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幼湘宋改凤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女知青成了真煞神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京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许家栋跟宋幼湘有娃娃亲,以前宋母和许母是一条生产线上的女工,两人差不多同时怀孕,就开玩笑结了这个亲。这些年来,两家确实走得也还算近。但孩子出生后,许家并不喜欢宋幼湘,因为她身体底子太差了,三天两头地生病,明眼人看着都是个拖累,所以很早的时候,娃娃亲就变成了干亲,没人再提这门婚事。事实上,上辈子在许家栋主动跟宋幼湘剖白内心,表示他是喜欢她的,赌咒发誓说会一辈子对她好之前,宋幼湘对许家栋其实是没有任何朦胧的好感的。至于后来……宁信世上有鬼,不要相信男人的嘴。“不是。”想到临死时,她白事许家栋喜事,宋幼湘小脸就变得冷峻起来。最好这辈子许家栋不要再跑到她面前来虚情假意恶心她,不然她要他连着上辈子的债,一起清偿。宋改凤可不信,她觉得自己终于找...
《重生后,女知青成了真煞神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许家栋跟宋幼湘有娃娃亲,以前宋母和许母是一条生产线上的女工,两人差不多同时怀孕,就开玩笑结了这个亲。
这些年来,两家确实走得也还算近。
但孩子出生后,许家并不喜欢宋幼湘,因为她身体底子太差了,三天两头地生病,明眼人看着都是个拖累,所以很早的时候,娃娃亲就变成了干亲,没人再提这门婚事。
事实上,上辈子在许家栋主动跟宋幼湘剖白内心,表示他是喜欢她的,赌咒发誓说会一辈子对她好之前,宋幼湘对许家栋其实是没有任何朦胧的好感的。
至于后来……宁信世上有鬼,不要相信男人的嘴。
“不是。”想到临死时,她白事许家栋喜事,宋幼湘小脸就变得冷峻起来。
最好这辈子许家栋不要再跑到她面前来虚情假意恶心她,不然她要他连着上辈子的债,一起清偿。
宋改凤可不信,她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宋幼湘要下乡的理由,心里那点微薄的内疚,也跟着烟消云散。
“哎呀,你就别装了,我都知道。”
宋改凤也不是一定要从宋幼湘这里得到答案,她笑眯眯地跟宋幼湘分享她知道的小秘密,“你不知道吧,许家本来是许家慧下乡的,但许家慧跟副厂长的侄子好上了,下乡的人就变成了许家栋。”
说完,宋改凤笑眯眯地看着宋幼湘,却没从她脸上看出任何意外的表情,好像一早就知道这事一样。
宋幼湘确实知道,她不光知道许家慧跟厂长侄子好上,她还知道这根本就是假恋爱,人厂长侄子跟许家慧是好朋友,许家栋下乡后,许家慧便结了婚。
嫁的人,是曾经对宋改凤表示过好感的男同志。
男同志家庭条件好,人却很谦虚低调,从不宣扬自己的家庭情况,不显山露水,宋改凤一直以为他就是个普通的厂职工,这样的人,心比天高的宋改凤怎么看得上。
被追求的时候,宋改凤好处照拿,但压根不搭理人家,后来就算是为了逃避下乡结婚,结婚对象也是选了她另外觉得条件好的。
等许家慧结婚后,知道男方家庭条件极好,宋改凤再提起这事,就悔恨不已。
宋改凤一边怪家里,怪宋幼湘,如果不是下乡的事悬在脑上,她不会匆匆结婚,就能知道男同志的家境,另一边,宋改凤每每提起许家慧,就会说人是捡了她不要的东西,才有那么好的命,住大房子,开豪车。
话里话外,酸气冲天。
这些宋幼湘通通都知道,但宋幼湘却丝毫没有提醒宋改凤的想法。
别人把真心捧在宋改凤面前的时候,她弃之如敝履,宋改凤根本就配不上这份真心,上辈子许家慧夫妻圆满,幸福着呢,何苦给她们平添波折。
而且,这辈子她主动说要下乡,宋改凤的命运已经发生了改变,顺其自然就好。
成年人,应该学会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见宋幼湘脸上淡淡,一点也没有八卦的兴致,宋改凤无趣地换了个对象,去找宋母分享八卦去了,宋幼湘则出门收衣服。
宋母一听这事,脸上立马就不高兴起来,宋幼湘主动替宋有良去下乡,是深明大义,兄妹情深,宋母记她一分好。
为了许家栋去下乡,在宋母眼里,就是不知廉耻。
“这臭不要脸的死丫头,坑我那么多钱,我打死她。”宋母立马就炸了,扭头就想去找宋幼湘把给出去的钱票都要回来。
这时候流行的都是棍棒教育,少有父母是和风细雨跟你讲道理的,没有不问青红皂白,就是顶顶讲理的父母了。
下雨天打孩子子,闲着也是闲着。
宋改凤吓了一大跳,一边后悔自己嘴快,一边拦住宋母,“妈,妈!你疯了,你要把她打坏了,要让有良去下乡吗?”
