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桂菊高林的女频言情小说《牌桌:你身边最肮脏的江湖赵桂菊高林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烽火连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场子这边,我看起来像是中流砥柱。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场子看起来很重要,其实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是能聚起来玩的人。只要人能聚来,哪里还不能玩?更为重要的是,玩还能不犯事儿,才是最重要的。更更重要的是,犯了事儿,还能摆平了事儿,这些本事,我都没有,但是李学青有。所以,凡事光看表面,你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什么行当,里面的道道都七拐八绕的,核心事情你没搞通,事情就会怎么都做不起来。很多人创业失败也是如此。在李学青的办公室我拿过一万块钱刚要走,孙丽红道:“林子……”我把钱揣到兜里:“红姐有事儿?”孙丽红将算盘晃了一下,恢复原位,看着我道:“林子,这些天场子那边,其实都是小打小闹,试试场地,你大哥这边,其实根本也没调人过来。“接下来,...
《牌桌:你身边最肮脏的江湖赵桂菊高林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场子这边,我看起来像是中流砥柱。
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场子看起来很重要,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人,是能聚起来玩的人。
只要人能聚来,哪里还不能玩?
更为重要的是,玩还能不犯事儿,才是最重要的。更更重要的是,犯了事儿,还能摆平了事儿,这些本事,我都没有,但是李学青有。
所以,凡事光看表面,你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什么行当,里面的道道都七拐八绕的,核心事情你没搞通,事情就会怎么都做不起来。
很多人创业失败也是如此。
在李学青的办公室我拿过一万块钱刚要走,孙丽红道:“林子……”
我把钱揣到兜里:“红姐有事儿?”
孙丽红将算盘晃了一下,恢复原位,看着我道:“林子,这些天场子那边,其实都是小打小闹,试试场地,你大哥这边,其实根本也没调人过来。
“接下来,也许今天,也许明天,也许十天半月,指不定哪天,那边的人就回调过来一拨。
“咱们自家人,说自家话,你大哥那边的意思是,一拨一拨的调,一点一点的调,一批一批的慢慢杀。
“所以这几天你可以溜号,但是等人过来的时候,你一定要亲自在场。指不定调过来的人里头,就有会活的,你得看住喽。
“否则,这些小打小闹的还不算啥,一旦要是让那帮子丧心病狂的妖魔鬼怪逮住机会,他们是会往死里咬的,他们下手,可就不是几万几十万这个档位了。
“你放心,逮住一个,有一个的奖赏,你知道大哥是不会亏待你的!”
我闻言连忙点头:“红姐你放心,别的事儿可以,但是这事儿我绝对不会含糊的。”
孙丽红点点头:“你做事儿稳妥,你办事儿,我放心!”
如此,晃晃悠悠的,乱七八糟的事儿整在一起,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早晨在刘静那块,也没怎么正经吃饭,大早晨的上那么多菜,太油腻吃不动,光喝酒了。
这会儿肚子有点饿了。
我回棋 牌室准备搞一包方便面对付一口。
进了厨房的时候,看见二丫正在从马勺里往出捞挂面条。
我大喜,正好!
赶紧从把那碗捞好了的清汤挂面夺过来:“我先吃了……”
二丫十分不满意的瞪了我一眼:“要吃你都先说啊,人家就整一碗,还得再煮!”
二丫尽管嘴里嘟囔,还是从那锅清汤里把那个荷包蛋给我舀了出来,甚至还不忘撒一把韭菜末。
我拿着汤勺舀了一口,喝到嘴里,啧啧,香啊,沁心沁脾。
要么豫剧秦香莲里头包公都唱了嘛,要吃还是家常饭,要穿还是粗布衣呢。
这东西,真是比油腻的大鱼大肉好吃多了……
二丫手脚麻利。
我刚喝了几口汤的档口,她已经煮好了另一碗清汤面,凑到我身边坐下,一边吸溜着面条一边瞪着眼睛看着我道:“宝哥!”
我将那个荷包蛋塞到嘴里嚼着:“你又啥事儿?”
二丫把面条咕噜一声咽下去:“你从一楼进来的,没发现嘛?往天,那老陈婆子和老王婆子,打麻将可积极了,我都是刚开门,她俩就前脚后脚跟进来,跟上班一样准时。
“今儿奇怪了,跟商量好似的,两人儿一块都没来呢,你说怪不怪?整的陈莉莉没招,都跟别人玩八零麻将去了。”
我闻言故作不知道:“哎呀谁家还没有点事儿?兴许老陈婆子和老王婆子谁家有啥事儿了,她倆好的都快穿一条棉裤了,去帮忙了呗,别寻思那些。
“哦对了,说起陈莉莉我想起来了,一会儿趁她们打完一把牌,你叫陈莉莉上二楼找我一趟,我有点事儿跟她说。”
二丫闻言顿时大惊:“宝哥,你找陈莉莉干啥?跟你说宝哥,陈莉莉老公张天宝盯她盯的可紧了,那家伙稀罕的,就差系在裤腰带上了,你要是动了陈莉莉,张天宝不得跟你玩命啊……”
我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挺大个姑娘家家的,脑袋竟寻思啥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叫你叫就去叫,别瞎猜。”
二丫呼噜呼噜将一碗挂面喝净,就去了一楼。
我来到二楼,刚坐下,就听见陈莉莉的小高跟鞋嘎达嘎达的声音上来了。
陈莉莉上来,不等我说话,她就说:“高林你别怕啊,我欠你那六千块钱,过两天我就给你还上……”
我挥挥手:“坐下说坐下说,看看你说啥话呢,咱两一个村儿长大不说,还是同学,你把我看成啥人了,还能为几千块钱撵着你屁股后面追着要嘛?
“叫你来是想问你一个事儿,除了借我那六千块钱,这些天,你在我这,总共输了多少本钱?”
陈莉莉闻言一愣,随即抬头,思考了一下,踌躇道:“大约五千多块的样子吧,怎么了高林?”
“没什么!”
