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明舒傅直浔的其他类型小说《玄学美人通阴阳,疯批权臣撑腰宠 番外》,由网络作家“沐华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个亡国公主快死了吧?”“熬不过今晚,明日就能找秦将军领赏了。”“二哥,南宁国第一美人,就这么没了,有些可惜啊......”“啧啧,还真是挺可惜的。”“趁还有气,咱哥俩尝一尝滋味?”“她身边还有个侍女啊......”“一起睡了呗!”“嘿嘿......”明舒在一片混沌里,隐隐听到有人说话,随即身边传来尖锐的叫声:“你们想干什么?滚开!”“你说呢,呵呵......”艰难睁开眼,重影渐渐在明舒眼中清晰起来。两个身着军装的男人,正拉扯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什么情况?明舒这两日都窝在她和师父的算卦小店里,一觉醒来,怎么现代变古代了?还暴力伤害!男人狠狠打了那女子几巴掌:“老实点!二哥,这个丫头我先睡,你去睡美人儿公主。”“中!”满脸淫笑的男...
《玄学美人通阴阳,疯批权臣撑腰宠 番外》精彩片段
“那个亡国公主快死了吧?”
“熬不过今晚,明日就能找秦将军领赏了。”
“二哥,南宁国第一美人,就这么没了,有些可惜啊......”
“啧啧,还真是挺可惜的。”
“趁还有气,咱哥俩尝一尝滋味?”
“她身边还有个侍女啊......”
“一起睡了呗!”
“嘿嘿......”
明舒在一片混沌里,隐隐听到有人说话,随即身边传来尖锐的叫声:
“你们想干什么?滚开!”
“你说呢,呵呵......”
艰难睁开眼,重影渐渐在明舒眼中清晰起来。
两个身着军装的男人,正拉扯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
什么情况?
明舒这两日都窝在她和师父的算卦小店里,一觉醒来,怎么现代变古代了?
还暴力伤害!
男人狠狠打了那女子几巴掌:“老实点!二哥,这个丫头我先睡,你去睡美人儿公主。”
“中!”
满脸淫笑的男人解着裤腰带,跪在明舒两侧:“哟,醒了?小公主别害怕,大哥让你在死前也享受享受做女人的快乐!”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随即男人压在明舒身上,用力撕扯她的衣服。
草!
明舒跟随师父习武多年,下意识地提脚去踢这个恶心的男人。
可身子软绵绵的,加上男人又死沉死沉,她竟然踢不动。
“撕拉——”
胸口一阵凉意,紧接着,湿热又急促的气息扑在雪白的肌肤上。
明舒大怒,踢向男人的命根子,用尽全力踢踹。
男人大叫一声,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山一样的身子压在明舒身上。
明舒喘不上气,憋得脸通红。
另一个男人听闻动静,提着裤子走过来:“二哥,怎么回事?”
明舒心中一紧。
他要是动手,她没有还击之力。
手在床上摸索,只摸到坚硬的床板,还有一个冰冷的东西......是男人腰侧的匕首!
那人已经探下身来,浑浊的眼瞪着快要憋死的明舒:“二哥,别把人给压死了。你前两天不是刚睡过女人,怎么......”
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明舒身上的男人。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人最靠近明舒时,寒光一闪,匕首狠狠刺进了他的心口。
那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的匕首。
“贱人......”
他去拔腰间的匕首,可方才他把衣服解开了,匕首不在身边。
“老子杀了你......”
伸手去掐明舒,下一刻却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明舒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风水师对人体器官及穴位的了解,不亚于法医。
这一刀她刺得精准无比。
要不是她身子太过虚弱,匕首会刺得更深,这人不会有时间说遗言。
半晌之后,地上的女子穿好了衣服跑过来:“公主,你醒了......”
明舒愣愣看着面前满是泪的肿脸,无数陌生的记忆涌入脑中。
她穿进了一本狗血小说里!
女主也叫明舒,曾是南宁国最尊贵的梵音公主。
如今国已灭,皇帝皇后都死了。
一众皇族子弟被押解到东晟国帝京,等待文宣帝发落。
梵音公主虐身虐心的后半生,即将拉开帷幕。
真是一个......天崩开局啊!
明舒来不及震惊,更无暇感慨。
按书中的剧情,是男主——东晟国太子在最后关头救下了女主。
太子快来了!
她不能再跟太子产生纠缠!
“木樨,”明舒唤侍女,“快去把他脱掉的衣服穿上!”
