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桑云听岑漱冰的其他类型小说《她哄不好了,狂妄太子爷卑微求爱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男神请我吃鸡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咳.....”岑啸堂和刘思清同时咳出声。岑濯羡转移话题,对身后的桑云听说:“听听,我让司机送你,再不去上班,该迟到了。”“谢谢岑总。”有人解围,桑云听立刻离开。岑啸堂看着桑云听的背影回味:“她不是新来的女仆?”“不是,是KBN的女主播。”岑濯羡回答,“妈资助的女学生,家里忙了,才过来帮忙。”“女主播好,弄到财经部门或者晚间新闻,端庄大气上档次,还带得出手。”岑啸堂看岑濯羡态度,了解几分,“选女人一定要美,抛开家世,这样顶级好看得,能改善整个家族基因,你眼光不错。”刘思清脸色变了:“光是漂亮不能当饭吃,我们濯羡也是要娶个家世相当的。”“现在哪家结婚不看门当户对?”岑啸堂别有深意,“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你不就是靠漂亮吃饭的么?”刘思清...
《她哄不好了,狂妄太子爷卑微求爱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咳.....”岑啸堂和刘思清同时咳出声。
岑濯羡转移话题,对身后的桑云听说:
“听听,我让司机送你,再不去上班,该迟到了。”
“谢谢岑总。”
有人解围,桑云听立刻离开。
岑啸堂看着桑云听的背影回味:
“她不是新来的女仆?”
“不是,是KBN的女主播。”岑濯羡回答,“妈资助的女学生,家里忙了,才过来帮忙。”
“女主播好,弄到财经部门或者晚间新闻,端庄大气上档次,还带得出手。”岑啸堂看岑濯羡态度,了解几分,
“选女人一定要美,抛开家世,这样顶级好看得,能改善整个家族基因,你眼光不错。”
刘思清脸色变了:
“光是漂亮不能当饭吃,我们濯羡也是要娶个家世相当的。”
“现在哪家结婚不看门当户对?”岑啸堂别有深意,
“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你不就是靠漂亮吃饭的么?”
刘思清捏紧汤匙,脸色很差,她紧抿的唇上,印出彰显岁月的法令纹。
岑啸堂又交代岑濯羡:
“跟KBN的总监打个招呼,争取过两年把那个小女仆弄成黄金强档女主播。”
“您费心了,爸。”岑濯羡难得真的恭敬一回。
“哐啷——”
刘思清把手里的汤匙砸到瓷盘中。
青花雕纹的瓷盘被砸了个四分五裂。
她起身就要走。
“清姨。”岑漱冰突然叫住她,“一家四口好久没齐聚吃饭了,不如再坐坐?”
刘思清惨白的脸色中,透着错愕。
岑漱冰以前根本不屑和他们说话。
“大盘三天跌了两百点。”
岑漱冰拿着手机翻看股市,看似闲聊。
“有影响吗?”岑啸堂问。
华晟金融有三分之一的资产都在投资市场。
“看账面,亏了三百多个亿。”岑漱冰说了个大概的数,“不过不急,我这有个天才操盘手。”
“粤东证券能拿下来还是得拿下来,一年创造一百九十亿美刀的净利润,谁都知道是块肥肉,眼下经济市场,谁有现金流,谁就是神。”
岑啸堂对岑漱冰其实没抱什么希望。
岑漱冰打小被送去给老爷子培养,年幼读四书五经,读孙子兵法资治通鉴,大学学的是数学和马克思,跟金融沾点边,跟管理和商业一点关系都没。
岑濯羡是有商业天赋的,又很早就被他带入董事会,交给能人培养。
“粤东证券,上个月已经拿下了。”岑漱冰说的慢条斯理。
岑啸堂被他说的一愣,他看向岑濯羡:
“我怎么没看到董事会的审批书?”
岑濯羡淡定摇头。
“是我个人的,又不是华晟的,还需要你们审批?”岑漱冰手指敲了敲桌面,随意说,
“最近闲钱多,我就收购了点KBN的散股。”
-
桑云听到台里已经是下午两点。
午休结束的功夫,台里气氛乱糟糟。
她手里捏着申请,她想从财经记者转成调查记者,找了一圈,没找到上级。
何橙橙一直看着手机,跟她说:
“别等了,今天台里乱成一锅粥,方总监被人带走。KBN股票狂跌,高管们都急着套现股票,没功夫理你。”
何橙橙把热搜上的新闻指给桑云听看:
“咱们对家JXTV疯狂爆料,方岩行贿受贿,和上下级均涉及权色交易,还采访了咱们台里好几个女主播,指控方岩性骚扰拉皮条,连苏灵都变成受害人了。”
桑云听看了眼新闻视频,还有她拍的抓奸那段:
“苏灵还会演罗生门?”