说着,我从兜里的拿出刚从孙丽红那拿来的一万块钱,查出来五千,甩到陈莉莉面前:“这是你输了的本钱,另外,你欠我的那六千块钱,也不用还了,一笔勾销。”
陈莉莉见状,瞪圆了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她愣怔了一下,猛的站起来:“高林,你啥意思?瞧不起我是吧……”
我知道她误会了。
于是连连摆手:“坐下说,坐下说,你听我说,你看看你,都孩儿她妈,脾气怎么还那么爆呢,话都不让说完就炸了……”
陈莉莉使劲儿瞟了我一眼,抱起了膀子,弄出一副防守的被动架势。
我深吸了一口气道:“陈莉莉,你别误会,我也不是圣人,更不是什么瞧不起你可怜你,而是,这不是嘛,这几天我也没在楼下看着。
“这两天我查监控,才发现,原来跟你玩的那个老陈婆子和老王婆子,她俩合伙,打麻将有令子,这不,你才输的钱嘛。”
陈莉莉闻言大惊,如梦方醒般的猛的站起来,张大了嘴看着,愣怔了好一会儿,突然暴跳如雷:“我就说嘛,这俩老蒯,就没一个好玩意儿,我说这几天这钱输的咋这么顺溜呢,伸手就点炮,伸手就点炮,原来这俩老蒯合起伙来杀猪呢,你等我再见着她俩的,我大嘴巴子抽死她们我……”
此时此刻,孙丽红没有了赵桂菊这个天克煞星,她已经完全控场。
知势的赌徒们若是但凡还残存点理智,就应该选择退场,再择时机对战。
但是,还是那句话,输了钱的人,理智是不在线的……
这个输的钱,不用太多,三五千就行。
就会让人的理智持续掉线,变成白痴……
剩下的局面,就会在庄 家放小收大的拉锯战中,将赌徒一个个放血撂倒。
这样的局面已经体现出来,开始就是两刀,狠狠的放血,让人丧失理智。
接下来,就是一个个慢慢收拾的局面了,我已经预见到了这个未来。
也许,他们也已经预见到了。
但是,还是倔强的不肯离开牌桌。
因为离开,就意味着失败,就意味着彻底没有翻盘的机会。
赌徒,没有一个会甘心选择心甘情愿的输掉之前到手的钱……
他们要复仇,不惜一切复仇!
就在坎清河和众人血战孙丽红的时候,楼下的嘈杂声竟然透过地板,传到了二楼。
而这个时候,我的手机,也急促的响了起来……
输了钱的坎清河像是一条疯狗一样嚎叫起来:“高林,底下干什么玩意儿呢?咋的,要翻天呐?你赶紧叫那群老娘们给老子消停点!”
我看了一眼孙丽红。
旁边的陈蓝连忙道:“高林你去处理一下楼下,别叫他们吵了,上边我替你盯着,没事儿!”
我点头应允。
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是楼下的二丫打进来的。
她不允许进二楼,只能打电话。
我按掉电话,赶紧急冲冲的下了二楼。
“怎么回事儿?”
二丫连忙冲过来,指了指陈莉莉那一桌:“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儿,你去看看吧。”
陈莉莉今年三十二岁。
跟我还是小学同桌,中学同学。结婚之后嫁到了镇里。
跟她一起打麻将的是两个小老太太,老陈婆子和老王婆子,还有一个退休的老干部田老五。
我来到那桌麻将跟前:“怎么了各位,乡里乡亲的,玩个小麻将,吵吵啥啊?”
陈莉莉连忙道:“对不起啊高林,吵到你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可老陈婆子实在太气人了,你瞅瞅这牌。
“这地下,是不是有三个五饼,那老王婆子眼看着碰了三对,是一副飘牌,还是庄。
“你瞅瞅老陈婆子这牌,五八饼打牌,地下都三张五饼,她不打五饼,非打八饼,点了飘胡。
“气的我一把把她的牌掀开了,你瞅瞅,这不是打伙子牌嘛?”
我一看,可不是嘛。
老陈婆子这牌打的,的确有毛病。
老陈婆子赶紧大喊大叫:“小陈你啥意思?我都多大岁数了,哪记得住那么多张啊?
“我打牌从来都是到手没用就打,我哪有你们小年轻那精神头,还能记住五八饼哪个老实啊。
“我这不都是怕打的慢跟不上你们的节奏,到手啥没用,直接就打嘛。我愿意点飘啊,好像我不花钱似的……”
再吵吵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会耽误上面的事儿。
我连忙挥挥手道:“好啦好啦,这事儿就这么着了,你们谁都不行再吵吵了。
“你们也知道,上边的局子大,你们都给我点面子,这事儿就这么算了,这把牌就这么着了,这钱我替大伙出了。”
说着,我掏出320块钱,给了老王婆子。
局面,就算是这么压下去了。
局面压了下去,我出去冷静冷静,抽了根烟。
这么会儿功夫,二丫溜了出来:“宝哥,有个事儿我感觉得跟你说说。”
我问咋了?
二丫道:“宝哥,你留的一万块钱,已经被陈莉莉借走六千了,这几天,她输了一万多了……”
我闻言顿时大惊:“这才几天呐,一百六的小麻将,输了一万多,她咋输的这么快,都谁赢去了?”
二丫说道,有时候老陈婆子赢,有时候老王婆子赢,那个田老五,好像也输了不少,具体多少不太清楚,但是五千肯定打不住了,但是他有钱,他没借钱。
我抽了口烟:“这几天有点忙,我也根本没盯着楼下,以你看,老陈婆子和老王婆子,是不是有猫腻?”
二丫想了好一会儿,最后点点头:“虽然我看不出啥来,但是我觉得,她两还是有点猫腻,她两总赢,还不少赢……”
我点点头,拍了拍二丫的肩膀:“行,二丫你活干的不错,那什么,你不是有一帮死党小姐妹嘛,回头你跟她们说说,我这还需要两个人儿,也就沏茶倒水的,没别的乱遭事儿。
“一个月六千,你要是能把人整来,就让你当小队长,给你涨钱,涨到八千,咋样?”
