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明彻沈雨燃的其他类型小说《二嫁东宫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春光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雨燃忐忑不安的时候,萧明彻专心致志地看起了奏折。晨光初照,玉炉香暖。少年储君一袭赤色绛纱袍,身姿挺拔地坐在桌前。萧明彻天生肤白如玉,眉目清寂,任谁看见都会觉得他是风姿卓然的美男子。当初沈雨燃初进东宫,便被他这副俊美无俦的皮相迷住了。书桌上堆着小山一样的奏折,皇帝为了历练他,内阁朱批后的奏折都会送到东宫,让他先行批阅,再去宫中奏对。书房里安静了下来。春风柔和地透过窗棂吹进来,沈雨燃的心绪渐渐平缓下来,专心致志地替他研墨。她定定看着墨汁,思索着这一世与前世的不同,忧心忡忡,竟没察觉萧明彻在静静打量着她。如同长安所言,这个女人是生得极美的。即便她身上穿的衣裳、首饰都不好看,亦丝毫无损她的美貌。萧明彻强迫自己不再去看那张毫无瑕疵的脸庞,而...
《二嫁东宫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沈雨燃忐忑不安的时候,萧明彻专心致志地看起了奏折。
晨光初照,玉炉香暖。
少年储君一袭赤色绛纱袍,身姿挺拔地坐在桌前。
萧明彻天生肤白如玉,眉目清寂,任谁看见都会觉得他是风姿卓然的美男子。
当初沈雨燃初进东宫,便被他这副俊美无俦的皮相迷住了。
书桌上堆着小山一样的奏折,皇帝为了历练他,内阁朱批后的奏折都会送到东宫,让他先行批阅,再去宫中奏对。
书房里安静了下来。
春风柔和地透过窗棂吹进来,沈雨燃的心绪渐渐平缓下来,专心致志地替他研墨。
她定定看着墨汁,思索着这一世与前世的不同,忧心忡忡,竟没察觉萧明彻在静静打量着她。
如同长安所言,这个女人是生得极美的。
即便她身上穿的衣裳、首饰都不好看,亦丝毫无损她的美貌。
萧明彻强迫自己不再去看那张毫无瑕疵的脸庞,而将视线移到她的腰间。
一抹湖绿色缎带系在她盈盈欲折的纤腰上,衬得她身姿款款,秾纤合度。
也是在此时,沈雨燃留意到了他在盯着自己的身子。
她不禁有些发麻,脑中回想起从前跟他在一起的那些场面。
萧明彻看起来瘦削斯文,实则习武多年,身体强健。
从前两人恩爱之时,沈雨燃没少在他手底下吃苦头,她白天要去脂粉铺子做帮工,夜里回来还得陪着他胡天胡地的闹腾。每回都得哭着叫他“好哥哥”,求着他“饶命”,他才肯罢休。
感受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子上,沈雨燃既羞又愤,白皙的脸颊涨得通红。
这副面红的模样落在萧明彻眼中,自然以为她害羞了。
他收回眸光,手中的象牙杆羊毫笔轻轻一转,笔尖上的墨汁便咻地一声甩到了沈雨燃的身上,在她的身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墨渍。
“哦?”萧明彻放下了手中的羊毫。
沈雨燃虽然不敢确定,但知道他极有可能是故意的。
他是堂堂太子,甩些墨汁在她身上,她哪里敢怪罪。
“你的衣裳脏了。”萧明彻的声音不辨喜怒,沈雨燃着实猜不出他的心思。
长安适时上前,恭敬道:“夫人稍候,奴才去库房取一套新衣裳,给夫人换上。”
“不必那么麻烦,”沈雨燃赶紧道,想趁机溜之大吉,“我自己回屋去换一身衣裳就好。”
萧明彻干咳了一声,剑眉挑了起来,长安即刻会意,笑道:“夫人来来回回地多麻烦,且在书房安心伺候殿下,奴才去去就回。”
“去吧。”萧明彻发了话,算是一锤定音。
“是。”长安恭敬退下。
书房里只剩下萧明彻和沈雨燃二人。
萧明彻依旧静静注视着她。
窗外春光明媚,窗内美人娇柔。
沈雨燃被他盯得头皮发麻,正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
“呆呆站着做什么?”萧明彻缓缓开口,“你是孤的侍妾,难道不懂如何伺候主子吗?”