何橙橙摇头:
“那谁知道,对家爆出来的料,把我们摁在地上踩,我听说明天就有投行来谈融资收购。”
到下午四点,桑云听邮箱收到临时任命,华晟高层决议。华晟传媒易主,旗下多家上市公司董事长变更。
华晟传媒董事长从岑濯羡变更为岑漱冰,华晟旗下,包括KBN电视台在内等多家上市公司董事长均由岑漱冰团队代理。
任命通知即时生效。
桑云听看着邮件通知,才恍然意识到岑漱冰做的局。
他大概一早就知道了KBN总监方岩的性丑闻。
KBN身为华盛集团旗下最赚钱的上市公司。
一周多前,岑漱冰那场声势浩大的专访早有预谋,他甚至还为自己买了推流。
目的就是引岑濯羡入局,在岑濯羡入局后立刻让KBN对家,放了KBN电视台总监的丑闻,好用在今天下午的董事会的投票选举上。
没想到华晟总部动作这么快,在KBN股票跌停的两个小时内就已经有了反应决断。
岑漱冰应该给董事会施压不小。
连她居然也成了岑漱冰这场局里一枚小小的棋子。
好一招声东击西。
-
邮件发出前五分钟。
华盛集团总部,岑啸堂的办公室里。
岑漱冰在文件上洋洋洒洒几笔签下自己的名字,又摁了手印,将厚厚一打协议递给岑濯羡:
“不好意思,大哥,华晟传媒,以后我说了算。”
岑濯羡笑笑,毫无斗败的颓丧。
程序走完,气懵了的岑啸堂率先离开总部办公室。
只留下落地窗茶台旁的两兄弟。
岑漱冰慢条斯理地清理好茶台上的残渣,重新泡了两杯茶水,递给岑濯羡一杯。
他站起来,在华晟总部大厦顶层眺望整个城市:
“这位置视野不错。”
岑濯羡品了口普洱,望向窗外:
“青云台不好登,高处不胜寒。”
华晟明面上市值千亿,是军工,物流,金融,科技等多个领域的龙头老大。
旗下还有多家未上市的涉密业务,市值不可估量。
岑漱冰先前不被看好,包括岑啸堂在内的董事会成员都以为他不过是只有着红色背景的纸老虎,没怎么放在心上。
到今天,他们也没想通,怎么就被这只年轻的纸老虎反咬一口。
这几年岑濯羡一直在京外轮岗,到前几天才回家。
岑啸堂有意让他去各个分部历练,积累威信,倒是疏忽了一直稳固的华晟传媒。
岑啸堂不了解岑漱冰,岑濯羡知道他的性格。
打从两年前,岑漱冰执意要进华晟,他就知道,华晟迟早要一分为二。
岑濯羡留下来不说公事,反倒聊起私事:
“听听从金玉岸搬出去了?”
岑漱冰原本轻快愉悦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他没有回答,而是放下茶水,将目光缓缓挪到岑濯羡身上,反问:
“大哥今晚来我的庆功宴么?”
“在哪?”
“栖春山。”
“不去了。”岑濯羡将茶饮尽,起身回答,
“我今晚有约会。”
岑漱冰只犹豫了一两秒。
就看见床上的小姑娘头一歪——
睡着了。
岑漱冰掐着她的脸摇了两下,没摇醒。
他套了件衣服,直接把床上的人抱走,扔进了隔壁客房。
客房上次住人还是两三年前的事,佣人连床被子都没铺。
岑漱冰刚把桑云听扔下,就听见她连打了两个喷嚏。
她蹙着眉,裹紧岑漱冰的睡衣,缩在床里,快蜷成一个球。
岑漱冰简直要被桑云听气笑了。
她心可真大。
电视剧里都演过,这种情况下,女生主动献身后不都该哭哭啼啼得躲在男生怀里,高低整几句煽情的话,什么“我人都是你的了,你可得对我负责”,“我都献身了,我想要XXX,你一定要帮帮我”。
桑云听倒好,自己跑过来找他上床,完事儿了还像被人伺候好了似的,头一歪,秒睡。
岑漱冰好心地把客房的空调制暖温度调到最高,自己回了主卧。
太棒了,超大双人床上只有他一个人了。
身心通畅。
床上一团乱,洗过澡睡起来也总是有点黏黏腻腻的。
岑漱冰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桑云听那副羞怯怯的样子。
她全身白得发亮,只有脸红红得,眨着眼睛说:
“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岑漱冰真是不高兴。
特别不高兴。
他仔细回忆桑云听的表情,根本就不像委曲求全,迫不得已献身的感觉。
甚至她在他身上的时候,岑漱冰还能从她主动吻下来的神色里面看出来几丝笑意。
太奇怪了。
岑漱冰胡思乱想到天蒙蒙亮,才终于睡着。
-
桑云听的睡眠相对岑漱冰的,要规律得多。
尽管昨晚体力劳动比较多,睡够八个多小时,她还是自动醒了。
昏沉的思绪迷蒙了几分钟,桑云听才记起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与此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浑身的酸痛感。
不对呀。
她昨晚不是赖在岑漱冰床上的吗?
岑漱冰让她去客房,她本来打算假睡赖一会儿的。
结果眼睛闭上,就没了意识。
岑漱冰也不绅士了吧,直接把她扔到客房了,连床被子都不给她盖。
幸亏她身体棒,没感冒。
桑云听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还穿着岑漱冰的丝绒睡衣。
约莫过了一分钟。
客房的门悄悄被打开,桑云听提着长长的裤腿,小心翼翼地闪进主卧。
窗帘紧闭的卧室,根本分不清昼夜。
静悄悄地走到床边时,桑云听低眸看。
昨晚的一地的衣服还没收拾,本来就弄脏了的被褥,被岑漱冰挑了个干净的地方睡了一晚上,已经凌乱的不成样子。
桑云听捡起地上的工作服穿上。
往外走了两步,又退了回去:
“岑漱冰,岑漱冰!”
她双手捧着岑漱冰的脸摇了两下。
等岑漱冰皱眉的时候,她又改口:
“少爷,你醒一醒。”
岑漱冰才刚睡着没三个小时,又被摇醒了:
“大清早的又来?”
岑漱冰扯了被子盖到小腹上,坐起来瞪着桑云听:
“找死呢?”