侍女没有拖后腿,虽然手有点抖,可还是完成了主子的嘱咐。
明舒艰难地撑着床坐起身,看了哆嗦的木樨一眼,决定还是自己动手。
“扶他到床边。”
她将匕首塞进男人手里,然后握着他的手,刺进床上“二哥”的心脏。
伪造了两人互刺而亡的现场。
粗糙是粗糙了些,但时间太紧,也只能如此了。
木樨惊叫了半声,随即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去跟长姐他们会合。”
明舒用沾满血的手,按住木樨的肩,目光坚定,“别怕。”
木樨眼中还残留惊恐与迷惘,但她答应过皇后保护好公主,绝不食言。
“奴婢背您。”
明舒知道木樨有异于常人的力气,毫不犹豫地爬上了她的背。
两人刚离开农家小院,便见太子带着人急匆匆来了。
明舒赶紧示意木樨躲到大树后面,指了指山上:“我们抄近路。”
木樨看了看惨淡的月色,很是担心:“山路没走过,天又黑,奴婢怕迷路。”
“我来指路。”
说话间,明舒已借月光打量完四周,掐指算了一把:“先上山,往东走。”
木樨迟疑了下,一咬牙,背着她那从小不分东南西北的公主上了山。
明舒回头,看到小院里燃着几支火把,心头微微一松。
书中,太子救下重伤的梵音公主,心疼不已,不再克制对她的喜欢,将她带在身边。
天真烂漫的梵音公主,为保护亲人,在文宣帝假惺惺地赐婚皇恩里,选择做了太子侧妃。
想到即将到来的赐婚,明舒不禁头大。
跑是跑不掉的。
她一个现代风水师,纯技术人才,搞宫斗也是搞不成的。
毕竟,太子妃秦楠战斗力可不是一般的强大!
现在太子还只是暗戳戳喜欢梵音公主呢,秦楠就命那两个猥琐男在饭菜里下药,送她归西。
要是太子陷入爱情漩涡里,秦楠还不得疯?
深秋的夜里,明舒连连打了几个寒战。
*
木樨很靠谱,顺利将落单的明舒送回了营地。
明舒用破布裹着头,像影子似的缩在角落里,尽量不让人注意到她。
身子虚弱得不行,吃饭都要木樨喂,可明舒却顾不上这副残破的身子。
明日就是赐婚的日子。
她把狗血小说的情节回忆了一遍又一遍。
得出一个勉强还成的赐婚人选:文宣帝。
保自己的命,保南宁皇室的命,只能选择最粗壮的大腿。
太子能强得过皇帝?
虽说文宣帝只有两年的寿命了,可她是风水师啊,师门是有续命秘法的。
只要她能给皇帝吊命,宫里那些女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多少得顾忌一些,战斗力也就没那么强了。
就这么选吧!
战战兢兢过了一日一夜,明舒随众人入了帝京,被带到一处府邸清洗换衣。
她第一次在镜中看到了梵音公主的脸。
脑中只冒出四个字:红颜祸水。
即便一脸病容,即便破衣烂衫,可那张苍白的面庞,依旧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难怪太子会为了梵音公主,不惜舍弃至高无上的权利。
难怪太子妃秦楠嫉妒得发狂,疯子似地要弄死她。
明舒开始犹豫要不要选文宣帝了。
她一个女人都抵挡不住这张脸的诱惑,皇帝也是男人啊,变成第二个太子怎么办?
后宫女人变成第二、第三个秦楠怎么办?
要不......毁了这张脸?
明舒握着簪子,下不去手啊。
一咬牙,破了风水师不算自己命的规矩,算了一卦。
天雷无妄,下下卦。
象曰:飞鸟失机落笼中,纵然奋飞不能腾,目下只宜守本分,妄想扒高万不能。
明舒无语:皇帝和太子都不能选,那选谁?
“公主,到时辰了,我们该进宫了。”
明舒只得起身,顺手收了算卦的铜钱,不经意却发现铜钱的位置有异样。
这个异样......是出路。
出路在......西南。
*
明舒半张脸藏在木樨的肩头,另半张用浓密的乌发遮挡,和众人一起进了宫。
跪在紫宸殿时,她更是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个影子。
心中默默祈祷:也许经过前天的事,故事发生了变化,文宣帝不赐婚了......
“梵音公主何在?”
一道威严的声音,“咔嚓”捏碎了明舒的幻想。
明舒只能挣扎着起身,低着头慢吞吞地走上前,再俯跪地上:“民女在。”
“抬起头来。”
明舒心里骂了一通皇帝这个“事儿爹”,无语抬头。
毫不意外,她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交头接耳声。
而右前方,太子的目光炽热得把她架在火上烤。
甚至,文宣帝的眼神也有一瞬间的呆愣。
明舒心情沉重得像上坟。
老夫人的院子里,一片愁云惨雾。
大夫是经验丰富的兽医,拔出了雪团身上的断箭,包扎止血还给喂了药。
按理说好好养着就行,可雪团却依旧出气多、入气少,眼看着是要没了。
老夫人一边哭一边骂:“雪团要是出事,我让你们一个个都陪葬!”
