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袁安喜乔志仁的武侠仙侠小说《开局被休流放,我带全家扶摇直上袁安喜乔志仁》,由网络作家“袁安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安喜满意的走出书局,留下柳掌柜站在原地,满脸肉疼。这姑娘可真会算计,硬是不让人占一丝便宜。日后在她身上,挣不到多少纸钱了。但……只要沈家选中了他推荐的人,沈家这个大主顾,日后定是跑不了了。不亏!---次日。安喜吃过早饭,便跟着柳掌柜去拜访沈家。怪道柳掌柜要主动讨好沈家,光看这占地半条街的宅子。沈家的实力,可见一斑。门房将人引了进去。两人在待客厅等了好一会儿,沈家的管家才出现。“问沈管家好。”柳掌柜起身,领着安喜跟人问好。“柳掌柜好。”沈管家淡然回应,然后看向身侧的安喜,问:“这便是柳掌柜口中那位画技独特的画师?”柳掌柜点头应是。又顺势将安喜好一顿夸,夸的安喜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沈管家是个稳重的人,即便柳掌柜将安喜夸的天花乱坠,也没...
《开局被休流放,我带全家扶摇直上袁安喜乔志仁》精彩片段
安喜满意的走出书局,留下柳掌柜站在原地,满脸肉疼。
这姑娘可真会算计,硬是不让人占一丝便宜。
日后在她身上,挣不到多少纸钱了。
但……
只要沈家选中了他推荐的人,沈家这个大主顾,日后定是跑不了了。
不亏!
---次日。
安喜吃过早饭,便跟着柳掌柜去拜访沈家。
怪道柳掌柜要主动讨好沈家,光看这占地半条街的宅子。
沈家的实力,可见一斑。
门房将人引了进去。
两人在待客厅等了好一会儿,沈家的管家才出现。
“问沈管家好。”柳掌柜起身,领着安喜跟人问好。
“柳掌柜好。”
沈管家淡然回应,然后看向身侧的安喜,问:“这便是柳掌柜口中那位画技独特的画师?”
柳掌柜点头应是。
又顺势将安喜好一顿夸,夸的安喜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沈管家是个稳重的人,即便柳掌柜将安喜夸的天花乱坠,也没有露出多余的神情。
具体如何,还是得手底下见真章。
“老太太这会儿正好有空,请袁画师随我来吧。”
柳掌柜颔首示意安喜跟上,自己则告辞离去。
一路上,安喜目不斜视,极为规矩。
沈管家暗中观察,心下满意。
接连走了两刻钟,安喜被沈管家带到了一处凉亭中。
“袁画师在这稍坐片刻,需要什么尽管使唤丫头。”
沈管家交代完抬脚就走,留下一个小丫头伺候。
安喜暗舒一口气。
本以为上辈子住的别墅已经够好了,如今见了沈家的宅子,才发现自己仍是井底之蛙。
当真气派的很。
又等了大约一刻多钟,沈府的老太太才在众人的簇拥下,慢悠悠的走来。
安喜不用丫头提醒,老远看到沈家人出现,便主动起身等候。
“给老太太请安。”安喜俯身一礼。
沈老太太轻‘嗯’一声,自顾坐在了上首。
上下仔细打量一番安喜,才开了金口。
“你就是柳掌柜推荐的画师?”
“瞧着有些年轻,能画好?”
沈老太太心里有些不信。
前面两个都是多年的老画师了,画出来的像,她真是半点都不满意。
这么个丫头,能行?
面对质疑,安喜也不生气,满意最好,不满意她走人就是。
“画这种东西,每个人有所偏好,我无法给您肯定答复。”
“老太太如果担心,不如让这位小妹妹打个样,我照着她的模样先简单画几笔。”
“若您觉得尚能入眼,我再给您画?”
简单几笔描个大致的轮廓,快的很,也能节省双方的时间。
安喜的提议得到了沈老太太的同意。
一旁的小丫头在主人的示意下,站到了安喜的面前。
一刻钟后,一个最基础的速写轮廓便完成了。
安喜将画纸递到沈老太太的面前,等待答复。
“祖母,这位画师虽然年轻,但瞧着真有几分本事。”
“这才寥寥几笔,丫头的样子便分明了。”
陪同沈老太太一道过来的沈家姑娘沈慧,看着桌上的画,颇为感兴趣。
琴棋书画,她虽不能说精通,但也略知一二。
这种画法,她以前从未见过。
“确实不错。”沈老太太满意的点头。
“不过,为何你作画不用笔,用那劳什子黑乎乎的东西?”
安喜摸着手上特意磨制的炭笔,笑道:“习惯了。”
接下来,安喜正式开始给沈家老太太画像。
既然接了活儿,安喜势必认真负责,尽力让沈家满意。
一时间,亭中除了沈家主子偶尔的说话啜茶声,只剩安喜笔下描绘的沙沙声。
见候在两侧的丫头们,脸上接连浮现惊讶之色,沈慧越发好奇。
索性来到安喜身后。
这一看,便再也离不开眼。
若不是此刻不好出声打扰,她定要仔细问问安喜,这种画法的出处和技巧。
太阳当空,午时已至。
有下人上前提醒主子吃午饭,安喜这才停下手上的动作。
“祖母,您快来看,这画也太新鲜了。”
沈慧笑意盈盈地将沈老太太扶到画前,比老太太本人还迫不及待。
虽然还没画完,可目前的内容足见画师的水平之高。
沈老太太自诩活了这么多年,见过许多世面。
可见到安喜手下的画,也不免连连惊叹。
“不错,当真不错。”沈老太太一脸笑意,对安喜满意的不得了。
“我现在越发期待画成的样子了。”
避免用膳期间画出现意外,沈老太太特意派人仔细守着。
然后吩咐下人带安喜去用膳,不可怠慢。
吃完饭,安喜不敢乱逛,打算先回凉亭,补充一些画中的细节。
路过花园时,正好看到沈慧正拉着一个姑娘往凉亭的方向去。
“二姐,你信我一回。”沈慧拉着沈娇的胳膊撒娇,“这次的画师,真的跟以往的很不一样。”
“你肯定喜欢,回头让画师给咱们也画一张。”
沈娇依然摇头,不感兴趣。
见二姐就是不愿,沈慧不免气恼。
“自从刘家公子被害,你就总是躲在家中不出门。”
“他又不是你害死的,何苦如此为难自己?”
沈娇没想到妹妹会突然提起刘家,赶紧捂住她的嘴,让她小声些。
“家中人多嘴杂,传出去被外人知道怎么办?”
沈娇说完,嗔怪的点了下妹妹的额头。
沈慧却浑不在意。
“我又没说错,你们只是私下议亲,又没定亲。”
“刘家公子就那么好,让你那么中意,死了都一直记挂着他?”
“世上难道没有比他更好的男子了?”
沈慧很是看不惯姐姐整天一副不开心的丧气样。
沈娇被妹妹吵得脑仁疼。
她知道,若是不把妹妹哄好,这些话传出去,不但有损妹妹的名声,还影响两家的关系。
确认四下无人,沈娇这才拉着她走到角落。
“我没有记挂他,得知他死了,我甚至有一丝庆幸。”
沈慧闻言双眼一瞪:“二姐你……”
“二姐,我是不想你陷进去,但毕竟人都死了,咱也不能幸灾乐祸。”
沈娇无法,只得告诉她一个秘密。
“我起先是挺满意他,可后来,我得知了一件事。”
沈慧好奇不已。
“什么事?”
“那刘公子......是断袖。”
“什么???”