桑云听看他眼神凶巴巴地,往后退了半步。
她开了盏小夜灯,指着床单的颜色深处:
“得拆掉洗,不然你走了,佣人打扫房间会看见的。”
岑漱冰用力抓了把头发,面无表情地在被子里穿好了裤子,然后下床去衣柜里找了件卫衣套上。
桑云听在他背后,看到触目惊心的指甲印,有些不好意思。
她麻利地把床单被罩拆掉,看了眼直到现在还躺在沙发上小憩的岑漱冰,交代了句:
狗舍离得不远,门一打开,大狗带着小狗崽一窝蜂窜出来。
奇了怪了,几只小狗崽齐齐往岑漱冰脚边窜,亲昵地不行。
球球倒是识趣地在岑濯羡和桑云听身边转了一大圈。
“还是你们认主儿。”岑漱冰狠狠地揉着其中一只小狗崽的头,训了一句,超大声,
“走,爸爸带你们去吃好吃的去。”
高大的男人身后跟了几只小雪球,画面有些违和。
“他不是讨厌狗吗?”桑云听好奇地问刘叔。
“不清楚。”刘叔摇头,
“球球分娩前,少爷经常来看它。”
和球球玩了几分钟,桑云听才掏出手机,怔了一下。
三个小时前,岑漱冰发来消息:
下楼,接你回园子。
桑云听捏紧了手机,心虚地瞧了眼岑漱冰的背影。
他一定撞见她上岑濯羡的车了。
难怪把车撞得那么狠。
岑漱冰的占有欲一向重得很。
晚宴七点才开始,现在还在布置阶段。
岑家家大业大,房产众多,相应的,每处房产的佣人也非常多。
能在院子里工作的,都是严格背调,考察过很多年。
桑云听的父母就是在这座中式园子里工作了十五年的佣人。
他们手脚干净,利落能干,很讨刘思清欢心,要不然当年,刘思清也不会让桑云听寄养在这。
佣人有单独的后院偏厅,距离主楼大概要穿过两个花圃。
“丁姨,我先去吃饭了。”桑云听只跟球球玩了几分钟,
“半小时后我去厨房帮忙。”
丁照琴叫住桑云听:
“太太让你吃完饭直接去正厅找她。”
“好嘞。”桑云听应下。
穿过花圃时,与岑漱冰擦肩而过:
“少爷。”
她微微点头,和岑漱冰打了个招呼,又轻声说:
“不好意思,中午没看见你的消息。”
岑漱冰怀里正抱着一只小狗崽,他没应桑云听。
过了一秒,才嗤笑一声,语气不算好地反问:
“你装什么?”
-
岑家园林坐落在南郊半山,是岑家祖上就买下的风水宝地。
百年间一共翻新过四次,装修偏中式复古。
桑云听的房间简单,住的是一个单独的小套间。
一张床,一张书桌,还有一个单独的卫浴。
对她而言已经足够。
吃饭时,刘思清电话过来交代:
“秦家的夫人最喜欢听苏州评弹,你刚好会唱,她说不定是漱冰未来的丈母娘,你到时换上旗袍,唱两首,也好让她听了高兴。”
刘思清为人八面玲珑,知道丈夫最近在拉拢的项目需要秦市长牵线。
时间紧迫,桑云听随便吃了两口,就换上了刘思清早就准备好的旗袍,去正厅。
岑家正厅连通一条长廊,格外讲究。
途经八步一扇的红漆木门,嵌着的门钉都是实心真金,分量格外重。
九行九列的门钉象征至高无上的权利。
这帮权利顶峰的人就爱追求些与众不同,好彰显自己的文化底蕴,又要低调体面。
实际上各个高高在上,傲慢无礼。
瞧不上底层不说,还热衷于将人当玩物戏弄。
走廊尽头连接金碧辉煌,如宫殿装饰般的正厅。
人影交错,大型社交场合下,宾客大都穿着庄重,有不少名流大人物。
刘思清吩咐佣人过去,带着桑云听落座于玛瑙珠帘后的木板凳上。
佣人又递给她一柄大叶紫檀琵琶。
珠帘对面,一群太太围在牌桌前打麻将。
座次按照丈夫的权势财力排开。
刘思清一袭朴素的绸缎旗袍,落座在最次。
岑家地位高,但岑啸堂并没有和她领证,她名不正言不顺,自称岑家的老妈子。
权贵食物链一目了然。
桑云听一边戴护甲,一边和刘思清最亲近的老佣人说:
“我会的评弹不多,只有那么几首。”
“能听就成。”老佣人笑笑,怪桑云听太较真,
“哪怕你今天把《情探梨花落》唱成《声声慢》,也不会有人在意,不过是来当个附庸风雅的乐子,活跃气氛而已。”
说的也是,桑云听抱着琵琶点头。
她戴上护甲拨弄琴弦,又试了试音色,才开始弹唱。
吴侬软语醉人心的苏氏小调,唱得人心痒痒。
秦夫人听了几首,手里的麻将丢出去,随口夸了句:
“刘思清,你们家的佣人还有出落得这么如花似玉的呀?放在家里也能安心?”
她这话问的刁钻。
不知道是在讽刺岑啸堂的花心,还是两位年龄相仿的岑家少爷。
刘思清对这点白眼置之不理,话里话外抬着桑云听的身份,说:
“这是我前几年资助的女学生,小姑娘念我的情分,今天家里事情多,特地来帮忙的。”
桌上又有夫人多了看几眼桑云听:
“腔调软,脸好看,身材也好。倒是能介绍给家里不成气的二世祖,改善改善基因。”
这话说完,桑云听手里的音顿了一下。
她这才反应过来刘思清的用意。
尽管刘思清之前也隐晦表达过,要不要帮她介绍个家世不错的对象,以后也好有个依仗,被桑云听婉拒。
太太们提起这种话题,兴头也来了,真的就在手机里翻看家里二世祖的照片。
还假模假样地讨论起来,哪位更适合桑云听。
倒是没叫她把评弹停了。
一曲尾声,岑濯羡来和长辈夫人们打招呼。
“濯羡?”
