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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她入怀:京圈太子狠狠爱全文免费

男神请我吃鸡腿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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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晚凝于心不忍,才告诉她要洒脱,但这并不是跟岑家这种高门谈感情的借口。当年夏晚凝费尽心机才从裴家搬出来,现在还难以脱离裴家那几个男人的掌心。她太清楚,上位者和下位者根本不存在什么公平对等的关系。桑云听根本玩不过岑漱冰这种段位。岑漱冰就是想吊着她,他甚至可以每年几个亿的养着她,声色犬马,纵情偷欢。但结婚不行,连身份都不可能给。旁人问岑漱冰,他也只会回答:这是我养的。夏晚凝有些心疼桑云听:“听听,你超级勇敢。”“那当然啦。”桑云听现在并不明白夏晚凝的意思,她不是个能藏得住秘密的人。她所有的感情都写在脸上,包括对岑漱冰的喜欢。这种喜欢太明显了,岑漱冰说不定早就看出来了。“记得保护好自己。”夏晚凝伸手抱了抱桑云听。人性上来说,只要喜欢就会有...

主角:桑云听岑漱冰   更新:2025-02-08 22: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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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桑云听岑漱冰的其他类型小说《诱她入怀:京圈太子狠狠爱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男神请我吃鸡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夏晚凝于心不忍,才告诉她要洒脱,但这并不是跟岑家这种高门谈感情的借口。当年夏晚凝费尽心机才从裴家搬出来,现在还难以脱离裴家那几个男人的掌心。她太清楚,上位者和下位者根本不存在什么公平对等的关系。桑云听根本玩不过岑漱冰这种段位。岑漱冰就是想吊着她,他甚至可以每年几个亿的养着她,声色犬马,纵情偷欢。但结婚不行,连身份都不可能给。旁人问岑漱冰,他也只会回答:这是我养的。夏晚凝有些心疼桑云听:“听听,你超级勇敢。”“那当然啦。”桑云听现在并不明白夏晚凝的意思,她不是个能藏得住秘密的人。她所有的感情都写在脸上,包括对岑漱冰的喜欢。这种喜欢太明显了,岑漱冰说不定早就看出来了。“记得保护好自己。”夏晚凝伸手抱了抱桑云听。人性上来说,只要喜欢就会有...

《诱她入怀:京圈太子狠狠爱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夏晚凝于心不忍,才告诉她要洒脱,但这并不是跟岑家这种高门谈感情的借口。

当年夏晚凝费尽心机才从裴家搬出来,现在还难以脱离裴家那几个男人的掌心。

她太清楚,上位者和下位者根本不存在什么公平对等的关系。

桑云听根本玩不过岑漱冰这种段位。

岑漱冰就是想吊着她,他甚至可以每年几个亿的养着她,声色犬马,纵情偷欢。

但结婚不行,连身份都不可能给。

旁人问岑漱冰,他也只会回答:这是我养的。

夏晚凝有些心疼桑云听:

“听听,你超级勇敢。”

“那当然啦。”

桑云听现在并不明白夏晚凝的意思,她不是个能藏得住秘密的人。

她所有的感情都写在脸上,包括对岑漱冰的喜欢。

这种喜欢太明显了,岑漱冰说不定早就看出来了。

“记得保护好自己。”

夏晚凝伸手抱了抱桑云听。

人性上来说,只要喜欢就会有占有欲。

有占有欲,先动感情的那一方很难从中脱身而出。

情感经验丰富的夏晚凝能够清晰地预知桑云听未来会有多上头。

情窦初开的喜欢是多么美好。

岑漱冰就是个垃圾,夏晚凝在心里骂了一句。

当然,像夏晚凝这样认为岑漱冰是个垃圾的人并不止一个。

比如从香港飞往北京的私人飞机上。

一个被绑起来的肥胖中年男人,嘴里也在大骂岑漱冰垃圾。

几名保镖站在一旁,江寂坐在桌边,面前还放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白雾升腾。

岑漱冰跷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嘴里咬着一根燃烧大半的香烟,听地上的男人骂了一会儿。

“飞机落地就通知华晟金融所有董事和高管,召开紧急会议。”

岑漱冰冲江寂扬了扬下巴,交代。

江寂询问:

“会议主题?需要让他们准备什么?”

“关于华晟金融副总裁顾洺,涉嫌贪污行贿,携巨额国有资产潜逃出境,及集团对该事件的处置。”

躺在地上的顾洺骂的面红脖子粗:

“去你娘的狗崽子,老子是合法出国旅游,你想推自己人上位跟我来强的,闹到老爷子那儿也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顾洺看了看岑漱冰身边的裴序南,像在看一条看门狗:

“他是裴家人,裴家这么多年在集团,支持的都是岑濯羡,你让裴序南上位,跟引狼入室有什么区别?!”

岑漱冰问他:

“你怎么知道我要推他上位?”

顾洺:

“除了他,还有谁能——”

岑漱冰抖了抖烟灰:

“既然你也知道只有裴序南有能力和资格坐这个位置,那跟我推不推他上位有什么关系?”

江寂看了眼地上的顾洺,将电脑里编辑好的通知发送给岑漱冰过目,问:

“上次贪污老爷子就保了他一次,如果我们先斩后奏,贸然处理,会不会影响两家关系?”

岑漱冰模样闲散,掀起眼皮,语气很淡地反问江寂:

“谁是你老板?”

江寂顿时面色一变,微微颔首:“我知道了。”

“保他一次算是仁至义尽,这次还能让我抓到把柄,留着也是个祸害,不如我自己解决。”岑漱冰翻着手里的资料,

“这点小事,就不必惊动老爷子了。”

岑漱冰刚进入华晟不满一年,华晟金融CEO的职位是空降,权力被副总们架空已经有段时间。

之前几次董事会,岑漱冰一句话都不肯说,表现得极为谦逊,人人以为他是走个过场镀镀金,放松了不少警惕。


花园阳台。

身边重新回归安静,岑漱冰半倚在藤椅上,嘴里咬着未燃的烟。

过了一会儿,裴序南解开西装扣,坐到他身边问:

“你这几次去深圳,粤东证券拿下了?”

岑漱冰点头:

“差不多可以收网。”

裴序南将手里火机丢给他:

“真一点情面都不顾?”

岑漱冰把火机递回,反问:

“他们什么时候给过我情面啊?”