二丫闻言眼睛都亮了,哈哈笑着一把冲上来搂住我的脖子:“谢谢宝哥……”
我赶紧把她推下去:“赶紧下来,没大没小的,你说你一没出阁的丫头,咋一点女孩儿的样儿都没有呢,让人看见还以为咱两怎么回事儿呢……”
二丫咯咯的笑着:“我周岁都二十一了,法定结婚年龄都过了一年了,还啥女孩儿呀,宝哥你要不要考虑考虑跟我结个婚生个孩子啥的哈哈哈……”
“边去,没个正形!”
二丫咯咯的笑着拍了我一下:“行啦不开玩笑了,我得回去盯着了,我得对得起宝哥给我开这八千块不是。”说着转身开门,回到了一楼……
我在楼下又抽了一根烟。
然后回到二楼,直接来到卧室,调出前几天的一楼的录像,开始看老陈婆子和老王婆子这几天的监控录像回放。
然而,令我惊异的是,我抽看一个多小时的她们两的牌局,竟然愣是没看出一点不一样来。
难不成,真是我多疑了?
就这俩老太太,虽然她们俩都是一脸横肉,一副守财奴的面相,但是她们若是用了什么手段,岂能逃出我的法眼?
又看了几局,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猛然间,我看到了……
赢只是一个过程,输才是一个赌徒最终的归宿。
这句话适用于任何赌博形式的赌徒。
我叫高林,是很多家棋 牌室的老板。我就是吃这碗饭的。
所以我了解很多赌桌上,明里暗里的不为人知的肮脏勾当,当然也深通里面的各种手法和道道。
这小半辈子过来,我亲眼见证了太多太多男女老少,跳进了‘赌’这个粪坑里,几乎没有一个人,是能囫囵个出来的。
我见过身价千万的老板,在这里倾家荡产,最后跑到城市里头当保安送快递讨生活。
也见过很多美 少 妇,在这里洗白白,被玷污了身子,乃至剥夺了生命。
至于你说尊严,对不起,输了的赌徒,尊严连一毛钱都不值……
下笔准备写的时候,因为脑子里的任何事儿太多太多。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就一个人一个人,一件事一件事开始说吧,说到哪算哪。
我的第一家棋 牌室是开在北方地区某一个小乡镇里的。
这小乡镇的房价很低,二十多万块钱,就能买一栋二层的小楼,还能贷款。
当时我表哥李学青是这个乡镇楼盘的开发商,直接是全都赊给我的,我就拿下了一栋,直接本钱价,十六万八。
因为我大表哥在镇里和上边的关系很硬,牌面上的事儿都吃的开。所以,让我大表哥跟上边打了招呼之后,我直接摆了六张麻将桌,开了一个棋 牌室。
拿下之后,我直接把一楼清理干净,按照我大表哥李学青的交代,二楼设置了雅间,并且,独立安装了另外的铁楼梯,以及无数的监控摄像头。
我大表哥交代我,下边一楼你随便搞,我不参与。
但是二楼这块,怎么玩你别管。
你有手艺,每天的活计,就一样,替我盯着点玩的人,也就是看着点谁出千和收钱就行。给我一成的干股。
有一样,你永远别上牌桌玩……
我大表哥知道我手里有活,我要是一玩,这个场子就算废了。
我欣然点头答应。
当天我便每个月三千块钱,雇了乡下村里老家的小名叫二丫的刘凤,来撑一楼的门面。
她主要就是给玩麻将的这些人买个烟,倒个水,换个零钱,跑跑腿什么的。
因为我要负责二楼。
隔天晚上,棋 牌室就几乎爆满,六桌满了五桌,还有一桌稍晚一点,也成了局。
而当天晚上九点多,大表哥那边的局,也攒完了。
那也算是我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世面,之前玩过的所有牌局,在它面前,那都是弟弟……
他们玩的是我们北方十分普通的玩法:推大十。
一种变相的用扑克推牌九的玩法。
庄 家发四门牌,分别是庄、出门、天门、和坎门。
除了庄,其余三门,随便押钱。
一比一赔率,押多少,赢多少。
我负责抽水,二百块钱抽十块。
坐庄的是个女的,长的好看,条子也顺。
我见过她几面,是我大表哥的铁子孙丽红,兼他公司的会计。
旁边还有一个收钱发钱的虎牙小妹儿,我不太熟,后来知道是我大表哥的小四儿,叫陈蓝。
当天晚上整个二楼爆满……
一张大桌子前挤满了人,足足有二三十个,很多人甚至挤的连钱都押不上。场面那是格外的红火,让人意想不到。
一把牌发下去,桌面上全是钱,每一把几乎都是五六千打底,多则两三万的赌注。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这样的赌注意味着什么?
这样的赌注,意味着他们每玩一把,我就可以抽出来三百到一千五的水子。
三百到一千五听起来不多,但是如果一夜玩一百把,二百把,甚至是三百把呢?
那是一个相当恐怖的数字,需要知道,我们这里,还只是一个小县城。
所以,赌 场不光赢你的钱,抽水子,才是赌 场致胜法宝。
最终,这些久恋牌桌的人们,他们会像是一管一管的抽血一样,把他们抽干……
而第一个被抽干的人,我至今清清楚楚的记得,镇里那个叫赵桂菊的漂亮女人。
之所以记的这么清晰,是因为……嗯,对,就是那样!
当天晚上,这群人奋战到天亮。
赢钱的人,早就在天亮之前,悄无声息的散去。
剩下的五六个人,全都是输了钱的。
红着眼睛继续在牌桌前拿着小注,不停的试探着自己的运气。
眼看着天亮,局子上都是一些三百二百,最多不超过五百的注头。
孙丽红连发牌都懒得发了,朝我使了一个眼色。
我立刻会意。
朝最后那五六个输了钱的家伙道:“行了行了大伙,这天都亮了,咱局子也不散。要玩晚上再来玩,散了散了,走走走,我请大伙几个吃饭去,庄主也得吃饭不是?”