刘思清微微后仰,给岑濯羡介绍桌上的人。
岑濯羡刚才回房解了领带,衬衫外多套了件马甲,衬得他气质远没有刚才那样疏离。
和桌上的长辈打趣几句,逗得几位夫人掩嘴直笑。
岑濯羡又亲自端了茶,掀开玛瑙珠帘,到桑云听身边,夸赞:
“要不是看见是你在弹,我还以为我妈又雇了哪家专业的女子乐坊。”
桑云听停了琵琶放在一边,站起来接茶。
刘思清见自己亲儿子和桑云听打招呼,毫不避嫌,正了正神色,同旁人解释:
“濯羡一直都拿她当妹妹,刚搬来时,他身体不好,只有听听和他说话,两个人感情好。”
“我知道。”秦夫人手里还在滑着手机看照片,有点不满,
“漱冰呢?快开宴了,人还没来?”
话正说着,一道颀长挺拔的人影走过来。
刘思清的角度最先看清楚是谁,她站起来迎:
“漱冰,你来了啊。”
桑云听一激灵,看了眼时间,七点半了。
几位太太同时站起来。
能让人这么等的,也就岑漱冰。
这圈层习气就如此,不管约定的是几点,地位最高的那个姗姗来迟,耍个派头,剩下的人,管她老的小的,就该等。
岑漱冰视线定格到珠帘后,漆黑的瞳仁似有情绪在浮动:
“怎么听起评弹?”
他眉宇含笑:
“还找个上海人唱,苏州话都讲不明白。”
这话也就他敢这么说,说的秦夫人和刘思清脸上都挂不住。
都知道大少爷不高兴了。
第三次是在食堂的时候,夏晚凝故意经过桑云听身边,将她手边的餐盘覆掉,餐盘直接扣到了桑云听腿上,饭菜弄脏了她整套校服。
桑云听那时正在喝汤,气得不行,她将手里的汤碗直接扣到夏晚凝头发上,顺手还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把夏晚凝包括她周围的人都打懵了。
她捂着脸,眼泪还含在眼眶里:
“桑云听!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打我!”
夏晚凝身后的几个小跟班也恶狠狠地瞪着桑云听。
桑云听站在原地等了半天,也没见小跟班们动手,她直接笑了出来:
“那我就做第一个好咯。”
还以为这帮大小姐有多嚣张,岑漱冰说的一点没错,全是纸老虎。
“你给我等着!”夏晚凝气得原地跺了好几下脚,“我找我哥揍你!”
桑云听没等来夏晚凝的哥哥,反而是听到了她被抱错的消息。
凤凰一夜变麻雀。
即使裴家还愿意继续认夏晚凝当养女,她的昔日光环还在,养父母还有哥哥们也愿意给她撑腰。
但变了就是变了。
夏晚凝经常孤零零一个人在天台上发呆。
某个阴天,桑云听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又给她开了罐可乐,告诉她:
“朝前看。”
女生和女生的关系很奇怪。
她们能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互相看不顺眼,却又能因为一个温暖的举动瞬间破冰。
-
岑家园子。
桑云听这个小房间的窗帘后,阳台的门并没有关好。
岑漱冰也不是故意要偷听她和朋友打电话。
桑云听把他摇醒后,他就没睡着过。
一睁开眼就是她那张红嘴巴大眼睛的小脸,岑漱冰吓了一跳,心一直跳得很快。
岑漱冰本来想让桑云听给他拿点早餐过来。
但看她铺床的时候,时不时揉一下腰,怪累怪可怜的。
岑漱冰只好大发慈悲,不使唤桑云听干活儿了。
起床等床单洗完,他把床单丢进烘干机内,才记起来,昨晚满脑子都是那档子事儿,忘记问桑云听要具体的简历和岗位要求了。
不知道她想做什么类型的记者又或者女主播、采编。
穿过花圃直接来佣人楼,肯定会被刚起床的老佣人发现。
岑漱冰绕着次楼走了一大圈,才找了个死角,踩着空调机翻进了桑云听的卧室。
这人就挺没安全意识的。
窗帘拉着,阳台门都不关。
岑漱冰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见桑云听说了四个字,重创了他的灵魂——
器、大、活、烂。
她怎么能跟朋友分享这种私密的事情?
这跟那帮在酒局吹嘘自己床上功夫多厉害,把女人玩成XXX的渣男有什么区别?
岑漱冰还是想跟桑云听理论一番。
刚挪了半步,他又听见屋内的桑云听说:
“还是得找个机会谢谢濯羡哥,是他提议我找岑漱冰进KBN的,我本来以为希望不大,没想到睡一次,岑漱冰就答应了。”
吗的。
岑漱冰真的气到了。
他长腿一跨,又从阳台翻了出去。
太过分了吧。
以前他就挺看不上刘思清的烂招,没想到这次是着了岑濯羡的道儿了。
难怪桑云听在他身上的时候,一直在笑。
这他妈就是算计好的吧。
-
雨后天气放晴。
到正午,园子里出了大太阳。
刘思清想在草坪BBQ,丁照琴让桑云听在后厨将要烧烤的蔬菜穿好。
岑漱冰愣了下,皱着眉,良久才说:
“我尽量。”
-
岑濯羡本来是想去后厨,叫上桑云听一起来吃饭。
到门口时,他脚步一停。
听到模糊不清的声音。
走近才看到是岑漱冰和桑云听在接吻。
像是有一道闪电击中太阳穴处的神经,扯到头皮都在疼。
岑濯羡一个人回到花园的草坪。
刘思清脸上带着笑,支开四周佣人:
“听听还是有分寸,知道主人和佣人不能在一个桌上吃饭。”
岑濯羡倒了杯热茶:
“妈,听听是您资助的学生,不是驻家保姆,她也没有薪酬。”
刘思清筷子一放:
“我是对她不好吗?学籍,户口,择校费,哪样不是我办的?是她先不要脸,来勾引你。要不是看在她爸妈的面子上,我当初会让她来园子寄养?”
