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景明月萧律的其他类型小说《古代:伴君十年终成空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桥桥小泥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想我大概是圣母心发作了,心中竟然咯噔一下,闷得慌。红豆在萧律的卧房待了整整一夜,又被抬了侍妾,秦芳若必然容不下。可哪怕红豆跪死在那里,萧律也不会过问的。到底是一条命。好好的一小姑娘,被萧律一对耳环骗得走了不归路,他还特地将人抬为侍妾,这哪是抬,是把人往火坑里推。莲心唏嘘不已,“原本听说红豆入房伺候了,府里姐妹们好生羡慕,可她被罚跪到现在,又叫我们好生后怕。”怕就对了,秦芳若做这一出,便是在立威,往后府上再有婢女想爬主子的床,得先掂量掂量有没有这条命。我默不作声的望着门外。脑子里很乱。时而浮现出红豆那双敞亮明媚的眼睛,她曾是真真切切关怀过我的,那丫头本不是刻薄之人。时而忆起她不敢在葫芦面前说实话的模样。显然,葫芦对红豆有些隐隐约约的...
《古代:伴君十年终成空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我想我大概是圣母心发作了,心中竟然咯噔一下,闷得慌。
红豆在萧律的卧房待了整整一夜,又被抬了侍妾,秦芳若必然容不下。
可哪怕红豆跪死在那里,萧律也不会过问的。
到底是一条命。
好好的一小姑娘,被萧律一对耳环骗得走了不归路,他还特地将人抬为侍妾,这哪是抬,是把人往火坑里推。
莲心唏嘘不已,“原本听说红豆入房伺候了,府里姐妹们好生羡慕,可她被罚跪到现在,又叫我们好生后怕。”
怕就对了,秦芳若做这一出,便是在立威,往后府上再有婢女想爬主子的床,得先掂量掂量有没有这条命。
我默不作声的望着门外。
脑子里很乱。
时而浮现出红豆那双敞亮明媚的眼睛,她曾是真真切切关怀过我的,那丫头本不是刻薄之人。
时而忆起她不敢在葫芦面前说实话的模样。
显然,葫芦对红豆有些隐隐约约的意思,她却叫葫芦误会是我为了点破事推她入火坑。
若是红豆就此废了,往后葫芦每每想起这事,必然唾骂我一句,说不定还将我歹毒的名声传出去。
莲心把洗脚的水盆端到我脚边。
我脱掉鞋袜,双足浸入温热适宜的水中。
莲心暗示意味很浓的道:“殿下若是肯开尊口,王妃便不会再为难红豆,可惜殿下没有出手的意思,若是姑娘你提一句,那殿下……”
我垂眸看她。
“你想我去救红豆?”
莲心涨红了脸,头垂得很低。
“姑娘,我知道这很唐突,可是葫芦求了殿下没有用……红豆人很好的,她也很可怜,她哥哥被人打断了腿,家里老人早就没了,哥哥又有三个孩子,光靠她嫂子日子实在艰难,估摸着是因为这样,她才动别的心思。”
我脸颊有些僵硬。
“她哥哥出了事,为何不告诉我?”