伺候?
沈雨燃彻底慌神了。
眼前这个人真的是萧明彻吗?他当真需要自己的伺候?
“过来。”萧明彻淡声道。
他的声音很轻,可他是堂堂太子,便是哼哼一声也能吓得奴才们跪一地。
简简单单两个字,沈雨燃却不敢不从。
她竭力不叫自己看向他,低头走到他的身前。
“瞧你的衣裳,弄得多脏。”
萧明彻说着,细长的手指抚上了沈雨燃的腰间。
她本能地往后缩了一下,萧明彻就势攥住了腰带的一角,将她的腰带解了下来。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沈雨燃身上那件宽松的秋香色春衫随之滑落。
原本解了腰带是不至于褪了衣裳的,只是昨日秦怀音她们买通了库房管事的人,欺负沈雨燃欺负得太狠了。拿给她的衣裳不止老气,还宽大异常,丝毫不合身。
因着这般,萧明彻使力气一拉她的腰带,便将她身上那件既不合身又不好看的衣裳带着扯了下来。
事情太过突然,不止沈雨燃没想到,萧明彻亦没有想到。
春衫落下,沈雨燃身上只挂了一件水红色鸳鸯戏水肚兜。
他是知道她的美的,他也知道她的身姿秾纤得中,修短合度。
但此刻风光尽展现于眼前,又是另一番滋味。
沈雨燃的身子无异是白净柔腻、毫无瑕疵的,窗外的暖阳斜斜撒到她的神色,仿佛在她瓷白的肌肤上抹了一层蜜,令人忍不住想尝一口。
两人正在呆愣的时候,突然有人闯了进来。
“皇兄,你在做什么?”少女明媚的软语打破了书房里的宁静,沈雨燃本能地转过头,望见两个衣着华丽的妙龄少女闯进的书房。
她身上只挂了件薄薄的肚兜,惊慌之下,本能地往萧明彻身后躲去。
而闯进书房的两个少女虽未看清屋里的情景,看到眼前白影一晃,便尖叫着往外跑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饶是萧明彻素来镇定亦有些慌神。
“去里屋把衣裳穿好。”
丢下这句话,萧明彻便快步跑了出去。
这一刹那的功夫,沈雨燃也看清了闯进书房的是谁。
惊慌和娇羞随之烟消云散。
她弯下腰,拾起地上的衣裳和腰带,唇角扬起一抹冷笑。
萧明彻,又一次为了徐宛宁把她丢下。
*
“荣安,荣安,等等。”
萧明彻快步追了出去,在那两位少女要跑出院子的时候,伸手抓住了她们的手腕。
闯进他书房的人,一个是皇后亲生的嫡出公主荣安,一个是荣安公主的伴读徐宛宁。
“皇兄,你……你太不知羞了!”荣安跺脚恼怒道。
皇后膝下没有亲生儿子,只生下了一个女儿荣安,萧明彻被皇后抱养进中宫后,自幼便同荣安一处玩耍,兄妹感情极好。
放眼整个天下,只有荣安公主敢不经通传,擅闯萧明彻的书房。
“荣安,你听孤解释,她是孤的侍妾。”
荣安公主自然知道,母后让扬州知府选了几位美人送给萧明彻的事。
“就算是皇兄的侍妾,也不能大白天在书房……”
太羞人了,她实在不敢说出口。
“不是的,她的腰带松了,衣裳就……滑了下去,若当真在做什么?孤又怎会衣衫完好?”