“妈,我说了多少次了,她没有勾引,我们就是正常的朋友之间的交流。”
“你不喜欢她?”刘思清厉声。
“喜欢和勾引能一样吗?”岑濯羡提醒,“妈,您别忘了,您也是勾引我爸上位的。他跟您旧情复燃的时候,岑阿姨还在怀孕,如果岑阿姨没发生意外,您现在——”
岑濯羡的话直接被刘思清的耳光打断。
左右无人,刘思清坐在椅子上开始疯狂地抽自己巴掌:
“是我不要脸!我还不是为了你的前途?之前在城中村,我们孤儿寡母的受尽欺负,那是他岑啸堂欠我的!”
岑濯羡烦躁地扔掉自己手上的茶杯。
“没人求您把我生下来。”岑濯羡捏住刘思清发疯的手,
“要扇耳光还是撞墙,过几天再自残,我爸下周一回家吃饭,您也不想让她看见您这张脸肿成猪,对吗?”
这话说出来,刘思清立刻就冷静了。
她一丝不苟的盘发变得凌乱,又痛心疾首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妈就指望你了,小卓。”
刘思清抱着岑濯羡哭起来:
“岑漱冰有他姥爷,他舅舅撑腰,我听说你爸还撮合他和秦家千金联姻,就那个三代从政的秦家!”
刘思清脸色凄凄得,
“我们什么都有没!他现在回集团跟你抢,你更什么都不能给,千万要支棱起来!你爸答应过我,只要你干得好,华晟什么都是你的。”
“....嗯。”岑濯羡叹了口气应声,满脸疲惫。
他的大学是外交官的摇篮,遗传了岑啸堂的智商,他还精通五个国家的小语种。
刘思清从来不会动手打骂他。
她只会悄无声息地施压,扼杀他的理想。
-
初冬暖阳,晴空万里。
桑云听等了差不多一个半月,岑漱冰没有主动给她发过一条消息。
快到年底,各家企业的事情都忙,连园子的客人都少了很多,桑云听也没再回去过。
反倒是之前KBN的人事接到她内推的简历,通知她线上面试。
流程过得很顺利,几乎没人为难她。
人事和桑云听沟通了大概时间,大四上学期她还有两门专业课程和考试,实习安排在次年开春,实习三个月,评估通过就能转正。
但岗位是财经记者。
桑云听犹豫半天,询问人事:
“深度调查科我能进吗?”
人事敷衍:
“这科室没新人肯干,上个月取消了。”
桑云听打听不出来其他消息,岑濯羡告诉她,桑承樾确实是在卧底,警方则是毫无消息。
她只能等三个月后进电视台,看看还有什么方法私下打听。
收到实习邮件后,桑云听截了个图,主动发给岑漱冰:
门卫闲聊:
“今晚你们要辛苦了,少爷叫了一大帮朋友,来头都不小。”
桑云听跟着笑笑:
“难怪叫我回来帮忙。”
信得过的老佣人的确不多,尤其宾客有来头的,对食物环境的要求更高。
到园子里一通安排下来,已经是晚上。
岑啸堂没回家,到上菜的时候,刘思清安排桑云听到前厅。
都是年轻人,反而没那么多礼仪上的规矩。
沙发上,地上都坐着人,有对着电视打游戏的,还有拿着电脑和平板在谈事情的。
基本都是桑云听没见过的人。
岑漱冰的酒肉朋友多,人脉也广,经常带着一堆人来园子里聚,没人能清楚他关系最紧密的朋友到底是谁。
桑云听端着托盘刚露脸,客厅里就有男人“哟呵”了一声:
“少爷,你们家保姆也这么漂亮?”
众人嚷嚷着:“哪儿呢?”
人还没瞧见,江寂就突然拦住了桑云听:
“桑小姐,少爷让你在后厨忙就成。”
江寂顺手接下了桑云听手里的果盘。
至于他为什么突然改口。
还是那天晚上岑漱冰推送完微信名片提醒:
“你和桑云听见过面吗?”
“没有。”
“那你一口一个小乖?不会觉得冒犯?”
“...少爷说得有道理。”
江寂其实并不觉得岑漱冰有道理,但老板的话,不能不听。
桑云听没立刻离开,她顺着起哄的方向看到了电视前面,微微弓背站着的岑漱冰,姿态闲散。
他一身浅薄荷绿长袖衬衫,版型慵懒,下摆收进利落的腰线,袖口翻到小臂上,没系领带,修长的脖颈上喉结突兀。
岑漱冰手上捏着游戏手柄,和身边一个比他矮半头的男生指着电视说些什么,应该是在讨论游戏。
接着,沙发上起身一个穿着小香风黑色套装的女生,只看脸有些稚嫩。
她手上拿着一支香烟,走到岑漱冰身边。
岑漱冰很自然地接过烟咬在嘴里。
女生又踮脚将手里的银色火机滑动。
岑漱冰侧身微微低头,配合她点烟的动作。
周围有朋友“哟哟哟”得起哄,吸引了刚才旁人的那句“哟呵,少爷,你们家保姆也这么漂亮”,注意力全在电视前的俊男靓女身上。
那女生红着脸低头,又抬头冲岑漱冰笑笑。
岑漱冰看着她,将嘴上的烟夹到指尖,呼出白雾后,笑得有点坏。
“少爷还说,今晚十点见。”
江寂打断桑云听飘飞的思绪。
岑漱冰说这话的时候,江寂其实有点不太明白。
在哪里见?为什么是夜晚十点?怪不安全的。
但其他的,少爷什么都没交代。
这话整得,挺像暗号。
江寂也不方便多问。
总不能是那啥吧?
江寂想到桑云听那双干净又纯净的无辜眼,心里升起一阵负罪感。
他觉得自己真的太龌龊了!