莲心说着,眼圈渐渐泛红。
“她同谁都不说,同我也不说,我爹娘同她嫂子是亲戚,这才知道的。她嫂子要照顾断腿的夫君,又拖着三个很小的孩子,知道的都说太可怜了。”
冬日里,盆里的水很快没了温度。
我的脚刚提出水面,莲心便蹲下来为我擦干。
“我与红豆相处得最久,入王府前便相识了,她比我年岁一岁,处处照顾着我,毫无保留的教我,如今眼看着她……我实在是难受。”
我动摇了,“那就走一趟。”
能不能救未必,好歹尽力救一次,红豆无论如何都罪不至死,也毕竟这件事的源头,还是在于我。
哪怕我在府上行走自如,至少有两个侍卫跟在我身后,萧律派的。
也正是如此,我敢去见秦芳若。
整个平王府中,除了萧律的寝屋,便属秦芳若的沁心苑最雅致,两面都是鱼塘,背靠松树林,雕梁画栋的庭院就坐落在其中。
好似府中还有个小府邸。
门口打扫的婢女都是陪嫁来的,穿的服饰面料看着要好上许多,可见太尉府风光。
我踏进沁心苑敞开的赤色大门,入眼便是空地上跪着的一抹孤零零的倩影。
做了侍妾,身份比婢女高一些,穿着也不一样了。
红豆穿了一身流云霓裳百花裙,裙摆在青砖地上散开,远远望去,似一朵开得正娇艳的海棠落在地上。
太阳已然落山。
秦芳若挺有兴致,还坐在庭院中,身前盖了厚厚一条雪貂毯,手捧着暖炉,身边还烧着取暖的碳。
红豆撇了撇嘴角。
她重新拿起剪子裁剪松叶,明显带着对我的不服气。
她不爱听我这些话,更不愿意相信。
我背对着她无力的苦笑一声。
萧律真狠。
一对玛瑙耳环,一句夸赞,就足够令一个少女想入非非,轻易勾得丢魂失魄的。
正如他所说,只要他肯给机会,有的是女子来飞蛾扑火。
他在竭力向我证明他是对的。
又或者他就是不让我好过。
这世上真心实意对我善意的人并不多,先前的红豆便是其中之一,他要将红豆对我的那点善意抹去,要我真正一无所有。
……
到夜里,熄火已有好一阵。
我想着到底该怎么样,想着想着,昏昏沉沉的渐入梦乡,突然听到屋子里另外一张床榻上传来红豆的声音。
“姑娘,殿下送给过你首饰吗?”
我顺着她的话回想起来,萧律送过我一块佩玉的。
那时我拿在手里便觉得奇怪,他哪来的这东西?
他说:郡主送的,我原是不想要,又想到你身上半点珠翠都没有,便收下了,给你。
那块佩玉当真叫我烫手得很。
回来昭国之后,他偶尔会送些首饰,我都藏在床底下的小匣子里,包括前几日的碧玺镯子。
我的沉默被红豆解读成了“从未送过”,毕竟我在平王府里也从来没戴过首饰。
红豆的语气里有显而易见的窃喜。
“殿下又送我一对镯子,我听人说过,男人真正喜欢一个女子,是会送她东西的,尤其镯子,真正心悦才会送。”
所以她通过比较得出了结果,萧律对她更好些,对她才是真喜欢。
我提醒道:“你想想,他不是第一日见你,为什么突然待你有这样的转变?其实他是为了逼我……”
“怎么就一定是跟你有关呢?”红豆忍无可忍的回怼我,“你既然认定殿下这样在意你,又何必闹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话说出口,她意识到语气重了,“对不住,我只是觉得殿下没必要对我假情假意。”
我掀开被子穿上衣服套好鞋袜。
“那我证明给你看,你跟我来。”
我本不该掺和这件事,毕竟任凭我怎么说,但凡不是红豆愿意听的,她便听不进。
但她现在暗暗动了芳心的模样,真像从前的我。
她若是继续深陷下去,到无法自拔的地步,再发现这都是假的,她要如何承受?
我一定要拉着她去找萧律,让她听个明白。
可刚握住她的手,她便反抗得激烈,用力挣开。
“假的又怎样,只要殿下肯假意对我好,府上其他人就不敢轻视我,也不会再有人对我说那些下流的话!”
我愕然呆立在那。
红豆失控道:“这是我唯一往上走的机会,你非要打破了它吗?”
我哑口无言,心中一片躁乱的空白。
原来她不是没有察觉。
只是哪怕是假的,她也想将它变成真的。
红豆坐在床上,抬手抹了把眼泪。
“景姑娘,你跟我一直都不一样。府里上下都知道你是殿下的人,王妃是为难你,可除了王妃,还有谁敢动你?殿下一直偏袒你,护着你,你不食人间烟火,不知道我的日子是怎样过来的。”
我艰难的说:“哪怕想过会是不归路,你也要这样走?”
红豆缓缓点头。
“就这样活下去,多没劲。”
有另一条路摆在眼前,哪怕前头是刀山火海,她也去。
我回到自己的床铺里,身子已然僵硬。
红豆说:“你帮帮我,好不好?”
