向他。

明明是清冷的性子,与他相处时却总不经意间露出些小女孩的性子,实在是可爱。池商序说:“当然。”

“过来,我教你。”

周璟站到他身前,由他握着她的手,拉上皮质缰绳:“左脚踩马镫,对,右手抓住马鞍。”

“抓稳了么?”

“抓稳了……”

“我要托一下你,别吓到。”话音落,她便猛地腾空而起,池商序抬手一松,她稳稳落上马背。

缰绳在他手中,明明是仰视她,他却始终是上位者游刃有余的姿态。

周璟脊背绷紧,自上而下地看他。

逆着光,她鬓边发丝柔顺而闪耀,唇瓣紧抿,似神女般不可亵渎。

只是,视线对上的瞬间,她压了压嘴角,喉中似有哭腔掠过:“太高了啊,池商序,好吓人!”

只片刻,池商序失笑。

Riant是载过大骑手打比赛的马,有人上来,就踏着蹄子想跑一跑。周璟抓着马鞍,看上去紧张得不行。

池商序拉着绳子安抚马儿,再抬头看她:“感觉如何?”

“太高了,要怎么下去?”两米有余的视线高度能看得很远,另一边场地,两匹比利时温血在进行障碍比赛。长长赛道上,骑手随马背上下起伏,游刃有余又极具观赏性。

“想下来?”池商序也在此时品尝到一丝恶趣味的快乐,轻勾唇角:“不想跑一跑试试吗?”

“池生!”周璟瞳孔紧缩:“你做个人!”

“嘘。”他安抚地开口,握着缰绳的手按在她身前的马鞍,然后干脆利落地翻身上马,落在她背后。

肌肉线条紧绷的手臂穿过她的,拉住马儿缰绳:“别怕。”

“池商序我恐高!!”

只来得及讲出一句,身下的Riant已调转方向。在池商序一个指令之后,如离弦之箭一般,在赛场上奔腾。

身侧视野快速后退,私人马场不知占地多少公顷,一眼望不到边际。赛级温血马在草场上驰骋,率性自由。

耳畔风声不断,怀中人因惊吓而紧紧闭眼,只有将她包绕的温暖宣告着安全。

他不会让她摔到,充其量是刺激。

唇瓣印上她耳廓,在冰凉的耳骨上吻一吻,声音低沉:“不睁眼看一看么?风景很好。”

池商序单手拉缰绳,靠手臂力量将她牢牢箍在身前,另一只手将她下巴掰过来,眼睑上轻吻:“阿璟。”

睫毛颤动,她睁开眼,Riant奔跑速度降下来,终于不那么令人恐惧。

日光正好,悠闲与刺激并存的草场中间,周璟扬起头,和他交换一个柔软的吻。

皮质手套在她小巧下颌拂过,托着她迎上温和却强势的深吻,Riant跑到树下乘凉,原地轻轻颠着蹄子。

半晌,他松开,在她小口喘气的空余,于脸颊处亲了亲:“好玩么?”

手背掩唇,周璟看他一眼,亲吻的余韵使她脸颊泛红:“很新奇。”



“不想讲?”


“那算了。”

人都有秘密,他不愿意强求,总有一天她会愿意讲。

“没有。”周璟说:“只是……不知道怎么描述……”

当时挥之不去的梦魇,在醒来许久后变成了一种难以回想的感觉。

十几年过去,她已不知道那是现实,还是……只是梦魇编织成的似真情节。

毕竟不是所有人能将十岁前的所有事都记得清晰。

“那就等你想讲的时候,再同我说。”食指伸向口袋,要摸烟盒,但摸了空。池商序才想起,刚刚最后一支已交给垃圾桶。

纸烟被风吹得打着旋,周璟沉默片刻,开口:“你有没有听薄景明讲过他小时候的事?”

池商序本已转身要回别墅,听见她的话,又停步在原地,陪她吹一会晚风:“听过一些。”

他十一岁被绑架走失,时隔一年半后才在嘉屿市福利院被寻回。没人知道在这期间发生了什么,消息被压得很紧,只有关系好的那几家知道他回家后性情大变。

本来是潇洒恣意的小小少年,面容俊朗,虽是薄家最小的儿子,却最有继承人的气质。

回来时,额角多了一道伤疤,被潦草地包扎缝合过,依稀可窥见曾经深可见骨的伤痕。性格也越来越阴沉。

“他做了十几年心理治疗,都不见起色。”周璟呼一口气:“所以有时候我想,某些问题是不是就不要深究比较好?”