“好的。”
桑云听眨了眨眼,没再看下去,转身离开。
她无法把眼前这个潇洒放浪的岑漱冰和那天在宿舍楼下亲吻她的人联系到一起。
桑云听回到后厨,想了很久,才记起来,为什么那个女生这么眼熟。
是上次在视频里,坐在岑漱冰身边的那个女孩。
夏晚凝介绍过,她父亲有职务,姓秦,叫秦舒瑶,家世不错。
岑漱冰旁边那个一直在和他打配合、矮半头的那个男生,把手里的游戏手柄往秦舒瑶手里一塞:
“得得得,你俩玩吧,你眼睛都快长到你漱冰哥身上了。”
“我打得不好,你多教教我。”秦舒瑶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手柄。
“不愿。”
桑云听回答的很果断,
“该说的话,从你家搬走那天,我已经说清楚了。”
她不想再跟岑漱冰吵架。
伺候园子里的宾客一整天,她浑身都是酒味混合着饭菜味,身心俱疲,只想赶紧洗完澡休息。
桑云听解了头发,又将工作服外套脱下来扔进洗衣机。
岑漱冰还想说些什么,靠在窗台无声地看着她忙碌。
余光扫到书桌前木凳上立着的那把琵琶。
他面色一沉。
是岑濯羡去苏州买的那把大叶紫檀琴。
原来这琴真是特地送给她的。
岑漱冰心中那股压抑了很久的无名火瞬间升腾而起。
三个亿的镯子她说送人就送人,一把破琵琶倒是当个宝贝似的供着?
岑漱冰用力踹了一脚椅子,笑得有些邪性:
“我说这回怎么哄不好,原来是你的濯羡哥回来了。”
地板上砸出巨大的声响。
惊得桑云听愣了一下。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慢慢走过去,哽咽着问:
“你为什么总觉得是别人的问题?”
岑漱冰不明白桑云听的意思,眼皮半敛着看她,浑身掩不住的戾气:
“桑云听,这是你自己选的。”
桑云听压下鼻腔的那股酸涩,将地上的琵琶扶起:
“你可以走了。”
她指了指窗外,“请你出去。”
桑云听说完抱着琵琶重新用木盒装好,收进柜子里,不愿再跟岑漱冰多说一句。
岑漱冰抓起自己的冲锋衣,离开前,他用那双锋利清绝的眉眼看了桑云听几秒,警告道:
“行,你别后悔。”
-
桑云听在洗澡的时候悄悄哭了一场。
到晚上十点左右,岑漱冰的助理江寂给了她一个邮箱地址,让桑云听把昨天拍到的新闻发过去。
江寂没说具体的原因,桑云听也能猜到。
KBN电视台新闻总监的丑闻,如果由自家记者爆料,她以后在职场没法混。
她猜岑漱冰应该会把这个新闻给KBN的对家。
KBN电视台是华晟传媒旗下的公司,每年盈利可观。
也属于岑家两位少爷夺权的必争板块。
但至于岑漱冰具体还有什么其他用意,她想不到,也不想参与。
前天晚上拍到苏灵的丑闻让桑云听着实出了口恶气,还解开了她很久的疑惑:
三个月前,她弄错的那只验孕棒,应该就是苏灵的。
-
一晚上睡得不安稳。
第二天清早桑云听脸色不太好,丁照琴从厨房端了碗补气血的汤:
“今天园子里的主人齐,食材用的也好,你最近都瘦了,要多吃点补补。”
丁照琴和桑云听母亲一起进的岑家园子,两人年龄相仿,关系也好。
桑云听转学来北京,也是她照顾的最多。
“谢谢丁姨。”桑云听很快把一碗粥喝光,“厨房里有需要帮忙的吗?”
丁照琴忙接过碗筷:
“我来,你去上班,这里回去都要两三个小时,别误了你的工作。”
两个人聊了几句家常,有人来传话:
“老爷点名要桑小姐去伺候。”
-
岑啸堂是昨天晚上在开宴的时候注意到桑云听的。
无它。
三十多岁就把自己玩到身体亏空,不能生育的老色鬼,现在浑身上下哪里都软趴趴,只有那颗色心依然坚硬。
他对美人保持着高度敏感。
自打五年前,他靠吃药和园子里的新佣人偷情,被刘思清撞破后,这园子再也没招过四十岁以下的佣人了。
外面养了多少个,刘思清不管,只要不把人领回园子,即便没婚姻关系,她的正宫地位仍然可以屹立不倒。
“怎么没人和我说,家里还有这么漂亮的小女仆。”
岑啸堂为了让桑云听单独伺候他,特意赶在两个儿子和夫人之前起床。
他喝着汤,频频看向桑云听:
“你走近点,让我好好瞧瞧你。”
桑云听往前挪了一步,依然和岑啸堂保持了相当远的距离。
岑啸堂今年五十出头,保养得极好,再加上长期锻炼,乍一看只有不到四十。
“再走近点。”岑啸堂起身,想去拉桑云听的手。
桑云听防备地往后拉开距离,还没开口,就听见岑濯羡的声音:
“爸,早啊。”
岑濯羡这一声,叫得岑啸堂又坐回座位,摆出严父的形象:
“早。”
岑啸堂尴尬地用汤匙搅弄了几下汤:
“你妈还没起?”
“起了。”岑濯羡说,“怕又撞破您的好事,一直躲在电梯里没出来。”
岑啸堂记起五年前混乱的场景,干咳了一声。
他把刘思清岑濯羡母子接回来后就很少回家,岑濯羡又不在他身边长大,导致父子关系生疏。
刘思清尴尬地从电梯里出来落座。
没过几分钟,岑漱冰也打着哈欠从另一部电梯走出来。
看见桑云听站在餐桌边候着,他停了一下,将睡得凌乱的头发抓了抓:
“爸。”
岑啸堂被岑漱冰这一声“爸”叫得手都抖了一下。
他受宠若惊:
“饿了吧?快来吃饭。”
当年因为岑濯羡和刘思清的事,岑漱冰在家没少闹。
岑啸堂干脆不回家,躲个清静。
久而久之,岑漱冰也不再认他,后来岑漱冰被老爷子接走管教,他反而松了一大口气。
“你姥爷身体如何?最近还好吗?”