袁安澈几人谨慎的往马车方向走,绑匪四人错后一步跟在身后,一脸胜券在握。
在袁安澈抬手掀马车帘子的瞬间,绑匪快速挥刀攻击。
好在袁家人一直防备着,双方再次交战。
这一次跟来的,还有两个一同流放的男子,加之他们拿了官差的佩刀,短时间还能应付。
但身手到底不如练家子。
就在袁家将再次败落的时候,安喜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在众人均未反应过来时,手拿玻璃喷壶,就近对着被人牵制的绑匪的眼睛喷出了一股液体。
“啊啊啊啊啊。”绑匪头子下意识捂住眼睛,随即倒在地上痛苦打滚,“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待回过神来,众人才发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安喜,以及她手上举着的东西。
“阿喜,快到爹身边来。”袁进取手快的将安喜拉了过来,甚至抽空问了句,“哪来的东西?竟这般厉害?”
“阿姐,这东西还有吗?一会儿能不能分我点?”袁安澈眼热不已。
也不知道阿姐从哪搞来的,瞧那绑匪,这会儿都没缓过来。
闻言,袁安成忍不住踢了弟弟一脚。
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还有其他绑匪在呢。
另外三个绑匪看到老大痛苦的模样,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等费力将人拉起来才发现,他的眼睛好像被什么东西慢慢腐蚀了。
“大哥,你,你的眼睛……”猴子看到对方血肉模糊的眼睛,吓了一大跳,“毒妇,你对我们老大做了什么?”
安喜一击成功后,信心大增,也没了一开始的紧张。
绑匪老大被硫酸喷中,实力定会大打折扣。
他们赢的机会很大。
“三弟,你们一会儿不要硬碰硬,将人牵制住。”安喜小声的跟弟弟们交涉,“我趁机将东西洒在他们脸上。”
“这东西虽然厉害,但不多,更不能沾到你们身上。”
试验品就在眼前,即便安喜不说,他们也不敢上手去碰。
另外两个跟过来帮忙的流犯,原本对此行没报太大希望。
谁知道局势竟然奇迹般逆转。
也越发配合。
“兄弟们,上,弄死他们,给老大报仇。”
被几个犯人和娘们打脸,他们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传出去,他们又怎么在道上继续混?
双方再次争斗起来。
袁家按照方才商议好的策略,一旦有绑匪被牵制住,安喜便对着他的脸上喷。
袁安成武力值最弱,拿着安喜之前留下的袖箭,在一旁扰乱绑匪的注意。
很快,绑匪或多或少都遭到了硫酸的侵蚀。
袁安澈等人抓住时机,将绑匪全部收拾在地。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哈哈哈。”袁安澈高兴的手舞足蹈,连带着其他人都被感染,觉得畅快。
“小爷果然厉害,再来十个八个都不在话下。”
见他没有底线的猖狂,袁安成轻轻拍了拍蠢弟弟的后脑勺,示意他别得意忘形。
然后问安喜:“阿姐,这些人要如何处置?”
若是放了他们,肯定对自己这边不利。
若是不放,他们也没法带着。
安喜看了地上的绑匪一眼,没有回答。
下一瞬,对着另外两个帮手拱手道谢:“多谢二位愿意不顾危险,跟着来救我。”
“我欠你们一个人情,日后若是有事,但凡我能做到,我一定不推辞。”
帮忙的两个大汉,一个是叔叔辈,一个是同辈。
他们能来,一是为了还安喜赠送衣物鞋子的人情,二是他们往日受过袁家的帮衬。
今日拼了一遭命,也算还清了。
“侄女客气了,我们本就承过你家的情,往后大家两不相欠。”袁进标摇了摇头。
反正他们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要人情也没用。
另一个同辈的叫袁安升,只点头附和着袁进标。
安喜不是个喜欢嘴上客气的人,她喜欢用行动说话。
日后有机会,她定会回报。
“那就多谢了,还请两位先回队伍,给我娘报个平安。”
“接下来的事,我们自己处理,免得给你们添麻烦。”
安喜言辞恳切,加之两人并不想真的惹祸上身,于是识趣的先离开。
待他们走后,安喜再次看向地上不断哀嚎的绑匪,眼底闪过一丝狠意。
“阿喜,不如将他们绑起来,丢在路边自生自灭。”
“晾他们也不敢将今日的事说出去。”袁进取主动提议。
他们要是敢报官,自己就得先吃不了兜着走。
袁安澈气哄哄的道:“对啊,阿姐,咱们就按爹说的办。”
“他们本来就是绑匪,说不定私底下已经干了不少坏事,咱们这是为民除害。”
“不用可怜他们。”
一旁的袁安成看着沉默,面如表情的安喜,不知为何,脑中竟然生出一丝离谱的猜测。
下一秒,又将之挥去。
自己真是想多了。
“谁让你们来的?”安喜声音低沉,不带一丝感情。
她心里其实有了猜测。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对方为了逼她回去,不惜用这样的方式。
他到底想做什么?
见地上的绑匪即便如此痛苦,还是不愿回答,安喜不禁冷哼一声:
“骨头倒是挺硬。”
“就是不知道,你们的第三条腿是不是跟你们的骨头一样硬?嗯?”
袁家父子听懂安喜的话,双腿下意识一颤。
女儿(阿姐)该不会是那个意思吧?
这,这也太狠了。
同样听懂了的,还有绑匪。
此刻绑匪心中的恨意犹如火山喷发一般,想将周围的一切吞噬殆尽。
他们后悔接了这趟生意。
更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仁慈,没有第一时间将这娘们给废了。
“啊啊啊啊,臭娘们,老子弄死你。”
绑匪头子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挥拳。
只是眼睛已毁,且重伤的他,还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安喜侧身一闪,绑匪头子便再次重重的摔在地上。
“二弟,三弟,将他摁住。”安喜笑了,只是笑意未达眼底,“我今天就来试试。”
“到底是人的骨头硬,还是人的命根子硬。”
袁安成兄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阿姐不会来真的吧?
连袁进取都摸不准女儿的想法了。
不过想来,只是吓唬吓唬吧?
应该是了,女儿的胆子向来不大。
“你们阿姐叫你们呢,还不快去?”袁进取催促道。
兄弟俩这才将绑匪头子仰面按住,让他的手脚不能动弹。
突然昏迷倒下的罗二娘,让众人既慌张又无措。
几人围在她的身边,大声呼喊。
罗二娘的身体向来不好,万一有个好歹,他们一家人如何接受的了?
好在安喜上辈子学过一点急救知识。
她连忙蹲身去按罗二娘的人中,见没多大反应,又赶紧做心脏复苏。
袁进取父子虽然不明白这样做有什么用,但见女儿(阿姐)一脸严肃,不像乱来。
便没有阻止。
只屏住呼吸,紧张的等待着。
袁安澈是个急性子,看到亲娘生死未卜,半晌没有反应,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尤其罪魁祸首就在身边。
“乔志仁,你负我阿姐在先,气倒我娘在后,看小爷今天不打死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袁安澈的身影同时凑近,一记拳头结实的挥在了乔志仁的脸上。
乔志仁只是个文弱书生,除了读书,其他一概不会,更别说打架了。
致使短时间内无法躲闪,接连挨了对方两拳。
一旁呆愣的小厮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挡在主子身前,拼命将人挡住。
临时逃脱的乔志仁再也无法维持平日里端庄的姿态,躲在小厮身后呵斥道:
“袁安澈,你别欺人太甚,我可是你姐夫。”
“你阿姐的事,我下午归家才知晓,得了消息便立马追了过来。”
“我怎知你阿姐是瞒着你们的?”
自他读书起,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尤其他读书有天赋,家里家外,谁不是捧着他?
若不是看在袁安喜还有用的份上,他何苦来受这份罪。
袁家上下如今只不过是一群罪人罢了!
“我呸。”袁安澈直接朝着乔志仁的方向吐了口口水,“小人一个,还想当小爷的姐夫?”
“真以为考了举人就一步登天了?旁人奉承稀罕你,小爷我可瞧不上你这个连发妻都护不住的废物。”
“若不是你乔家背信弃义,自私势利,我阿姐会被赶出来吗?我娘会被刺激的昏迷不醒吗?”