宋母虎着一张脸,到底没往前冲,“她是千金小姐是不是,我都动不得她了?”
“妈!”宋改凤头大如斗,这要不是下乡的事摆着,她才不会管宋幼湘挨打不挨打,关她屁事。
但现在打不得,宋幼湘本来身体就不好,她只要轻轻往地上一倒,厂办立马就会来过问,强制换人下乡。
换谁?还不是换她。
“你换个角度想想,慢慢嫁许家栋总比嫁个乡下泥腿子有面子吧。”宋改凤后悔极了,应该等宋幼湘走了再说了,“那都是我猜的,外人不知道。”
听到外人不知道,宋母才冷静下来,没在外头丢她的脸就好。
不过,“就算要嫁许家栋,也不能这样上赶着!”
这时候是没有八台大轿了,但彩礼无论如何也不能少,他们养了这许多年,许家随便就把人给哄走,没有这样的道理。
“我去跟慢慢说,好好做她的工作,您别掺和了,为了有良,您歇着啊。”宋改凤真是怕了,赶紧安抚宋母。
宋母缓了口气,恶狠狠地瞪了眼在外头收好衣服,刚刚进门的宋幼湘。
为了儿子,她先忍着,等事情成了定局,再写信过去好好骂骂这个赔钱货死丫头,不要脸的风骚货!
宋幼湘皱眉,“?”
宋改凤忙隔在两人中间,把宋幼湘拉回姐妹两人睡的架子床那边,把事情打马虎眼糊弄过去。
宋幼湘知道有事,但她不在意,马上就要走了,她也不想横生枝节。
……
第二天下午一点,宋幼湘背着行李揣着钱,一手拎着装着热水瓶和盆的网兜,一手拎着家里的旧藤箱,跟着扛着大棉被的宋父,沉默地往集合点去。
宋父一路沉默着,把宋幼湘送到大卡车上,把行李放好,就说了一句话,“记得写信回来报个平安。”
说完放下东西就下了车,跟一起来送孩子的家长站在一起说话。
大概是不必心爱的儿子去下乡,宋父脸上带着微微轻松的笑意,只不过他脸上向来偏苦相,不是熟悉的人,根本看不出来。
宋幼湘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在自己的大棉被边上坐好,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
大卡车把她们送到火车站,宋幼湘在同学的帮助下,把行李都弄上了火车,然后才拿着车票,去找自己的位置。
找位置的路上,宋幼湘看到了坐在窗边的许家栋。
十七岁的许家栋已经有了成年人的模样,鼻梁上架着副有些花掉的近视眼镜,虽然极力掩饰,却掩饰不住满脸怨气。
许家栋上辈子一直是这个样子,怨父母没有护得住他,怨姐姐太过狠心,怨身边的人不够和善,也怨宋幼湘不够有本事……
当然,这是被他藏起来的真实的一面,许家栋展现在外人面前的,始终是文质彬彬,斯文有礼的好形象。
许家栋垂着眼睛,并没有看向宋幼湘。
正好,宋幼湘也不想跟他打交道,上辈子她倒是看在两家的交情上,上前去打了声招呼,但谁知道会给自己招来匹中山狼呢。
眼角余光看着宋幼湘视若无睹地离开,许家栋放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地紧握成拳。
“慢慢,这里。”唐桂香一看到找过来的宋幼湘,立马站起来高兴地冲宋幼湘招手。
重生这些天,直到见到唐桂香的这一刻,宋幼湘才终于露出个真心的笑容来,但另有一股情绪直冲眼眶。
“桂香!”宋幼湘快步走过去,手里的东西往座位上一放,就用力抱住唐桂香。
虽然极力克制情绪,但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感受到滴在肩膀上的眼泪,唐桂香心里也不好受,宋家人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让体弱多病的宋幼湘来下乡,“没事了,别怕,有我在呢。”
听到她说“有我在”,宋幼湘的情绪就更有些控制不住了。
上辈子要不是有唐桂香凡事照顾着,宋幼湘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命活到回城那一天。
可是这么好的桂香,却没有办法跟她一起回城。
这辈子,要换她照顾唐桂香。
意识到宋幼湘不是个善茬后,江媛朝安静了许多。
凌晨火车停靠在了新安市的火车站,在火车站分流了一次后,宋幼湘她们这批被分到平江县下属牛头山公社的同学,一起坐上了市里安排的大卡车。
汽车到平江县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有同学忍不住掀开大卡车上的厚帆布,打量着平江县城的样子。
但只是看了一眼,就心凉了半截,眼前的街道破破烂烂的,还不如一般的小乡镇呢,这哪里算得上是个县城。
县里都这么穷,那公社和大队呢?