岑啸堂问岑漱冰。
“挺好的。”岑漱冰回答,“只要您没事儿求他,他会过得更好。”
岑啸堂叹了口气,将汤匙丢回碗里:
“你们两个,不知道什么叫父慈子孝?”
他的“父爱”无处落足,又在别处数落:
“你们年纪也不小了,我像濯羡这么大的时候,都有孩子了。”
岑啸堂转头对岑漱冰说:
“舒瑶追着你这么久,你总得给人也一个交代。你不愿从政,要进华晟,我也让你进了。现在你总该收收心,年纪到了,该结婚了。”
“是啊。”岑漱冰平静地喝着汤,
“您年纪也到了,该死了。”
桑云听胆子太大了。
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把这招用到别人身上。
岑漱冰把事情往重了说,又补了句:
“下次再随意进我房间,信不信我告你性骚扰?”
桑云听低着头,站在他不远处。
静静地。
过了一会儿,岑漱冰看见她的肩膀抖了两下,然后声音极小地回答: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找你了。”
两串眼泪往地毯上砸了下来,将浅色匀出一点重色。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应该是庆幸的。
大家都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凭什么她还要伺候大少爷。
这都什么年代了。
这次被嫌弃了不是刚刚好?
岑漱冰再也不会折腾她,让她端茶倒水送夜宵了。
桑云听说完就用袖口擦了把眼泪,往外走。
梗着脖子,脚步很快,没有丝毫犹豫。
岑漱冰看着她倔强的背影,突然反应过来:
“什么叫以后不会再找我了?”
他明白了。
这是壮士赴死呢,勾引不成功就破罐子破摔,正好和他一别两宽,不用再伺候他的意思呗?
“桑云听,上学的时候跟着我得了那么多好处,现在睡不到我就想跑?”
岑漱冰把她叫住,要问个清楚,
“等会儿,我话还没问完呢。”
“什么啊?”桑云听脚步停了,还是不肯转过身。
她眼泪流的太多了。
“我只是说,你下次再敢随便进我房间,我就收拾你。”岑漱冰碾灭烟头,
“你刚才提的事儿,我说要拒绝了吗?”
“啊?”桑云听这才反应过来。
她转过身,抬头看着岑漱冰的眼神有些不可思议。
“啊什么啊?”
岑漱冰走了几步,往床上一坐,长腿抻开,朝着桑云听招了招手:
“过来。”
桑云听也挪了两步,在他面前站住,还是离岑漱冰有半米的距离。
“离那么远干嘛?”
岑漱冰拽着她的手,一把把人拉到自己跟前。
他能明显感觉桑云听手指有些僵硬:
“这会儿才知道害怕?”
桑云听声音有点抖:
“我一点都不害怕,我是想好了的。”
她摇了摇头,因为此刻岑漱冰看得太认真而显得过分乖巧。
经过刚才的惊吓,岑漱冰这会儿终于镇定下来。
他没忘记桑云听来的目的,问她:
“只是想进KBN?”
“嗯,KBN是全行业的龙头电视台,我想进。”
“还有没有别的要求?”
“没有了,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桑云听眼神特别真诚。
她没说其他的原因。
岑漱冰回岑家园子晚,和桑承樾没见过面,甚至可能都不知道有这个人。
况且桑承樾和岑濯羡是朋友,岑漱冰要是知道自己来找他是岑濯羡提议的,就不一定会同意了。
岑漱冰盯着桑云听的眼睛,想了一会儿,答应:
“行。”
他应声的同时,手掀开桑云听的衣服,往她腰上掐了一把。
桑云听哪里感受过这样被男人掐过。
瞬间睁大了眼睛,眼眶里还噙着没干的眼泪。
岑漱冰有点不想和她这可怜巴巴的眼神对视。
他抬手把卧室里的灯都关掉,低沉的声音有点哑:
“现在害怕的话,还有机会。”
他话音刚落,额头上就被亲了一口。
“你倒是主动。”岑漱冰轻笑了声,翻身把人压到床上,不再犹豫。
-
事后桑云听跟夏晚凝讨论,她的第一次真得不算完美。
灯全被关了,室内乌漆嘛黑的。
什么都看不清。
岑漱冰吻下来的时候,桑云听牙都要被撞碎了。
因为碰到了嘴唇,还破了皮。
她有点生气,又报复性地咬了一口岑漱冰。
像是有一汪波澜不惊的湖,勾着桑云听往他的方向走。
桑云听还没来得及问“你怎么在这里”,周围就已经有勇敢的女生挡在她身前,和岑漱冰搭讪。
他摇头朝桑云听伸手:
“愣什么?过来啊。”
“哦。”桑云听走过去,任由岑漱冰拉过她的手,又把她的手指裹进掌心里。
桑云听的手很秀气,岑漱冰攥了攥,手心温度滚烫。
周围太热闹,两个人都不讲话,他们穿过人群上了路边一台库里南,手才分开。
“先去传媒大学。”岑漱冰跟手握方向盘的江寂说。
江寂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桑云听,他打开导航,询问:
“哪个门?”
“南门。”桑云听回答。
江寂听她的声音,又多看了两眼。
还没等后座的两人开口说话,江寂忽然先试探性地对着桑云听叫了声:
“小乖?”
桑云听身体一僵:
“你怎么...”
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叫过她了。
江寂回头问:“桑叔的女儿?”
桑云听凑近看了看江寂,她没见过他:
“你认识我爸爸?”