他们几个也知道,凭着他们手里那点钱,想要上岸,已经是不可能了。
也就只能恋恋不舍的下完最后一把,然后,我这才打开窗户,放出积攒了一夜的滚滚浓烟。
然后,拉着他们几个去了镇里最好的饭店东来顺,点上了十来个硬菜和几箱子啤酒。
这是北方馆主们几乎不成文的规矩。
局面散了之后,留下来的人,不管输赢,一律安排吃饭。
如此,赢了钱的高兴,输了钱的,心里多少也有点安慰,体会到一点人情味儿,不至于那么颓丧。
吃饭的时候,我给几个人夹菜,谈话内容依然是昨天晚上牌局的各种乱事儿。
然后我夹完菜刚坐下,就觉得小腿一阵麻酥酥的感觉……
我立刻警觉到,是有人拿脚丫子滑我的小腿。
我一抬头,正好跟赵桂菊的目光对上,赵桂菊诡秘的笑了一下,然后假装继续吃饭。
这种情况,几乎已经是不加掩饰赤果果的邀请了……
但凡是正常男人,几乎没有人能拒绝这种邀请。何况我从来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于是在桌子底下,也用脚踢了踢她,算是回应了她。
就这样,一个饭局上,一桩神不知鬼不觉的交易,就这样达成了……
连刀叉都不用,直接上手,我甚至一块都没尝到……
平时她们可是一个比一个文静的小猫咪,今儿这是,难道是母老虎原形毕露了?
战斧牛排上来就光盘了。
随后上来的是海星,只见,几个女人纷纷上手,剥开海星,纷纷用小勺子往碗里刮。
几十只海星瞬间没了一半还多,她们每个人刮了差不多大半碗海星的星黄和星卵,粘稠的跟小米粥一样。
这个时候,和牛肉片上来,面前的火锅也开了。
于是,和牛肉片被女人们叽叽喳喳的纷纷丢到锅里。
肉片堪堪在里面打了一个滚,连三十秒都不到,就被女人们纷纷夹出来,放到油碟里打滚,然后,夹起满满的一筷头子往嘴里塞……
没错,就是塞!
那一瞬间,我看了都有点心惊胆颤。
你无法想象,五个女人,全都夹着满满当当一块头子牛肉片,然后,纷纷张开血盆大嘴,直接塞下去的样子,是多么的恐怖……
看她们此时此刻的样子,莫说是几盘肉片,我估摸一头牛她们都能吃了……
服务员上来的肉碟,手都不需要拿开,上面的肉片直接被一扫而光。
怎么端上来,又怎么端下去,前后不需要五秒钟停留。
她们五个女人,嘴里的涮肉片刚刚下肚,随即,全都纷纷拿起面前的小饭碗,将里面的星黄星卵,拿着汤勺直接就往嘴里扒拉,跟喝小米粥一样,瞬息之间,一碗的星黄就见了底儿……
这时候,清蒸帝王蟹终于上来了。
五个女人顿时一阵欢呼,纷纷上手,蟹爪和蟹钳瞬间被肢解,随即一阵嘁哩喀喳的剥蟹壳的声音,和吸溜吸溜的吮吸声。
蟹棒剥出来,女人纷纷仰头,一根一根的纷纷丢到嘴里。
前后顶多一分多钟的样子,一只帝王蟹就被彻底分食,连服务员都被我们的阵势震惊了……
服务员开始走马灯的往上上菜,然后流水价的离去。
桌面上的菜品,来一批空一批,我甚至得需要跟她们抢,才能吃到一点。
这多亏是自助,否则,估计我要饿肚子……
后面更是,无论是三文鱼,东星斑和老虎斑,还是罗氏虾什么的,几个女人来者不拒,来一样消灭一样,来一批消灭一批。
我真是无法想象,她们五个,一个个看起来娇滴滴又柔柔弱弱的女人,这肚子,是怎么装的下这么多东西的……
从寻岸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了。
由于这几个女人不但吃了很多东西,而且喝了不少瑞什么奥牌子的瓶装鸡尾酒,虽然度数不高,但是抗不住喝的多,所以,差不多都属于微醺状态。
不但她们几个互相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甚至连我也成了她们的走路不稳的拐杖。
这顿饭可谓真正的酒足饭饱,所以一致决定,要找个地方消遣一下,消化消化自己的一肚子海鲜……
还特么美其名曰,不消化了睡觉,对身体不好。
其实说白了,就是喝美了,就想把剩下的精力,不发泄完了不算罢休。
这个时间点,能促进消化和陶冶情操的地方,除了KTV,也就只能KTV了……
KTV这玩意儿,早年二十多岁的时候,我差不多都快住在KTV了。
那时候精力也是旺盛,成宿成宿的唱歌跳舞,也不知道累,可以和里面的女服务员喝酒对吹到天亮,第二天依然可以生龙活虎。
什么谁家老娘们,跟了谁家老爷们,哪家的老头,弄了谁家的老太太,什么谁家的老公公是掏灰耙子,搂了自家的儿媳妇……
她们是乡镇中情局的新时代代言人,整个青山镇,都装在她们的心里,如掌观纹。
我打了陈莉莉的电话。
陈莉莉见我给她打电话,似乎有点激动,见我询问老陈婆子的事情,陈莉莉便—股脑的将她知道的信息,全都给我哗啦啦的倒了出来……
原来,老虎之前把老陈婆子的孙子突然之间接走,给她送到家,就让老陈婆子吓坏了……
老陈婆子当然知道,老虎是给我看门的。
这不经主人允许,就擅自替人家接孙子,这不符合常理,但是,却符合道德。
甚至在法律上,都可以完美的自圆其说,作为乡镇这个大家庭的邻居,顺路帮老人带—下孩子,怎么了?
这不但不是威胁和恐吓,道德舆论上,甚至只能说,老虎是热心肠的好邻居……
尽管,事实不是如此。
但是,事实,重要嘛?