“毕竟我可能没有他那么曲折的经历。”

失踪后两月余才被送到福利院安置,他中间又经历了什么?

周璟只记得他刚来时凶恶得像一匹小野兽,与福利院其他孩子抢饭,抢占地盘,枕头下塞一把不知是什么动物骨头磨成的小刀。

午夜梦醒,林阿姨给他盖被,他用骨刀刺伤了她的手臂。

“可能没有。”池商序重复她话中几个字,语气很淡地问:“你没有想过寻自己的亲生父母?”

他话讲得直白,又补一句来缓和:“福利院的小孩都有来处,或者是父母遗弃,或是被安置,你不记得自己从哪来么?”

周璟摇头:“我不记得。”

“既然不记得,就不算是‘可能没有’。”池商序说。

再早的记忆像打碎的玻璃片,无法拼凑。哪些是困扰她的梦境,哪些是真的现实,她分不清。

梦里的那个小少年有些像薄景明,他们有一样都在左额角的伤疤,有同样一双琥珀色眼瞳。

但她问过薄景明,他不记得她。

最后一丝线索也断了。

暮色时分,池商序缓缓转手上的指环,似是在思索,又说:“温家收养你那年,他叫薄夫人来福利院接你。”

“你不肯走,为什么?”

力水山别墅比池家老宅小许多,佣人也少,但屋内灯火通明,她听见江姨在和阿均说话,大门打开一丝缝隙,中餐特有的香气飘散出来。

并不似港岛池家冷清。

而池商序刚带她从那里回来,耐心站在门前要她讲自己的故事,讲她心里最害怕的事。

他或许是要向前一步,但被警戒线拦在心门外。

周璟有些生硬地切转话题:“池生,江姨等很久了。”

像是用这种方法告诉他——过去的事没必要再问也没必要提,她不需要更深层的帮助,也不需要任何人走近她内心。

十个亿的合同还在,老板会对合同工嘘寒问暖、满怀关切吗?

那太怪了。

池商序不语,转身先走。灯光将他颀长身影投在门口青砖地上,被棱块砖格切割,周璟踩着他影子走进屋内,一抬头,对上江姨笑意盈盈的脸。



“错了,错了。”卓意连连点头道歉,依旧是语调没有起伏,像机器人一般的敷衍。


“扑哧……”周璟抿唇憋笑,继而笑的肩膀一抖一抖,引得池商序无奈,在她脸颊处轻捏一下:“好笑么。”

不远处,唐鹤文折返,助理从休息处一路小跑过来,停在肩高足有176cm的汉诺威旁边,向他汇报:“Sir,二少还是不接电话。”

“继续打。”

“是。”助理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表情一僵,继而抬头,小心翼翼汇报:“Sir,二少说他不会回家,叫您别再打给他。”

他小心谨慎地斟酌着语句,事实上二少发来的短信远没有这么客气。

他先是用粤语“亲切”地问候了一遍打爆他电话的人,然后便是一长串不重样的法语脏话问候面前优雅得体的唐鹤文先生。

唐鹤文已经听出他话里的隐藏意思,“嗯”了一声之后问:“他还说什么?逐字逐句念给我听。”

“二少还说……”助理深吸一口气,照着短信上的文字念:“眼睛不需要的话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那个冒牌货长得和小妹哪里像了?扑……”

“扑街仔……”

汉诺威马蹄抬起,一阵风一般远去,助理绝望地闭上了眼。

二少,二少,你害人不浅。

又一阵轻快的马蹄声响起,助理抬起头,看见马上的女人,然后客客气气问好:“……三小姐。”

阔别十几年再次被认回家,一边是无人不向往的泼天权贵,另一边是自己亲哥哥的不承认,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然而她眯着眼看向唐鹤文离开的方向,笑了笑问助理:“大哥心情不好?”