“母债子偿,天经地义。”
袁安澈越说越来气,直接将跟前碍眼的小厮踹开。
“滚开,狗奴才。”
乔家几个下人还是当初袁家出钱买的呢,如今看着就来气。
这钱花的太不值当了。
袁安澈自小好动,身体好力气也不小。
家中送他去镖局学了两年拳脚,虽不是高手,但收拾乔志仁这对主仆不在话下。
小厮被他踹倒在地,‘哎哟’的叫唤,一时半会儿也起不来。
乔志仁眼看又要遭打,连忙围着马车跑。
可他到底不是袁安成这个前小舅子的对手。
接连被袁安澈追着踹了好几脚。
“住手,闹腾什么呢。”
没一会儿,驿站内的官差一脸不耐烦的走了出来。
身边跟着袁安成。
他们本来不想多管闲事。
只要犯人没少,没惹出什么大乱子,他们便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不是外面动静太大,加之袁家老二求他们请大夫,他们压根不会出来。
“三弟,回来。”
袁安成将弟弟喊了回来。
官差都来了,再闹下去,对他们没好处。
袁安澈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打也打了,心里的恶气也出了两分。
“乔志仁,你最好祈祷我娘没事,不然,我今天就是死,也要先让你偿命。哼!”
此时的乔志仁,气的快要炸掉了。
可势单力薄,毫无办法。
好在罗二娘在安喜的紧急救治下,幽幽转醒。
在场众人皆松了口气。
罗二娘看着头上众人,最后视线定在安喜脸上,眼底尽是悲伤。
女儿以后可怎么办?
安喜紧紧握着她的手,无声安慰。
“既然人没死,就赶紧回去待着。”官差不耐的叮嘱,“再闹出动静,别怪我不客气。”
袁进取连忙躬身求情:“差爷,我夫人平日隔三差五就得吃药,刚刚倒下实在凶险的很。”
“还请差爷发发善心,找个懂医理的人来看看。”
万一有什么隐患也能及时救治。
谁知,话音刚落,官差便挥动手上的鞭子,打在了他身上,口中气势汹汹。
“当真是老子太好说话了,让你们忘了自个儿的身份。”
“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请什么大夫?赶紧给老子滚进去,想吃鞭子是吧。”
一群罪人,给几分脸面已是他大度,还想蹬鼻子上脸不成?
“爹!”
见父亲被打,两兄弟赶紧跑过去挡在父亲跟前。
袁安成看了眼虚弱的母亲,心一横,弯膝就想下跪。
被眼尖的安喜先一步拦住了。
安喜将罗二娘交给弟弟扶着,起身看着官差:
“差爷,大夫不用请了,只是能否单独给我们准备一间房?”
见官差瞪大一双厉眼,好似要吃人,安喜紧跟着掏出一小块银子递过去。
“给差爷添麻烦了,小小心意,您拿去喝茶。”
官差捏了捏手上的银子,心里的怒气熄了几分。
安喜见状继续开口:“您也看到了,我娘的情况确实不太好。”
“只需要一间房,容她歇息一晚。明日也好继续赶路。”
官差的态度开始松动,袁安成又加了一把劲:“差爷,白日我承诺过,要将我读书的注解和心得写下来。”
“有了房间,也方便我动笔。”
官差这才答应下来。
“行吧,我让人安排一间耳房,你们三个进去。”
说话间,官差眼神点了点安喜,袁安成和地上的罗二娘。
众人立刻道谢。
可是不找大夫来看一眼,他们实在放心不下。
“爹,先送娘回去吧。今晚我跟二弟会仔细照顾母亲。”
安喜笃定又暗示的眼神,缓解了大家心里的担忧。
想到安喜不久前偷偷给他们递了馒头,便没继续坚持,背着罗二娘进了驿站。
“娘子,阿喜,你等等。”
乔志仁见袁家几人当他不存在,赶紧又从马车边冒了出来。
安喜示意他们先进去,自己随后就到。
“你跟我回去吧,娘那边我……”
“乔志仁,今日你来找我,是有其他目的吧!”安喜转身,目不转睛的盯着乔志仁,语气笃定。
说她多疑也好,小人之心也罢。
她的确不相信乔志仁会为了一个罪人之女,耽误自己的前途。
果然,安喜从对方下意识躲闪的眼神中察觉出了一丝异样。
还真让她诈出来了!
安喜打开包裹,细细说给他们听。
哪些是单独给他们的,哪些是给族人的,免得她离开后,东西分不清楚。
夫妇二人却并未觉得开心。
罗二娘更是拉着女儿的手,担忧的问:“这么多东西,得花不少钱。你哪来的钱?”
“我们一切都好,不用你瞎操心。”
“你可千万别做傻事。”
一路过来,闺女哪里还剩什么银钱?
“你娘说的没错,无非就是待在这干活,头两日就适应了。”
袁进取也怕女儿一个人在外面受欺负。
安喜好笑不已。
这两口子乱七八糟的想什么呢。
“放心吧,我凭本事挣的。”
两人不信:“真的?”
安喜好笑的摇头:“比真金还真。”
“我替一位老夫人画了一副像,老夫人很满意,赏了不少钱。”
见女儿不似说谎,夫妇二人才彻底放心。
毕竟女儿少时,也学过一些笔墨。
心里大石头落下,罗二娘不免操心起女儿的终身大事。
“阿喜,爹跟娘都希望你赶紧给自己找个人家。”
“你一个独自在外,时间一长,容易受人欺负。”
他们都落到这副田地了,穿的再好有什么用?
女儿有人护着,他们心里才踏实。
安喜听完脑仁疼。
难得来一趟,她不想跟长辈因为一些小事起争执。
“爹,娘,这事我自己会看着办,你们别操心了。”
随即问起袁安成两兄弟的近况。
提到儿子,夫妻二人有些迟疑。
安喜一看就觉得不对劲。
“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活儿有点多,抽不开身。”袁进取语气遮掩。
“你们不说,我自己去问。”
安喜说完,立刻起身往外走。
夫妻二人生怕女儿冲动得罪了这里的看守,这才拦下她说了实话。
“确实不算大事。”
“你离开当天,那位叫钱三的差爷,就被降了职,如今只是个普通差役。”
“许是怀恨在心,前几天寻了你弟弟的错处,打了他几鞭子。”
安喜自然记得钱三是谁。
那日若不是机缘巧合,遇到柳参将‘多事’。
她想顺利离开,不知要费多少功夫。
没想到竟然被降职了。
可喜可贺!
“那你们现在是谁负责看管?”安喜紧张的问。
如果还是钱三负责,那不是羊入虎口?
罗二娘笑着拍了拍女儿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心。
“是另一位不认识的差爷。”
“咱们本来行事就小心,就你三弟傻,被别人框了,以后小心些就是了。”
话虽这么说,但待久了,什么事都可能遇到。
安喜还是不放心。
要是她能抓到凶手就好了。
届时跟县令大人求情,说不定可以给爹娘他们换个轻松点的地方。
安喜将从空间内换的伤药单独拿出来,让他们收好晚上用。
接着掏了些小额的银票和碎银子。
“有钱能使鬼推磨,留着打点。”安喜强硬的塞给他们。
“我跟来就是为了照顾你们,银子你们只管花,我会定期送来。”
半个时辰很快就到了,罗二娘夫妇不得不送女儿离开。
刚走出屋子,就迎面对上了钱三。
狠厉的眼神,好似要将安喜撕成碎片。
安喜心里一沉,警惕起来。
回到城内已是傍晚时分。
这个时候,多数人都在家中用晚饭,街上看起来有些清冷。
安喜透过马车窗户随意往外看,无意中的瞧见了一个侧影。
“大爷,您可知道那条巷子里有什么?”