首当其冲受罚的,是照顾雪团的云夏。
汤嬷嬷命人狠狠打了一顿。
明舒被傅直浔带到老夫人院落时,恰好瞧见浑身是血的云夏,正哭着求饶命。
汤嬷嬷尤不解恨:“真该拿你的命换了雪团的命!没用的东西!”
这话跟惊雷似的,在明舒脑中炸开,她身子微微一僵。
定了定心神,她跟傅直浔说:“雪团一直由云夏照顾,它最依赖她。让云夏抱着雪团离开老夫人住处,在侯府西南找个院落住下,雪团会好起来的。”
傅直浔:“只要换个住处?”
明舒点头:“是。老夫人住处阴气太重,雪团又受了重伤,魂魄很容易被阴气里的邪气勾走。”
傅直浔盯着她,清冷的眸色多了几分暗沉。
将明舒交给木樨,他唤了一声:“汤嬷嬷。”
飞扬跋扈的汤嬷嬷赔着笑脸:“三少爷。”
“把雪团抱出来交给云夏,带去葳蕤轩。”
“这贱婢办事不力,怎好再把雪团......”
汤嬷嬷的声音戛然而止。
明舒看得真切,傅直浔只淡淡扫了汤嬷嬷一眼。
眼神里只有一个意思:我不想听你废话。
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跟他做死对头,此人心机深不可测,是比秦楠更可怕的人。
冷飕飕的目光落在了明舒脸上:“你说老夫人院子里有阴气?”
明舒收回心思:“嗯,老夫人之前应该有所察觉,院子里草木位置有很明显的风水局痕迹,屋子里定然也有。不过——”
她话音一转,“没有找对阴气的来源,再好的风水局也压不住。”
汤嬷嬷弱弱地开口:“三少爷,她一个小丫头懂什么?你别听她瞎——”扯。
傅直浔:“主子说话的时候,没有下人开口的份,规矩不懂?”
汤嬷嬷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竟不敢反驳。
傅直浔示意明舒继续往下说。
明舒:“我能找出阴气来源,但得先喝一碗参汤。我没力气。”
傅直浔似笑了一下,极快极轻,明舒以为自己眼花了。
很快,一早上不见人影的赵伯就端了参汤来。
明舒一口干了。
可真难喝......
也不知是热汤的缘故,还是心理作用,明舒感觉好多了,让木樨扶着自己仔细查看院子。
傅直浔的目光在她额头的血迹上,多停留了一瞬。
屋子里,老夫人正哭得不能自已,瞧见明舒,猛然惊了一下,哭声乍止:“鬼......有鬼!”
明舒也被吓了一跳。
见老夫人惊恐地盯着自己,她不由朝一边的铜镜瞧了一眼。
差点也把自己给吓着了。
煞白的脸,又大又黑的眼,额头红肿还有血迹,加上几缕散下的发,可不跟女鬼似的?
“快、快请清虚道长来捉鬼啊!你们都是死人吗?”
怕被下人打出去,明舒急忙行礼:“明舒见过老夫人。”
“我不认识你,你不要来找我!”老夫人六神无主,高喊,“汤嬷嬷!汤嬷嬷!”
汤嬷嬷跑进来,老夫人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你不要走开,有鬼啊!”
汤嬷嬷见老夫人惊恐地瞪着明舒,拍拍她的手宽慰:“这是三少奶奶,大白天的,没有鬼。”
老夫人这才冷静下来,嘟囔了一句:“不是说梵音公主是南宁第一美人吗?怎么长得跟鬼似的......”
明舒:“......”
看老夫人弥漫黑气的脸,念及寿元所剩不多,她就不跟老太太一般见识了。
阴气源头也不在屋里。
明舒便转身去了其他几间屋子,都没发现问题。
那么,跟她最初的判断一样:阴气来自院子里。
闭上眼,她的脑中出现了院子的布局,五行八卦套印其间,阴阳界线清晰分明。
随即,无关细节层层剥离,唯剩一道浓重的黑线。
一流的堪舆师,需要能看透阴阳的天赋,而这样的人才,百万人里都出不了一人。
从前,这样的天赋和能力,给予明舒的是鹤立鸡群的骄傲。
如今,这个天赋却成了她在这里活下去的唯一资本。
明舒闭着眼,沿着黑线慢慢往前走。
傅直浔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眼前还是满脸倒霉样的女子,可她身上的气质却已截然不同。
仿佛穿行于阴阳两界的鬼魅,又似漆黑夜空里耀眼的星辰,既矛盾,又和谐。
而当她睁开双眸时,他的心更是猛然一震。
那双眼......好似能窥破世间的一切,宛若神明俯瞰十方世界、万丈红尘。
明舒没瞧见傅直浔满是探究的眼神,直勾勾看着花架下的圆井。
井幽深暗沉,一股阴冷的黑气自水底翻涌而上,于瞬间溢出井口,萦绕明舒周身。
那黑气仿佛饕餮,朝明舒张开了巨大的嘴......