裴序南还要说什么,两人同时听见高跟鞋声,顿了下,换了个话题:

“你戒烟了?”裴序南接过岑漱冰还回来的火机。

岑漱冰并没有点烟。

上次在栖春山,他也只是咬着,没抽。

“早戒了。”岑漱冰将未燃的烟扔掉,

“偶尔瘾犯了,咬着玩玩儿。”

裴序南“哟呵”了一声。

高跟鞋声越来越近。

不远处走来一个高挑的身影,穿着灰色大衣,裴序南一眼就认出来:

“我妹来了。”

岑漱冰回头。

只见夏晚凝拎着一个精巧的礼盒袋,走过来打招呼:

“我迟到啦寿星。”

“没事。”岑漱冰轻笑,“主角还在宴席上,我就是道配菜。”

“送你的生日礼物。”夏晚凝将礼盒袋递过去,手腕露出一截,碧绿的翡翠手镯尤其亮眼。

岑漱冰视线落到手镯上。

夏晚凝晃了晃手臂:“我这个手镯怎么样?”

岑漱冰眼神依然在手镯上定格:“不错。”

夏晚凝故意说:

“我的新租客送我的,说是抵房租了,好看吧?”

她话说完,手镯直接被岑漱冰掐住:

“你说什么?”

夏晚凝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岑漱冰松开手,在裴序南惊讶的眼神中,冰冷开口:

“镯子给我。”

他没等夏晚凝拒绝,直接拿出手机,按照东都小区租房市场价给她转了两年的房租,二十万:

“房租转你了。”

-

见岑漱冰离开,餐桌上的人才敢恭维岑濯羡:

“岑总今天上午的直播好风光,尤其那几个欧洲的核心研发的制造工厂,名气算是打响了。下午股市开盘,华晟传媒连带华晟科技旗下上市公司,连续几个涨停板。”

岑濯羡一身休闲西装马甲,一副与世无争,无心权势的样子:

“研发要钱,还得多亏漱冰,都是他的支持我们才能在研发上投入精力。”

靠近主桌的几人表情稳重,内心惴惴。

都知道华晟两个少爷斗得你死我活,他们这次就是借着岑漱冰的生日宴,来探探岑啸堂的口风。

但今天来看,两人兄友弟恭,没有任何不妥。

岑啸堂身为华晟的话事人,这几年身体玩到亏空,力不从心,仍大权在握。

他立刻给这群人上了一针强心剂:

“我培养濯羡多年,漱冰来得晚,先来给他打个打打辅助,至于再过个几年如何,还是得看能力。”

他话说的冠冕堂皇,心里到底向着谁一目了然。

刘思清听了他的话也暗暗松了口气。

席间有华晟的高管接话:

“漱冰在集团,形式果敢,为人相当谦逊,倒是个打辅助的好手。”

这话一出,不止旁人,连桑云听都忍不住给了他一个震惊的眼神:

——这马屁拍的,说的还是那个随时让人收拾东西滚蛋,无法无天的岑漱冰吗?

岑啸堂在主桌上打马虎眼:

“都一家人,互相帮衬,比较什么。”

桑云听默默往宾客杯子里倒酒。

其实岑家四个人,说起来只有岑啸堂,刘思清和岑濯羡算得上是一家三口。

刘思清是岑啸堂刚工作时的恋人,分手后,岑啸堂遇到岑漱冰的妈妈岑木琼。

岑木琼家世厉害,岑啸堂借着岑家的东风,整合资源,创办了华晟,两人婚后生下岑漱冰后,岑木琼就生病去世了。

过了几年,刘思清才带着岑濯羡找上岑啸堂。

岑啸堂因身体原因,很难再生育,知道自己还有个大儿子,又欣喜又感慨,就让刘思清留了下来,抚养两个孩子。

岑漱冰就这么多了个大哥和继母。

桑云听是七年前来的岑家,她比岑漱冰小了两岁。

到岑家后,桑云听才渐渐知道,岑漱冰八岁被送回了姥爷家,被老爷子和小舅舅养着,满了十八岁才回到岑啸堂这里。

至于为什么八岁被送走,佣人们闭口不谈原因,只说少爷为人飞扬跋扈,不好相处,当年差点犯了大错,被送去老爷子那严加管教,才算没长歪。

这些佣人说的一点也没错,岑漱冰确实是飞扬跋扈,让人讨厌。

要不是他姥爷和舅舅的地位太高,谁会卖他这么大面子?

如果岑漱冰性格不那么烂,桑云听一开始也不会先暗恋岑濯羡的。

-

宾客散场,桑云听就算忙完了。

刘思清身边的老佣人丁照琴是最心疼桑云听的:

“听听,跟我去吃饭,剩下清洁类的活儿就不用你这水灵灵的小姑娘干了。”

丁照琴和桑云听母亲以前关系最好,在这园子里,她对桑云听照顾也最多。

丁照琴带着桑云听去佣人的餐厅。

过了一会儿,夏晚凝在餐厅门口叫桑云听。

桌边的佣人立刻起来和夏晚凝毕恭毕敬地打招呼:

“裴小姐。”

夏晚凝摆摆手:

“我就是裴家抱错了的假千金,现在身份已经换回去了,大家不用客气。”

桑云听放下碗筷,和夏晚凝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说话。

夏晚凝把刚才岑漱冰转给她的二十万原封不动转给了桑云听。

还多加了两百块的提现手续费:

“帮你找那狗东西讨的薪。”

她摇了摇手腕:

“镯子还了啊。”

那天桑云听把玉镯套到夏晚凝的手上时,夏晚凝就明白她的意思。

桑云听不想再和岑漱冰有什么交集。

夏晚凝性子直接,她索性就让夏晚凝代为出面。

“人不能白睡,他既然当你是包养,该拿的钱还是得拿。”夏晚凝劝导,

“你刚毕业,手上不宽裕,拿着以防万一。”

“嗯。”桑云听应着。

感受到工作服口袋里的手机震了好几下。

不止是收款信息。

她知道肯定还有岑漱冰给她发消息。

夏晚凝离开,桑云听才连忙掏出好似在发烫的手机。

她一边快步往房间走,一边点开消息。

桑云听呼吸都要凝滞了。

岑漱冰的恶劣果然不止于上次在栖春山的强迫未遂。

他永远都有更过分的想法。

岑漱冰:小乖,今晚你来我房间,还是我去你那?

岑漱冰:选一个?

岑漱冰:?

岑漱冰:那就去你的鸽子笼?