到那刻,我才知奶娘对青黛的愧疚多深。
那么些年,我听到有姑娘叫青黛,便忍不住问一问年岁,却也不敢深究,生怕给她带去麻烦。
在楚国,谁都不想跟南书家扯上关系,哪怕是南书府的奶娘。
可是,太子对我说这话的用意是什么?
在我警惕的目光中,萧瑾疏清浅一笑,无奈道:“说来你可能不信。上回你落水,孤也派人下去救,是铁了心要与他抢人的。孤答应过你的事,不想食言。”
我自然顺坡下驴,可不敢与太子作对。
“殿下肯收留几日已是大恩,是奴婢命不好。”
至于当日的事,他怎么说我便怎么听吧。
萧瑾疏继续说:“这些日子孤想着,做些什么能弥补当日之失,你在这世上孤苦,若能找到与你相关之人,哪怕旁枝末节,也能慰藉一二。”
每一个字我都能听懂,连起来却不大懂了。
太子找青黛是因我孤苦,要慰藉我?
我半个字都不敢信,更不敢这样自作多情。
但太子这样说了,当然得顺着。
我眼眸低垂,眸底流露出浓浓的感激。
“殿下还顾念着奴婢,奴婢无以为报。”
萧瑾疏笑了笑。
“那日质问孤时气势汹汹。”
我汗颜,“奴婢口无遮拦,幸而殿下心胸似海。”
当日想好了跳河,要么逃出去要么死,就什么都说出口,现在想来胆子真是大。
萧瑾疏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继而道,“萧律告状到父皇面前,父皇怜他在外受苦多年,让孤还人。”
我沉默。
这样就说得通了。
太子绝不会为我去违抗皇帝,但心中又惦记着君子承诺,不好主动把我交出去,这才有了灯会那一出。
也怪不得萧律还没有死心,皇帝对他有几分心疼,亦是他的底气。
萧瑾疏眸色深深道:“那日你说得不错,孤带你去灯会,的确是等他出手,不过,凭他强行与孤动手这一点,便够他吃一壶的。你若不跳河,他带不走你。”
我心中仍然不肯相信。
绞尽脑汁把痛苦的事都想了一遍,眼圈熏红,泪水在眼眶中将落不落的打转。
“是我糊涂了,以为殿下放弃了我,当真是寻死的心也有了。”
我对着镜子探究过,这副样子最楚楚可怜。太子既然要在我面前演出怜惜来,我自然要配合他。
萧瑾疏却笑出声。
“南书月,你本不是娇滴滴的姑娘,百折不挠才是你本来面目。”
我愣住。
萧瑾疏又道:“那日见你从这里完好无缺的走出去,孤便想着,你命不该绝。”
他起身,迈开修长双腿,走到我面前。
低沉温柔的声音落在我头顶。
“再等等,好好活着,穷巷有尽头,会有人给你开一道门。”
说到这,外面有人喊平王殿下。
随即屋门被大力推开。
外头的冷风也随之涌入,吹得人哆嗦。
萧律大步走来,一把将我拽到身后,再向太子颔首示礼。礼数周全,他语气却是冷淡,毫无敬重之意。
“皇兄,怎么有闲心过来?”
我被拽得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萧瑾疏饶有兴趣的问:“最近的寺庙来回也要一个时辰,你这么快回来,是把芳若扔半路上了?”
萧律字字都是刺,“皇兄是明知我不在府上。还挑这个时辰过来?”
“孤到你这儿来,还得先问问你是不是空闲,”萧瑾疏是笑着说的,继而话锋一转,“听说芳若胎不稳,你少给她气受才是。”
“这些事就不必皇兄费心。”
福康公主特地请了女郎中来给我处理腿上的伤口。
女郎中一见我伤处惨状,于心不忍的“嘶”了声。
“是什么锐器伤的?”