他是在对荣安解释,可他的眼睛却望着徐宛宁。
荣安公主到坤宁宫的时候,天色已经灰暗,坤宁宫中灯火辉煌,正准备伺候皇后用晚膳。
身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皇后用膳的排场自然很大。
别说传膳的人了,光是布菜的宫女都有两个。
荣安公主是皇后唯一亲生的孩子,自是尊荣异常。
她一进坤宁宫,宫人们即刻行动起来,搬椅子的搬椅子,添碗筷的添碗筷,端水盆的端水盆。
待荣安公主净手后落座,皇后笑道:“怎么一脸不高兴了?往常你去东宫可不是这样。”
皇后去年刚过了四十岁生辰,但她有天底下最名贵的补品保养,又有一众医术高明的御医尽心调养,容颜并未衰败,虽不似少女那般青春洋溢,却自有一番雍容华贵的气度。
见荣安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依旧不言语,皇后的笑意顿时收敛,关切道:“到底怎么了?你跟彻儿吵架了?”
想了想,皇后又觉得不大可能,萧明彻今日午膳都是在坤宁宫用的,一下午都在乾清宫陪着皇帝商议禹州蝗灾的事,这会儿人还在宫里,怎么会跟荣安闹别扭呢。
荣安动了动嘴唇,又叹了口气:“没什么。”
皇后见状,朝旁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即刻会意,悉数退了出去。
等到坤宁宫里只剩下母女二人,荣安方道:“是宛宁。”
皇后略一挑眉,淡声道:“她怎么了?”
“就是……”荣安回想起今日的这些事,又堵了起来,“我跟她早上去了东宫,没经人通传便进了皇兄的寝宫,结果撞见了皇兄跟他的侍妾在亲热。”
“哦?”皇后听到这里,颇有些意外。
虽然送侍妾进东宫是她的主意,但她知道,萧明彻是个很专情的人,心里只有徐宛宁。
最初提出侍妾进东宫的时候,萧明彻激烈反对,只是迫于皇帝和自己的压力最后不得不同意。
皇后一直以为,在他迎娶徐宛宁之前,他不会碰这些侍妾呢。
见皇后不信,荣安公主道:“皇兄说他不是跟那侍妾在亲热,只是无意间弄脏了侍妾的衣裳,她才脱掉的。”
“这么说是那侍妾借机勾引了?”
“皇兄也说不是,不过宛宁因此生了气。”
“她怎么吃醋,也吃不到你的头上啊?”
荣安公主“唉”了一声,“今日我不是奉母后的旨意去挑一个人协理生辰宴吗?”
“嗯,在彻儿寝宫的人就是秦怀音?”
“倒不是同一人,母后挑中了那位秦夫人,我当然选的也是她。”
皇后微微蹙眉:“那徐宛宁要你做什么?”
“她先是让人提前一个时辰命那位沈夫人去水榭等候,等我们去水榭之后,又寻机斥责沈夫人,要罚她跪下。”
“竟有这样的事,”皇后的脸色微微一变,“她如今不但没有过门,连指婚都不曾,手未免伸得太长了。”
荣安见皇后有些动怒,倒有些后悔把这事告诉皇后了。
她虽然生徐宛宁的气,到底认徐宛宁这个朋友。
若是因为她这几句话就让徐宛宁无法嫁进东宫,那麻烦就大了。
“母后,这事也不能怪罪宛宁,撞见那种场面,她生气也是难免的。”
皇后见女儿在为孩子说情,神情温柔了几分:“她发这么大的脾气要收拾那位沈……”
“沈雨燃。”
“那位沈雨燃应该生得很漂亮吧。”
一回忆起沈雨燃的姿容,荣安公主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她真的很美,只怕……”
荣安公主本来想说,只怕整个后宫都没有比她更美的,想到母后是后宫之主,遂改了口:“只怕去年进宫的秀女没一个能比得上她的。”
“这秦知府办事倒是尽心,让他送些江南美人过来,还真是送了顶尖儿的。”
荣安眨了眨眼睛,又道:“罢了,我不生宛宁的气了,沈夫人太美了,所以她才会如此失态。”
“你觉得她是失态?”
皇后的声音意味深长,荣安不解地看向皇后:“如果不是失态,那母后觉得是什么?”