桑云听在岑濯羡怀里整整哭了五分四十秒,恰好是岑漱冰在树荫下抽根烟的功夫。

岑漱冰烟抽完,岑濯羡的电话就响了。

抱得难舍难分的两个人刚好分开道别。

岑漱冰倒是觉得没什么。

两情相悦么,爱情故事里都这么写。

岑漱冰碾灭烟蒂,懒得管园子里的宾客。

直接回了房间看球赛。

-

宴席结束后,岑濯羡送完宾客,又给桑云听发了个消息,出了个主意:

听听,你不是在找实习单位?如果能进KBN的深度调查组,说不定能知道你哥现在在哪。

桑云听回复:

KBN每年名额有限,很难进。

我之前邮箱投过一次简历,还让夏晚凝帮我内推了一回也没过。

岑濯羡那头过了半个小时才回复:

我现在不方便动总部的关系帮你进KBN。

刘思清私下敲打过桑云听好几次,要和岑濯羡保持距离,这样一来,岑濯羡更不方便出面。

岑濯羡:

不过据我了解,岑漱冰的舅妈在传媒界影响很大,你的简历我看过,进KBN的资格肯定是有的,只是缺个机会,不如麻烦他帮你递个简历?

岑濯羡这么说也不是没根据。

相比于年少气盛,这两年岑濯羡一直在华东,兄弟二人见面少,摩擦也少了很多。

岑濯羡这次回园子也听丁照琴提过一嘴,说岑漱冰这两年脾气好了一些,对桑云听都没那么苛刻了。

-

当天晚上,刘思清依然让桑云听给岑漱冰送宵夜:

“少爷,你晚上没吃饭,清姨让我给你送点吃的。”

桑云听说话的时候,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岑漱冰不理人,也不开门。

按照桑云听往常的经验,她不能走。

她一旦把东西放好了离开,过一会儿岑漱冰就会开门找茬,重新把她叫回来。

果不其然,等了不到五分钟,岑漱冰把门打开了。

“算你识相。”

岑漱冰看见桑云听还站在门口等他,轻嗤一声。

如果按照桑云听在上海上学时的脾气,碰见岑漱冰这种人,不仅不会忍,还会直接把托盘扣到岑漱冰脑袋上。

但当她以“资助生”身份进入岑家,又和岑漱冰在同一所高中后,共享了他不少教育资源。

岑家给岑漱冰请了很多优质的家庭教师。

那是她花光父母的积蓄也请不着的人,有了白蹭的学习机会,她为什么不牢牢把握?

她勤勤恳恳地履行着伺候大少爷的职责,在他的顶级教育资源加持下,直接跳了一级,十七岁就考上了传媒大学。

不仅比同龄人多赚了一年的时间,还学了马术,高尔夫,网球,大提琴,防身术等各种烧钱运动爱好。

虽然这些爱好当下没什么用,保不齐哪一天就能顶用了呢?

“晚上人多,来不及做。”

桑云听进了岑漱冰的屋子里,才解释了一句。

她刚才因为桑承樾的事,短暂地偷了下懒。

回后厨的时候,丁照琴问桑云听有没有看见岑漱冰,她有点心虚。

岑漱冰晚上回园子前就给她发过消息,说想吃黑松露奶酪。

这个做起来简单,但对食材要求很高。

晚上宴会刘思清不准她去前厅,再说这么多人,她哪来的功夫专门给岑漱冰现做?

她索性就当做没看见。

桑云听猜测岑漱冰现在没给她好脸色,也是因为这个。

园子主楼的二三层都是岑漱冰的地盘。

岑漱冰往客厅沙发上大喇喇一躺,打开电视里的球赛,冲桑云听扬了扬下巴。

意思就是:

“哥不想废话,你快点做饭。”

桑云听把托盘里的手套拆开,切了小块奶酪,搭配恰巴塔,西班牙火腿,巧克力和新鲜的草莓青提,夹到一起,摆盘到一个精致的小碟子里,放到岑漱冰手边。

岑漱冰吃了两个就有点腻了。

他喝了口茶,看着桑云听还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里的餐具。

长长的睫毛因为湿润,沾到一起。

也不知道为什么哭这么久。

岑漱冰明知故问:

“桑云听,你眼睛这么红,得红眼病了吗?”

岑家的佣人如果得了传染病是不能伺候人的。

桑云听取下手套,揉了揉眼睛:

“不是的,我刚才哭过,还有点没恢复过来。”

“哦。”岑漱冰将茶放到一边,换了两个台,才问,

“哭什么?”

桑云听一双明湛湛的眼睛和岑漱冰对视。

如果不了解她的人,看见这双眼睛,一定会觉得她是全世界最真诚,最纯洁,最无瑕的女孩。

偏偏岑漱冰最会看人。

桑云听也算伺候他了三四年,在他这儿白嫖了那么多教育资源。

她就不是个单纯的人。

“没什么。”桑云听很快又敛眸,低头去收拾桌上的餐具,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实习了,找不到工作,有点发愁。”

“你确实该发愁。”岑漱冰随口说,

“当年让你选个热门专业,你非选新闻,现在就业难也是意料之中。”

他抽了纸巾擦擦手,表示自己吃饱了:

“剩下的别浪费,你吃吧。”

桑云听“嗯”得应了一声,温顺又乖巧地坐在岑漱冰旁边,慢条斯理地用蜜瓜卷着火腿。

岑漱冰的电视节目从球赛转成了恋爱片。

这部恋爱片桑云听之前看过。

女主角因为工作,一次一次去找男主,两个人产生交集,发生爱情,最后he。

典型的披着职场皮的恋爱剧,同事们从头到尾都是恋爱推动的工具人。

电视上播放的是第一集。

女主求职被拒,压力大,在大雨中痛哭。

男主的车路过,看女主淋湿了还很可怜,就重新给了她一个面试机会,然后女主当场就被录取了。

同时,在面试过程中,男主也因为女主出色的能力而一见钟情。

毫无逻辑的烂片。

岑漱冰偏头看了眼同样和他盯着电视屏幕的桑云听,总觉得怪怪的。

桑云听慢吞吞地吃着蜜瓜,思考再三,终于问:

“...她这样算是潜规则吗?”

“当然。”岑漱冰眼睛还在电视画面上,蹙着眉,

“都进面了,你当公司HR是白养的?不行就是不行,HR那关面得稀烂,到总裁面前就能开挂了?”

桑云听用小叉子碾着火腿:

“那她跟总裁是情侣也不行嘛?”

“跟资本家谈感情,也太扯了。”岑漱冰想了想,回答,

“如果睡了的话,得另说。”


“咳.....”岑啸堂和刘思清同时咳出声。

岑濯羡转移话题,对身后的桑云听说:

“听听,我让司机送你,再不去上班,该迟到了。”

“谢谢岑总。”

有人解围,桑云听立刻离开。

岑啸堂看着桑云听的背影回味:

“她不是新来的女仆?”

