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接受心理辅导时见到不成人样的陆隽驰。
是的,不成人样。
他手里攥着一张纸,是我那驾飞机平安落地的报讯。
报纸上“无人伤亡”四个大字清晰夺目。
两个人远远隔着,陆隽驰只迈出左腿便脱力跪在地上。
他挣扎站起来,走两步,又直直跪在地面。
他又站起来往前跪走。
走两步,又脱力跪下去,挣扎站起来,又跪下去。
我任由泪水打落在地上,缓缓摸着锁骨间那枚平安符,随后直直跪在陆隽驰身前等他朝我走过来。
我看见陆隽驰不知何时塞在兜里的平安符,因为他频繁跪下又站起来的动作而掉落满地。
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
好似什么呢。
好似那小小的、一个又一个的平安符,为陆隽驰铺起来见我的路。
这一幕直直撞进我心里,威力不必陨石撞地球小。
陆隽驰为我求的平安符,让我平安站在他面前。
我早就忘了哭。
直到陆隽驰不知以何种艰难又扭曲的姿态朝我走过来时,我才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陆隽驰吻我。
窒息的吻。
不含任何情欲的吻。
庆我死里逃生的吻。
是我临危不乱救了全机人性命的奖励吻。
不知什么时候,我的身后早已站满媒体记者。
他们眼含热泪用自己的镜头记录下这个撼动人心的吻。
陆隽驰是把我吻到窒息时偷偷将这枚戒指戴到我手上的。
他贴着我耳畔气息滚烫,“做得好,祈愿机长。”
“祈愿,你愿意嫁给我吗。”
18
陆隽驰的这场求婚本来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
可在过后接受媒体采访时,那些鬼精的记者如“华生发现盲点”一般眼尖。
我指根的戒指“出卖”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