“或许是暴露本性。”
“本性?”荣安诧异了。
皇后见荣安震惊的模样,缓缓道:“这丫头是在本宫眼皮子底下长大了,本宫见了那么多女子,她那点心眼子在本宫跟前还不够用呢。”
“那……母后从前怎么没有说过。”荣安是头回听到皇后说这些话,一时震惊极了。
“你们两兄妹被她哄得团团转的,本宫便是说了,你们也只会跟本宫争辩。”
“那上回父皇说要给皇兄重新议定一位太子妃,也不是信口之言?”
“当然不是。太子妃是未来的一国之母,自然是慎重。”皇后说着,“徐宛宁这孩子呢,虽说不够大气,旁的毛病也没有,等彻儿正式迎娶了太子妃,抬进东宫做侧妃就是。”
“所以皇兄说了好多回,父皇和母后都一直不曾赐婚,也是这个缘故?”
“当然,若你父皇满意这桩婚事,早早定了大家都安心。”
荣安公主心里乱糟糟的。
一方面她今天见识到了徐宛宁从前没有展露过的一面,一方面又从母后这里听说了完全没想过的事。
“母后,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皇兄这些事呢?”
荣安公主问出这句话后,皇后的神情稍稍沉凝了些。
“他立为储君没多久,我不告诉他,也是怕他因为此事顶撞你父皇,等再过一年,在朝中站稳了,再说此事吧。荣安。”
“女儿在。”
“今儿这些话是母后跟你的悄悄话,可别告诉你皇兄了,嗯?”
荣安有些为难,可想着皇兄对徐宛宁的坚持,若告诉他,他惹怒了父皇,可能太子之位不保。
“知道了,母后。”
“好了,别为彻儿的内宅之事操心了,你年纪也不小了,该为自己操操心,挑一个好的驸马。”
说到自己的事,荣安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母后,女儿还不想嫁呢!”
“罢了罢了,你不嫁,本宫养你一辈子就是。”
“多谢母后。”
看着娇俏可人的女儿,皇后满脸慈爱:“咱们别光顾着说话,饭菜都要凉了。”
母女二人一齐用膳,满室融融。
待用过晚膳,荣安公主走出坤宁宫,刚下台阶,便见一个瘦削修长的身影往坤宁宫走来。
“皇兄?”
缓了一下,将姜汤喝得见了底。
“夫人,”紫玉从外头匆匆进来,神情有些慌乱,被李嬷嬷说了一句,方才镇定了些,“那宋夫人突然跑来了,说要给夫人送糕点。”
宋绮心?
沈雨燃微微蹙眉。
紫玉看出沈雨燃的迷惑,她亦疑惑道:“宋夫人说她今儿闲着无事,做了些糕点,刚给秦夫人送去,也拿来给夫人尝尝。”
顿了顿,紫玉看向沈雨燃:“奴婢想打发她走,她不走,一直站在门口,看样子是想进屋跟夫人聊几句。夫人要见她吗?”
“只有她一个人?”
“她和她的丫鬟,秦夫人不在。”
“如此,人都到门口来了,便请进来吧。”沈雨燃道,“李嬷嬷,泡壶茶来。”
“是。”
片刻后,紫玉便领着宋绮心进来。
宋绮心一身家常装扮,月白色薄衫陪着一袭绛紫色百褶裙,头发亦是拿一支银簪绾了利落的单螺髻。
虽然打扮得简单,却十分衬她的气质。
“沈姐姐。”一进门,宋绮心便笑着朝她福了一福。
如此亲热,叫沈雨燃着实有些不习惯。
“宋夫人请坐。”
宋绮心从身旁丫鬟手中接过食盒,笑道:“去廊下等着我吧。”
“是。”她的丫鬟恭敬地退了出去,紫玉却还站在屋里。
沈雨燃明白她今日有话要说,不过并不着急打发紫玉离开,且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宋绮心依旧笑吟吟的,坐在了沈雨燃的身边。
见桌上摆着还剩一点的姜汤,关切道:“沈姐姐今儿淋雨了?”
