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两元店里买的。
我递给她。
“妈妈，快涂上。”
她接过手来，对着镜子一遍遍描着红唇。
干枯的嘴唇上起了一层皮，口红印在皮上，坑坑洼洼的，一点也不均匀。
我踮脚擦掉了她嘴边多出来的口红，勾起嘴角笑着说“真好看。”
这三个字说出口时，妈妈微微张着嘴，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我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惊讶。
因为上一世妈妈涂口红被我说成“香肠嘴。”
妈妈穿红裙子被我说成“像是捡破烂的。”
普通人说出这种话时，她都受不了。
更何况如此扎心的话是从我这个亲生女儿的口里说出来的呢。
妈妈她怎么可能受得了。
我只记得上一世从那以后，妈妈再也没有穿过一次裙子，涂过一次口红。
夏天穿着像抹布一样的短袖。
冬天穿着露着棉花的袄子。
一年四季，从未变过。
6
离婚后，爸爸无缝衔接把柳眉阿姨接进了家里住。
而妈妈带着我到了外面租房子。
还在校门口支了一个卖火腿肠的小摊。
一根火腿肠两块钱。
生意出乎意外的好，不少学生都来抢着买。
排除成本，一天能赚一百多。
再加上之前离婚时的财产分割和学校医院筹集的善款。
妈妈的手术费很快就凑齐了。
术后没两天，妈妈又开始支个小摊卖烤肠。
我劝过她，说她身体不好要再休养几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