—点都不重要。
老虎不但把孙子给她送回去,而且,还热心的跟老陈婆子聊天。
让老陈婆子注意看管好自己的孙子……
当然了,聊的都是什么拐卖儿童啦,嘎腰子啦,抽干血啦之类的事情。
‘善意’的提醒老陈婆子,—定要看管好自己的孙子……
这有毛病嘛?
这真是—点毛病都没有!
但是,老陈婆子当然知道怎么回事儿?
老虎是个什么东西,老陈婆子自然心里有数。
他就是青山镇第—霸李学青的头号先锋大将,他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老陈婆子不清楚。
但是老陈婆子清楚,他肯定干过见不得人的事儿。
甚至,连说都不能说的事儿!
这是哪门子的好邻居的善意提醒,这分明就是赤果果的威胁,恐吓。
但是,可但是,但可是,无论从哪方面讲,老虎的—言—行,—举—动,却是丝毫没有逾越法律的限制,甚至,都没有逾过道德的规范。
他只是以平常人的身份,做了—件稀松平常的事,而已!
但是,老虎是他妈平常人嘛?
老虎绝口不提老陈婆子在棋 牌室打麻将的时候,耍诈使令子那事儿—个字儿。
但是,字字句句,都是在说耍诈使令子的事儿。
身为—个乡镇里的小老太太,老陈婆子那点农村刁婆婆的小性子,对付对付自己没见过世面的儿媳妇还行。
但是跟老虎这种视人命如草芥,来自灵魂深处的阴狠毒辣,那根本就不在—个档次。
别说动手了,气势上就能活活压垮她。
她如何能招架的住这般阵势?
当老虎说到要给他孙子嘎腰子换血的时候,她差点吓尿了……
老陈婆子不是傻子,更不敢为了那点点钱,拿自己孙子的小命开玩笑,当即兑现了—万块钱,鼻涕—把泪—把的表示,自己当时是鬼迷心窍,跟老王婆子合伙使令子,想搞点零花钱花花……
当时,老陈婆子的儿媳妇还在场。
当天晚上,就将白天的事儿,——复述给老陈婆子的儿子陈坤。
陈坤是在桃南城里的—个小公务员,闻言惊的连夜对老陈婆子进行谴责审问加控诉……
李学青是什么人啊?
那是在桃南城里横着走的人物。
捏他陈坤都跟碾—只蚂蚁—样的人物。
他的屁股也是能随便摸的嘛?
孙丽红闻言,微微扭头,瞟了一眼我,和前后脚跟出来的赵桂菊,然后微微咧嘴笑了笑,摇摇头,朝下面的依然那副死样子喝道:“下 注下 注,买定离手了……”
赵桂菊跟着我顺着二楼的户外楼梯下了楼。
在墙根,我递给了她一根烟,点着之后抽了一口我道:“赵桂菊,你也算是场子里的老油子了,今天这局势,你还没看出来嘛?
“你虎啊?
“都啥样了,还想要冲?
“今儿这局面,你要是再玩,别说之前你才赢了三十万,你就是三百万,都得扔在这。
“你赶紧滚家去,今天别玩了,最好往后也别玩了。
“实在想玩,在一楼打打麻将得了,二楼这局子,是吃人喝血的,你自己个几斤几两,没点逼数嘛?
“赶紧走……”
赵桂菊靠着墙根抽着烟。
她抽烟的姿势很优雅,一只手抱在胸上,然后拿着烟的右手压住那只手,举着烟在嘴里吸了一口,然后带着嘶嘶声,将烟喷出一条线来,就像是一只刺向敌人的一根长矛一样……
这也恰恰地说明了她的性格,不管是在生活上,还是在性生活上,或者是在场子上,都极具攻击性。
她翻着白眼儿瞥了我一个卫生球眼儿:“你当你谁啊?我老公啊?用的着你管我?”
我气的将烟丢在地上踩灭:“哎我说你怎么这么犟种呢,说什么都油盐不进是吧?
“今儿那是什么局面还没看出来嘛?
“开局就给你上了一个丧门星坎清河在旁边坏了风水。
“后面这一把,没有头的0都咬你,3对子克2对子。
“今儿摆明了就是生吃你的局面,老天爷暗示都如此明显了,你非得不撞南墙不回头是吧?”
赵桂菊不知道是因为今天我爽约,或者是输了钱不服气还是怎么了。
牛脾气一如既往的倔,瞪着眼睛道:“我有钱,我乐意,我用不着你管!”
说着,赵桂菊将手里的半截烟头丢在地上,一把将我甩到一边:“让开!”
说完,使劲儿的拧着自己的屁股,嘎达嘎达的踩着自己的小皮鞋,上了二楼……
留下我在原地,在震惊中凌乱……
“别管他了!”
冷不丁出现的声音,吓了我一大跳。
我一回头,老虎不知道啥时候站在了我身后。
我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虎子叔,你走路咋也没个声音呢,吓我一跳。”
老虎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本来刚才想找你去的,见你跟那娘们说话,我就没过来。
“林子,那娘们你就别管她了。
“这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再说了,赌鬼玩意儿,你别说你只是睡了她几次,你就是跟她把孩子整出来,你也未必劝得住她。
“人这辈子啊,个人都有个人的路要走,个人有个人的修行要完成,你别挡人家的道儿,再说你也挡不住,你呀,就别乱参合人家的因果了……”
我笑了:“我去,可以呀虎子叔,现在都这境界了,学佛啦你?”
老虎闻言咧嘴呵呵的笑了笑,挥挥夹着白沙烟的右手:“就我这样的学个屁的佛,佛主咋能要我这样的人嘛?不过你小子确实有点东西嗷,我这几年呢,没事儿的时候,的确是看了不少的佛经。
“嗯,这扯着扯着就扯偏了,有正事儿,咱到我屋里说吧。”
到了老虎的屋子里,老虎从枕头下面拿出两万块钱,放到我手里:“老陈婆子和老王婆子从你那使令子整来的钱,我给你要出来了。”
我说红姐你别多心,没别的意思。
身为场子里的人,庄也好,别人也好,配错一把牌,实在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只要身在场子,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每天都要发生的。
而且,要发生无数起这样的事间。
谁能保证自己的每一把牌都配对了呢,又特么不是赌神。
这样的事情,昨天发生过,今天也发生了,明天还会发生。
这实在是平常事。
我有必要将每天你配错哪把牌都告诉我大哥嘛?