“小事,不足挂齿。”
说话间李嬷嬷奉茶上前。
“巧了不是,我做了一些糖糕,正好可以做茶点。”
她打开食盒,从里头端出一碟糖糕,碟子里搁着四块看起来糯糯的糕点,看起来十分精致。
“宋夫人当真手巧。这么精致的糕点该送去琅嬅宫的。”
“沈姐姐在笑话我不是?谁不知道,在东宫之中,沈姐姐独得太子殿下恩宠,日日都要召见。”
“宋夫人何须自谦?秦夫人如今协理殿下生辰宴的事情,宋夫人跟秦夫人情同姐妹,难道不是一样春风得意吗?”
“秦姐姐家世好,我怎么敢跟秦姐姐以姐妹自居呢?秦姐姐管扬州知府秦大人叫伯父,我无父无母,浮萍而已。”
“宋夫人是在说我吗?”
“其实,在我们三人之中,我跟沈姐姐算得上同是天涯沦落人,咱们无父无母,没有家族作为依傍,只能在东宫之中谋自己的前程。”
不得不说,宋绮心说这些话的时候入情入理,很是真挚,若非沈雨燃活过两世,还真有可能被她绕进去。
“沈姐姐如今有宠,虽是好事,恐怕会被秦姐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沈雨燃从来没有轻视过宋绮心。
上辈子,宋绮心一声不吭的,可是把家世雄厚的秦怀音斗倒了。
“什么得宠?宋夫人是在笑话我吧。”
“若非得宠,殿下又怎么会时常召见姐姐?”
“太子殿下只召见过我一回,其中一回还是咱们三个人一起,而今日,只是我昨儿得了赏赐,过去谢恩罢了。”
宋绮心对昨日水榭中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
当时她对沈雨燃就刮目相看。
但秦怀音说,徐宛宁是太子殿下的心上人,沈雨燃得罪了徐宛宁,太子殿下必不会轻饶。
然而太子殿下非但没有怪罪沈雨燃,还跟荣安公主一样重重赏赐了沈雨燃。
昨日之事,他们两兄妹都是站在沈雨燃这边的。
“可我听说,今儿早上秦姐姐也去琅嬅宫了,说要向太子殿下禀告生辰宴的事,连琅嬅宫的院门都没有进。”
萧明彻目光冷沉地看着她,沈雨燃即使想装傻,也没法装下去,只得回过头,朝他盈盈叩拜。
她睫羽微颤,垂眸道:“民女沈雨燃,叩请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抬起头。”萧明彻依旧没有什么情绪。
简简单单几个字在沈雨燃心里掀起了滔天波澜。
萧明彻为何对她产生好奇呢?
但她不能问,只能依着他的吩咐抬起头。
眼前的女子瑰姿艳逸,灵动照人,尤其那双眼睛生得好,像是一汪春日山泉,望之莹然有光。
萧明彻盯了一瞬,眸光动了一下,好似有些迷惑。
沈雨燃攥紧了衣袖,手指掐得雪白,紧张得心都要蹦了出来。
室内静默片刻,萧明彻终是别过目光,重新拿起书,淡声道:“退下吧。”
沈雨燃稍稍松了口气,恭敬朝着他拜了一拜,默默退了出去。
长安领着三女出了琅嬅宫,恭敬朝她们拜了一拜:“奴才是东宫总管,往后三位夫人有任何事务可以吩咐奴才。”
“夫人?”另外两个女子从刚刚的失落中缓过神,满脸欣喜。
沈雨燃心中冷笑。
侍妾位份算什么,什么位份在萧明彻那里只不过都是句空话而已。
上辈子萧明彻连太子妃的位置都给了她,可她得到了什么?
“长安公公,我们……我们何时能再见到太子殿下呢?”