宋幼湘没有跟着她们一起看,上辈子她早看了个够,她也可以很肯定地回答大家,公社和大队都很穷,公社还有段民谣,是这样唱的“……吃的稀饭浪打浪,住的草屋泥巴房,走的泥路弯又长……”
唐桂香也没有跟着去看,她一直担心地看着宋幼湘,怕她因为晕车而不舒服。
上辈子宋幼湘确实因为晕车上吐下泻,到地方就病倒了,但这辈子,宋幼湘早有准备,她翻开小布包,示意唐桂香张嘴。
然后飞快地捻出一块姜来塞到唐桂香嘴里,“吃这个可以压一下。”
唐家条件不好,别说零嘴了,正经的饭有时候都吃不饱,红姜咸甜的味道在口腔里散开,唐桂香只珍惜地含着,舍不得嚼碎吃。
“你留着自己吃,我不晕。”唐桂香赶紧示意宋幼湘把小布包收起来。
这车上好些人呢,泥土路颠簸,坐车的时间又长,好些女同志这会都脸色苍白,一副熬不住的样子,有的干脆趴到车后头吐了。
不是唐桂香自私,不让宋幼湘分给别人,实在是东西不多,宋幼湘的身体又特别不好,这种时候,肯定得先顾着自己。
江媛朝就坐在她们身边,目光在宋幼湘手上的小布包上晃了一眼,眉头微皱,刚刚她不应该走神的,也不知道宋幼湘给唐桂香吃了什么?
想到这里,江媛朝心里有些酸,宋家对宋幼湘还真是宠爱得很,居然还给准备了零嘴。
察觉到江媛朝的视线,宋幼湘看过去,警告地看了江媛朝一眼,才收回目光,靠在行李上休息,想要不晕车,最好的办法就是睡觉。
大卡车一路颠簸了两个多小时,才抵达牛头山公社,在公社等着点名等了一阵后,宋幼湘和唐桂香,以及江媛朝和另外两男一女,共六名知青,一起坐上了去他们此行最终目的地,五星大队的牛车。
五星大队啊,其实宋幼湘是想避开这个地方的,但她去知青点问过,她身体不好,厂里可以破例把她安排在市郊,方便照顾,但唐桂香不可以。
大队离牛头山公社不远,也不算近,走大路得半个多小时的路程,绕小路的话二十分钟能到公社大街上。
自行车不敢想,据宋幼湘所知,整个公社有自行车的人家,不超过五个数。
牛车上,同去的六名知青互相介绍了自己,两名男知青分别是赵春华和胡建国,另一个女知青是徐文书。
他们六个人里,宋幼湘和唐桂香都是省纺织厂的职工子弟,今年高中毕业,赵春华和徐文书是同一条街的,胡建国是省火柴厂的职工子弟,但跟赵春华他们是一所中学的校友。
唯独江媛朝是个例外,她是淮市人,今年十九岁,比他们普遍要大一两岁。
这一路各种交通工具辗转折腾,宋幼湘早就累了,哪怕泥土路上颠簸得厉害,坐在牛车上没一会儿,宋幼湘就靠着唐桂香睡着了。
本来宋幼湘是要靠在大棉被上睡的,但唐桂香怕她掉下牛车,坚持让她靠着自己。
“她这身体素质不行呀,得多多锻炼才行。”江媛朝其实也难受得厉害,昨晚在火车上她几乎就没睡,但徐文书可不是唐桂香,自己都坐不稳,还尽力揽着宋幼湘,生怕颠簸着她,江媛朝只能自己抓紧板车。
唐桂香有些不大高兴地看向江媛朝,“关你什么事,你先锻炼好你自己的身体吧,连个行李都拎不起。”
宋幼湘身体是不好,但她的行李,基本都是自己扛的,唐桂香想帮忙都被拒绝了,江媛朝却是借口晕车头痛,让别的男同志帮的忙。
简直就是五十步笑一百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脸。
“你……”江媛朝怒眼看向唐桂香,但真还没什么底气跟唐桂香对上。
来接她们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是大队干部,万一是那肯定要注意了,江媛朝默默闭上嘴,要给人都留个好的印象。
而且唐桂香看着好欺负,但只要碰上宋幼湘的事,就凶巴巴的,对她尤其有敌意,要是宋幼湘好接触一点就好了,江媛朝有把握,凭她的本事,很快就让这两人生嫌隙,偏偏宋幼湘比唐桂香还要难缠,江媛朝有计根本没处儿使。
见江媛朝消停了,唐桂香才不理她,十分注意地护着宋幼湘。
她为什么对宋幼湘这么好,一是两个人本来就是好朋友,宋幼湘身体不好,她总是要多照顾一些的,再就是宋幼湘值得。
鸡蛋现在多金贵,她妈妈偷偷养了两只母鸡,生的蛋除了给她爸补充营养,其余全攒着拿去换火柴和盐了,除开过年,根本不可能吃到鸡蛋。
但宋幼湘就会记着,自己都不够补充营养的,还非要塞给她。
也不是光现在才这样,以前宋幼湘也这样,在学校的时候,就经常分饭给她吃,只不过宋家重男轻女得厉害,宋幼湘自己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