“不是,是KBN的女主播。”岑濯羡回答,“妈资助的女学生,家里忙了,才过来帮忙。”

“女主播好,弄到财经部门或者晚间新闻,端庄大气上档次,还带得出手。”岑啸堂看岑濯羡态度,了解几分,

“选女人一定要美,抛开家世,这样顶级好看得,能改善整个家族基因,你眼光不错。”

刘思清脸色变了:

“光是漂亮不能当饭吃,我们濯羡也是要娶个家世相当的。”

“现在哪家结婚不看门当户对?”岑啸堂别有深意,

“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你不就是靠漂亮吃饭的么?”

刘思清捏紧汤匙,脸色很差,她紧抿的唇上,印出彰显岁月的法令纹。

岑啸堂又交代岑濯羡:

“跟KBN的总监打个招呼,争取过两年把那个小女仆弄成黄金强档女主播。”

“您费心了,爸。”岑濯羡难得真的恭敬一回。

“哐啷——”

刘思清把手里的汤匙砸到瓷盘中。

青花雕纹的瓷盘被砸了个四分五裂。

她起身就要走。

“清姨。”岑漱冰突然叫住她,“一家四口好久没齐聚吃饭了,不如再坐坐?”

刘思清惨白的脸色中,透着错愕。

岑漱冰以前根本不屑和他们说话。

“大盘三天跌了两百点。”

岑漱冰拿着手机翻看股市,看似闲聊。

“有影响吗?”岑啸堂问。

华晟金融有三分之一的资产都在投资市场。

“看账面,亏了三百多个亿。”岑漱冰说了个大概的数,“不过不急,我这有个天才操盘手。”

“粤东证券能拿下来还是得拿下来,一年创造一百九十亿美刀的净利润,谁都知道是块肥肉,眼下经济市场,谁有现金流,谁就是神。”

岑啸堂对岑漱冰其实没抱什么希望。

岑漱冰打小被送去给老爷子培养,年幼读四书五经,读孙子兵法资治通鉴,大学学的是数学和马克思,跟金融沾点边,跟管理和商业一点关系都没。

岑濯羡是有商业天赋的,又很早就被他带入董事会,交给能人培养。

“粤东证券,上个月已经拿下了。”岑漱冰说的慢条斯理。

岑啸堂被他说的一愣,他看向岑濯羡:

“我怎么没看到董事会的审批书?”

岑濯羡淡定摇头。

“是我个人的,又不是华晟的,还需要你们审批?”岑漱冰手指敲了敲桌面,随意说,

“最近闲钱多,我就收购了点KBN的散股。”

-

桑云听到台里已经是下午两点。

午休结束的功夫,台里气氛乱糟糟。

她手里捏着申请,她想从财经记者转成调查记者,找了一圈,没找到上级。

何橙橙一直看着手机,跟她说:

“别等了,今天台里乱成一锅粥,方总监被人带走。KBN股票狂跌,高管们都急着套现股票,没功夫理你。”

何橙橙把热搜上的新闻指给桑云听看:

“咱们对家JXTV疯狂爆料,方岩行贿受贿,和上下级均涉及权色交易,还采访了咱们台里好几个女主播,指控方岩性骚扰拉皮条,连苏灵都变成受害人了。”

桑云听看了眼新闻视频,还有她拍的抓奸那段:

“苏灵还会演罗生门?”

何橙橙摇头:

“那谁知道,对家爆出来的料,把我们摁在地上踩,我听说明天就有投行来谈融资收购。”

到下午四点,桑云听邮箱收到临时任命,华晟高层决议。华晟传媒易主,旗下多家上市公司董事长变更。

华晟传媒董事长从岑濯羡变更为岑漱冰,华晟旗下,包括KBN电视台在内等多家上市公司董事长均由岑漱冰团队代理。

任命通知即时生效。

桑云听看着邮件通知,才恍然意识到岑漱冰做的局。

他大概一早就知道了KBN总监方岩的性丑闻。

KBN身为华盛集团旗下最赚钱的上市公司。

一周多前,岑漱冰那场声势浩大的专访早有预谋,他甚至还为自己买了推流。

目的就是引岑濯羡入局,在岑濯羡入局后立刻让KBN对家,放了KBN电视台总监的丑闻,好用在今天下午的董事会的投票选举上。

没想到华晟总部动作这么快,在KBN股票跌停的两个小时内就已经有了反应决断。

岑漱冰应该给董事会施压不小。

连她居然也成了岑漱冰这场局里一枚小小的棋子。

好一招声东击西。

-

邮件发出前五分钟。

华盛集团总部,岑啸堂的办公室里。

岑漱冰在文件上洋洋洒洒几笔签下自己的名字,又摁了手印,将厚厚一打协议递给岑濯羡:

“不好意思,大哥,华晟传媒,以后我说了算。”

岑濯羡笑笑,毫无斗败的颓丧。

程序走完,气懵了的岑啸堂率先离开总部办公室。

只留下落地窗茶台旁的两兄弟。

岑漱冰慢条斯理地清理好茶台上的残渣,重新泡了两杯茶水,递给岑濯羡一杯。

他站起来,在华晟总部大厦顶层眺望整个城市:

“这位置视野不错。”

岑濯羡品了口普洱,望向窗外:

“青云台不好登,高处不胜寒。”

华晟明面上市值千亿,是军工,物流,金融,科技等多个领域的龙头老大。

旗下还有多家未上市的涉密业务,市值不可估量。

岑漱冰先前不被看好,包括岑啸堂在内的董事会成员都以为他不过是只有着红色背景的纸老虎,没怎么放在心上。

到今天,他们也没想通,怎么就被这只年轻的纸老虎反咬一口。

这几年岑濯羡一直在京外轮岗,到前几天才回家。

岑啸堂有意让他去各个分部历练,积累威信,倒是疏忽了一直稳固的华晟传媒。

岑啸堂不了解岑漱冰,岑濯羡知道他的性格。

打从两年前,岑漱冰执意要进华晟,他就知道,华晟迟早要一分为二。

岑濯羡留下来不说公事,反倒聊起私事:

“听听从金玉岸搬出去了?”

岑漱冰原本轻快愉悦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他没有回答,而是放下茶水,将目光缓缓挪到岑濯羡身上,反问:

“大哥今晚来我的庆功宴么?”

“在哪?”