安喜掀开车帘,问赶车的车夫。
车夫顺着安喜手指的方向,道:“那里住的都是穷困潦倒的人。”
“三教九流都有,便宜嘛。”
此时,水生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处破旧的小屋子。
‘叩叩’两声。
一个身形佝偻的男人打开门,将水生迎了进去。
屋内臭气熏天。
水生忍不住抽出手帕,掩住了口鼻,这才勉强待的住。
“早让你搬走,不要住在这,臭烘烘的,也不难受?”
水生嫌弃的看了眼四周,拒绝了佝偻男人的凳子。
男人也不勉强,声音沙哑的道:“住习惯了,倒没觉得哪里臭。”
“何况,住这里才符合我的身份。”
水生眉头轻蹙,懒得多劝。
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
“这是做什么?”佝偻男人问。
水生转头面相佝偻男人。
男人的脸上生了疮疤,瞧着让人恶心,可水生好似没瞧见一样。
声音淡淡又带了些哀愁。
“这几日,我夜里总睡得不安稳;你离开临河县,换个地方生活吧。”
闻言,佝偻男子平静的脸上有了些许变化。
他扯起嘴角,使得本就难看的脸......越发丑陋。
“多谢你记挂我,我很高兴。”
水生偏过头去,忍不住刺了一句:“不准笑,丑死了!”
佝偻男人听话的抿紧嘴巴。
半晌,继续出声:“我不走,我在这里挺好的。”
“你晚上还要唱戏,赶紧回去吧;从另一侧门走,别让人瞧见。”
佝偻男人推搡着水生,将他赶了出去。
隔着门槛,还特意叮嘱了一句:“以后不许再来了。”
说完,啪的一声,将水生关在门外。
气的水生难得骂了句脏话:“丑男人,怪的很!”
听着水生走远的脚步声,佝偻男子这才轻脚来到前门。
附耳贴在门上,并随手拿起放在门后的棍子。
几息之后,快速打开前门。
“咦?难道听错了?”
佝偻男人走到巷子中央,将周围堆积的东西全部打翻在地。
确认无人,才转身进屋。
此时,安喜躲在空间,吓的冷汗直冒。
缓了一会儿,安喜以为外面安全了,正准备出空间时,又再次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佝偻男人重新出现在巷子里。
再次扫视了一圈。
安喜身体猛的一僵,心脏止不住的狂跳。
好半晌才恢复过来。
好敏锐的男人!
谨慎起见,安喜一直躲到入夜,佝偻男子出了门,才找机会跑回住处。
待到熟悉的地方,安喜终于骂出了声:“死变态!”
差点就被发现了。
这时,院外又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安喜身体下意识一抖。
等反应过来,这是在自己的住处时,才轻呼一口气。
但依然只隔着院门问:“是谁?”
“好心人,求你给点吃的吧,我们好多天没吃饭了。”
“求求你了。”
小乞丐可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安喜租了马车,带着三柱和晴天,连忙往城外赶。
幸好,几人到时,庄子的主人正准备离开;
双方撞了个正着。
三柱率先跑下马车,先将人拦了下来。
“主家请稍等片刻,咱们有意买您家的地,还请您留步。”
安喜带着晴天紧随其后。
庄子的主家姓唐,看安喜三人步履匆匆,猜到是赶过来的。
他本就有意卖庄子和地,也不介意再等一等。
“三位莫急,莫急,快随我进去歇歇脚。”
唐老板伸手一引,将三人往庄子里带。
安喜也没客气,正好先进去看看庄子的实际情况。
这处庄子一共两进,不算太大,但也不算小。
唐老板带着三人一路从正门进,穿过一进垂花门,一路走到二进院子;
一边走,一边说起院子的构建和摆设。
安喜一路看出来,心下有些满意。
光面积,估摸着就有六百平,而且二进的院子里,还种了一颗桃树。
看着有些树龄了。
这样的天气,在树下摆个小桌子,晚上纳凉简直不要太美。
二人走到偏厅处,庄子上的下人也把茶水端了上来。
“袁姑娘,先喝口水,吃点果子,润润喉。”
唐老板伸手一请。
晴天和三柱的在安喜的同意下,才动口。
安喜则和唐老板有意无意的聊了起来。
比如庄子上的下人留还是不留,屋里的摆设是否包含在价钱内。
秋季收粮,如今地里的粮食可要等到唐老板收了粮食之后,她再接手?
唐老板一一作答。
“粮食我自己定是要的,秋收完,袁姑娘就可随意处置。”
“庄子上的下人不多,除了心腹,个别的我不会带走。”
“袁姑娘若是要,可以一并买去,如是不要,我交给牙行便是。”
“屋内的大件摆设我也尽数留下,像床,柜子,桌子等,袁姑娘若是看的中,可直接拿来用。”
“虽不是多值钱的木头,但平日尽够用了。”
安喜听完,心中基本有数了。
庄子一看平时就维护的很好,她是真瞧上了。
随后,唐老板又带着安喜三人去了正房,东厢房,西厢房;
看看屋内具体的陈设。
确认无大问题后,这才去了附近的看地。
地一共三十亩,基本都种了粮食;
周遭除了唐老板的地,还有附近其他住户的地。
一路走过去,即便已经傍晚,地里依稀还有农户正在侍弄庄稼。
“唐老板,那几块地我看空着,是为何?”
安喜看着唐老板名下的空地问。
唐老板轻叹,无奈笑了一下:“那是沙地,种出来的粮食不好,慢慢的,就废在那了。”
沙地?
可惜时间不对,不然种西瓜,种甜瓜夏天卖才好。
只能等下一季了。
安喜可惜的想。
“不过沙地只有两亩,袁姑娘不用担心,我之前说的价钱,即便加上这沙地,你也是不亏的。”
安喜随着唐老板将他要卖的范围全部逛了一遍;
这片地的后面还连着一片山。
也不知道山上动物多不多,会不会跑下来祸害庄稼?
看完后,几人重新往回走。
安喜也询问了三柱和晴天的意见。
当然主要是问三柱;
毕竟孙三柱实实在在种过粮食,晴天只需要回答庄子喜不喜欢,好不好看。
三人是都满意。
走了这一遭,天也快暗下来了。
唐老板也急着回家,是以主动开口问:“袁姑娘觉得如何?可决定入手?”
安喜回以一笑,面上自然的道:
“唐老板的地和庄子都是不错的,我也不瞒您,我看中了。”
“就是这价钱?”
唐老板端起茶碗的手一顿,两人开始了正面交涉。
“袁姑娘也见过了,不管是我的庄子还是地,那都是不差的。”
“地里的粮食也长的好。”
“这两年地里粮食的产量远比不上以前,我的家的地,比之周围,也是强上一些的。”
安喜理解的点头。
“唐老板说的不错,我方才也瞧见了,周围其他人家的地,粮食长的略差些。”
“只是,您家的沙地足有两亩呢,两亩地不能种,那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何况,那地后面还连着山,运气不好,遇到山上的动物下来祸害粮食,又是一笔。”
“专门找人看管,那也需要多一笔人工的花销。”
安喜淡笑的看着谭老板,半点不犯怵:“唐老板可不能看我年轻,就隐瞒这些坏处。”
唐老板:“……”你咋不提这价便宜呢?
“这,两亩沙地不算多,其他地里的产量足以弥补沙地了。”
“至于山上……届时姑娘在附近围些栅栏,也是不怕的。”
安喜摇了摇头。
没敢露出丝毫的犹豫,免得被对方抓住机会。
“这栅栏只能防一些不大不小的物种,太大或是太小,就不行了。”
“至于两亩地的价值……”
安喜说到这看着三柱,状似无意的问起。
“三柱,我记得你家一年到头,就是靠着四亩地过活的,可对?”