想到这里,唐桂香更心疼宋幼湘,她们家确实是穷,但一家人心齐,父母也从来没有重男轻女,除了物质方面匮乏一点,其实日子比宋幼湘好过得多。
牛车一路颠簸,半个小时左右的样子,才缓缓停了下来,宋幼湘这会已经被唐桂香推醒了过来,正睡眼惺忪地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场景。
“我就把你们送到这了,前头就是咱五星大队的大队部,队长应该就在大队部等你们,你们自己走过去吧,我还得去地里拉稻谷。”驾车的老大叔示意坐在牛车上的知青同志下车。
比平板车只宽一点的乡村公路,公路边就是沟渠和农田,这会田里正热火朝天地抢收着,路上还有农民挑着担子往大队部前的晒坪赶。
大队部确实不远了,也就两三百米左右的距离,跟大队部旁边民居并不多,零星几户,主要聚居区还在后头,远远地过去,黑瓦红墙里,还间杂着不少茅草顶的泥胚屋。
虽然也就两三百米,但几人的行李都不少,拎过去还是有些费力的。
“就这几步路,干嘛不把我们送到地方,你们五星大队就是这么做事的?”江媛朝不想自己走过去,又找不到人当枪使,只能自己冲赶车的老大叔开口。
一个赶车的,又不是大队干部,江媛朝语气自然不好。
从省城的大医院,转到县人民医院,再到社区的卫生院,宋幼湘知道,她病入膏肓,已经没有医院肯收治她了。
她虽然在社区卫生院住了一周,但事实上,社区卫生院已经通知了宋家,让他们过来接人,回家安排后事。
只不过宋家人却迟迟没有出现而已。
“……家里马上要办喜事了,死个人在家里还怎么办,不行的不行的,咱们媛朝好不容易认祖归宗,怎么好让她触这霉头!”半梦半醒间,是大姐宋改凤的声音。
被迫来接她了?
紧接着响起的,是双生哥哥宋有良的声音,“不弄回去怎么办,医院这边催得不行了,再说了,慢慢总还是宋家的女儿!”
宋改凤的声音瞬间拔高,“反正接回家不行,你赶紧想想别的办法,弟媳妇家里不是有间旧屋没人住,不如……”
“不行!”宋有良吓了一大跳,忙摆手。
宋改凤无奈,“那怎么办,有良,我也心疼慢慢,但死人总得给活人让路。”
……
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盖过了这些仿若冰刀的话。
脑子里混混沌沌的,思绪跑得太快,根本就抓不住,宋幼湘艰难地想,江媛朝办喜事,是认祖归宗的喜,还是跟许家栋再婚的喜?
她这还没闭眼呢,就这么等不及了?
宋幼湘想说不同意,但她同不同意,也没人会听她的意见,她虽还没死,但在宋家人眼里,跟死了已经没有区别。
没听到宋改凤刚才说的么,死人要给活人让路。
恨吗?挺恨的。
可就连恨,宋幼湘都没有力气了。
人死如灯灭,随他们去吧,如果人真有轮回转世,但愿下辈子,哪怕她一个人孤寡孤独,也不要投胎到宋家这样的人家。
宋幼湘抬起沉重的眼皮,奋力看向窗外。
窗外日光明亮,蝉声悠长,已经八月了吧,当年下乡就是在这个时节……
……
宋幼湘是被重物落地的声音惊醒的,原以为是哪个冒失的小护士不小心砸了托盘,然而睁眼的瞬间,还没回过来神,宋改凤尖利的声音瞬间像飞速转动的电钻一样涌入耳朵。
“……谁爱去谁去,反正我是不会去的。”宋改凤声音尖利,刺得人头疼。
“妈,我今年都二十二了,初中没念,十二岁就听你的话出来做事,从学徒一直熬到现在,好不容易才成了正式工。”
“同样都是厂里的正式工,别人工资握自己手里吃香喝辣,我工资全部上交,在家里吃糠咽菜,别人单独一间房,我要跟个病秧子在客厅睡上下铺!”
“凭什么!”宋改凤声音再度拔高,“别说我是大姐,要让着小的,我是大姐我就欠他们的吗?我又不是他们的妈!让着有良就算了,他是家里的男丁,凭什么叫我让着宋慢慢!”
“因为家里负担重,我连对象都不敢处,拖到现在这个年纪,正准备相亲,你们居然想让我去下乡!”
“想要我去也可以,把我这些年交到家里的钱,全都吐出来还我,一分不少,我就去!咱们以后断绝父女母女的关系!”
尖锐而满是抱怨的声音直刺耳膜,听得让人脑袋发炸。
宋幼湘思绪慢了半拍,有一种半梦半醒,不知身在何处的虚幻感,原以为自己还在医院里,但很快她就意识过来,不是。
掉了漆的铁架子上下床,碰一下晃三下,宋改凤睡上铺,因为心里有怨气,上下床动作幅度大,在床上也经常故意翻来动去,害得宋幼湘根本没有办法好好休息。
……身下是硬板床,四周挂着洗旧泛白打着补丁的布帘,抬眼就是上铺的木板,这分明就是她下乡前住的地方,是宋家。
可宋家所在的这片家属区,早几年前就被征收了,已经变成了现代化的高楼大厦。
难道是做梦?