“栖春山。”

“不去了。”岑濯羡将茶饮尽,起身回答,

“我今晚有约会。”


高层易主,中层管理大换血。

基层工作更不好做,忙得不可开交。

桑云听看到直播上实时播报岑漱冰的相关新闻。

横屏滚动,无一不在大肆宣传:

一年内拿下华晟传媒、粤东证券的岑漱冰,一举越位,成为眼下最炙手可热的金融新贵。

桑云听看着台里数百个监控器显示屏上,反复出现那张年轻熟悉的脸,有些晃神。

手机震动一下,岑濯羡发来地址:

“新开的私房菜馆,听说糖醋小排和响油鳝丝做的特别地道。”

“收到!”桑云听回复。

岑濯羡去华晟华东区轮岗两年,这顿饭两个人约了好几个月。

这家私房菜和栖春山挨着,共用一个停车场。

高峰期堵车,桑云听坐地铁过去。

等她到地点,岑濯羡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桑云听仔细观察岑濯羡的神情,并无不耐,丝毫没有被今天的事影响到。

“濯羡哥。”

桑云听打了个招呼,又把买好的珍珠奶茶放到桌上,

“还是以前的口味,三分糖,多黑糖珍珠。”

岑濯羡以前身体不好,奶茶这类垃圾零食基本都被刘思清禁了。

每隔一两个月,桑云听回园子总会给他带上一杯解解馋。

“谢谢听听。”岑濯羡声音斯文,语气温润有礼。

不像岑漱冰,拖腔带调的,听起来就讨厌。

岑濯羡原名不叫这个,他的名字是进入岑家后,岑漱冰的姥爷取得。

取自“漱冰濯雪,眇视万里一毫端”。

“濯雪”太女性化,被岑啸堂改成濯霰,后来又改成濯羡。

同父异母的两兄弟虽然名字出自同一句诗,但岑濯羡的处境并不好。

用岑漱冰的话来说,就是:

“私生子就算了,连名字都是冒牌的。”

桑云听去岑家园子的头一天,是岑濯羡接待的。

她看见岑濯羡复查完从车上下来跟司机和保安道谢。

他那时又高又白,是有点病弱的惨白。

行为举止颇有分寸,比不修边幅、一头金发的岑漱冰更像个矜贵的富家少爷。

那时桑云听刚到陌生环境,父母去世没几个月,她心里藏着事,总低着头,更显得老实巴交。

岑濯羡见她第一面,说话妥帖:

“我也算是你哥哥的朋友,来这别拘束,房间都给你安排好了,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讲。”

这让桑云听得到了短暂的温暖。

不过等到岑漱冰回园子,又再次给桑云听浇了盆冷水。

他听刘思清介绍桑云听的身份,像是在听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

“真寄养假寄养啊?”

“可别又是岑啸堂遗失在‘民间’的私生女。”

刺耳的话导致桑云听一度很抵触见到岑漱冰。

好在岑濯羡对她一直不错,算是聊得来。

在岑家园子住了一段时间,桑云听好奇,总听佣人叫岑濯羡小岑先生,或者小岑总,怎么没人叫他大少爷。

岑濯羡解释,这个家只有岑漱冰一个真正的少爷。

-

一顿饭大部分时间都在聊天。

岑濯羡的珍珠奶茶见底。

桑云听没喝几口饮料,糖醋小排和响油鳝丝吃了不少。

她十六岁之前都在上海上学,和姥姥住在一起。

父母去世后,原本身体就不好的老人受不住打击,没几周就走了。

上海菜多以酱油,糖调味。

她到岑家很久才适应北方的口味。

现在最爱的依然是上海菜的糖醋小排和响油鳝丝。

吃到快结束的时候,岑濯羡才切入主题:

“听听,之前我跟你提议,交往的事,考虑好了吗?”

桑云听捏紧筷子:

“只是假装男女朋友吗?”

她又问:

“我看清姨不算太情愿,她好像...”

“我就是担心她又骗我去相亲一些女孩子,想拜托你帮我挡一挡。”岑濯羡观察桑云听神色,退了一步,

“如果你为难,我假装单方面追求你也可以,这样应该没什么影响。”

岑濯羡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只要把消息散出去就好,那些富家小姐心高气傲,知道我有追求的人,就不会太过殷勤了。”

桑云听悄悄松了口气:

“追求而已,对我来说利大于弊,这没什么的。”

“多谢。”岑濯羡为桑云听添了杯茶,“你哥哥失踪的事我会叫人继续找,这段时间可能要经常去台里找你了,你做好准备。”

桑云听点头:“好。”

这忙桑云听也不是白帮。

她的哥哥桑承樾去年跟踪报道一起案子意外消失,报警后也杳无音讯。

查人找人需要耗费大量财力物力,这其中岑濯羡帮了不少忙。

她回馈岑濯羡也是应该的,就是昨晚岑漱冰发脾气那个样子...

“你怎么了?”

岑濯羡看桑云听微微蹙着眉,有点走神。

“没什么。”

桑云听回神摇头。

岑漱冰昨天那意思,明显就是还没睡够,想继续包她睡她。

要是他知道岑濯羡追求她,即便这事儿是假的,岑漱冰也很有可能立刻弄死她。

吃完饭两个人又坐了一会儿。

岑濯羡看了眼腕表:

“时间不早了,我去开车,外面冷,你先等着,到门口了你再出来。”

“好。”

桑云听低头咬着奶茶吸管,玩手机。

-

窗外。

岑漱冰停车位正对着这家私房菜小馆子的落地窗。

他就在倚靠在车边,看着桑云听和岑濯羡两个有说有笑地这么聊着。

桑云听确实没想错。

岑漱冰就是想立刻弄死她。

不对。

是立刻弄死这对一起喝珍珠奶茶的狗男女。

真不知道这种高糖分,高植脂末又腻得发苦的饮料有什么好喝的。

以前念书的时候,节假日,三个人都在园子里住。

桑云听放假回家,就习惯性偷偷给岑濯羡带一杯珍珠奶茶。

从来都不记得给他也买一杯!

“滴——”

全新的宾利停到岑漱冰面前,打了个招呼。

岑濯羡从车上下来打招呼:

“巧了,我们刚散。”

岑濯羡看向窗内还在玩手机的桑云听。

“可真巧啊。”

岑漱冰懒洋洋应了句,鄙夷的眼神落在岑濯羡的新车上。

宾利这种老气横秋的车型,岑漱冰最看不上。

大腹便便的油腻商务男才喜欢开宾利。

岑濯羡面色坦然:

“对了,忘了跟你说,我今晚约会的人是听听。”

“怎么?”