明舒后退两步,骤然收回目光,按着胸口大口喘气,心脏狂跳不止。
木樨急忙上前扶住她,明舒支撑不住,整个人都跌进了她的怀里。
傅直浔盯着她只有眉眼乌黑的白脸:“赵伯,参汤!”
一连灌下两碗浓浓的参汤,明舒的唇才泛起一层极浅的粉色。
“你要找的阴气来源,就在井里?”
明舒“嗯”了一声:“我体力不够,看不清下面。但据我的经验,应该是鬼魂所化的怨灵。它被困在里面,日积月累,阴邪之色外溢,而它为了不魂飞魄散,又不断吸噬四周阳气,这才导致院中草木枯萎,人减寿元......”
傅直浔眉心微微一跳,不由看了眼被汤嬷嬷搀扶着走出来的老夫人。
明舒点了点头,傅直浔顿时就明白了。
“傅天!”
赵伯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个青衣男子,傅直浔指了指井:“下去探探!”
赵伯拿来一捆绳子。
傅天把绳子系在腰间,干脆利落地下了井。
老夫人看得一脸茫然:“这么冷的天,他下井做什么?”
明舒忍不住看了看老夫人。
大冷天磋磨她,肯定跟善良无关;可如今说出的话,又一副傻白甜样,这老太太活得可真随心又不费脑。
“水下有脏东西,找一找。祖母,外面冷,你还是进屋哭你的雪团去吧。”
“对啊,我的雪团呢?它要是死了,我可没法活了......”
明舒:“......”
懂了,这老太太就是个憨憨,爱憎分明,哄着就成。
傅天很快就上来了:“下面除了一层淤泥,什么都没有。”
傅直浔看向明舒。
明舒想了想,直截了当地问:“最近五年这院里死过人吗?”
哭了一会又觉得没意思的老夫人,回得斩钉截铁:“当然没有。死过人的院子,我肯定不会住的!”
说完,求认同似的又问汤嬷嬷,“你说是不是?”
汤嬷嬷立即回:“是,老夫人金贵之躯,自然不能住死过人的屋子。”
明舒却注意到汤嬷嬷的眼睛迅速往右上方动了动。
这是说谎的反射动作!
半晌,傅言善才道:“我不善理家,这些收来的古董玩物,都是你们二伯母收拾登记的。要查古董入府的时间,只有她最清楚,可......”
他叹气道,“提起这些陈年旧事,等于又在她心窝子里戳刀。”
明舒想了想,如实照说:“从二伯母的面相看,她的命格本应很好,此生有五个子女。但因一场意外,命格受损,若不化解,五个子女都留不住。”
傅言善惊愕不已。
明舒:“二伯父,我知揭伤疤是桩痛苦之事,可为了二小姐、大山和小树,这疤只能揭。”
傅言善沉默许久,点了点头:“好,我同你们二伯母去说。”
屋子里只剩下傅直浔和明舒、木樨。
傅直浔开口:“昨日你去找云夏问了二房的事?”
“嗯。”
“为什么不问赵伯?”
明舒一愣,赵伯能跟她说?
出口却是:“云夏在侯府时间久,这些事她最清楚。”
傅直浔却仿佛看穿了她似的,微微勾了勾唇:“府里的事,赵伯会告诉你。”
行吧。明舒“嗯”了一声,继续低头细看那些时间久远的古董。
傅直浔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移开目光,眉眼间漏出些几不可见的笑意。
啧,说不给他添麻烦,记得还挺牢。
傅言善很快带着程氏来了。
程氏的脸色差至极点,一见明舒就指着一堆古董问:“就是这里面的脏东西,才让我失去了两个孩子,还会继续害湘儿、大山和小树?”
明舒点了点头。
程氏猛然转头,死死盯着傅言善。
傅言善垂着头,突然狠狠抽了自己的一巴掌:“只要毁去尸气,我立马把这些东西全都扔了,从此以后再也不碰古玩!夫人,是我对不住你!”
程氏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抬起头,生生逼下那些泪,红着眼把一个本子递给明舒:“老爷收的每一件东西,我都记在上面了,你查。”
明舒接过,又听程氏问:“只要找到尸气源头,你便能毁去,湘儿、大山和小树便会没事,是不是?”