“没有。”助理诚实回答:“先生今日心情很不错。”

“是吗?”

就算是听说自己弟弟不承认刚被认回家的妹妹,他心情也还很不错么?

握着缰绳的手紧紧攥起,在助理发出疑惑的提醒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松开手,指甲早已深深掐进肉里。

停车场另一边,伫立着一栋三层小楼。

这里是马场的私人休息室,装饰低调却难掩奢华。因为是老板私人马场,顶层六间单独的试衣间不分男女,

第一间的门被推开,继而重重合上。

房间没有开灯,马术服轻擦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响起。光线昏暗,周璟的视线猛然被托起。

后背触到坚实的木门。

吻毫无章法落下,卷着她舌尖勾缠。不久前因骑马而上升的肾上腺素还未回落,心跳得格外快。

池商序声音低哑:“周小姐,如果这就是你说的新奇,倒是我小看你了。”

他是被周璟拉进来的,片刻意外后已找回主导权。

只是惊讶于她格外热情大胆,于昏暗光线中在他喉结上咬一记。

托着她腿的手掌猛然收紧,手背青筋绷起。

“阿璟,别闹。”

她被托得很高,又攀着他肩膀伏低,与他额头碰额头:“是你先闹我的。”

昏暗空间内热度不断上升,池商序喉结滚了滚。在她抬起手触他脸颊时,他在那指尖上轻轻咬了一下。

“怪我。”

“但你要再这样和我闹……”

她果真被威胁到泄气,脚重新落到地面。

“我要换衣服了,池先生要不要绅士地回避一下?”

池商序坐在屋内换衣服用的软凳上,手撑膝盖,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可能不大方便,怕是要麻烦周小姐先回避。”

周璟视线下移,突然秒懂,红着耳根出门。

“咚”

门再度关上,依旧是来时那身装扮,只是马术服起了褶,她抬手抚平那些暧昧褶皱,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关门时他的低笑。



“你若想知,不如去问你二叔。”


池向旻中午在餐厅没吃好,这会又叫小仪去煮碗云吞面给他,听了这句粤语,边回头边说:“我都唔想咁早死,仆街仔。”

回头到一半,见卓然抬手捂脸,恨不得将头埋到地下的样子,他膝盖一软,手撑着桌子才不至于丢脸跪到地上去:“三……三叔……”

周璟吓一跳,跟着他视线看过去,只见餐厅门口出现一道背光的身影。

他个子很高,黑色短发微卷,浅灰色西装,胸前别一枚银色领带夹,池家人极具特点的高鼻深目,冷白皮肤。右眼角下一颗小痣将那几分与池商序相似的冷傲感划破,凝成些许妖冶气质。

薄唇微启,含笑问他:“边个系仆街仔?”

池向旻惨遭人生滑铁卢,第三次讲坏话被人听见,痛彻心扉,眉毛耷拉着:“系我……”

他旻少爷天不怕地不怕,但独独面对两人时会腿肚子发抖。

一是他二叔,冷脸罚他不许吃饭、滚去跪祠堂,再加抄书三百遍;二是他三叔,一八六的身高里藏着几百颗心眼子,惹到他不会被他怎样,只是会被反手告诉二叔,他还是遭殃。

“三哥。”池卓然赶紧站起来打圆场:“阿妈讲你下个月才从华盛顿回国。”

“如果我下个月回国,唔就听唔见有人叫我仆街仔。”他讲完,看池向旻都快哭了,一旁坐着满脸疑问的周璟,才转用普通话,向她问好:“二嫂。”

池晋川大她五岁,和薄景明同年。周璟受了这句“二嫂”,只感觉心惊肉跳,偏偏他神色淡然,并没觉得不妥,接受能力比池向旻强得不要太多。

“你好,我是周璟。”

“听二哥讲过。”他淡笑:“欢迎。”

可能是因为常年在国外,池卓然的普通话并不标准,而是讲一口有些别扭的港普。但池晋川常驻北城,咬字比她这土生土长的南方人都清晰许多。

“你回来去看阿妈了没有?”池卓然问:“她很想你,陈姨讲她最近晚上常常哭。”

“还没。”池晋川低头看一眼表,然后在唇边比了个嘘声的手势:“我很快就走,你们就当没见过我。”