“爸也同意我和她。”

“恭喜。”

“你呢?”岑濯羡看着岑漱冰认真地问。

“真是可笑。”岑漱冰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岑濯羡似乎也觉得可笑,弯着嘴角笑了起来。

“你想约就约。”这笑让岑漱冰更加不爽,

“她还挺好约的。”

岑漱冰说得模棱两可。

车门被狠狠摔上,黑武士碾过减速带,溅起一点冰碴子,扬长而去。

跑车刚走,桑云听就出现在岑濯羡面前。

她有点不敢看岑濯羡。

岑漱冰用“挺好约的”形容她,这话本来就有歧义。

她不知道岑濯羡到底知道多少。

但岑濯羡十分有分寸地什么都没提。

车子驶入车河,车内沉默良久。

霓虹闪烁。

岑濯羡对着一直在发呆的桑云听说:

“男人就是这样,得不到才是最好的。”

桑云听觉得这话好像是在点透她和岑漱冰那段畸形的关系。

其实不是的,岑濯羡也在说他自己。

-

桑云听租的新家在一栋老小区里。

一个人住自在,总是打扰夏晚凝不好。

街道坑洼不平,因为化雪,还有些横流的污水,昏暗无比。

岑濯羡坚持下车,把桑云听送到家门口。

离开还没两步,就有交警过来说堵住了消防口,让他挪车。

桑云听让岑濯羡放心,老小区里也有监控,她出入过几次了,很安全。

岑濯羡才离开。

越往街道里走,气味越不太好闻。

桑云听撒了谎,破旧小区的路灯坏了很久都没人修,更别提监控了。

她只是不想再麻烦岑濯羡。

走了没几步,桑云听就感觉背后有人在跟着,脚步越来越快。

她跟着岑漱冰的时候学过几招防身术,时刻准备着随时转身给背后的人来上一脚。

还没来得及,就听见背后的男人突然叫出来:

“嘶——痛痛痛痛——”

桑云听被他叫得回头,快速打开手电筒。

看见岑漱冰站在跟踪男身后,反折着他的小臂,将人扣在斑驳的墙壁上。

或许因为灯光太过昏暗,显得岑漱冰本就不太好的脸色更加阴沉。

派出所就在两个路口的不远处。

风波平息,岑漱冰将车扔在街道口,跟在桑云听身后。

途中交警打过来两个电话,她听见岑漱冰“嗯”了声,说:

“随便,拖走也行。”

他就不近不远地跟着她。

临到桑云听开门的时候,岑漱冰才快步走过来,一把抓住门框,跟着她一起进了出租屋。

往常情况下,岑漱冰根本不屑踏足这种房价低于十万一平的小区。

今天他倒是临时起意,想见识见识桑云听到底住的什么小破屋。

有没有岑家佣人房的鸽子笼大。

踏进房间的第一步,他就后悔了:

“真是好大一张床。”

岑漱冰低啧一声。

整个房间床的占地面积居然是最大的,

其次是一张小沙发和一张小书桌。

洗手间对面居然是厨房。

光线昏暗,空间逼仄,气味也不好。

真不知道桑云听平时对着厕所怎么吃得下去饭。

“桑云听,你真出息。”岑漱冰长腿走了几步,就把这“小小鸽子笼”给逛完了,

“岑濯羡不是跟你交往么?他就让你住这儿啊?”

岑漱冰说完觉得有些气闷,用力扯了领带,扔到床上,又解开两颗纽扣。

找到桌上的空调遥控器,他把制暖调到三十度,坐到单人沙发上活动手指。

“你不走吗?”

桑云听直愣愣地看着他,发现他手背上有两道血印,应该是刚才反扣跟踪男时在墙上擦破皮的。

“走什么?治安太差,我晚上睡这儿了。”

岑漱冰抻着长腿,用下巴对着床扬了扬,“床给我,你睡沙发。”

“这不是真丝的。”

“勉强能睡。”

“也没有暖气熏香荞麦枕。”

“能忍,KBN附近我还有套公寓,你明天搬进去。”

“不用。”桑云听垂眸,转身去抽屉翻出酒精和创可贴,“苏灵怀孕搬走了,我可以回宿舍。”

岑漱冰自然而然将手伸到她面前:

“钱呢,夏晚凝不是给你转了二十万?”

大少爷不会用这些,手指摇了两下,意思是让桑云听给他擦药。

“能省就省,我想存钱买房。”桑云听把酒精倒在他手背上,清洗伤口。

“哟,你首套房资格用在金玉岸了,再买二套房,你那点儿工资能成吗?”

“慢慢攒,万一哪天我踩中风口起飞了呢?”桑云听撕开创可贴“啪”得一下摁在他手上,

“又不是只有你才能当资本家。”

岑漱冰疼得皱了下眉,换了只手凑过去在她眼前晃悠:

“这儿也破皮了。”

桑云听对他总是格外心软。

岑漱冰今晚为她受了点小伤,八位数的跑车还被交警拖走。

她说不出来重话。

桑云听低头又开始擦拭岑漱冰的伤口,这回力道轻了不少。

好半晌,两个人都没说话。

岑漱冰声音有点哑:

“你和岑濯羡真在交往啊?”

“没。”桑云听低着头有点心虚,“...他在追我。”

“那追你多久,你能答应他?”

“还没想好。”

“看着我说。”岑漱冰捏住她的下巴,轻巧地操纵她抬起头。

桑云听不回答,一双无辜的圆眼怯怯地瞧着他,还有点儿红红的。

“小乖。”

岑漱冰唤了她一声,没忍住,弯腰托住桑云听的蝴蝶骨。

又将她额角的碎发拨至耳后,温柔地吻了下去。

桑云听挣扎得力道过分小,又随之轻嗯了一声。

背后是他掌心的热度。

蹲着的腿不稳,颤抖着晃了两下,直接坐在地板上,仰着脑袋和岑漱冰接吻。

没过一会儿,小姑娘唇上就铺着一层湿漉漉的水。

两个人都有些意乱情迷。

这就是不吵架不贫嘴不冷战的坏处。

岑漱冰呼吸有点重,嘴上还是用哄着的语气问:

“你们今天聊什么了,那么开心呢?”

“没什么,....工作之类的。”

“怎么跟我不说这些呢?”

“....”桑云听又不说话了,黑白分明的眸子眨了眨,比园子里那堆小萨摩耶还可爱。

岑漱冰抽了张纸,狠狠压住她的嘴唇,一边擦,一边像是在做什么决定:

“小乖,你可以跟他交往,再多交往几个也没关系。”

“我就一个条件。”他顿了顿说,

“搬回金玉岸,你只能跟我睡。”


一年三个月零八天前。

这天是岑啸堂五十二岁大寿,刘思清铆足了劲儿,才把他从小345678家里抢回岑家园子,是一定要大操大办的。

桑云听提前两天就被叫回了园子帮忙。

她刚满二十岁,稚嫩的身体慢慢成熟,又带着少女的娇俏,漂亮的有点过分。

以防万一,刘思清一直让桑云听在后厨帮忙,非必要别来前厅待客。

桑云听在后厨跟管家核对了一遍今晚的菜品酒水,又提醒管家:

秋季干燥,需要准备一些去火的百合绿豆沙;

室内的灯光不易太偏黄,有些名媛小姐喜欢合影,影响她们打光;

红酒不用醒的太透,六七分刚刚好。

尽管她只有二十岁,这四年来跟着刘思清在豪门学了不少东西,因为办事靠谱,性子又低调沉稳,得了老管家的重用。

杂事忙完,有几分钟闲暇的桑云听总感觉心慌慌得。

她给哥哥桑承樾发了几条消息。

依然没人回复。

她又打了好几个电话,手机暂时无法接通。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两天了。

桑云听给岑濯羡发了个消息:

濯羡哥,你最近跟我哥有联系吗?