孙三柱也是个机灵的小伙子,心里一转就知道该怎么说了。
论亲疏远近,他自然是要帮着安喜的。
“不错,袁姐姐,四亩地在咱们普通农户家,已经是一笔不小的资产了。”
“而且我家祖辈都在朔方,这儿的地价普遍要低一些,因为挨着边关,说不定哪天就打起来了。”
“真打起来,那地里的粮食再好都没用。”
安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唐老板端着茶碗的动作又是一顿;
瞧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当他看不出来目的呢?
果然……
下一秒,安喜状似为难的道:
“您看,现在开垦一亩地多费功夫啊,开垦出来至少得养个一年吧?”
“两亩地一年的产量,不说多了,养活两个人总够了。”
“我就不说打仗了,毕竟是国家大事,谁也不想遇到,买了这地,日后那就是自负盈亏。”
“但也不能一开始就把一些明面的损失算在我头上吧?”
唐老板看着安喜,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以为来的是个年轻姑娘,瞧那长相,也不是个多懂的。
即便带着两个孩子一道,应当也没多大用处。
没想到......
年轻是年轻,但嘴皮子和脸皮子,那真是一点不薄。
袁父袁母听了,却是脸色一变。
女儿只是个普通妇人,能帮到衙门什么?
“阿喜,衙门办事自有县令和官差,哪会需要你一个女子?”
“你可千万别胡来。”袁进取满脸担忧。
他生怕女儿为了他们,做出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
安喜想,反正这事儿也快结了,告诉他们也没关系。
免得自己离开,他们每天胡思乱想。
于是将最近城内的连环杀人案,以及自己调查的事大致说给他们听。
两人听后,心中越发后怕。
“你这孩子,你不要命了?”罗二娘又气又急,“怎么敢去蹚这样的浑水?”
“当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罗二娘气急攻心,说完立刻捂住了胸口。
安喜和袁进取见状心中一惊,赶紧上前扶着罗二娘,给她顺气。
“娘,你放心,之后的事自有衙门负责,我不会再插手了。”
安喜赶紧出声宽罗二娘的心。
罗二娘深呼吸几口气后,很快缓了过来。
拉着安喜的手紧张道:
“你发誓,这件事你绝不再管,今后只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今日你要是不发誓,以后我们也不要再见了。”
在这件事上,罗二娘跟袁进取两人战线统一,态度坚决。
他们不需要女儿费心为他们筹谋。
罪名是朝廷下的,她一个女人能改变什么?
安喜不敢再刺激他们。
反正她能查的都查了,旁的,听天由命。
于是规矩的当着二人的面对天发誓。
古人还是很在意誓言的。
见安喜发誓完,罗二娘的心里明显踏实了许多。
探望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安喜回到城内时,天色已然大黑。
可因为今天是乞巧节,路上的行人比平日还要多。
街道两旁不知什么时候,燃起了各种各样的花灯。
早上的那桩命案,似乎并没有给旁的人造成什么影响。
日子该过还是得过。
安喜索性也买了一盏好看的荷花灯提在手上,逛起街来。
好好感受一下古代的节日氛围。
找地方吃完晚饭,安喜便提着花灯来到了河边。
随着大家一起,将花灯放在了水上。
花灯顺着河流飘走,众人也默默祈愿起来。
放完灯,安喜准备回去休息。
谁知一转身,就看到水生站在岸边,正对她盈盈一笑。
两人随意的在街上走着,最后,还是水生打破了沉寂。
“袁姑娘,我早就看到你了,在马车上的时候。”水生声音淡淡的,“是看完家人回来?”
安喜的脑袋猛地一轰,步子再也迈不出去。
她转头看向水生,神情不自觉带了丝防备: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水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么紧张做什么?谁生下来没个家人?”
“我虽然在园子里唱戏,可我也是娘生出来的。”
说着,无奈的感叹了一句。
“就是可惜,家人都没了。”
安喜实在无法不紧张。
她第一次见水生的时候,只说自己一个人来奔亲。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听自己的事的?
目前打听了多少?
“水生,你为什么会在园子里唱戏?”安喜问,“你的家人呢?”
水生一边走,一边摸着路边的小玩意儿。
语气不以为意。
“小时候闹饥荒,没粮食吃了,就开始易子而食。”
“我那时候还小,被人盯上,父母为了救我被打死了。”
安喜:“后来呢?”
“后来因为长得好看,被人救走了,再后来被人卖到戏院唱戏。”
水生随意的说着自己的往事。
语气平淡,好似在单纯转述别人的生平。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打算成家吗?”
安喜想起了那位陈老爷。
水生虽然漂亮,看着也有二十出头。
初见水生时,他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应当是经历过什么。
水生沉默良久,自嘲道:“戏子哪来的情?”
“干咱们这行,最忌讳对客人产生感情。”
“谁会真心跟一个戏子在一起?”
“再说了……”
“嗯?”见他说到一半不说了,安喜的胃口被吊起。
突然,他转头看了过来,一脸得意的抚摸着自己的脸。
“再说了,像我这么好看的人,谁能配得上?”
“我又不缺钱,长得没我好看的,我可瞧不上。”
安喜双眉一抬,眼睛微微一瞪。
实在没料到,水生会说出这样的答案。
“怎么?我说的不对?”
水生做了一个唱戏的手势,脸孔在灯火的照射下,越发明艳。
“说的对。”安喜笑了。
不知不觉,两人又走了许久的路,后续还聊了许多轻松的话题。
宛如两个至交好友。
眼看天色已晚,水生适时提出了告辞。
“袁姑娘,咱们日后有机会再聚吧。”水生眼含期待。
安喜轻点头颅。
看着水生的背影,安喜原地沉默良久。
她有些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水生。
半晌,安喜甩甩头,转身往回走。
路过一条小巷子时,一群小孩冲了过来,好似在玩什么游戏。
安喜怕双方冲撞上,主动往里面躲了躲,给他们让路。
突然,后脑就被什么东西大力击打了一下。
接着,便不省人事。
再次醒来时,安喜发现自己的手脚被捆,嘴巴被塞住。
环顾四周,虽然有些漆黑,但隐约能看出自己在一间破旧的屋子里。
安喜使劲挣扎,试图将绳子挣脱开。
发现只是徒劳。
‘到底谁会绑架我?’
想到最后遇到的水生,安喜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私下调查杀人案的事,被他发现了。
所以,对方想先一步下手......除掉她?
算了,当务之急,是要先逃走。
半晌后。
确认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安喜闪身进了空间。
快速找了把剪刀,耐心的将背后,手上的绳子一点点剪开。
绳子全部解开后,安喜这才有时间喘口气。
“还好佛珠没被人搜走,不然今晚就真的麻烦了。”安喜揉着手腕,庆幸不已。
“到底是谁?”
除了水生,她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会费功夫来绑她这个无名小卒。
今晚,就来验证一下。
安喜在空间换了些防身的东西。
然后拿着绳子回到了破屋。
静静等待对方现身。
姜沐春有些生气。
他的请求真的很过分吗?
袁姑娘拒绝的干脆便罢了,毕竟画技是人家的。
为何他的好友也如此说?
“为什么?”
姜沐春眉眼透出些许生气和委屈。
“我不会因为袁姑娘是女子,就少了拜师的礼节。”
“为何你们都不同意?”
谭方无奈,重重放下茶杯,问他:“你才见过她两次,可清楚她的身份底细?”
听到这里,姜沐春越发不解。
“你也提到了身份,袁姑娘也说她的身份不体面。”
“袁姑娘的身份到底有什么问题?”
谭方揉着太阳穴。
他不想看到好友犯倔,最后却闹得一场空。
“她是罪人之后。”
“此时此刻,她的爹娘以及族人都在咱们临河县城外服役。”
姜家会同意才怪了。
说不定还会怪袁家女故意引诱姜家公子。
私下对付人家。
突然得知这个消息的姜沐春,好似被一道惊雷震在了原地。
口中呐呐:“……什么?”