江寂解释,“我的开车是桑叔教的,七年前,我刚来岑家园子的时候,跟桑叔学车,他每天傍晚跟你打视频电话,我见过你好几次了。”
桑云听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笑着说:
“江寂哥?我听我爸爸提过。”
江寂跟她聊起来:
“我跟桑叔学完车就跟着少爷了,那会儿你才十四岁,现在是越来越好看了。”
江寂听过桑云听家里的事,怕她难过,故意扯开话题,问她学业上的事情。
两人寒暄了好几句,岑漱冰插不上话,敲了敲驾驶座的背靠:
“别聊了,开车。”
有熟人在场,桑云听不自觉往车门边挪了挪,和岑漱冰再次拉开距离。
岑漱冰侧脸瞥了她一眼。
目光幽深,带着丝寒气。
今晚桑云听惹了他不少。
本来想在车上找她算账,现在又多了个“江寂哥”。
岑漱冰觉得有点胸闷,索性一直沉默地看向窗外。
桑云听刻意避嫌,岑漱冰当然也不会自讨没趣。
说好的不公开,不束缚,不长期,谁当真谁是狗。
一直到下车,岑漱冰看着被大雪覆盖的校园,快到熄灯的时间,灯光再亮路上的学生也不多。
“我送你回宿舍。”岑漱冰主动说。
“哦。”
两人一直走到宿舍楼下,桑云听才终于忍不住主动开口问:
“你今天怎么在那啊?”
“顺路。”
岑漱冰随口敷衍。
他在华南住了快两个月,珠三角各地跑,每天见不完的人。
下飞机看见桑云听发的朋友圈,照片上的夏晚凝脸喝的像猴屁股,就能猜到她们今晚的动向。
库里南刚到东都小区门口,岑漱冰就看见桑云听和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一起走出来。
本来他是想上前去问问,天气冷,他有豪车,要不要顺便送小情侣一起回学校的。
但岑漱冰想到那天和桑云听说过的不公开。
好像不太合适。
岑漱冰一直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他就这么看着两个人一起去逛了街,一起买了冰糖草莓,最后还肩并肩进了一家咖啡店。
岑漱冰恰好口渴,也顺道进去喝了杯咖啡。
他恰好又不小心,看见那个戴眼镜的男生送了桑云听一条手链。
岑漱冰摸了摸大衣口袋里的蓝宝石小云朵手链。
心想,那什么玩意儿啊,路边摊的货色,一看就很塑料。
桑云听不知道岑漱冰忙碌的圣诞夜。
她从没在学校和岑家园子以外的地方和岑漱冰见过面,有些拘谨。
两个人同时沉默了几秒。
桑云听慢慢把头低下去,忽然有点失落。
她又说不出来为什么。
岑漱冰皱了皱眉,淡声道:
“伸手。”
桑云听立刻将两只手同时伸出来,像是要被逮捕。
“....”
岑漱冰看着她干净的手腕,拿出口袋里的东西,拍掉了桑云听的右手,垂眼帮她戴到左手手腕上。
是一条手链,上面还用蓝宝石点缀着几颗大小不一的云朵,宝石在普通的路灯下都闪得晃眼。
岑漱冰这次在华南,去了两次苏富比拍卖行。
之前华晟遇到过资金危机,岑啸堂抵押过几件他母亲的遗物,都是古董玩意儿。
他想把母亲遗物拍回来,和顾问确定拍卖时间的那天,瞧见的这条小云朵手链。
他一眼就觉得该是桑云听戴的。
“看起来好像很贵。”桑云听想拒绝,“我不能收。”
岑漱冰捏着她的手腕,反问:
“刚那小四眼儿不也送了你手链?”
“他说那是纪念,才四十块。”
“我这也是纪念。”岑漱冰看她还有所顾虑,胡编乱造,
“也四十。”
四十个十万。
“在哪儿买的?”桑云听不信只有四十,四百还差不多,她继续问:
“做工好精致,我去批发几条送我室友当毕业礼物。”
“深圳水贝。”岑漱冰敷衍。
桑云听又抬起胳膊,放到自己眼前,仔细瞧了瞧。
看清楚后又不说话了。
不止四百。
她识货。
这几年在岑家,跟着刘思清,桑云听是见过不少好东西的。
“我可能还不起你这么贵的礼物..”她低着头,半天憋出了这句话。
但这条手链她也很喜欢。
“我又不需要你还。”岑漱冰把人拉近了,将她散在下颌边的头发撩到耳后,捏了捏桑云听软乎乎的脸颊,
“再说你都占我多少便宜了,那么多私教课,要是每笔账都跟你算,把你卖了都还不起。”
桑云听抬头看着岑漱冰,抿着嘴没说话。
她受岑家资助,刘思清让她没事去帮忙,算是报恩。
岑漱冰本来就难伺候,吃饭,生活习惯尤其刁钻,刚住进去那两年,她也受过不少气。
那时他们没这层关系,能蹭吃蹭喝还能蹭课,她把岑漱冰当雇主,受气的同时,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但现在不一样了。
桑云听发现自己开始变贪心了。
尤其男女之间,关系发展的前提是平等。
桑云听觉得自己有点像又当又立的卖身女,她既希望这条手链是纪念,又希望它并没有被赋予什么特殊意义。
桑云听想知道岑漱冰怎么定义它,她问道:
“你为什么...会想到买这个?”
“想买就买了。”岑漱冰花钱根本不需要理由。
他想了半天,指着蓝宝石说:
“这个上面有小云朵。”
周围环境有些不可言喻。
岑漱冰微微蹙着眉,耳边一直有小情侣耳鬓厮磨的说话声,有的在小声地笑,有的又在吵架。
总之都很烦。
他低啧一声,打断桑云听接下来的话,问:
“桑云听,你觉不觉得他们亲嘴很吵?”
“还好吧,校园情侣就是这个样子的呀。”桑云听扭头看了一圈。
热恋期不都是这样,明明第二天依然可以在学校见面,晚上分别的时候依然难舍难分。
岑漱冰看着桑云听说完语气词露出的一点粉粉的舌尖,忽然低头,很轻地试探性啄了几下她的嘴唇。
冰冰凉凉的,贴了两下,又很快分开。
“你是不是在骗我啊?”岑漱冰脸色变得有些不好。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