长安依旧客气道:“太子殿下如今要帮皇上协理朝政,每日早出晚归,三位夫人且安心住下,等殿下的传召就是。”
等到长安离开,沈雨燃等人提着裙裾缓步下了台阶,等候在外的几位嬷嬷齐声恭贺道:“恭喜三位夫人。”
“嬷嬷请起,”走在沈雨燃旁边那个高挑肤白的美人妩媚地笑了笑,从袖中拿出几个红包,发给她们,“今日有劳几位嬷嬷了。”
“多谢秦夫人。”
此女名叫秦怀音,是扬州知府的外甥女。
沈雨燃记得她家中世代行商,所以她出手阔绰,很得下人的欢心,可惜不是良善之辈。
“还是秦姐姐想得周到,我想不到这些。”
一旁开口说话奉承的叫作宋绮心,生得弱质纤纤、楚楚可怜,她亦不似外表这般柔弱。
她跟沈雨燃一样,都是父母早亡的孤女。
因着在船上呆了十几日,宋绮心跟秦怀音已经彼此相熟。
沈雨燃明显感觉得到,她们看向自己的眸光都不太友善。
刚才在琅嬅宫面见萧明彻,萧明彻无视了另外二女,只叫沈雨燃上前问话。
虽没有说上几句,足以令有心之人介怀。
沈雨燃明白,一心争宠的秦怀音和宋绮心都把她当作了头号敌人。
她只做不知,径直走到李嬷嬷旁边,问:“我有些乏了,想先回去休息,劳烦嬷嬷带路。”
此时的她是正儿八经的东宫侍妾,李嬷嬷不敢怠慢。
“是。”
见沈雨燃要走,秦怀音“哼”了一声,不以为然道:“别以为殿下多跟你说了一句话,就了不起,日子还长着呢,看谁能笑到最后!”
前世萧明彻对她们都不理不睬的,沉默寡言的沈雨燃得以清净度日。
这一世萧明彻多跟她说了两句话,平白无故多了两个敌人。
萧明彻,可真是祸水。
沈雨燃姿态极低地解释道:“秦姐姐误会了,我这些日子在船上水土不服,头晕脑胀,今日站了这么久,早就有些挨不住了,两位姐姐自便吧。”
她脸色苍白,半点血色也无,的确不是假话。
“装什么病西施!”
秦怀音冷笑一声,朝宋绮心使了个眼色,两人一齐离开了。
“夫人的住处已经安排妥当了,请随我来。”李嬷嬷领着沈雨燃往前走去,小声道,“夫人不必理会他们,你们在东宫平起平坐,用不着怕她。”
“嬷嬷放心,我服软,只为求个清净。”沈雨燃柔声道。
她之所以摆出低姿态,是因为秦怀音和宋绮心都不是善茬,上辈子两人斗得死去活来。
她不想掺和进去,跟从前一样袖手旁观最好。
李嬷嬷见沈雨燃貌美却不傲慢,能听进去自己说得话,又沉得住气,不禁暗暗赞赏,小声道:“奴婢还想多嘴提醒一句。”
“请说。”
“那两位看着就不是好相处的,夫人不理会,她们还会找事。”
“东宫不是没有规矩的地方,她们若是乱来,我也不怕。”
沈雨燃好歹做了几年的太子妃,跟徐宛宁斗了那么久,怎么会怕秦怀音和宋绮心这两个小丫头。
李嬷嬷闻言,对眼前的沈雨燃这个主子愈发佩服。
跟前世一样,沈雨燃被安置在绛雪轩。
一进绛雪轩,紫玉便迎了出来:“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喜?
想到萧明彻与前世不一样的表现,沈雨燃心中全是忧愁,只是旁人如何懂得。
看着李嬷嬷和紫玉,沈雨燃压下顾虑,拉着她们的手道:“我们主仆一体,往后在东宫要相互扶持,知道吗?”