看着姜沐春眼下挫败的样子,谭方心中有些不忍。
好友极为喜欢画,也很擅长画画。
大越有些名气的画师,他们的画作但凡市面上能买到,好友都托人买了来。
学习临摹。
袁家女的画颇有些新奇,单说这一手画技确实值得被人夸赞和喜爱。
可惜……
她不但是女子,还是罪人之后;
哪个前途大好的儿郎,愿意跟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还是以师徒论。
“袁姑娘家中犯了何罪?”
姜沐春的声音平静了许多。
谭方以为他想明白了,于是将京中袁家所犯的事告诉了他,也好让他彻底死了这条心。
姜沐春听完颇有些抱不平。
“这其中许多细节都经不起推敲。”
“事关重大,还涉及皇室,袁家的主子如何会轻易让身边人知晓?”
“若是身边的奴才,有卖身契在手,背叛主子有什么好处?”
“凭什么认为举报了主子后,自己能全身而退?”
“何况办案讲究人证物证,哪能只听一人之言?若是诬陷……”
谭方实在听不下去了,中途捂住了姜沐春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这涉及到皇室,哪是他们这些人可以随意置喙和评判的?
“沐春,方才那些话,出你嘴,入我耳,再无第三人知晓。”
谭方语气颇为严肃。
朝中那些事,一般人可玩不转。
“你今年十六了,许多事情该知道轻重。”
“出门在外,如何能事事任由自己的性子。”
姜沐春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随后拔下捂住自己嘴巴的那只手。
“对了,你什么时候知道袁姑娘的身份的?”姜沐春满眼疑惑,“你们只见过一次。”
“怎么你知道,我不知道?”
谭方打开扇子的同时,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
眼底带了些嫌弃。
“咱们县城笼统就这么大,那样的画作,以往咱们从未见过,甚至都没听说过。”
“突然出现,还是出于一个女子之手,你不好奇?”
“既然好奇,我不得好好查查?”
“那袁家女倒也没有单独杜撰身份,我爹是县令,查起来容易的很。”
谭方回想自己查到的消息,心中也有一丝遗憾。
若不是身份不便,自己也想跟着学两手,那画技确实奇巧。
姜沐春万万没想到,谭方这么早就调查了袁姑娘,可偏偏就是不告诉他。
他明明知道自己很喜欢画。
“你知道也不跟我说一声,我们还是不是朋友?”
“哼。”
姜沐春冷哼一声,起身一甩衣袖,离开了县衙。
见好友似乎真生气了,谭方一收扇子,连忙追上去解释:
“这又不是大事,何况,你也没问过我啊。”
另一边。
安喜虽然解决了一桩心事,可心里却有些空唠唠的。
今日又是乞巧节,索性去空间兑换了些保健的药丸;
又去街上买了一些物资,租着马车,去看看袁父袁母和弟弟他们。
流放的犯人,没有过节的资格。
每天一睁眼,就是起身干活,跟干活的牛马没有任何区别。
幸亏一路上,安喜总偷偷用空间的东西帮他们调理身体。
否则,天天这么干活,壮汉都受不住。
更别说袁家这几个平时不怎么干活的人了。
“爹,娘,今儿是乞巧节,我特地买了花灯。”
“虽然你们不能放灯,但晚上点了挂在屋内,看着也舒服。”
安喜将东西一一掏了出来。
跟上次一样,哪些让他们自己留下,哪些可以分出去给旁人。
罗二娘见女儿又是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心里忍不住替她心疼。
“咱们在这有吃有住,钱你留着自己花,住好点的屋子,免得遇到坏人。”
说着,哭了起来。
就算女儿会画画,可光靠画画一个月能挣几个钱?
全花在他们身上了。
袁进取拍了拍媳妇的肩膀安慰,看着女儿也颇为过意不去。
见两人又是这副样子,安喜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原身这个娘还真是水做的,眼泪说来就来。
不要钱也不能这么费。
“爹,娘,你女儿又不是泥捏的,哪会那么没用?”
“不就是挣钱养活自己吗?我没问题。”
安喜说着,想起了上午追着要拜她为师的袁沐春,将这事当乐趣说了出来。
袁父袁母也觉得惊奇。
“闺女,你的画真有那么多人喜欢?”
罗二娘拉着安喜的手,想到了另一层,“你说,会不会是那位小公子看上你了?”
一旁的袁进取双眼一瞪,心想还真是。
闺女的画技他又不是没见过,压根就没有好到让人追着拜师的程度。
“阿喜,虽然我跟你娘希望你重新找个婆家。”
“但首先得仔细考察对方的人品,家世倒是其次。”
绝不能再找个像乔家那样的人家。
安喜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下来。
纯粹是被两人的话逗的。
“爹,娘,小公子看起来跟弟弟们一般大,还是个孩子呢。”
安喜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告诉了他们一个好消息。
“爹,娘,我帮衙门办了点事。”
“要是最后能成,你们在这儿的日子,就能好过一些。”
安喜深信,谭大人不会放弃这次破案的机会。
兴许过不了多久,这事儿就结束了。
‘吱呀’一声。
门被打开。
一个大汉径直走了进来,并一路朝着安喜所在的位置。
大汉蹲下身,片刻后,扯下了安喜口中的粗布。
嗤笑一声:
“行了,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
安喜睁开眼睛,适应了黑夜的双眼很快便认出了眼前人的脸。
“是你?”
安喜完全没想到会,抓自己的人会是他。
他不是在城外监工吗?
“不错,小娘子还认得我。”
钱三抬手凑近安喜的脸颊,被她侧头躲开。
他也不恼。
见周围黑黢黢的,觉得一会儿玩起来没意思,就去将蜡烛点燃。
四周亮起,安喜也看清了屋内的布局。
看着像是年久不住人的杂物房之类。
“你抓我到底想做什么?”安喜满脸警惕。
“做什么?”
想到自己被撸掉的队长职位,被管事当众训斥,被刘军嘲笑。
这一切,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
他怎么可能轻易咽下这口气。
“你害我丢尽脸面,还敢问我做什么?”钱三转身走近,面露狠厉。
“今天你只要乖乖把我伺候好了。”
“我保证,你爹娘和弟弟,以后的日子能太平点。”
安喜一惊,当下质问:“你做了什么?”
她白天才去看过爹娘,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难道是袁安成两兄弟出事了?
这一次过去探望,两个弟弟依然没出现。
她只以为是管的严的缘故。
“你那弟弟倒是块硬骨头,每回找他,都能抗过去。”钱三一脸得意。
“腿被我打断,还要坚持干活,哈哈哈哈。”
在他的地盘,收拾个人,容易的很。
果然眼神能杀人,安喜此刻恨不能将钱三剥皮抽筋,大卸八块。
“畜生。”
想到一路上维护自己的弟弟,安喜心疼不已。
都怪她太不上心了。
接连几次没见到弟弟,她就该坚持确认他们的近况。
“哟,瞧你这眼神,够狠啊。怎么,还想打我?”
“上次是你运气好,遇到一个多管闲事的。”
钱三抓着安喜的衣领,像小鸡仔似的将她拎在手里。
“今天,我看谁来救你。呵!”
恶心的气味充斥着安喜的脸庞,让她忍不住反胃。
“呸。”安喜直接吐了他一口口水。
“滚开,下三滥的败类。”
钱三抹了一把脸,气笑了。随即,开始解自己的衣裳。
“我就喜欢泼辣的,刺激。哈哈哈。”
那一脸胜券在握,欠揍又让人恶心的模样,看的安喜牙痒痒。
今天要是轻易算了,可真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就在钱三低头解腰带的时候,安喜看准机会,猛然起身。
朝对方的脸上喷了硫酸。
“啊啊啊啊。”
钱三下意识双手捂脸,腐蚀的痛苦迫使他大叫出声。
担心叫声把附近的人引来,安喜当即掏出匕首插进他的胸膛。
接连遭受猛创,钱三再也无法站立。
倒地后,安喜将匕首对准他的脖子,声音冰冷,威胁道:
“闭嘴,再叫就把你脖子捅穿。”
生命威胁之下,钱三即便再痛苦,也只能压抑着自己的喉咙。
他不想死。
“别,别杀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求你放过我。”
他一手按着被硫酸腐蚀了的眼睛,一手按着受伤的胸口。
语气再没有一丝高傲。
只余哀求。
“放过你?”安喜冷哼,“你何尝放过我了?”