可拧到胳膊上是痛的,她能摸到凉席的纹理,还被散开的竹篾扎了一下,瞬间刺痛感就涌了上来。
这不是做梦,她虽然病入膏肓,却还没有糊涂到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区别。
宋幼湘起身撩开布帘,扭头就看到了窗外的太阳,梦里是不会感觉到疼,也不会看到有太阳的。
宋改凤此时的声音虽然尖利,却满是年轻和朝气,不像是在医院时那样尖酸刻薄,带着生活的沧桑,虽然它们出自同一个人。
最重要的是,她们争论的,是宋家谁下乡去当知青的事。
知青?下乡!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改凤,妈知道你不容易,但是家里就你最适合,你放心,去也呆不了多长时间,就是去过渡一下,你爸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尽快回来。”宋母温声相劝。
宋改凤讥讽一笑,“什么叫我最适合,宋有良是儿子,是家里的宝贝疙瘩,他不能去,宋幼湘难道还不能去?她可是高中毕业生,最符合要求,我一个小学毕业生凑什么热闹。”
客厅里陡然静下来,宋幼湘也屏住了呼吸。
宋母头疼不已,要是可以,宋母也希望是二女儿过去,毕竟大女儿已经参加工作多年,每个月开的工资都上交到家里贴补家用。
虽然大女儿下乡后,工作可以给儿子,但车间的工作太辛苦,宋母还舍不得儿子吃苦呢。
“厂办的干部说幼湘不行,不让报。”厂里还是蛮照顾宋幼湘的。
宋改凤脸上讥讽的神色更浓,宋幼湘身体不好不能去,就让她去,既然只是过渡,那让宋有良去难道不行?
原本下乡名单上的人,就是宋有良吧!
为什么一定坚持要她去,还不是因为她有个正式工的工作,只要她下乡,工作就能空出来,让在家当了两年无业游民的宋有良去顶替。
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
“早知道身体不好还有这待遇,我也装病了。”宋改凤冷哼一声,眼里满是不平和怨怼,“不,死了更干脆!”
宋母皱眉,一脸晦气地训斥,“你这说的什么话!”
宋幼湘一直病恹恹的,虽然看着闹心,但也不能说她是装的,是生下来就有瘦弱,后头又没养好造成的。
她跟宋有良是龙凤胎,一出生宋有良就长得壮实,足有五斤八两,而宋幼湘只有堪堪三斤,当时大家都说不好养活。
想到这里,宋母心里其实有些后悔,当年那家人家来收养孩子的时候,应该把宋幼湘送出去才是,都怪她那婆婆,非说龙凤胎是福气,要守着。
龙凤胎哪里是福气,要是没有这死丫头抢营养,她儿子说不定长得更好呢,这死丫头身体还一直养不好,三天两头生病,搞得好像她这个当妈的虐待孩子一样,看着就糟心。
“我难道还说错了?你们就是偏心!”宋改凤气道,忍不住抹起眼泪来,继续控诉她这些年多不容易,父母有多偏心。
……
上辈子,姑且称之为上辈子吧。
宋改凤也是这样在家里大闹一场,可惜宋父宋母没有同意她留城的打算,宋改凤转眼就经人介绍,自己做主,随便找个人嫁了。
这下好了,宋改凤带着工作跑了,宋父宋母就怨上了宋幼湘。
怨她身体不争气,怨她不晓得替家里分担困难,怨她不知道劝劝她姐……比起宋幼湘一个病秧子,宋父宋母本来就更看重身为长女的宋改凤。
等到知青办来催宋有良要下乡的时候,宋父宋母急得不行,求爷爷告奶奶,走了不知道多少关系,把下乡的名字改成了宋幼湘。
宋幼湘收回思绪,反正到最后下乡的人还是她,与其浑浑噩噩被人安排命运,不如变被动为主动。
正好,她这辈子只想离宋家人远远的。
现在城里都没有多少招工机会,就算有机会留在城里,对她现在的情况来讲,也不合适,要么工作被宋母抢走给宋有良,要么参加工作后,宋母像蚂蝗一样,死死地扒住她吸血,她若不从,宋母直接去厂里闹就是,不怕她不就范。
下乡的地方虽然经济条件不好,但山好水好,只要想办法解决高强度劳动的问题,适量劳动其实更适合现在的她好好养身体。
也免得这辈子父母和宋改凤,都把宋改凤胡乱嫁人,最后婚姻不幸福的责任推到自己身上,让她一辈子都背着害了姐姐一生幸福的罪名。
宋幼湘开口,“我去,我去下乡当知青。”
屋里静了静,宋母和宋改凤都看向了宋幼湘,她们这时候才发现宋幼湘一直睡在屋里,还醒着。
宋幼湘巴掌大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看上去就不是很健康的样子。
前些天变天,宋幼湘发烧病了一场,现在烧还没有完全退下去。
但她的眼睛很亮,清棱棱的一双眼睛,看得人心里直发慌。
中午睡了一个小时,宋幼湘就起了,她把自己的行李整理了一下,拿了点钱和票出来,准备去村里换点鸡蛋,给自己和唐桂香加餐。
“你可不能再自己掏了,必须算我的一份。”唐桂香赶紧拿出钱来。
虽然她家里条件很困难,但当初下乡,她爸妈还是借了几块钱,把家里攒的票给她拿在身上,怕有要用钱的时候,手里没有钱要为难。
听到宋幼湘要去换鸡蛋和菜,徐文书把胡建国他们两位男同志找了过来,让他们交伙食费上来。
菜是大家一起吃的,自然是一起出钱,鸡蛋就看自己的需要了。
“我打算换鸡蛋的时候顺便跟老乡换点种子,你看看你们有没有需要。”长期跟老乡换菜吃肯定不是办法,还是得自己种。
这是大家都明白的道理,徐文书他们立马点头,表示同意,大家凑份子。
“要不要喊小江知青一起?”赵春华问,都是一起下乡的,不把江媛朝叫上,有点怪怪的,好像他们几个抱团欺负她一样。
徐文书看了他一眼,“你去喊?”