我答:“匕首。”
女郎中同情的看我一眼,上药的动作很轻柔。
“你看公主府那么多姑娘,好多都是公主救来的,只要入了公主府,那苦日子便过去了。”
我听说过的。
京中不少权贵有暴虐的嗜好,一有不顺心便虐待下人出气。
福康公主心善,见一个救一个,当真是菩萨心肠。
而救来的这些姑娘,大抵都是由这位女郎中医治。
郎中忙完,温声叮嘱我说:“你这伤口要仔细将养,七日内不要沾水,近来吃食也要注意,清淡些,不要碰河鲜。”
我连声道了好几次谢。
她是唯一一个,没有因我是奴,而对我的伤势敷衍对待的大夫,萧律府上那位也不如她。
女郎中笑说:“公主给的赏银丰厚,你要谢,便谢公主去。”
郎中走后,我才环视这间雅致的小屋子。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身上的被褥也暖和。
我心中五味杂陈。
平王府于我而言是牢笼,一个打着爱的幌子,却四面尖刀对着我的牢笼。
这回是真的离开了么?
离开那个令我窒息的牢笼了?
……
我是想寻机会好好谢谢公主的。
可接下来一连几日,我都躺在床上养伤,没能见到公主的面。
半个月后,我能走利索了,公主才召见了我。
“前些天是真不敢来看你,那么多血,我害怕,我这人胆儿真不大。”福康公主吃橘子的空当,无可奈何叹口气,“也不知道我那九哥什么毛病,来问我要了两回人了,看他样子挺执着的,你要当心啊。”
我打了个寒颤。
萧律性子偏执,还不肯死心。
可我人已经在公主府,他难不成还能强行把我带走吗?
公主见我脸色差,宽慰道:“你放心,他给的那些珍宝我虽稀罕,却也不肯收的,再好的东西都好不过一条人命,我不会把你往火坑里推。”
我由衷感激的向她磕了个头。
她又神神秘秘的问我:“你手里是握着九哥什么把柄?”
我摇摇头。
“奴婢没有。”
我若是有萧律的把柄,那把匕首该捅在我心口,而不是腿上了。
福康公主想了想,又想了想。
“行吧,我信你。”
这时,外头传来侍女们给太子行礼的动静。
金尊玉贵的太子迈进来,我立刻挪转膝盖,跪向太子的方向。
福康公主放下没吃完的橘子,有些诧异的起身:“太子哥哥今日休沐呢?怎么过来了?”
“路过,顺便来吃口茶。”
那双玄色金绣蟒纹靴子在我面前停下。
萧瑾疏嗓音淡淡,“伤好了?”
我十分拘谨的回话。
“回太子殿下,奴婢的伤已经痊愈。”
福康公主一拍脑袋:“哎呀,我是不是忘了喂鱼了,赶紧去赶紧去。”
还招呼着屋子里的侍女一块走。
“公主,今早喂过了啊?”
“别多话。”
很快人走的一干二净,门还被关上。
徒留我尴尬的跪在地上,低着头。
萧瑾疏以折扇虚扶我起身。
“伤刚好,还是要好生将养的,坐下。”
我颔首道:“殿下站着,奴婢不能坐。”
我面不改色,心中却在胡思乱想。
太子为何来寻我?
我最大的价值,除了能惹萧律几分冲动,还有何用?
难道太子想用我刺激萧律第二回?
可若是如此,太子为何要与我说这些话?强行带走不就是了?
萧瑾疏开门见山道:
“孤来见你,是有一事好奇。”
我姿态虔诚,“奴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萧瑾疏凝视着我,缓缓问道:“在楚国,你是怎么从无数人中脱颖而出,成为萧律的侍女的?”
我有条不紊的答道:“楚国许多婢女宁死不肯来服侍昭国皇子,唯有我不要脸面,没有骨气,也不在乎伺候谁。”
萧瑾疏笑:“是吗,历来各国看管质子的,无论婢女还是侍卫,都是国君信任之人,必然来历可考,楚国却是个例外?随手挑个来历不明的便派去照顾质子,也不怕出了意外?”