明舒正色回:“是。”
“好,有任何问题,你都可以问我。”程氏在圈椅里坐下,双手紧握成拳,神情悲恸。
明舒迅速翻了一遍册子,直接找到二十五年前的记录。
这些记录又分两部分。
第一部分,是程氏入府前收的古玩,只寥寥几件,大概是按着傅言善回忆,程氏记上去的,只写了物件和注解。
第二部分,是程氏入府后,记录便十分详细了,有时间、出处、物件以及说明。
明舒的注意力落在三件古董上:
第一件,五六百年前的帛画;
第二件,七八百年前的石塑佛像;
第三件,大概有千年历史的青铜方尊。
这三件古董,册子里只写了从何处收得,但按明舒的经验,十成十都来自地下。
她让人将这三件东西放在一处,戴上手套,先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帛画。
日出扶桑,龙行于天,寓意“引魂升天”。
她排空杂念,魂魄试与帛画合二为一。
一股无形之气涌入她四肢百骸,游走之间,将血脉与五脏之中的污秽一一清除。
明舒心中一喜,这大概是某位修仙的方士之物。
于是全神贯注,继续让帛画里残留的清气,荡涤肉躯,凝聚精气。
直至清气全被她吸收。
再睁开眼,浑身都透着一股慵懒的舒爽。
“帛画没问题。”
明舒继续去探佛像,却只感受到浓重的檀香气息。
想来此物是主人生前供奉,死后带入地下。但因主人是普通人,佛像也只是普通佛像,故而并无特别之处——没有清气,也没了尸气与秽气。
明舒走到最后的青铜方尊面前,手触兽面纹,刚清空杂念入定,便觉一股浊气滚滚而来。
明舒的魂魄走在浊气里,天地之间暗黑无涯,是死一般的沉寂,让人几欲窒息。
又似乎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明舒如芒在背。
她强忍难受抬起头,却只看到能吞噬魂魄的沉沉黑洞......
明舒睁开眼睛,掌心用力按住印堂,稳住自己的魂魄,大口喘息不止。
屋中几人面色皆是一变。
木樨急忙扶明舒坐下。
程氏唤人送参汤。
“尸气就在青铜方尊里?”傅直浔待明舒气息平缓些后,问道。
明舒皱眉:“我感受不到尸气,但这个青铜方尊......很古怪。”
又问傅言善:“二伯父,册子上只写方尊来自‘品古轩’,你还记得当时是如何入手的吗?”
傅言善连连点头:“记得。‘品古轩’是帝京数一数二的古玩交易处,若得了古物,想换些钱,便会把东西寄存在‘品古轩’售卖。”
“‘品古轩’有专门的鉴古师,又能帮着推介,所以大家都很认同‘品古轩’的名号。”
“唯一不足之处,是‘品古轩’抽成高,要从买家和卖家两方各拿走两成。”
“所以,不少卖家会蹲守在‘品古轩’附近,兜售古玩。若是双方达成交易,也各免了抽成费用,皆大欢喜。”
“这尊青铜方尊,我便是在‘品古轩’隔壁街上,从一个老农手里低价购得。”
“按‘品古轩’的价,这青铜方尊至少得上千两银子,我只给了老农二百两,他就高高兴兴地走了——”
“二百两!二百两就要了我两个孩子的命!傅言善,你可真是做了一笔好买卖!”程氏气得又红了眼。
傅言善缩了缩脖子,愧疚得不敢再说。
明舒轻叹一声。
看来二伯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品古轩”收这么高的抽成,除了鉴宝费,还有一笔改风水的费用。
古物沾染了历代主人、所处之地、所经之事的气息,有像帛画能助人修行的清气,也有像方尊里的诡异之气。
但凡正经的古玩铺子,都会养高明的风水师祛除这些气息,以免害了买主,坏了招牌。
这事一般人并不清楚,毕竟让人知道古物有污秽之气,这东西谁还敢买?
而她知道,是因为她的师父就是古玩铺聘的风水师。
明舒不吱声,程氏的火力明显没在傅言善那里得到释放,盯着她:“既然找到了尸气源头,你还愣着做什么?难不成还得挑个好日子?赶紧清理啊!”
文宣帝清了清嗓音,一副仁君模样:“慧昭皇后乃天下女子楷模,你是她最疼爱的女儿,朕为你赐一门婚事吧。你想嫁何人?”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明舒看到太子激动得身子都战栗了一下。
文宣帝这施恩一般的赐婚,也算一箭双雕:
其一,显摆他的宽厚仁慈,看,朕虽然覆灭了南宁国,可朕敬佩慧昭皇后啊,还替皇后照顾她女儿呢;
其二,给太子的嘉赏,毕竟南宁国是太子打下来的——当然,下旨赐婚那是强迫,让梵音公主自己选,便成了天作之合,区别大着呢!