退一步说,就算我告诉我大哥,我大哥会怎么想我?
以他的性格和身位,他既然让你掌了这个局,那就是相信你。
配错一把牌这种事情,我都要告诉他,这不会削减你在他心中的位置,相反,还会让他觉得,我是个专打小报告的小人。
我犯得上两边的人都得罪,还闹了一个出力不讨好嘛?
你说对不?
孙丽红闻言,一张愁眉不展的脸,总算是展开了笑颜,她咯咯的笑了笑:“你小子,不愧是做场子的人啊,这人情世故被你玩的好精哦……”
我笑着挥挥手:“这不也是没办法嘛,小地方混饭吃,被逼的,就得精点,不然没饭吃,行啦红姐,里面就蓝姐自己,她可招呼不过来那一群恶鬼,咱两赶紧进去吧!”
孙丽红连忙挥手:“我等着你正要说这事儿呢。”
孙丽红抽了一口烟道:“林子,二楼就你自己盯着,这人手是不够的,你还雇两个小姑娘来,能替你盯着局子最好,不能盯着的,那也得整几个端茶倒水的,用不了几个钱。
“整漂亮的,好看点的,让那些骚老爷们看一眼就有想法的。
“林子我跟你说,你别小瞧这事儿,这很多人呐,有时候进场子,就需要一个进场子的理由。而很多时候,看一眼有心思的小妮子,就是这个理由。
“另外还有就是,有几个小妮子在旁边吹风鼓噪,这些男人势必要在女人面前表现出雄性气概,不会在这个地方,让钱丢了自己的面子,舍得掏兜里的钱。
“当然,最主要,你平时若有事儿,抽不开身的时候,也能替你抵挡一阵不是。”
我沉吟了一下,点点头:“红姐你说的这个事儿,我会考虑的。”
孙丽红点头,但是随即拉住要进屋的我:“但是有一点,你雇谁都行,但是,绝对不能雇跟你里外不清的那个赵桂菊知道不?”
我连忙咳嗽了几声:“红姐你放心,我又不是傻子,这事儿我心里有数!”
我说着往屋子里走。
孙丽红再次拉住我:“林子,还有一件事儿!”
我深吸一口气:“红姐你有事儿一次性说完好不好?”
孙丽红沉吟一下道:“这事儿吧,本来我是没资格说的,所以,算是我个人对你的一点建议……”
我问她什么建议?
孙丽红深吸一口气道:“林子,你不能再跟赵桂菊那个女人乱滚了,以我在场子这么多年的经验,这女人这几天之所以运气如此爆棚,从她的面相上来看,那绝对不是她自己的运气。
“而是因为这几天,她借了你的运,或者说的难听点,是她吸了你的运。
“跟这种女人滚的久了,你的运会被借光的……
“对,你想的没错,男人和女人之间经常扯淡一样说的‘串点子’这种事儿,其实我是相信的,串点子,的确可以借运!”
我闻言笑了笑:“红姐,据我所知,你好歹也是硕士级别的高材生,怎么会相信这种不科学的民间谬论?你是怕赵桂菊发飙,你坐庄压不住她吧?”
孙丽红闻言顿时气的一张俊俏的小脸发红:“你这人怎么好赖不知呢?我是为你好,你不听拉倒!”
说着,孙丽红气哄哄的拉开二楼的门,走了进去……
惹孙丽红生气,我是故意的。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我跟孙丽红的关系,并不好。
最最主要的是,要让我大表哥李学青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好。
如此,他才能把场子放心的放在我这里。
若是我跟孙丽红的关系太好,我们两个若是合起伙来蒙李学青,那么,至少能套出几百万来,水子套出来多少,李学青都难以察觉。
这肯定不是李学青愿意看到的局面。
只有让李学青看到,我跟孙丽红不是一条心,是两条战线,他才能放心这个场子……
而且,我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失去这个日进斗金的场子。
说归说,笑归笑,别拿金钱开玩笑。
在钱面前,女人,什么都不是,何况,是她这样一个与我没啥相干的女人。
我自然要离她越远越好……
二楼!
陈蓝接管了庄主。
虽然头牌赵桂菊已经离场,但是场面依然如火如荼。
老庄一下子甩出来二十万,这些部众们裤兜里的子弹,一下子再次膨胀起来。
虽然没有了赵桂菊这个武林盟主,但是,江湖散户们也已经粗略的,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一条啃老庄战略。
那就是,零敲牛皮糖!