赵春华摇头,要喊也应该是女同志去喊,既然三个女同志都不开口,他就不冒这个头了,加了江媛朝,本来就是会影响和谐。
“没事,我去吧。”宋幼湘开口。
她和江媛朝的恩怨,没必要把别人扯进来,让他们心存愧疚。
这事换成别人开口,江媛朝说不定会厚着脸皮答应,但要是她,江媛朝要争口气,肯定不会同意。
商量得差不多,宋幼湘直接安排各人要做的事,“我和徐文书去换菜换种子,桂香你们去找大队干部问问,分给我们新知青的自留地在哪里,提前都种上。”
换菜买蛋涉及到金钱,还是和徐文书一起比较公正。
都是城里来的孩子,到了农村哪里知道要干什么,宋幼湘这么一安排,大家就都有了目标,各自行动起来。
宋幼湘和徐文书一出大队部,就见到了院坪里,在给老乡帮忙耙谷的江媛朝。
江媛朝看到她们,只是冷哼了一声,故意装作跟老乡说话的样子,不理宋幼湘她们,宋幼湘本来准备跟她讲搭伙的事,现在也不用再说了。
宋幼湘也没搭理江媛朝,跟徐文书一起往队上走。
五星大队和一般的南方村庄差不多,相对于北方的村庄来讲,略有些散,但因为五星大队有三大姓聚居,村落又相对比较集中。
村庄外围是近些年来新建的房子,红砖房比较多,泥坯屋也有,村子中心地带更多的则是比较有岁月感的青砖瓦房。
村子的环境很好,群山环绕,山多水长,有一条小溪从村里穿过去,民居大多是比较有老式风格的旧民居建筑,每家旁边都有一块自留地,种满了各种菜蔬,村里还有几座古桥,被封住的土地庙,村里随处可见百年老树。
两人一路走,很快停到一座古朴的青砖房前。
“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徐文书完全是跟着宋幼湘在走,走着走着,心里不免有些疑惑。
按理来说,宋幼湘和她一样,是新来的知青,去哪里,应该需要问问路才对,但宋幼湘明显就是目的地明确,一点弯路都不走。
宋幼湘愣了愣,就是因为太过熟悉,她才忘了掩饰,忙开口道,“中午在水塘边洗菜的时候,遇到来塘边洗衣服的大娘,我问了一下,她给我指了路。”
这个借口很合理,徐文书立马就相信了,心里暗暗有些佩服,宋幼湘看着身体弱,但生活能力真的很强,还很聪明。
她们到的人家,只住了位六十来岁的老太太,老太太的儿子是烈士,走的时候才十几岁,后来收养了个女儿,也已经嫁了出去。
老太太有政府照顾,被特许多养了几只鸡,和一般人家鸡蛋都得攒着换油盐不同,老太太大多留着自己吃,或者换给家里要办喜事,需要鸡蛋的社员,或者是知青。
上辈子宋幼湘知道这里,手里却从来没有余钱来换鸡蛋给自己改善伙食。
“陈奶奶,您在家吗?”宋幼湘站在竹篱笆外朝院里喊。
很快就出来个穿着青衣青裤,花白头发利索地盘在脑后,精神矍铄的老太太来,得知她们是新来的知青,要换鸡蛋和蔬菜的,老太太笑着把她们让了进来。
老太太不缺钱花,养鸡种菜就是让自己有点事情做,支援一下嫁到邻村的闺女,再就是家里时常来人,热闹一些。
“今年咱们大队来的闺女长得可真俊啊,没事多到奶奶这里来玩,奶奶家的枣树上结了好多果子,到时候来吃枣子啊。”陈奶奶一边弯腰从床底下掏她存鸡蛋的罐子,一边和善地招呼宋幼湘和略有些拘谨的徐文书,满脸的笑容。
鸡蛋按五分一个换,比供销社七分一个要便宜两分,菜随便摘,一大菜篮的菜,辣椒、茄子、丝瓜和青菜都有,陈奶奶只意思意思收了一分钱。
换了鸡蛋和菜,陈奶奶还不让她们走,非得拿了两块鸡蛋糕出来,要让宋幼湘和徐文书吃完再走。
“咱们做些什么再走吧。”宋幼湘知道陈奶奶人好,但交道打得少,没想到会这么好。
现在鸡蛋糕可不便宜,里头是实打实加了鸡蛋的,像宋家买了鸡蛋糕,从来只有宋父和宋有良能吃,宋母和她们姐妹,都只有闻味的份。
徐文书也是这样的想法,连吃带拿的,太不好意思了,“咱们帮着奶奶打扫一下卫生,洗一下衣服吧。”
两人自觉找活干,不过陈奶奶自己就爱干净,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最后还是陈奶奶看她们实在过意不去,提出想让她们帮着剪个头发。
这也不是什么麻烦事,陈奶奶自己洗了头发,宋幼湘拿着陈奶奶家的大剪刀,一点一点,按陈奶奶的要求,把头发齐耳修得整整齐齐。
“好好,以前都是我闺女来给我剪,最近她忙着收大儿媳妇,没时间过来,这头发就老长时间没剪了。”陈奶奶对着镜子,对宋幼湘的手艺满意得不得了。
临走的时候,还非要去菜园里摘了两条菜瓜塞到她们的菜篮子里。