明舒一边唾弃虚伪的文宣帝,一边也感谢他如此心机。
大殿两边站着文武百官,文官在左,武官在右。
紫宸殿坐北朝南。
西南角......站的是末流文官。
明舒假模假样地先表示吃惊发愣,随即磕头谢恩,最后真像选婿一样环顾四周。
目光来来回回绕了几圈后,慢慢落在西南角,多停留了一瞬。
随即,明舒收回目光,又朝文宣帝磕了个头:“皇上给民女赐婚是一番美意,但若民女中意之人不愿意,这美意便成了恶意,故而民女想问一问他的意见,不知皇上允不允?”
文宣帝颔首,似很满意:“果真是慧昭皇后的女儿,心地纯良,朕允了。”
明舒站起身来,跪了老半天,本就虚弱的身子头重脚轻,一个踉跄直直往前冲了两步。
一稳住身形,抬头就看到太子惊喜又期待的目光。
两边的臣子更是一副“走个过场而已,不选太子还能选谁”的表情。
明舒暗暗深吸一口气,毫不犹疑地转过身子,一步一步往前走。
她没有看到太子震惊的眼神。
四周安静极了。
明舒坚定地走向西南角那个惹眼的男子。
男子身形挺拔修长,足足高周围官员大半个头。
气质清冷矜贵,站着便是一道风景。
至于容貌......女人堆里,梵音公主称第一,男人堆里,他便拔头筹。
他是东晟出了名的美男子,更是未来权倾朝野的宰辅,傅直浔。
现在嘛......算算时间刚中探花不久,大抵在翰林院当编修。
卦象说不要攀高枝,七品小官顶多算一棵小树苗。
所以,选他!
明舒在距离傅直浔半丈多远的地方驻足,微笑看着他:“这位大人,你结亲了吗?”
傅直浔幽深清冷的凤眸里,映出一张苍白但镇定的脸。
他在吃惊过后,回了两字:“不曾。”
明舒笑容更浓。
书里的傅宰辅,是坐上吏部尚书之位后才娶妻——至于是谁就不清楚了,毕竟他只是个十八线配角。
明舒往后退半步,浅浅行了一礼:“妾愿与大人相守,白首不分离,大人可愿意?”
她的声音虚弱无力,可落在一片死寂的大殿里,却不亚于惊雷阵阵。
傅直浔身边的官员,看看文宣帝和太子,再看看傅直浔和明舒,脸色古怪又惊恐。
活像明舒问的是他似的。
傅直浔的红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黑眸暗沉如海,清冷之气似凝成了冰霜,透着一股寒意。
明舒依旧面带微笑,直勾勾看着他,背脊挺得笔直。
她相信她的专业,卦象不会错。
她也相信人心,能坐上宰辅之位的人,心思必异于常人,也更懂得取舍——他若拒绝,便是当众驳了皇帝的脸面。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在明舒脸上的笑开始僵硬时,傅直浔退后半步,拱手施礼,声音清冷平静:“在下愿意。”
明舒笑容绽放:“大人如何称呼?”
“傅直浔。”
明舒点了下头,转身走到文宣帝面前跪下:“皇上,民女想嫁傅直浔。”
太子脸色铁青。
文宣帝脸上已经没了虚伪的笑。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好,朕为你和傅大人赐婚。”
*
因明舒拂了文宣帝的意,后面皇帝对南宁皇室的发落就显潦草。
没了书中有下人伺候的宅院,直接圈了一处山头,让他们自生自灭去。
一离开皇宫,二姐明斐就指着明舒的鼻子骂:“你为什么不嫁给太子?你是要害死我们不成!”
长姐明安喝止:“阿斐,不许胡说!”
明斐气得眼圈都红了:“谁都看得出,皇帝赐婚就是让小妹嫁给太子,她看不懂吗?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明舒面色一沉,正要开口说“嫁太子就能救我们的命,那你去嫁”。
明安一个巴掌打在了明斐脸上。
不仅把明舒、明斐,连小弟明澈、小妹明窈也给吓蒙了。
明安绷着脸:“南宁是亡国了,但我们还没沦落到要牺牲小妹,去求苟活的地步!”
又对明舒说,“今日你做得很好,没有丢母后的脸。”
褪下手腕上最后一只金手镯,塞进明舒手里,“以后长姐顾不了你,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明舒只觉得手镯沉甸甸的,下意识地想塞回明安手里。
明安却说:“这也是你唯一的嫁妆了,拿着。”
明斐哭着说:“你把唯一的镯子给了她,那我呢?我以后也要嫁人的啊!从前母后偏心,如今你也偏心,就因为她长得最好看,你们就都偏心!”