“下次再见,二嫂。”

周璟点头,和他打过招呼,便看见那道灰色身影上楼,似乎是去取什么东西,又匆匆离去。

走之前,对池向旻道:“看在你送小礼去嘉屿,下不为例。”

后者立刻重回欢天喜地。只余池卓然无奈叹气。

热气腾腾云吞面上桌,堵住池向旻有无数疑问的嘴。池晋川离开不过十分钟,池商序的身影重新出现在餐厅门口。

一步一步,走到餐桌边,见一盅海参炖乳鸽被她吃得干干净净,轻笑一声:“吃好了?”

周璟答:“好了。”

又问:“你事情谈好了?”

“嗯。”他说:“时间很紧,该回嘉屿了,你如果吃好,现在就走。”

“现在?”池向旻吞下一口面汤,含含糊糊道:“我再吃一口。”

“你留在这里。”

他连哀嚎都不敢,只能苦着脸看池卓然。然而后者偏过头去,完全无视了他的求救。

侧身背影写着——自求多福。

他再看周璟,周璟唇角含笑,轻声开口:“下次再见哦,阿旻。”

你们都是魔鬼吧!

最后,他将哀求的眼神看向池商序,期盼他能网开一面,却见他侧头,看了一眼餐厅挂钟,对他下了死亡判决书:“去祠堂跪着,我什么时候到嘉屿,你什么时候起来。”

*

昨夜,“声色场”。

傅迁在吧台旁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他喝到醉,动静确实闹得大。



一家人围坐一起,各自心怀鬼胎。

最不高兴的,要数温家宜。

她是温家恒亲妹妹,一家人里出了哥哥的养女抢了自己表姐未婚夫的这种事,说出去都要丢死人。

温家宜看了看四平八稳的周嘉丽,心里不痛快,站起来说:“嫂子,这件事,你总得给一个交代吧。”

她们家冯婉,可还被周嘉丽养的“好女儿”气得在家里哭呢。

温时淼是温家老三的女儿,视线转了一圈,打算在这柴火堆里再添一把火,说得煞有其事:“是啊,婶婶,小璟这件事做的也过分了,婉婉姐对她那么好。”

周嘉丽和温家宜本就不对付,出了这件事,惊骇之余,更多的是痛快。但她面上看不出什么多余的表情,放下茶杯,淡淡说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还不知道,急什么。”

温家宜急了:“怎么就不是真的了?姓季的他们家小儿子是周璟同学,那天晚上多少人都看见了?说找人,找了半天没找到,被拦下了。”

“在薄家的地盘上,除了他谁有这个权利?”

“还有什么?‘别跟他抢人’,你看看这像话吗?”

周嘉丽瞥她一眼:“你有证据吗?”

“哪里听说的?”

说完,又看了一眼在旁边偷笑的温时淼:“还有你,传两个姐姐的八卦,很好玩吗?”

“你又是在哪里听说这件事的?”

温时淼被噎了一下,声音很低地反驳:“我朋友当时就在繁花,她亲眼看见的!”

温家恒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赶忙抬手叫停:“都别吵了!”

“是不是真的,把周璟叫回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说完,又对温家宜保证:“你放心,家宜,如果是真的,我一定把这个不孝女的腿打断,给你一个交代。”

他说这句话,周嘉丽只觉得被锉了面子,自家人还是向着自家人。又端起的茶杯被她重重一放,茶汤泼洒在昂贵地毯上,语言尖锐地反讽:“那你就叫她回来问!”

“我平时最疼她了,我看今天谁敢动她一根手指头!”

她明摆着不讲理,温家恒又无可奈何,抬手叫管家:“去给阿逸打电话,叫他赶紧回来,家里有事。”

管家答道:“先生,少爷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

他工作时间很少回家,温家恒皱眉:“他又有什么事?”

总不可能是比他们还提前知道这个消息吧?

正想着,温时逸已匆匆忙忙踏入客厅。他来得急,自己开车,往日分毫不乱的头发被风吹得向一侧歪,刚一进门,便要说话。

温家宜站起来,问她:“你妹妹呢?”