“你们这一下午,都干什么去了,我们辛辛苦苦在帮老乡做事,你们倒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躲懒。”江媛朝一见她们回来,就出声指责。
大概是委屈示弱的模样并不能引起大家的保护欲,江媛朝换了个路线。
她本来年纪就比她们大一些,做出一副小白花的样子实在是有些违和,事实上,看到江媛朝那个样子,宋幼湘只觉得陌生和奇怪。
明明上辈子,江媛朝出现在她面前,一直都是体贴大气的大姐姐的作派。
虽然是装的,还表里不一。
表面对她处处照顾,什么都为她着想,担心她的身体,其实暗地里一直拿她当枪使,把上辈子心思单纯的她哄得团团转。
但无论如何,宋幼湘还是更熟悉这个虚伪的江媛朝。
说着,不等宋幼湘她们反驳,江媛朝又道,“对了,以后我不跟你们一起吃饭了,我在老乡家里搭伙,你们自己折腾去吧。”
虽然重生以来,宋幼湘就坚持锻炼,但到底时间短,身体底子太差,坐了几个小时的火车后,人就有些撑不住,先闭眼睡下了。
再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是漆黑一片。
唐桂香把宋幼湘推醒,给她递了个鸡蛋和一茶缸白开水,“还难受吗?先吃点东西再睡。”
鸡蛋是宋幼湘上车前准备的,煮鸡蛋的时候,宋母骂骂咧咧了半天,要不是宋父拦着,宋母差点把这六个煮鸡蛋抢下来,留给宋有良吃。
“你吃了吗?”宋幼湘接过来,问唐桂香。
唐家条件不好,唐母是普通的家庭妇女,唐父早年工伤失业,长期需要看病吃药,家里的孩子都还小,再加上唐家爷奶闹腾不已,在谈好每月工资的三分之一给唐家,在唐桂香成年能接手工作前,工作暂时由唐桂香的二叔顶替。
开始唐二叔还帮扶着兄长一家,但等结婚娶老婆后,就变了一副嘴脸。
三分之一的工资从开始的拖欠,到最后干脆不给。
唐母也去厂里闹过,但唐二叔娶的是厂领导的外甥女,头两天唐二叔推说忘了,补了一点点,之后再去闹,就没人管了,反而有人嫌唐母闹事,影响团结。
至于唐桂香成年就把工作还回来的事,更是闭口不提,提就翻脸。
这几年,唐家全靠唐母打零工支撑着,家里经常是咸菜下饭,最难的时候,连咸菜都是找别人家借的。
宋幼湘准备煮鸡蛋的时候,直接就准备了唐桂香的份,花的是她找宋家要的钱,这钱她爱怎么花就怎么花。
唐桂香笑眯眯地点头,“吃了,你快吃。”
吃着鸡蛋的时候,火车也缓缓靠站了,这里会上来一批跟她们去同一个县下乡的知青。
看着窗外“淮市站”三个字,宋幼湘缓缓垂下眼皮。
新知青上车,车厢里瞬间又变得热闹起来,只是早几站上车的男青年都热情地起身帮忙,互相招呼。
宋幼湘没有像上辈子一样起身去打开水,而是安静地靠在唐桂香的肩膀上,假装睡觉。
她倒要看看,上辈子她跟江媛朝的相识,到底是偶然。
还是有的人别有用心。
热热闹闹好一阵,等到列车重新发动,新上车的知青都归置得差不多,宋幼湘才睁开眼。
对面来了位陌生的女知青,不是江媛朝。
大家一起挤着坐着,看到宋幼湘醒过来,新来的知青冲她腼腆一笑,宋幼湘回了个笑容。
没到看到江媛朝,宋幼湘心情轻松了不少,然而开车不到五分钟,身材高挑,样貌明丽的江媛朝就拎着行李站在了宋幼湘的面前。
这个时候,知青们早都已经找好的位置,在跟身边的人熟悉。
江媛朝现在出现在这里,说她不是一节节车厢特意找过来的,谁会信。
“你们好,我是江媛朝,也是去支援建设的知青,很高兴认识你们,我可以跟你们坐一起吗?”江媛朝拎着行李,笑容满面。
齐肩的麻花辫子上系着红色的头绳,身上的绿军装,解放鞋,还有军装里露出来的衬衣领子,都是崭新的,看得出来,她家庭条件很好。
再加上她笑容明艳,大大方方,大家都对她挺有好感。
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人,对世界都满怀善意,她们这里也确实不算挤,立马大家就挪动起来,挤出一块地方给江媛朝坐。
江媛朝一坐下,笑吟吟的目光就落到了宋幼湘身上,就是因为眼前的人出生,才害她被送走,算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她这个最小的妹妹,“同学,你好面善呀。”
宋幼湘猛地抬头看向江媛朝,一阵凉意从尾椎骨直冲脑顶。
上下两辈子,一模一样着的招呼方式,江媛朝果然是冲着她来的。
可是,为什么?