明安一把扯着她疾步上了马车。
六岁的明澈看着明舒,强忍不哭:“三姐姐,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我送你出嫁。”
三岁的明窈抱着明舒的大腿,哭唧唧地:“窈窈舍不得三姐姐。”
明舒忽然就明白了,为何书中的梵音公主以命护家人。
她蹲下身子,认真对明澈说:“好,你送三姐姐出嫁。”
又摸摸明窈的头:“三姐姐又不远嫁,有空就来看窈窈。”
心里也默默对两个孩子许下承诺:我会代替曾经的梵音公主,好好保护你们。
*
皇帝赐婚,加上梵音公主特殊的身份,三日后,明舒就进了定远侯府。
没有婚礼。
也没有拜堂。
甚至连新郎傅直浔都没有出面。
带明舒和木樨入侯府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仆,自称姓“赵”。
“少夫人您初来帝京,许是不知定远侯府的情况。”
“侯府共有三房,大房住正中的五进院落,二房住左边,少爷是三房,住右边。”
“老爷和夫人都已过世,如今三房就少爷一人,平日里由老奴伺候。”
明舒一听傅直浔上无父母,倒挺满意的。
以前师父喜欢看“老娘舅”,那些婆媳矛盾、家长里短的,看得她血压能直线飙升。
“侯府没有分家,不过少爷跟二房和三房不大往来,只每隔五日会去老夫人院里请安。”
明舒瞬间心情就晴转阴了。
还有个老太太啊......
听赵伯的意思,傅直浔都要请安的老人家,她作为新妇,自然也得去。
老太太总比太子妃好,至少老人家战斗力上不去。
明舒安慰自己。
说话间,已进了最里院。
“少夫人您住这里,少爷住第三进的院落,老奴住最外面,您有事叫老奴。”
交代完这些,老赵就走了。
木樨瞪着空荡荡的院落:“姑爷的意思,是让我们自生自灭吗?”
明舒推开了正房的门,一股冷风扑面而来。
一床,一桌,一柜,两把椅子,再无其他。
“他挺客气了,至少让人把院子和屋子打扫干净了。”
明舒心态很平,指了指木樨身上单薄的包裹,“我也没嫁妆,就不指望傅大人出聘礼了。”
木樨皱了眉:“床上只有一条毯子,您还病着呢,晚上怎么睡?”
明舒迟疑了下,把金镯子交给木樨:“当了,买些褥子和冬衣。”
木樨落下泪来:“这是长公主给您的嫁妆啊......”
明舒皱紧了眉头:“修补封印,得找到封印缺口以及封印的法子。在这之前,我有三件事不明。”
“第一,尸气外泄,布满整个院落,但为什么只有二伯父你们几人沾染了?”
“第二,在二伯母失去第一个孩子之前,你们夫妇二人便已沾染尸气,足足二十多年了,你们却安然无恙。”
“第三,数日之前,我见过大山和小树,他们脸上并没有尸气。”
程氏和傅言善面面相觑:是啊,为什么呢?
傅直浔却想到了:“其一,尸气认人;其二,这院里有克制甚至净化尸气的东西?”
明舒眸光一亮,傅直浔又跟她想到一块去了,果真是未来宰辅的脑子,就是好。
她的目光落在程氏脸上,“二伯母,你曾从将军府带回一把刀,能否让我瞧一瞧?”
程氏一愣,反应过来:“我父亲的刀真有净化尸气的用处?”
明舒点头:“保家卫国乃忠义之事,即便沾染鲜血和杀戮,也是浩然正气,自然可以抵御阴晦之力。”
程氏赶紧转身:“刀我收库房了,我这就让人去拿......”
“夫、夫人——”傅言善弱弱开口,“岳父的刀,我借给镇南侯世子了......”
“什么?!”
“镇南侯世子要同千牛卫曹大人比试,缺把神兵,就跟我借了岳父的龙雀宝刀......”
“傅言善,你、你——问过我吗?!”
明舒面色一沉,打断了两人的话:“二伯父,你什么时候把刀借出去的?”
“三、三天前......”
“大山发烧,小树离魂的那日,孩子命格弱,容易邪气入体......二小姐呢?她有没有事?”
“湘儿不在府上,去她外祖父家中住了......亏得湘儿不在,傅言善你做事是不用脑子的吗?!”程氏气得声音都发抖了,“你、你赶紧让人把刀拿回来!”
傅言善哪敢耽搁,拔腿就跑出去吩咐亲信去取刀。
明舒见傅直浔蹲在地上,盯着青铜方尊,她不由问道:“你瞧出了什么?”