她们俩对她一直忠心耿耿,这一世她离开东宫时,会竭力保全她们,不叫她们被发卖出去。
“是,夫人。”
见沈雨燃露出倦容,紫玉忙扶着她坐下,伺候着她饮茶,她呆呆看着窗外景色,不知前路如何。
晚膳后,有宫女把她份例中的衣料首饰都送过来。
李嬷嬷和紫玉拿起来收拾,见衣裳不是秋香色,便是石青色,都是些灰扑扑的老气颜色,一件鲜艳的都没有。
“怎么回事?”李嬷嬷有些气愤,“这也太欺负人了,我找总管掰扯去。”
她是东宫的老人了,送衣服的宫女不得不给几分薄面,实话实说道:“衣裳是秦夫人和宋夫人先挑了。”
紫玉一听也急了:“为何让她们先挑,我们夫人跟她们可是平起平坐的。”
宫女意味深长道:“便是平起平坐,也有个先后顺序,奴婢是挨家送的,谁叫夫人住得偏呢,去了总管那边,奴婢也这么说。”
她振振有词,李嬷嬷和紫玉也拿她无法,只得看向沈雨燃。
沈雨燃却不动声色,只对那宫女道:“有劳了。”
上辈子她刚进东宫,库房也分发了些衣裳,秦怀音使了银钱,库房那边便叫她和宋绮心先挑,不过上辈子她们没这么黑心,还给她留了两身好看的,这辈子可是毫不留情啊。
不过歪打正着,正合她意。
老气就老气,宽松就宽松,她就是不想让旁人留意她。
“皇妹。”见是妹妹,萧明彻原本挂满冰霜的眉眼刹那间柔软了几分。
荣安笑问:“我回来好一会儿,刚陪母后用过晚膳。倒是皇兄,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宫里?”
“正要回去呢,想着再来跟母后说一声。”
自从萧明彻被皇后抱进坤宁宫后,荣安就认定了这位哥哥。
他不是皇后亲生的,但他一直侍奉皇后至孝至纯,即便已经立为太子,也不曾半分改变。
不管是进宫还是出宫,都会来皇后这边说一声。
见萧明彻方才愁眉紧锁的模样,荣安忍不住好奇:“皇兄在为何事烦恼?”
“没什么,都是朝政上的事。”
荣安宽慰道:“皇兄别太担心了,我虽然不懂朝政,可有父皇和几位丞相在,不会有什么难题的。”
萧明彻颔首,说着便往坤宁宫里去了。
约莫皇后问起了什么事,他在里头呆了一炷香的时间后,方才出来。
一走下台阶,见荣安依旧站在坤宁宫外,顿时有些意外。
“怎么还没回宫?”
荣安笑道:“我新得了一壶西域进宫的葡萄酒,想跟皇兄一起品尝。”
萧明彻忙了一日,有些疲乏,不过见荣安如此,到底点了点头。
夜幕降临,宫中甬道灯笼悉数亮起,兄妹二人并肩往西苑走去。
没有出嫁的公主们都住在皇宫西面的西苑,荣安身为皇后嫡出的女儿,所居住的允阑轩自然是西苑中最宽敞最气派的,殿内布置陈设甚至比萧明彻的东宫还要奢侈许多,连门帘的系扣都是上等南珠。
荣安领着萧明彻进了允阑轩,径直在后院的凉亭里落座。
凉亭的六角都挂上了羊角宫灯,将亭子里照得透亮。
夜风徐徐,吹动宫灯晃动,别有一番趣味。
“皇兄还没用晚膳,先传膳。”
“是。”
宫女们呈上杯盘碗碟,十余道精美的菜肴瞬间摆在了桌子上。
萧明彻是真的饿了,落座之后也不需宫女布菜,自己拿着碗筷便吃了起来。
荣安在坤宁宫已经用过了,令宫女们都退下,亲自替萧明彻盛了一碗鲜美的鱼汤,也不着急说话,让他安心吃饭。
等到他放下碗筷,宫女们撤下杯盘,重新呈上了葡萄酒和佐酒的小菜。
“皇兄,尝尝这葡萄酒。”荣安替他倒了半杯。
萧明彻端起杯子,浅尝了一口。
“果真是佳酿。”
“那可不!要不然父皇能把这些葡萄酒全都留给自己吗?我好说歹说,他才给我一壶。”荣安一派天真烂漫,感慨道,“说起来,我跟皇兄好久没有这样两个人说悄悄话了。”
小时候住在坤宁宫的时候,他们两兄妹朝夕相对,一处读书一处玩耍。
后来大了些了,萧明彻跟其他皇子们住在北苑,荣安跟公主们住在西苑,虽然是分开,兄弟姐妹们也是日日相见的。
再后来,荣安知道了萧明彻和徐宛宁情投意合,每每去找萧明彻,都会带着徐宛宁一起,好帮徐宛宁的忙。
这样一想,自从徐宛宁加入之后,兄妹两个很少单独说话了。
“不错,”萧明彻想了想,的确如此,温声问,“今儿特意叫孤过来,有什么话要说吗?”