温时逸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她说的是周璟,皱眉道:“不清楚,现在不是说她的时候。”

“我们刚刚正在说她,阿逸哥哥,你知不知道……”温时淼开口,被他一个凶煞的眼神驳回,泫然欲泣。

“我说了,现在不是说她的时候。”温时逸表情格外严肃,松了松领带,才说:“事情很严重。”

“文家传来的消息,文倩和池商序被发现是男女朋友关系,目前正在议婚。”

“总之……就是这样。”

文倩快速交代完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崩溃地将脸埋在了手心里:“小雨啊,这下子完蛋了啊,误会大了!”

周璟抿着下唇思索,半天没回话。文倩便又拉住她的手:“肯定是误会了是不是?你怎么会认识池商序呢?嗯?”

“肯定是我爸搞错了,池董只是恰好路过。”

“啊啊啊啊啊好崩溃啊!!!”

两人站在文家花园一角,周璟已经听她崩溃了半小时。她像个高音喇叭一样不停输出,最后,周璟从零食袋子里翻了个面包出来,把她的嘴塞上了。


还没等她仔细想,文倩电话便已先打了过来,说自己已经到了,问她在哪。

周璟走出门,看了眼门牌号,报给她。

不多时,房间旁电梯门打开,文倩咋咋唬唬地跑了过来,拽着她重新进了电梯。

她穿一身白色公主裙,在周璟面前转了个圈,语气雀跃:“快看,我的新裙子,好不好看~”

“Carent的春季新款,托朋友订了好久呢!可难买啦!”

她仔细看了周璟一遍,发出由衷夸赞:“宝贝你可真好看~要我说,今晚最美非你莫属!”

周璟笑得心不在焉:“可别,这话要是让温时予听到了,她要用一百个白眼翻死我。”

温时予正是她被收养来“冲喜”的一年之后,温夫人新诞下的千金,也是周璟名义上妹妹。

周嘉丽身体不好,医生断言三十五岁后难以怀孕,但不料三十七岁那年喜得一女,几乎被全家人宠上了天。

周璟也因此被温先生“高看一眼”,说她确实是个长相讨喜、命里带福的女孩。

而周璟本人对此不以为意,她不信这些。她要是真能帮人治不孕不育,也不用学服装设计了,干脆租个门店挂牌“妇科圣手”,从此拿钱拿到手软,整个嘉屿市有隐疾的豪门夫妇都要去她那诊治。

温时予从出生起就和她不对付,见着她就哭,如今进了叛逆期,更是看她不顺眼。

她与温时逸表妹抱团,最喜欢做的就是给她穿小鞋。

文倩“哼”了一声:“她不过就是小屁孩,懂什么叫真正的女人味?要我说我们小雨前凸后翘脸蛋绝美,我要是个男人……哎哎哎!”

眼见快到一楼,周璟赶紧捏住她嘴:“少说两句吧,大小姐,我刚醒,被你念叨得头疼。”

文倩这才抬起头,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她一遍,才感叹道:“哎,温夫人也太不做人了,你这白天上课,晚上还要帮他们应酬,身体吃得消吗?”

周璟脸上没什么表情,低头看了一眼表,语气也很淡:“很快就要结束了。”

“我已经和老师讲好了,他同意我最后一年去法国。”

“那你和温夫人她们说过了吗?”

“还没有。”周璟抿了抿唇:“他们可能不会放人。”

她们坐的是偏门电梯,一楼直达温家老宅后花园。

随着电梯“叮”一声到达,文倩整理了一下纱裙裙摆,拉她出来:“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要不再缓两天?”

“我来时听说了,今天说是为温时逸举办生日宴,实际上是宴请更重要的客人。”

周璟点了点头:“对,所以我打算趁今天的这个机会,等到宴会结束的时候,把事情讲清楚。”

“我已经买好了飞巴黎的机票,后天。”

文倩咋舌:“这么快?你真的想好了?”