上辈子宋幼湘口渴,去打开水,正好遇上了提着行李找位置的江媛朝,当时她也说了这句话。
一模一样,连语气都没有任何不同。
毕竟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哪怕两人身形气质截然不同,却长了一双相似的凤眼。
也就是因为这样的相似,和血缘里带来的亲近,上辈子初识时,宋幼湘对表现和善的江媛朝很有好感,真心把江媛朝当做可以交心的大姐姐。
结果却是被伪装善良的江媛朝一直玩弄于股掌之中。
从一开始,江媛朝的目的就是她。
是了,淮市陶瓷厂的知识青年下乡地点跟省纺织厂并不是同一批,江媛朝对外的解释是不清楚为什么她落单,都是组织的安排,她服从安排。
现在下乡,已经不是六几年的时候了,她们这种大厂职工子弟,一般都在本省范围内有对应的下乡点或者是农场,大家在一个范围内,也好照应。
可别说不可能单独落下江媛朝一个,就算落下了,再送去原定的下乡点也不是难事。
“你们长得有些像呢!”同坐的女知青感叹道,目光在宋幼湘和江媛朝之间打量。
两个人五官相似,宋幼湘更精致玲珑一些,但因为她体虚病弱,整个人都是瓷白色,一点血色也没有,没有江媛朝那么健康红润有朝气,也更讨人喜欢。
“像吗?”宋幼湘反问,仔细打量了江媛朝一眼,“是挺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可惜我们家没有淮市的亲戚。”
江媛朝笑脸微不可见地僵了僵,她本来还想借可能是失散姐妹来拉近和宋幼湘的关系的,结果话全被宋幼湘给说了。
还有,没有淮市的亲戚是什么意思,想完全撇开干系吗?
旁边唐桂香也在看江媛朝,她认真地多看了两眼,然后坚定地摇了摇头,“乍一看是有点像,其实不像的。”
两人虽然长了相似的凤眼,但又有细微的区别,宋幼湘眼睛天生会笑,是好看的瑞凤眼,而江媛朝的明显要凌厉许多,但她总是笑着,故意把眼神放柔,看着才很相似。
“你们被分到了哪里呀?”江媛朝自觉开错了话头,转移了话题,寻思着另外再找机会接近宋幼湘。
大家很快聊起下乡的事,对即将去到的地方有期待也有恐惧,宋幼湘沉默地听着她们讨论,心情因为江媛朝的出现,沉到了谷底,唐桂香以为她累了,让她靠着自己休息。
“宋同学怎么看着身体不是太好的样子?咱们这一到地方,可是立马要参加劳动的,宋同学可以吗?到时候可别拖咱们的后腿呀!”江媛朝因为漂亮大方,成为人群的中心,在看到宋幼湘靠着唐桂香睡着后,忍不住出言挤兑。
用的是开玩笑的口吻,但言语带刺。
话说出口,江媛朝有些后悔,她心里这样想没关系,但不应该说出来的,这还怎么好接近宋幼湘,都怪宋幼湘的表现完全不符合她的预期,让她心里没法压制住恶意!
没料到宋幼湘根本就没睡,只是闭着眼睛在想事,闻言立马睁开了眼睛,直直地看向江媛朝。
然后上下打量了江媛朝一圈,才慢悠悠地说,“这位同志,你怎么知道我姓什么,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都还没有互相介绍才对?”
江媛朝,“……”
是她冲动了。
还没等她想出话来圆过去,宋幼湘又开了口,“不过这位同志身体看着就很健康,身体强壮又结实,肯定很能干,到时候还得你多照顾大家才是。”
上辈子宋幼湘虽然身体瘦弱,却是个死心眼,不想因为干活不利索被人看不起,就起早贪黑拼了命的干,反倒是身体健康的江媛朝,总是找各种借口争取便利,逃避劳动。
“?!”江媛朝。
她刚刚明明自我介绍过,宋幼湘什么意思!
还有,什么叫她身体强壮又结实!偏偏江媛朝还无法反驳,她看上去确实比普遍瘦弱的大家都要健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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