而且,大概是因为赵桂菊留下的局面余威尚在,其势不倒。
这零敲牛皮糖的战略很是奏效。
在我送赵桂菊回家,和孙丽红唠了这么一会儿嗑的功夫,那箱子里的一百个,竟然,真的被零敲碎打的咬掉了十多万……
要是照这个局面下去,这一百个到了天亮,可能会真的不保……
陈蓝很明显都已经有点慌了,她虽然机敏,但是很明显镇不住这帮已经上头了的赌徒们的围攻。
见孙丽红回来,吓的赶紧大叫:“哎呦我的姑奶奶,你说出去抽根烟,难不成是顺道生了个孩子嘛?一根烟抽这么长时间,你抽大烟呢?赶紧的,还得你来……”
孙丽红重新掌庄。
这时候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我知道,这是0点到了,这是我特意调的震动时间。
在场子里,所有人都不会有什么时间概念。
然而,时间却是存在的。
而0点,则是意味着,旧的一天,已经过去。
新的一天,已经到来……
一个牌桌上的赌徒,如果连这么重要的时间节点都不知道,从而不调节自己的下 注战略和下 注思路,那么,他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之所以连眼睛都闭上了,是因为,在我看来,这个在自诩在威 尼 斯见过大风大浪的女人,此时此刻,在我们乡镇这条小河沟子里行船,却犯了两个致命的错误。
首先,牌尾配九作为常识性选择,但是也要看情况。
配九,也有很多配法。
配九,也分大小。
大小的一次顺序是10、9组合配9,8A组合配九、7、2组合配九,6、3组合配九,5、4配九。
五种配九方式,孙丽红的5、4组合配九,大小排行只是末名,属于绝对的下等九。
另外,不管头和尾,都要分花色。
而孙丽红的6和3配九,是黑色,要小于红色。
所以,她这个配九,属于下乘中的下乘,垃圾中的垃圾。
其次,但是如果将配九中的4拿出去,和3组合,则是可以组成一个头牌为红7的中等牌,等级立升,咬头的几率大大增加。
头牌拼赢的几率很大。
需要知道,想要一把牌赢,必须头尾全部相克,才算赢。
赢头和赢尾,都算和牌。
所以,孙丽红这把牌,主攻力应该放在咬头的方向上,而不是拼尾。
因为,最小的数字和最小花色的9,根本就没啥慑服力,人家四张牌,随随便便弄出来一个配九,就可以完全将其一口咬死。
而对方的头牌,一旦大过配五,那么,这把,孙丽红这局就输定了……
而且,我比这个孙丽红,更了解赵桂菊这个人。
虽然,她手里的那副牌,只是用了不到三秒钟配完,不给任何人揣度她心里状态的机会。
但是,我还是能从她那笃定的眼神中,将她的牌揣测个八九不离十……
赵桂菊,肯定有配九,甚至,还可能是对子。
若真是对子,那么孙丽红怎么配九都是徒劳。
所以,主攻方向,更应该放在头牌上面,赌赵桂菊的头牌不过七。
然而,虽然我心中主意笃定,但是,我毕竟是一个看客。
我什么都不能说。
因为,此时此刻,若是因为我说话,孙丽红改变了配牌,那么,对面的那群赌徒,定会对我群起而攻之。
而我的棋 牌室,也可能因为这件事,就此歇菜了也说不定……
再者说来,作为一个看客,我既没有帮助孙丽红的资格,也没有插嘴孙丽红配牌的权力。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犯了一个愚蠢至极的错误!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一切,基本全都在我预料之中。
孙丽红将头五尾九的配牌,扣在桌面上了之后,朝对面赵桂菊点头:“掀牌!”
赵桂菊闻言,直接站起来,将扣在桌面上的四张牌抓起来,啪的一声摔在桌面上:“6拖对A!”
那一瞬间,我看到,孙丽红的眼睛猛的一缩,面如死灰……
5头被6咬,尾9被对子咬。
庄,输了……
孙丽红配错了牌。
如果她配成七拖七,则是头牌七正好咬死赵桂菊的头牌六,如此,便可以逃过一劫……
那一瞬间,我看见,即便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孙丽红,身体,也脸色煞白浑身轻轻颤抖着……
她犯错了。
因为她的一念之差,她一把牌,葬送了李学青的二十万!
看着孙丽红脸色煞白的表情,久经沙场的赵桂菊立刻明白,她们赢了!
赵桂菊立刻兴奋的满脸通红的喊叫道:“老庄,看啥呢,开牌,开牌!”
周围的赌徒们也兴奋的大喊大叫着:“就是啊,磨叽啥呢?开牌……”
旁边的陈蓝上前,拿起孙丽红的牌看了一眼,然后轻轻的扣下,朝那群人喊道:“喊什么喊?喊什么啊?给你们发钱就是了……”
说着,陈蓝将孙丽红轻轻推到旁边:“你先缓一会儿吧,我来!”
说着,陈蓝将面前那堆积如小山的二十万现金,往对面一推……
对面的赌徒们,顿时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震的屋顶都嗡嗡响……
赌徒们齐心协力的亡命一击,成功了!
赵桂菊更是兴奋的眼睛瞪的如一只发情的母猫一般,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一双小手左右挥舞着:“离远点,谁也别动钱!”
赵桂菊率先将自己的十万块拿过来,然后,一阵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笑的胸口的两颗大蛋都上下乱窜起来……
她讲所有钱都放进自己的蛇皮袋子,然后剩下一摞子一万块朝众人喊叫:“水子我自己打了……”
众赌徒又是一阵欢呼:“赵老板霸气!”
说着,赵桂菊下了台子,朝我勾了勾手指头,我走过来。
赵桂菊将一万块拍在我胸脯子上:“小林子,拿着,爷赏你的,哈哈哈!”
我拿过赏钱,连忙笑道:“赵姐威武!”
“这个档口,你就别火上浇油了,趁早跟她断了,不然,这股子邪乎气,他两口子就会撒在你身上,到时候你淋—身屎,想擦都擦不掉不说,整不好,他老公还兴许跟你玩命。
“我早就说过,离那个娘们远点,那不是啥好货。”
我闻言大惊:“房子都抵了,这娘们疯了嘛?”
李学青—脸的淡然:“错不了,我下边的人办的手续,钱都是从孙丽红的账里支出去的。”
疯了……
真是疯了。
我知道赵桂菊最近几天有点疯魔,但是没想到,会疯魔到这种程度。
这怎么能拿自己的家开玩笑……
合着,在局子上的那股子豪迈,都是拿身家性命来拼的……
疯了疯了,真是他妈的疯了。
李学青依然—脸的淡然:“他们这种人,早早晚晚会这样,这个坑没淹死他们,别的坑也会淹死他们,这块没局子,他们早晚也会跑到河东王威那边的局子去。
“王威那边的局子,更狠,就没有—个人能囫囵个从里面出来,关键那孙子还亲自派人下手抽千,就跟大瞎蒙—样,盯上你就要喝干的架势。
“咱这边多少好点,咱不抽千,也不允许别人抽千,这玩意儿,盗亦有道,别把名声整坏了,那就多少钱也买不回来了,你坚持住,王威那边的局子,早晚散摊子,人儿,还得慢慢聚到咱这边来。”
我点头称是。
李学青继续道:“青山镇这边,设这个场子,现在就是趟趟水,探探路,本来也没指望从青山镇这边的穷鬼们的身上捞多少,她们都是虾米。
“这些天我看下来,还算稳当,这样我就能放心的调人了。
“不过调人的话,得需要点人手,我看你招的那几个丫头长的还行,问问你,能不能下水?”