“我们明明无冤无仇,就因为我没有乖乖按照你的心思配合,就得承受你的欺辱。”
“凭什么?”
钱三喘着粗气,极力忍耐着身上的痛意,不敢辩驳一句。
他此刻只想活下去。
“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一时鬼迷了心窍,得罪了姑娘。”
钱三说到最后,甚至带出了哭腔。
“只要你放了我,我一定会报答你。”
“我,我是县令的大舅子。”
得知钱三的身份,安喜握着匕首的手下意识松开了一点。
竟然是县令夫人的哥哥?
袁家人还在谭大人管辖的地界服役,真要得罪了人,他们怎么办?
安喜心中有些乱,可不过片刻,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你说你是县令夫人的哥哥,那你怎么只是一个小小的差役?”
“还是在城外看管犯人的差役。”
士农工商。
谭大人到底是一方父母官,怎么会给自己找一个这样的亲家?
就算谭大人是来了临河县才成亲生子,凭着他的身份,本地大户的姑娘总能娶上一个联姻。
何况,她记得苗阿翠提过,谭大人是三年前才来的临河县。
而且看谭方的年纪,谭大人定是一早就娶妻生子了。
“你在撒谎。”安喜断言。
她收紧了匕首,丝丝血迹从钱三的脖子里渗出。
钱三瑟瑟发抖。
生怕匕首一个不小心就把他的脖子划破。
“没有,我没撒谎。”钱三急着解释,“我家妹子长的花容月貌,入了谭大人的眼。”
“如今那后院里,就她最受宠。”
安喜明了。
他口中的妹子,不是小妾姨娘,就是伺候的通房一类。
可是,今天真放了他,往后,她跟袁家人,又该如何自处?
整日提心吊胆,防又能防到什么时候?
要是他们真被钱三害了,谭大人不会偏私吗?
即便不偏私,受到的伤害,谁也弥补不了。
现在四周无人,没人瞧见。
只要……
安喜捏紧双手,心一狠,将地上的布条捡起来,塞进了钱三的嘴里。
“唔唔唔???”
你想做什么?
钱三心里一慌,身体下意识往后躲闪,试图逃离这里。
安喜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蠕动的男人。
逼迫自己不许心软。
一旦放了他,自己以后再没有安宁的日子。
心下一定,安喜狠起心肠,挥着手中的匕首,将钱三的手筋全部挑断。
“呜嗯呜呜。”
钱三痛苦的在地上蜷缩翻滚,额上青筋暴起,好似下一秒就要炸开。
已经动手,安喜没给自己任何反悔的机会。
当即按住钱三的脖子,扯开嘴里的布条。
在他大喊大叫之前,割掉了他的舌头。
‘哐当’一声。
匕首掉在了地上。
安喜瘫在地上大口喘气。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有意识的折辱一个人。
但,她不后悔。
避免事后不被查到。
安喜快速打扫现场,将有关她的痕迹,全部抹去。
今后,钱三只是一个废人。
不能说话,不能写字。
他再也不会对她和袁家人造成任何威胁。
确认四下无人后,安喜快速跑了出去。
安喜思考片刻,将自己无意中得了制冰的法子告诉了他们。
袁家四人听后惊讶不已。
他们只知道夏日里用的冰,基本都是冬日里存下的。
有人专门靠存冰,挣钱。
且保存的环境也极为苛刻。
从不知道,竟还能人力制冰。
“阿姐,你说的可是真的?”
袁安成还是无法相信。
他自诩读过的书不少,却从未听说过夏日仅凭人力就能制出冰的法子。
这要是传出去,阿姐怕是要被唯利是图的人盯上了。
“我也是运气好,无意中知道了这个法子。”
“私下试验过,没想到真成了。”安喜叮嘱道,“你们千万不能说出去。”
若不是这一路上的朝夕相处,让她肯定了袁家人的品性。
她还真不敢说出口。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袁家人郑重点头。
“今后谁也不准再提这件事。”袁进取还是担忧,“别人问起,只说是花钱托人送来的。”
“阿喜,你自己心里得有数,城内能买到冰的地方应该不多。”
“最好想个合适的借口,以免别人问起。”
他们现在这情况,好东西,尤其能快速获利的东西。
定是护不住的。
“实在不行,宁愿将方子献出去,保住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安喜点头。
眼见探视的时间到了,安喜不好久待,坐上了回程的马车。
中途又去了一趟苗阿翠家。
将单独预留出来的碎冰提了过去。
“袁妹子,这可是金贵东西,我不能收,你拿回去。”
苗阿翠只看了一眼就拒绝了。
自己就算再没见识,也知道在这样的天气下,弄来这些冰,肯定要不少钱。
她怎么好意思收?
安喜懒得跟她推脱,直接将冰放在桌上。
“我上次拜托三柱帮我私下打听些事。”安喜解释道。
“这么热的天,你这个当娘的也不怕孩子中暑?”
“你不用,留着给三柱和杏儿用总行吧?”
苗阿翠脸上尽是羞意。
他家只是留袁妹子住了一晚,人家还主动给了吃喝和银子。
真是不该,不该。
梁大夫还在马车上等着,安喜不好多逗留。
刚走出院子,就看到了回来的三柱。
“袁姐姐?”三柱看到安喜一喜,“我还说明天去城里找你呢。”
安喜心中有些期待:“我托你的事有消息了?”
三柱点头。
拉着安喜进屋说话。
怕梁大夫久等,安喜拜托苗阿翠去村口知会他一声。
她再说几句话就出来。
屋内。
三柱主动说起了羊肉的事。
他找到了上次卖他家羊肉的摊贩。
使了些银子打听,对方才愿意告诉他。
原来之前有个商人,从关外特意低价买了一批羊,准备运到大越先养着。
天气凉了再倒手卖出去。
结果,半路上看管不利,闷死了一些。
还有一些掉进水里,淹死了。
那个商人自己又没法处理。
只能就地贱卖。
他还特意问了其他卖羊肉的人,说辞都差不多。
三柱看到了桌上的冰,知道是安喜送来的。
更加搜肠刮肚,将打听到的消息全部说了出来。
生怕漏掉一丝。
“我还拜托那个大叔带我见了中人,可是对方说羊早就没了。”
“那个商人一卖完手上的羊就离开了朔方。”
安喜听完心里‘咯噔’一声。
总感觉哪儿不对劲。
虽然不确定,可是小心点总没错处。
“三柱,你们买的羊肉到底是先死过的,暂时别吃了。”
“过段日子再说。”
三柱虽然不懂安喜为什么这么说,可安喜帮过他们。
他愿意听。
不就是暂时不吃肉吗?
以往他们一年也吃不上两回肉,没啥大不了的。
“知道了袁姐姐,地的事我还在继续打听,有消息我就进城通知你。”
安喜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又强硬的塞了点银子给他。
出门办事,缺什么都不能缺钱。
回去的路上,安喜心事重重。
正好梁大夫在马车上,安喜索性问了起来。
“梁大夫,您最近有没有遇到奇怪的病症?”
“比如好好的人,突然病了,查不出具体原因,又拖着一直不见好之类的?”