周璟挂上手包,“嗯”了一声,跟她一起踏上砖石地。

温家收养她,确实对她有恩情,但这么多年,她也该还够了。

这“交际花”,爱谁做谁做吧。

就算是他要留她,这次她也非走不可。

文倩摆摆手说:“烦心事就先不提了,我支持你的想法。前厅人太多了没意思得很,我们先去花园逛逛。”

刚走出几步,转过花园里欧式长廊,周璟便看见梧桐树下站着的人。

天色已晚,树影绰绰。大片阴影投在他肩上,浅褐色发间跳动着细碎的花园灯光,身段修长好看。

他身侧是本该在宴会主厅的周嘉丽,母子二人神情严肃,像是在商量什么重要的事。

文倩的脚步一下顿住,看了看不远处的人,又看看周璟,小声道:“温时逸?他们在这说什么呢?”

周璟摇头,一下没了在花园闲逛的兴致,拉了拉她手臂:“走吧,天气很冷,该回去了。”

骤然风起,不远处的对话被风裹挟着,断断续续钻进周璟耳朵里。

“刘总……对她有意思,你觉得怎么样……”

“他已经离婚了,觉得周璟很合适。”

“十七岁,差得不算多……”

“她不愿意?想办法,捆到床上去就行了……”


真丝被掩盖平稳的呼吸声。


池商序反手掩上门,没关紧,只是虚掩着。从那缝隙里透出一点走廊的光,温暖的黄,照亮他走向床边这条路。

手指掀开她被子一角,露出被真丝被捂着的一张漂亮脸蛋,她脸颊泛着入睡后的浅淡红晕。看起来睡得不踏实,梦中眉头皱紧。

半梦半醒间,周璟感觉到一道视线。

眼微张,昏暗室内她看见一个身影,他半附身在床边看她,身上带着室外冷气。

力水山的安保是很好的,她不用担心有坏人半夜摸上山,所以也只愣了一瞬,很快回复平静,重新掩上被子,盖住头。

语气很淡:“你怎么来了。”

回来时心里的那股不爽被她压进梦里,睡得不安稳。醒来时又见到本人,那股气又隐隐回笼。

桃花债,不找他这个债主,折腾她做什么?

身边微微一沉,是池商序坐她床边,凉意沿着被角渗透。周璟翻身去另一边,被子清浅起伏,被他隔着被子扣住蜿蜒的那道曲线。

深夜返归,声音带着酒后倦哑:“不高兴?”

“不吃晚饭。”

起床气和小性子,对他袒露无遗。

她没挣扎,但抗拒都在语气里,闷声一句:“哪敢。”

一勾手,人被他翻回,仍旧是被角盖住半张脸,露一双亮生生眼睛看着他,秀眉微皱。

宴会上人多嘈杂,玻璃杯对撞一次又一次,恭维话听得他耳朵都生茧。

这样的夜里,回来时不是空荡荡房间在等他,而是如此鲜活一个人在被子里同他使小性子,掌下柔软腰肢起伏。他使一点力,真丝被和她腰肢一同按住,心中有经年累月形成的空隙被一丝丝填满。

“让我听听,你怎么不敢了?”

周璟不讲话,闭着眼装睡,却感觉呼吸一下靠近。她猛地睁眼,薄唇停在几寸之外,嗅到一点红酒香气。

初春的嘉屿天气阴晴不定,白日是大晴天,晚上却隐隐要下雨。她在池商序肩头嗅到一点雨丝潮气。

乌云拢月,天幕无星,昏沉沉一片,只有走廊灯光闪烁在他黑色西装肩头。

黑发依旧一丝不苟梳起,眼眸低垂,深邃幽暗的一双眼盯着她,呼吸交汇,是他特有的淡而冷冽味道,像是要穿透被子吻上她。

周璟说:“你是我老板,我是合同工,哪有合同工对老板不高兴的道理。”

“那老板深夜返归,合同工该去门口迎接,你怎么自己睡了?”他顺着讲。

“就算是雇佣关系也应该遵守八小时工作制,现在该是我下班时间。”险些被他套进去,周璟又扯一扯被子,掩住,声音闷闷地回击:“好了,池董,你该去用晚餐,你的员工现在要睡觉。”

本来不想同他讲话,但还是不自觉被他绕进去,讲了许多。

“八小时工作制。”池商序眉梢微挑,似是在品味这句话,修长的指将她掩住鼻唇的被角扯下一点:“那请问我的员工,你有哪日工作了八小时?”