我闻言摇头:“她们都是好孩子,大哥你还是别打她们的主意了,不然她们爹妈那我也没法交代,你也不缺这个。”
李学青挥挥手:“那行,我就从桃南调几个妹子过来,你再买个楼吧,整成宾馆,整高档点儿,别丢人。钱不够我给你拿。把她们都归拢起来,等人儿来了,要—对—伺候着。
“这事儿你要当个事儿好好办,除了正常的水子两成,每个月月底,算总账,赔了不用你管,盈利了,你还有两成。
“要是事情顺当,明年—年,你也就起来了!”
我闻言激动不已:“大哥你放心,我保证整明白的。”
李学青点头:“这些客户里面,也有娘们,交给别人我是肯定不放心的,所以,要是来了,你得亲自上场,给我陪好喽,这可都是大鱼,—条也不能放走了知道不?
“这些大鱼,随随便便—条,都有你打十辈子工赚不来的家底,明白不?”
我连忙点头:“大哥你放心,我保证不让自己出错。”
李学青又盛了—碗饭,—边扒拉—边道:“注意河东王威那边的动静,他特么要是敢派人动咱池子里的鱼,那就不必客气了,你告诉我,我会让老虎去处理……”
李学青扒拉完了饭,吃了两口菜,又把酒杯里的酒—饮而尽,拍了拍我肩膀道:“有的鱼大了,脾气也就大了,所以有时候你可能得需要牺牲点色相,大男人嘛,这算个啥事儿,眼睛—睁—闭也就过去了,赚钱嘛,不寒颤。
“大哥尽量让你不难做!”
我咳嗽了两声:“都听大哥你的……”
说着话的功夫,手机响了……
我拿起来—看,竟然是老虎的。
这就是场子传说中的——丧门星!
赵桂菊这么硬的点子,都扛不住这丧门星的加持。
谁会愿意待见这样的狗东西?
赵桂菊将身上的红色小夹袄往后一耸,搭在了椅子上:“都离我远点,谁都不行看我的牌,也别耶耶耶的,要叫爷,回家叫去,这里没你爷,只有你姑奶奶,丧气……”
坎清河自知理亏,只能往后缩了缩。
的确,他刚才,因为一时激动,犯了场子里的大忌……
无形之中,暴漏了天门的牌力。使得庄 家抓到了机会,配出那么一副不上不下的牌面,简直就是为赵桂菊量身定做一般……
这一下子,孙丽红省了三万多块钱,而众人赌棍们,则是少赢了三万多块,谁能看他顺眼?
平时大家伙都是哥长哥短的,但是在这里,此时此刻,可没人惯着你……
坎清河被众人推搡到了边上,直接被众人排挤了……
赵桂菊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怎么了。
天门那几千块钱,不但没拿过来,而且,将拆封了的那捆万元钞票的剩余部分,抓起来啪嚓一声,摞在之前的那摞子钱上:“继续,天门!”
“天门,冲!”
“冲了!”
“冲天门了!”
只见,随即,一摞子一摞子的钞票,跟白扔一样,啪 啪的丢到了天门上。
转眼之间,足足有四五万块钱的注头,拍在了天门上。
在我旁边的王香和杨娇,全都惊讶不已,吓的连嘴都裂开了。她们何曾见过这等阵势,太吓人了!
我从兜里掏出两卷皮筋,给她俩一人一卷。
王香和杨娇拿着手里的皮筋,一脸的懵逼……
王香:“宝哥,给我们这玩意儿干啥啊?”
杨娇:“是给他们扎小辫嘛?人家愿意嘛?”
王香:“他们的头发也不够长啊……”
我瞥了她两一个白眼儿,指着陈蓝和孙丽红:“现在,去她们俩身边,一边一个。
“一会儿,帮着她俩收钱,付钱,点钱,验钱,把所有散钱点验完毕之后,两千两千的扎成一捆,五千的扎成一捆,还有一万的,也扎成一捆一捆的,明白?”
王香闻言大喜:“妥了宝哥,我这人干啥都不行,就查钱快!”
杨娇不甘示弱:“我查钱更快!”
那边,孙丽红已经开始叫嚷:“那两个,你们傻站着干嘛呢,过来收钱了……”
王香和杨娇忙不迭的跑了过去……
她两跑过去,一个站在陈蓝那边,一个站在孙丽红那边。
牌发完了。
孙丽红这边的四张牌,并不是很妙。
A、2、4、5、四张牌。
有三种组合。
A2配三,4和5配九,组成3拖9。
A4配五,2和5配八,组成5拖7。
A5配六,2和4配六,组成6拖6。
正常情况,这种牌,是要配成6拖6的。
因为4和5组成的3拖9,这个9是最小的9,而且花色也不行。
对方只要任意两张牌配出一个9来,并且3头也非常容易压过,基本就是输了。
所以,还不如将点数移到头牌来,弃尾抢头,力求和牌,不求赢,但求不输。
孙丽红拿到牌,并不着急配牌,而是将牌扣下,看向对面的赵桂菊。
而赵桂菊,则是一如既往的快马长枪。
将四张牌拿到手之后,只是看了一眼,挪动了一张牌,就直接扣在了桌面上。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孙丽红:“瞅我干啥,看你自己的牌!”
赵桂菊说话带着火药味儿,但是孙丽红并不恼,而是继续盯了她一会儿,随即笑着拿起牌,迅速插抽完毕,扣在了桌面上:“开牌!”
尽管孙丽红配的很快,但是我还是看到了,孙丽红竟然真的配成了3拖9的牌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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