梁大夫摸着胡须,想了片刻,摇头。
“好似没有。”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安喜只说最近在看一些医书,一时兴起,随便问问。
搪塞了过去。
不过心下却是一松。
梁大夫是几十年的老大夫了,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吧。
入城后。
安喜先将梁大夫送回药铺,并将预留的另一部分碎冰送给他。
然后便闷在家里,开始了制冰大计。
避免被人抽丝剥茧,消石都是她在空间置换的。
次日一早。
她单独租了辆马车,跑到城外无人的地方绕了一圈;
再回来时,车身便重了许多。
她直接赶着马车来到最豪华的街道。
附近住的全是不差钱的人户。
开始卖冰。
夏日里的冰,普通百姓用不起,富人愁的却是花钱都买不到。
安喜只捡了一小盆冰块摆出来,压根不需要吆喝。
不多久,便有客人上门。
“你手上有多少冰?”男人迫不及待的问。
安喜掀开马车,指了指。
“所有的都在这了。”
她将冰砸成了肉眼大约一致的块状,直接按块卖。
男人看了眼马车,心下一喜:“我全要了。”
府里正愁冰不够用呢。
这批冰带回去,不说旁的,这个夏日,主子们肯定是够用了。
他也能露个脸。
“您确定全要?”安喜提醒,“这些冰,得五百两。”
安喜故意抬高了价格。
她只作一锤子买卖,免得引人注意。
男人犹豫。
往日这种分量,可要不了这么多。
“五百两,我要了。”
就在男人犹豫的空挡,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起先的男人认出对方是沈府的管家,赶紧先定下一百两银子的冰。
免得被财大气粗的沈家全部包圆。
“沈管家,没想到在这遇到了。”
看到熟人,安喜笑着打招呼。
沈管家老远就看到安喜了。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在卖冰。
“袁姑娘,还剩多少,我全要了。”
说完就开始掏银子。
今年夏天格外的热,府里的冰眼看着就不够了,所以他才出来找找渠道。
没想到,这么巧。
这个袁姑娘,当真不简单。
沈娇赶紧捂住妹妹的嘴,生怕她嚷嚷开。
这关系到刘家的面子,不好叫旁人知道。
“咱们两家有生意往来,虽然没有正式议亲,但我总得装装样子。”
“不然让刘家人看到,心里能舒服?”
听完她的解释,沈慧虽然理解,但还是嘟起嘴,面上有些不高兴。
沈娇不明所以。
这个秘密她瞒的紧紧的,连爹娘多没说,就怕不小心露出风声,两家因此起了嫌隙。
要不是妹妹隔三差五就来“闹”她,她本也不打算说。
“三妹,怎么了?”
沈慧气哄哄的道:“这段时日,看着我像傻子一样哄你,你心里是不是很得意?”
“亏我一直担心你,遇到有趣的,新鲜的都想着你。”
“到头来,我才是那个笑话。”
沈慧气的别过脸,不再看她。
沈娇知道妹妹钻了牛角尖,赶紧好言好语的哄着。
好半晌才把沈慧的毛顺好。
“三妹,这事我除了你,谁都没告诉,你千万不能说出去。”
沈娇再三叮嘱。
三妹是个活泼的,万一不小心说漏嘴就麻烦了。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这点子道理还不懂?”沈慧说完,继续拉着沈娇往凉亭去。
“走吧,去看画。”
沈娇:“???”
她方才的秘密白说了?
等二人走远,一直默默待在暗处的安喜,这才现身。
她不断的回想着方才听到的话。
刘公子竟然有龙阳之好?
陈老爷跟水生的关系也不寻常。
难道……死的都是有相同癖好的男人?
安喜的心不禁砰砰直跳。
她有种预感,她或许离真相不远了。
午时过后。
安喜继续在凉亭中替沈老太太作画。
一直持续到夕阳西下,夜幕降临,安喜才停下了手中的笔,望向沈老太太。
“请沈老太太检阅。”
沈老天天可算舒了口气。
到底年纪大了,这样坐一整天,身体也有些不舒服。
若不是实在满意安喜的手艺,加上她想早点看到成品。
她早就嚷着回去休息,明日再继续了。
“祖母,跟您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沈慧和沈娇二人扶着老太太来到画前,一起观赏。
姐妹二人对视一眼,均有些跃跃欲试。
“不错,不错。”沈老太太也笑着点头,“天色已晚,袁画师不如用过晚膳再回吧。”
沈老太太主动开口留饭,可见是真的满意。
只是安喜心里装着事,客气地婉拒了。
沈老太太也不强求。
吩咐沈管家将人好好送出府,便带着孙女和自己的画像回了院子。
“袁画师的技艺果然不同凡响,这是您今日的酬劳。”
沈管家直接递了一张银票。
安喜晃眼一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一百两?”
“袁画师的画技,值得!”
相比白日初见时的冷淡,沈管家这会儿对安喜客气殷勤了许多。
沈老太太是家里最大的长辈,能让老太太高兴地人,他自然要多给两分脸面。
安喜也不客气。
她凭本事挣来的钱,自然收的。
出了沈家大门,安喜径直去了一条巷子。
半晌后,才辗转回了自己的住处。
……
来到临河县有些日子了。
如今手中银钱宽裕,安喜便想着买些东西去探望袁家爹娘跟弟弟。
这日,安喜给布庄交完图样,顺势在店里挑选起夏日穿的衣服和鞋子。
外穿的衣物倒不需要太精细,内里却马虎不得。
尤其罗二娘是个妇人,肚兜和亵裤决计不能凑合。
好不容易将她的身体养好,别因为卫生问题,生出其他病来。
“姑娘怎么一次买这么多?”
布庄赵老板看到安喜一次挑选了这么多东西,怪惊讶的。
“这是要送人?”
瞧着男女的衣物都有,总不能是自己用。
安喜没有过多解释,只笑着应是。
赵老板也识趣的没有多问,只拉着她小声道:
“我拿姑娘当自己人,一会儿我单独给你一个实惠价,保管你买的划算。”
有了安喜送来的新奇图样,近段日子,店里的生意好了不少。
赵老板很乐意卖安喜一个好。
“那我就不客气了。”安喜笑道,“赵老板的店里客人不断,定是不缺我这点小买卖。”
从她进来到现在,客人就没少过。
赵老板环顾四周,喜的合不拢嘴。
可突然间,想起什么事来,又叹起了气。
“赵老板这是怎么了?”安喜顺势问道。
赵老板吩咐小二将东西仔细包好,自己则拉着安喜吐露了些心事。
“不瞒姑娘,靠着你那些新鲜图样,店里生意确实好了不少,我也高兴着呢。”
“昨日我还接下了姜家办寿辰所需的衣物单子。”
姜家?
安喜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张脸。
第一个买走素描画的学子,就是姜家的公子。
“生意兴隆,这是好事啊。”安喜不解道,“怎么瞧着您有些不高兴?”
赵老板又喜又忧。
“姜家的夫人和姑娘们,对咱们店的花样很满意,可又觉得衣裙的款式太过老套单一。”
“我正愁如何做些新样式出来呢。”
安喜理解的点点头。
女人的衣柜里,总是缺一件衣服!
安喜宽慰了赵老板两句,估摸着天色,又去买了些其他用品。
然后租了辆马车,带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出了城。
到了目的地,安喜熟练的将银子塞给看守的人。
没多久,袁父袁母便被官差领了出来。
“爹,娘。”安喜赶紧迎上去,关心的问,“你们还好吗?弟弟们呢?”
袁进取和罗二娘再次见到女儿,喜不自胜。
“都好,都好。我们每天就是干活,习惯了也没觉得多难。”
罗二娘拉着女儿上下打量,见女儿平安,心里也踏实了。
“走,去屋里说话;方才差爷交代过了,可以匀我们半个时辰。”
夫妇二人带着安喜来到一处泥巴堆砌的屋子。
安喜一进来就闻到一股怪味。
屋里空气也不流通。
短时间内凑活还行,一直住下去,必定对身体不好。
见罗二娘要拿着破碗出去倒水,安喜赶忙将她拦下。
“娘,别忙活了,我不渴。”
“我最近挣了些钱,这次是专门来探望你们的,我还带了些你们用得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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