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须带着朱砂色，药性最好。”
陈铁柱心头一震。
那片林子是猎户的秘地，外人根本不知道。
老人似乎看出他的疑虑，从行囊里取出个布包，展开是十几株带着泥土的草药：“今儿个在野猪岭挖的，本想找些半夏，却撞见片好柴胡。”
他指着其中一株根茎发红的，“这品种少见，长在背风向阳的崖缝里，你爹当年管它叫‘火焰须’。”
——父亲生前常说的名字！
陈铁柱喉头发紧。
他记得小时候跟着父亲采药，那些古怪的草药名只有他们父子知道。
母亲突然“啊”了一声，从药包里抖出个油纸小包：“三爷还给了这个……”程先生接过闻了闻，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慌忙把药包塞回：“这、这川贝粉受潮了，不能用……”他转身去拿药罐，袖子带翻了桌上的陶碗。
陈铁柱弯腰去捡，忽然瞥见老人脚踝上露出一截刺青——是道歪歪扭扭的疤痕，形状像条盘着的小蛇。
记忆猛地闪回。
七岁那年他发高热，父亲背着他翻过两座山，去找个“懂蛇毒的程先生”。
那人脚踝也有这样的疤，说是年轻时被五步蛇咬过，自己用烧红的柴刀剜肉留下的。
药罐突然沸腾起来，程先生手忙脚乱地去掀盖子。
陈铁柱默默往灶膛里添了根柴，火光映着老人佝偻的背影。
“雪大，您老今晚住西屋吧。”
他轻声说。
第四章 药炉秘密天还没亮透，陈铁柱就被一阵窸窣声惊醒。
他摸到窗边，看见程先生背着药篓往林子里走，深一脚浅一脚的，雪地上留下的脚印却意外地轻——这老头走路几乎不着痕迹，像是常年走山路的人。
陈铁柱披上棉袄跟了出去。
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他眯着眼，看见程先生停在一棵老槐树下，从怀里掏出个什么东西埋进树根处的雪堆里，又用枯枝仔细盖好。
等老人走远，陈铁柱快步上前扒开雪堆——是个粗陶小瓶，瓶口用蜂蜡封着。
他晃了晃，里头沙沙作响，倒出来竟是几粒黢黑的药丸，闻着有股刺鼻的硫磺味。
这不是治病的药。
远处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陈铁柱急忙把东西复原，猫腰躲到树后。
程先生又折返回来，这次手里多了把短柄药锄，蹲在地上仔细翻找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