我苦笑:“殿下是在怀疑奴婢了。”
“只是疑惑,”萧瑾疏话里有话道,“你是楚人,却对萧律动了情。身为萧律的奴,你又并非死心塌地忠于他。”
他问的是,我为何拼命逃离萧律身边的事。
如此看来太子的性子真当多疑,当我出现在公主身边另有所图。
我阖了阖眼,黯然道:“殿下既然知晓奴婢对平王殿下动了情,便也知,情深方生妒,有妒便成恨。”
“奴婢没有似海胸襟,不知天高地厚的盼得一人真心。”
“奴婢没有盼到,来了昭国方知,多年的倾慕不过是场自作多情,奴婢便因爱生了恨。”
“若不能离开平王府,妒火和恨意会让奴婢面目全非。可要对付王妃,实在是以卵击石,只有死路一条。”
“哪怕奴婢不去以卵击石,石头也容不下奴婢,要我千疮百孔失魂丢命才罢休。”
“奴婢怕死,不得不逃。”
我不能将自己说得多无辜,多高洁。
要让对方信自己,最好是贬低自己,揭露自己人性不堪的一面。
来到公主府,不过是我无路可走之下,抓住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罢了。
萧瑾疏沉默片刻,突兀道:“孤做错过一件事。”
我可不敢问是什么事。
太子怎么能有错的时候?说破天都是没错。
这世上只有一人能说太子错了,那便是昭国皇帝。
我冠冕堂皇的说:“殿下无需自责,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萧瑾疏道:“孤以为,他在意你到这种地步,断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到底是孤想错了。”
我愣了一愣。
太子竟然是在向我解释,当时把我交出去,并非有意害我。
可若是他知道萧律会这样对我,难道就不会把我交出去么?
依然会的。
我将违心的话很虔诚的说出口:“殿下心怀昭国子民,必然为天下太平社稷稳固而筹谋,此为大义,能助殿下一臂之力,是奴婢之幸。”
萧瑾疏笑。
“话说得比你人还漂亮。”
我道:“谢殿下夸赞。”
萧律在楚国的日子清闲无趣,便有大把的功夫专研棋艺。
但我必须将他的胜利说成胜之不武,顺便暗搓搓的提起昨夜,如此才合太子心意。
既然入了东宫,我的立场必须坚决无可动摇才好。
太子依然握着我手没有松开,指腹揉了揉我掌心,催促道:“九弟,该你了。”
萧律神情稍显生硬,缓缓后落下一子。
太子一手握着我,一手从棋盘里捻起白子,漫不经心的问:“你和秦芳若的婚期在什么时候?”
“下月初八。”
萧律目光凝视着棋盘,有些走神,回答的有些慢。
“还有半个月,”太子笑道,“你从小便心悦她,如今算是心满意足了。”
萧律掀眸看我一眼,很快收回目光,意味不明的说:“泥潭里唯一的救赎,如何能轻易忘怀。”
我心中冷笑。
他向来晓得如何骗取女人的心,可惜秦芳若并不在这儿,他这番情深演给谁看。
太子又在棋局险要处落下一子,调侃道:
“什么泥潭?秦芳若在泥潭里救过你?那孤得好好问一问秦芳若了,这样的事,孤为何没听过?”
“姑娘家的事,皇兄岂能追着问,”萧律顿了顿,说道,“芳若与皇兄也没到无话可说的地步吧。”
“九弟,你输了,”太子示意他看棋局,笑道:“坐久了的也累,不下了。”
说罢,太子起身,牵着我往亭下走。
走出一段路,他松开我的手,偏头对我说:“解气么?”
我一惊:“啊?”
太子吩咐侍从道:“三七,去看看平王走了没有。”
我默不作声的跟在太子身后。
走过阳光参差斑驳的林荫道,再走过清可见底的水塘边。
他突然停下脚步,我险些撞在他背上。
太子看我:“在想什么?”
我颔首恭维道:“在想殿下英明,什么都瞒不过殿下。”
仔细想来,连秦芳若都能知道我的存在,太子又何以不知。
故而太子一定会接纳我,因为我的存在,哪怕不能钳制萧律,至少能乱他心神。
萧律会输这局棋,便是如此。
太子无奈道:“他敢在大门外把你从马车上拽下,孤是想不知道都难。”
我也百思不得其解,萧律昨日为何要那样做,于他又有什么好处?