“方尊肩部四角各有一头象鼻兽,这一只,磕损了一块。”
傅直浔修长的手,指着一处。
明舒跟着蹲下身子细看,比对之后,象鼻上的确有小小的一处残缺,若不是傅直浔指出,她都没发现。
仿佛有什么从脑中掠过,她急忙一把抓住,双目慢慢睁圆。
见傅言善进屋,明舒急问:“二伯父,你是不是被这处的象鼻割破过?”
傅言善还没从方才的惊吓里缓过神来,下意识地回:“没有啊......”
“你仔细想一想!”明舒加重了语气。
“傅言善,想!”程氏低吼。
傅言善不由后退一步,咽了咽口水:“我想,我想......”
一张脸皱成了一团,半晌突然一拍大腿,“还真有这么回事!我从老农那买下方尊时,一时没接稳割破了手,好像就是象鼻处......对,就是这里,后来我也发现了这处破损,还挺心疼的......”
“这种邪物你还心疼?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们的孩子!”程氏又红了眼圈。
明舒呼出一口气:“我明白了。里层的尸气就是从这个缺口溢出,但因为外层的封印很厉害,溢出的尸气对常人无害。但二伯父的血渗入方尊就不一样了......”
明舒缓缓道,“以血为祭,牵引命魂,这是藏在方尊里的祭祀之阵。”
“二伯父的血一渗进去,他的肉躯和魂魄就入了阵,不但他自己会受阵法牵引、沾染尸气,与他精血交融的妻子,延续他血脉的儿女,皆受阵法影响。”
“婴儿承受不住阵法和尸气,往往夭折。”
“血祭之阵,又在极阴年最为厉害。一甲子之中,辛丑年乃阴之极。”
“阴年阴月阴日,封印松动大,宝刀压不住阵法的尸气和戾气,二小姐又年幼,这才染病出了事。原来如此......”
傅言善愣在当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巴巴地看向明舒。
程氏此刻恨极了傅言善,可见他可怜兮兮的样子,这恨意就深不下去了。
明舒盯着象鼻处的缺口,眉头越皱越紧。
风水术起源于伏羲与黄帝,祭祀之法乃其中一支,同宗同源。但几千年前的事了,流传下来的记录残缺不全,她没有在师门见过这种封印。
简言之,即便找到了封印缺口,她也不知怎么补。
傅直浔看了明舒一眼,仿佛有读心术:“不会补吗?”
明舒措辞比较严谨:“有些棘手......”
傅直浔唇角微微一勾:“你说过,你懂风水堪舆术,能算命,能改风水,还能除鬼消灾。”
明舒胸口一滞。
他的言下之意,要想安安稳稳在侯府待着,就把这事了了。
威胁她是吧?
行!
明舒面露十二分的凝重:“修补封印之事,需花费些时间。但二伯父体内的尸气却得尽快除去,否则仍会蔓延至二伯母、大山和小树身上。”
“我的身子还未痊愈,此事请夫君全力相助!”
方才发现傅直浔体内有极浓的纯阳之气,她不能白干活,这纯阳之气就当报酬了。
傅直浔剑眉一挑,算计他?
“好。”
啧,这世上能从他手里捞好处的人还没出生。
明舒看了下还渗着血的掌心,取来一面铜镜,两块玉石,一碗雄黄。
她迅速在铜镜上画了符,示意傅言善将一只手按在铜镜上,右手抓住他的手臂,左手则用力撑开伤口,忍着疼握住了傅直浔的手,催动玄学心法。
血水交融,傅直浔的阳气如江河一般,涌入明舒体内。
她身体突然为之一振,双瞳明亮如星辰,周身迅速弥漫起一层白雾。
而傅言善手掌渗出的腾腾黑气,迅速被吸入铜镜之中。
可黑气太多,铜镜筛抖起来,丝丝缕缕黑气又从镜面溢出,显然是承受不住了。
“傅直浔,你用玉压住铜镜!”明舒空不出手。
傅直浔用余光瞥了她一眼:说谎时唤“夫君”,真话时就喊“傅直浔”。
动作却未停。
丝丝缕缕的黑气又迅速被玉石吸噬,铜镜也平静下来。
与此同时,一股异样的感觉在傅直浔体内蔓延。
灵台清明,体内经脉宛如新生,浑身轻盈异常。
十八岁那年,他修习“地火明夷”突破第九重,便是如此。
傅直浔惊讶的目光从与明舒紧握的手上,缓缓移至她雪白的脸上。
明亮逼人的黑瞳,娇艳欲滴的红唇,雪肤之下,更似透着一层莹亮的光。
傅直浔的心骤然一跳。
阴阳交融。
身体得到巨大能量的,不仅仅是他,她也是。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