岑濯羡正捏着酒杯陪同父亲在人群中交际,不方便拿手机。

今天的宾客不算多,来的都是北京里有头有脸的世家大族。

以岑漱冰为核心的高门圈层总是在这种宴会里迟到个一两个小时。

即便如此,他到的时候,男男女女还是目光恭敬又热切地上去敬酒。

岑漱冰刚从京西大学毕业,修了数学和马克思后,又辅修了一门经济学。

他本来是要跟着应届生那批选调去基层锻炼。

前几个月岑漱冰突然放弃了选调名额,空降华晟,玩起了金融。

晚上八点多,岑漱冰和周围人寒暄后,管家才宣布开宴。

岑漱冰在主位上挑挑拣拣。

他打小就挑剔。

尤其是这种宴会上,食材保温过度,厨子为了保证菜品数量而稍稍忽略质量,甚至有些摆盘太不美观,岑漱冰都吃不下一口。

这场宴会里没有能镇住岑漱冰的人,大少爷的不高兴完全不用伪装,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筷子在盘子里挑了两下,又放了回去,兴致缺缺。

后厨有餐厅监控,桑云听看着岑漱冰的表情,又快速切了一份芒果班戟,用刚洗好的新鲜草莓和脆葡萄重新做了份果盘,交代丁照琴送了过去:

“丁姨,动作快点,少爷一口没吃,马上又要离席,老爷面子挂不住的。”

桑云听给岑漱冰送了几年夜宵,大少爷爱吃什么,有什么忌口,也算是了解一些。

现在让后厨重新做牛排,或者其他主菜来不及。

岑漱冰爱吃粤式甜点,水果也是他最喜欢的,酸酸甜甜还不用吐皮。

应该能勉强符合他的心意。

毕竟之前因为吃的不合口味,脾气很大的岑漱冰不止一次把桑云听从主楼撵出去过。

看着丁照琴把托盘从后厨端出去,桑云听才松了口气。

手机震动两下,岑濯羡消息进来。

他约桑云听在后厨侧门见面,那里靠近花圃,又绿植挡着,能避开监控。

“我这里暂时也没承樾的消息。”岑濯羡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实情告诉桑云听,

“不过,可能和他正在跟踪调查的案子有关,案子在南宁,他三十六小时前,最后一次消费记录也在南宁。”

桑承樾读的传媒大学,比桑云听早来几年北京,来岑家园子玩过几次,和岑濯羡关系一直不错。

“他在调查什么?”桑云听愣住,垂在身侧的手捏紧。

“不知道,线索涉密,我没权限。”岑濯羡摇头,解释,

“KBN是华晟传媒旗下的电视台,但华晟传媒在北京,我在华东区轮岗,级别暂时还不够。”

父母去世后,桑承樾是桑云听唯一的亲人。

桑承樾比桑云听大五岁,从新传毕业,直接进了KBN,做了半年的新闻主播,又转去做调查记者。

调查记者是个高危职业,当初桑承樾转了很久才敢告诉桑云听。

桑云听脸色苍白地看着岑濯羡:

“濯羡哥,你能再说一遍吗?我有点没听清。”

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耳鸣。

岑濯羡沉默地看着桑云听,他发现她在发抖。

过了几秒,岑濯羡又安慰她:

“调查记者有时候会卧底,联系不上也有可能,你忘了吗?之前你哥有次去煤窑卧底,手机就被没收了。”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濯羡哥。”

桑云听依然盯着花圃里的某片叶子,试图理清头绪。

岑濯羡不敢走,桑云听抖得很厉害。

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在掉眼泪。

-

U形餐桌上的岑漱冰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不新鲜了,你再去切点。”岑漱冰指了指小果盘,对身后的侍应生说,

“我要吃新鲜草莓。每个都要你半个拳头大小的,形状不能太奇怪,两个草莓尖的不要,草莓屁股发青的不要,总之长得难看的都不要。”

“对了。”岑漱冰想了想,又补充,“还有脆葡萄,再给我来一份甜点,要越南芒做的芒果班戟。”

要求太过苛刻,新来的侍应生面露难色,但还是勉强答应:

“...好的,少爷。”

岑漱冰盯着他看了两秒:

“算了。”

他往大厅里扫了一圈:

“你去后厨找一个叫桑云听的佣人,让她准备。”

侍应生犹犹豫豫:

“后厨好像没有这个同事...”

“算了,我自己去。”

此刻岑漱冰的耐心已经用尽,他起身往后厨走。

恰好撞见丁照琴端着果盘往自己这个方向过来:

“少爷,您的甜点和水果。”

岑漱冰扫了一眼托盘里的东西,跟他要求的一模一样,连班戟的摆盘都方方正正,切块溢出来的奶油缺口被抹的平平整整。

他用这个法子整过桑云听,一看就知道是她准备的。

岑漱冰轻哼了声。

压下心底那一小股火。

反了天了是吧?

知道他今晚回园子,连个招呼都不过来打。

岑漱冰才懒得管其他人怎么看,在这个家,这个园子,他才是真正的主人。

“我不爱吃甜的。”他把桌上的宾客抛之脑后,

“我去后厨看看,有什么想吃的我让厨师现做。”

岑漱冰把园子逛了一大圈,终于找到了桑云听。

他站在树荫下,看见桑云听肩膀抖了两下,然后将头埋进了岑濯羡怀里。

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投怀送抱。


宿舍楼下还抱着好几对亲密的小情侣,

桑云听没多细想,客气地仰头看着岑漱冰说:

“那好巧啊,逛街都能遇到。”

耳边响起一点黏腻的接吻声,桑云听故意放大了音量:

“你也是去过圣诞节的吗?”

耳边的接吻声稍微矜持了一点。

岑漱冰看她桑云听这傻样儿,终于又往前走近了半步,肯正儿八经地跟她聊上那么一句:

“刚那小四眼儿,是你男朋友啊?”

“当然不是!”桑云听立刻否认。

岑漱冰明显不信:“不是你男朋友,你收他的礼物?”

“送我小礼物的男生多了。”桑云听在学校不缺人追,

“有些送点小零食都不留名的,我要是想谈都谈不过来。”

岑漱冰脑子运转得飞快:

“你没谈过恋爱?”