太子看透了我心中所想。
“当着孤面拽下你,是他一时冲动,但最终放手离开,是他在权衡利弊。你只要记住他舍弃了你,不必为他的所作所为寻个答案。”
我点点头。
“殿下所言极是。”
……
东宫殿宇多,太子随手指给我的芳菲轩,是一处极好的地方,虽然不大却清丽雅致。
杏儿和珠儿两个宫女专门来照应我。
这两姑娘十四岁,干活面面俱到,利索得很。
杏儿还是个话痨子,整日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北苑那位昨日惹恼太子殿下了,整个妆匣子都被没收了去,给那赵良媛哭得呀。”
“赵良媛最爱捣腾那些脂粉螺子黛了,这玩意儿没了,可不是要了她命?”
我好奇问:“赵良媛做什么了?”
太子的脾性素来不错,鲜少发怒,能惹恼他,这赵良媛得做得多过火?
杏儿摇摇头。
“听说是说错了话,到底说错了啥,咱谁不知道。”
珠儿擦着落地瓷瓶,转过身来提醒道:“那赵良媛是个小气的,你说话小心着点。”
杏儿说:“放心吧,我有分寸!”
她安静了会儿,又说:“明日平王殿下成亲,太子殿下一定会去平王府。”
我泡茶的手顿了一顿。
这么快,半个月过去了。
这半个月里,我没有见过太子,也是头一回从旁人口中听说萧律的消息。
正神游太虚着,那两丫头突然跪了下来。
“太子殿下!”
萧瑾疏走到我面前。
我连忙身子下蹲,他捞住我胳膊,“免礼。”
杏儿和珠儿很识趣的退下去,还带上殿门。
萧瑾疏再开口,便是说:“明日你随孤一同去平王府观礼。”
我深吸了口气。
太子此举,难道是以为凭我的出现,便能搅得明日大婚鸡犬不宁?
萧律断不会如此失智的。
不过,太子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来,逼迫萧律露出马脚。
萧瑾疏深邃如墨的眼眸看着我微微轻颤的羽睫,缓缓道:“你害怕?”
我的确害怕,却不能过于露怯,垂眸道:“奴婢是殿下的人,殿下要奴婢做什么,奴婢都在所不惜。”
萧瑾疏指尖挑起我下颔,令我抬起脸。
“想不想要个名分?”
我又惊又喜的抬眸与他对视,好似一个对他的承诺充满憧憬的,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可心中清楚,我若是将这话当真,因此起了妄想,那在萧律那儿摔的一定是不够痛。
我在太子这里的价值,便是助太子将萧律钉在耻辱柱上,从此太子的储君之位更名正言顺。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事后能给我一个活路,一个善果,已算太子仁慈,怎会给我名分?
我佯作激动。
“殿下肯给我名分?”
萧瑾疏温声说:“孤问你想不想要,你照实答便是。”
他要肯给,直接给便是,问我作何?
这问题简直就好比皇帝问臣子,想不想当皇帝,谁心中能不想,又有谁敢答想?
我是什么身份,该有自知之明才是。
我湿了眼眶,喜极而泣一般,盈盈下拜谢恩,声泪俱下的坦白:“奴婢如何能不想?普天之下,哪个女子能不想服侍太子殿下?可是奴婢不配,奴婢没了清白。”
说这话,我已做好即刻被轰出去的准备。
甚至太子可能一怒之下杀了我。
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等到被发现没有清白,那一定是我先坦白更好一些。
萧瑾疏不以为然,仿佛我说的话实在不足挂齿。
“这算得了什么?被唐玄宗宠冠后宫的杨贵妃,原先是寿王之妻。汉武帝的生母王皇后,入宫前嫁过人生过子的。蔡文姬嫁了三回,可她博学多才,多少男子望其项背,曹孟德都敬重于她。”
“清白是个什么东西,哪里值得称道?你只要记得,你是有福之女,但凡你能拥有的,那便是你足以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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