同在一个家、一层楼,只有早餐能见一面,白日他工作、她去上课,去工作室“点卯”,晚上一人一间书房、隔一层楼。

就这样过了二十几日,她哪一日真为他工作了八小时?

“我不上夜班,明日再议。”说着,周璟扯他手中被子,要重新盖住,却扯不出来。

又用力两下,纹丝不动,她泄气,胸口又涌上怒火:“池生!”

怎么回事?白天被他的旧情人欺负,晚上安生睡个觉还要被打扰,有没有天理?



刚刚似乎是发生了点小摩擦,上车的另外一位挨着门坐,离他老远。

池商序面不改色:“去民政局。”

一小时后,车子停靠嘉屿大学一条街外,周璟下车时包里多了一个红本本。

未来十个月,她都要和这个男人绑在一起,息息相关。

她在不知对方底细、家人的情况下,闪婚了。

劳斯莱斯在她身后鸣笛,周璟回头去看。车窗降下,是池商序锋锐俊美的侧脸。

“晚上几点结束?”

“还不确定,怎么了?”

不是说好互不干涉?

“陪我回一趟香港。”

这是合约内的义务。

“六点左右,池先生。我结束时告诉您。”

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被她漏掉了,周璟迈步向嘉屿大学的方向走。劳斯莱斯在身后启动,向相反的方向驶去。

经过下一个巷口,她手臂一紧,突然被人拉了进去。

挡住她下意识的一脚,来人立刻拉下口罩自证身份:“是我,是我,学姐。”

“季铭丞?”她皱眉,四下看了看,又转回他身上:“你怎么穿成这样?”

眼前的人黑衣黑裤,像是她现在打扮的翻版。鸭舌帽遮住大半张脸,摘下口罩之后,周璟才发现他面色苍白憔悴,像是经历了什么大变故。

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躲他,还是问他发生了什么。

她想了想,好像季铭丞确实已经许久没联系过她。

“学姐,说来话长。”他咬了咬牙:“我哥把我锁家里了,我是偷跑出来的。”

“嗯?”周璟不明白。

“这些不重要。”季铭丞摆了摆手,神情看上去很急:“我接下来说的话才更重要!”

“学姐,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去接触那个男人,但他真的很危险,你相信我!”

如果不是这样,季铭轩也不会在知道情况的第一时间把他狠狠训了一通,并不准他出门。

要知道,他哥平时可是很温和的。

这番话听在周璟耳朵里,就换了层含义。她心头一震,表情却依旧淡定:“你说的话,我听不懂。”

“上次在繁花,你上了十一楼。”他说:“繁花是……薄家的产业之一,你不会不知道吧?”

“那里宴请的客人都是你我惹不起的,虽然生意上的事我哥还没教过我,但是——”

周璟打断他:“学弟,我真的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季铭丞闭了闭眼,像是忍耐着极大的痛苦:“小璟,你在我眼里真的不是那种人,席玉也觉得你不会是那种人。”

“哪种人?”

“你现在离开薄景明,还来得及,还能脱身。如果你缺钱的话,我可以给你,没有必要……”

“什么?”周璟怒极反笑:“你说谁?”

与此同时,温家。

老宅客厅内,一片死气沉沉。

今日本来是温家家庭聚会的日子,可温时淼带来的消息,却让一大家人陷入令人尴尬的沉默。

温时予站在二楼,倚着扶手看了半天,噘嘴道:“又怎么了!是不是又因为周璟那个瘟神!我现在就去找她去,问她到底还想不想在这个家待了!”

身旁,王姨赶紧拦住她:“我的小祖宗,这个节骨眼上您就别急了。这都是大人的事情……”

“你也觉得我不懂是不是!”温时予生气了,大声嚷嚷起来:“我怎么就不懂了?表姐和薄景明有婚约的,他现在做这种事,不就是出轨吗?”

“周璟也太不要脸了,她怎么能做小三呢!”

温家恒在客厅里怒喝:“回房间里去!小孩子胡说八道些什么!”

温时予跺着脚怒气冲冲地回了三楼房间,把门摔得震天响。沙发上,周嘉丽捧着茶杯,却没喝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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