“...没。”桑云听心跳没由得快了点。

岑漱冰笑了出来,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盯着桑云听手里的纸袋:

“这什么?冰糖草莓?”

“嗯。”桑云听看他眼神落在袋子上,捏着木棍将冰糖草莓抽了出来,

“你想尝尝吗?”

“好吃吗?”岑漱冰低头看她,嘴角一直带着弧度。

他刚才看她啃得很香,但还是摇头:

“我不吃来历不明的东西。”

路边摊这类太脏,岑漱冰挑剔得很,再加上他自小在老爷子身边长大,对安全这方面,一直以来都被保护得有些过分。

这点桑云听进岑家的时候,丁照琴也交代过。

“很好吃的,又没有毒。”桑云听咬了一口,

“我帮你尝过了。”

汁水裹着碎糖衣,粘在她饱满小巧的红唇上,亮晶晶的。

岑漱冰喉结滑了一下。

他想起那天晚上,桑云听问他::

“那下次你能多亲亲我吗?”

她的声儿就跟冰糖草莓一样脆甜。

“过来。”岑漱冰大爷似的,又拽了一把桑云听。

这回终于把人拽进自己怀里了。

宿舍楼前有一些光秃秃的树,他们站在一盏路灯下。

灯光不算明亮,但刚好有一点光打在岑漱冰脸上,他漆黑的瞳孔深邃得发亮。

“干什么?”桑云听怔怔地看着他,显然没反应过来。

“不是你自己说过的,让我下次多亲亲你?”岑漱冰不以为意,低头扣住她的后脑勺,刚要亲上去——

桑云听用力往后仰了一下,岑漱冰亲了个空。

两个人距离近在咫尺,桑云听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手背上还能感受到岑漱冰亲密的呼吸。

和那天晚上一样,有一点薄荷香气。

但她的嘴巴就有点抱歉了。

桑云听瞪大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一直在眨:

“现在不能亲。”

“什么意思?”岑漱冰不太满意。

“不太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他们不都在亲吗?”岑漱冰扬了扬下巴,示意周围的情侣。

“反正...就是不太方便。”桑云听又捂紧了嘴巴,含糊不清地说。

岑漱冰像是被桑云听逗乐了:

“嘴巴都闲着,为什么不能亲嘴?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他伸手捏住桑云听的手腕,用了点力气,想拿开。

桑云听这人怎么这样,把他睡到了就开始叛逆了。

以前没睡的时候,多听话啊。

岑漱冰这么想,又十分不爽地往前靠了一点。

“真的不方便。”桑云听双手捂住嘴,在岑漱冰怀里扭了半天,最后红着脸,跺了跺脚说,

“我今天吃糖蒜了!”

岑漱冰一下子就把人放开,并往后退了半米:

“你早说啊!”

他虽然不知道糖蒜是什么,但蒜还是知道的。

葱姜蒜的味道很大,岑漱冰都很不喜欢。


她不过是找佣人乱发了通脾气,还真被她给找了出来。

“您将就穿吧。”桑云听转身下楼,将衣服放到一楼沙发上。

这种身份的大小姐,如果不满意,大可以让助理回家取了送过来,没必要让她送衣服,刻意来羞辱。

桑云听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有点太上头,而忽视了身份差距。

这些二代们随便一个聚会,都能喝着拍卖价百万一瓶的Conti,抽十万一支的雪茄,谋划新年包机去哪里度假。

而她却要在吃饭的时候匆忙放下碗筷,带着嘴上斑驳的口红,穿着佣人服,去拿自己最贵的一套衣服给大小姐献殷勤。

这世界足够魔幻。

爱情和权势金钱同样俗气又磨人,令人欲罢不能,走肾又走心。

-

快走到电梯,桑云听看见岑漱冰走了过来。

“少爷。”

她颔首,十分有礼貌地跟岑漱冰打了个招呼。

“装什么?”

岑漱冰看她低着头,突然将人拉近到自己怀里。

他半倚着墙,扣着桑云听的后脑勺强迫她抬头:

“又没别人。”

岑漱冰额前碎发微湿,头发有点长了,垂在眉眼处,露出几分锋利。

他应该是刚洗过澡,身上是好闻的薄荷香气,但说话发出的气息还有一点点红酒味。

客厅离电梯口就一个拐角的距离,桑云听用力推了一把岑漱冰,低声说:

“你干什么?你房间有人的!”

“哦,我还以为你一直低着头没看见呢。”岑漱冰大方地松开手,摁了下电梯。

“漱冰哥。”秦舒瑶听到电梯口的动静,好奇地往外一边走一边询问,

“是你回来了吗?”

岑漱冰没有半分被人发现的紧迫感。

他一把揽住桑云听的腰,几乎是单手将人抱进电梯。

下一秒,电梯门合上的瞬间,他掐着桑云听的下颌深吻了下去。

“晚上等我啊,小乖。”

岑漱冰喉结滚了滚,在她通红的耳垂处低声说。

电梯门再次打开。

江寂看到电梯里,桑云听和岑漱冰分别站在两个角。

桑云听低头,手背擦了两下嘴唇,又迅速放下手。

岑漱冰洗过澡,换了身清爽的卫衣和运动裤。

他散漫地靠着墙,满身放纵,视线从桑云听身上移到江寂身上时,脸上的挂着痞笑也瞬间变成了冷淡。

江寂想说什么,岑漱冰给了他一个凌厉的眼神。

等桑云听完全离开,岑漱冰才跟江寂下达命令:

“立刻找人去我房间排查。”

他手指敲着冰冷的墙面,

“另外,刚才谁给秦舒瑶开的门,找个理由辞了,给个教训。”

江寂应声,又问:

“少爷,那你今晚去哪里?”

房间进了外人,录音,摄像,监听设备都得找专业团队排查。

岑漱冰如果不在园子过夜,江寂还得把他送回其他的住处才算下班。

他虽然面无表情,但心底还是骂了岑漱冰一千遍。

谁知道少爷抿了抿唇,又挑眉浅笑了一下,语气特别轻快:

“不用,我有地方睡,你该下班下班。”

“....”

江寂感觉不太好。

一张脸怎么能在三分钟内出现这么多微表情?

少爷去学表演应该也能拿个奥斯卡了。

-

穿过晦暗的长廊,桑云听的情绪也陷入晦暗不明。

她觉得岑漱冰真是个超会钓人的高高手,随时都让自己的情绪跟随他相关的事情,而忽起忽落。

她觉得岑漱冰是有那么一点喜欢她的,不管出于什么。

这点幻想像一根羽毛,在她心底一直轻轻扫着,又痒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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