荣安没想到萧明彻如此开门见山,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见荣安面露为难,萧明彻问:“是不是在东宫发生了什么事?”
都已经把人请过来了……
荣安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萧明彻眸光一动,“跟宛宁有关?”
“嗯。”
本来,荣安公主是不想把这事说给萧明彻听的,可既然父皇母后并没有想让徐宛宁做太子妃的意思,她又犹豫了。
先给皇兄透点消息,将来父皇母后反对这门亲事的时候,皇兄不至于太难受。
“到底出什么事了?”萧明彻素知荣安和徐宛宁交好,比亲姐妹还亲,让荣安这么郑重其事地把他请过来,必不是小事。
“就是……”荣安本来都要说出口了,看到萧明彻眼底的焦急和担忧,终归是不忍心了,“也不是大事,就是宛宁想罚皇兄的侍妾,之后我们俩就吵嘴了。”
罚他的侍妾?
萧明彻神色微变,旋即想起了沈雨燃。
徐宛宁唯一想要罚的侍妾,只可能是她。
“你们罚了她什么?”
荣安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萧明彻关心的不是她和徐宛宁的口角,却更关心对沈雨燃的惩罚。
“没怎么罚,就是让她多等了会儿。”荣安有心替徐宛宁遮掩一些,没有说出她执意罚跪的事。
“是宛宁的主意?”
荣安点了点头:“她……她可能就是觉得沈夫人太漂亮了吧,就有些吃醋。”
“嗯。”
见萧明彻神色没有什么波动,荣安又问:“皇兄,你会生我们的气吗?”
“不会啊。”萧明彻漫不经心地笑起来,“些许小事。”
荣安稍稍放心。
今日把萧明彻请过来,提前说这件事,并不是为了说徐宛宁的坏话,而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做错了。
身为妹妹,哪有去哥哥的内宅指手画脚的?
且东宫上下皆是萧明彻的耳目,她不说,萧明彻回去之后自然会知道今日之事,倒不如先说出来。
“到底对不住沈夫人,我等下备些东西,烦请皇兄带去东宫给她,算作我的赔礼。”
早上发生的事,萧明彻是最清楚的,更加知道对沈雨燃来说这是飞来横祸。
“也好。”
荣安公主行事,一向光明磊落。
今日她不赞同徐宛宁的做法,迫于无奈罚了沈雨燃,心中很后悔。
望见荣安释然的表情,萧明彻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是孤最疼爱的妹妹,不必这么小心。”
荣安道:“我不是怕皇兄责怪,我就是……自己过意不去。”
萧明彻微微颔首,抬眉笑着觑她:“知道了,我们荣安公主天不怕地不怕,连父皇都不怕的,何况是孤。”
“那当然,我不但不怕现在的天子,连将来的天子也不怕的。”
兄妹俩一起笑起来,端起酒杯轻轻一碰。
天色彻底暗了下去,一弯明月悬在半空,清霜倾泻。
月光和灯烛投在萧明彻的额间和鼻梁,将他脸庞的轮廓勾勒得分明。
“皇兄,我有一个问题一直很好奇。”
“什么?”
“皇兄为什么那么喜欢宛宁?我是说,宛宁很好,可是不论外貌、家世、还有才情,进宫的公主伴读里都有更好的,为什么皇兄独独专情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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