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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被休流放,我带全家扶摇直上袁安喜乔志仁

袁安喜 著

武侠仙侠连载

安喜满意的走出书局,留下柳掌柜站在原地,满脸肉疼。这姑娘可真会算计,硬是不让人占一丝便宜。日后在她身上,挣不到多少纸钱了。但……只要沈家选中了他推荐的人,沈家这个大主顾,日后定是跑不了了。不亏!---次日。安喜吃过早饭,便跟着柳掌柜去拜访沈家。怪道柳掌柜要主动讨好沈家,光看这占地半条街的宅子。沈家的实力,可见一斑。门房将人引了进去。两人在待客厅等了好一会儿,沈家的管家才出现。“问沈管家好。”柳掌柜起身,领着安喜跟人问好。“柳掌柜好。”沈管家淡然回应,然后看向身侧的安喜,问:“这便是柳掌柜口中那位画技独特的画师?”柳掌柜点头应是。又顺势将安喜好一顿夸,夸的安喜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沈管家是个稳重的人,即便柳掌柜将安喜夸的天花乱坠,也没...

主角:袁安喜乔志仁   更新:2025-04-28 19: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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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袁安喜乔志仁的武侠仙侠小说《开局被休流放,我带全家扶摇直上袁安喜乔志仁》,由网络作家“袁安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安喜满意的走出书局,留下柳掌柜站在原地,满脸肉疼。这姑娘可真会算计,硬是不让人占一丝便宜。日后在她身上,挣不到多少纸钱了。但……只要沈家选中了他推荐的人,沈家这个大主顾,日后定是跑不了了。不亏!---次日。安喜吃过早饭,便跟着柳掌柜去拜访沈家。怪道柳掌柜要主动讨好沈家,光看这占地半条街的宅子。沈家的实力,可见一斑。门房将人引了进去。两人在待客厅等了好一会儿,沈家的管家才出现。“问沈管家好。”柳掌柜起身,领着安喜跟人问好。“柳掌柜好。”沈管家淡然回应,然后看向身侧的安喜,问:“这便是柳掌柜口中那位画技独特的画师?”柳掌柜点头应是。又顺势将安喜好一顿夸,夸的安喜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沈管家是个稳重的人,即便柳掌柜将安喜夸的天花乱坠,也没...

《开局被休流放,我带全家扶摇直上袁安喜乔志仁》精彩片段


安喜满意的走出书局,留下柳掌柜站在原地,满脸肉疼。

这姑娘可真会算计,硬是不让人占一丝便宜。

日后在她身上,挣不到多少纸钱了。

但……

只要沈家选中了他推荐的人,沈家这个大主顾,日后定是跑不了了。

不亏!

---次日。

安喜吃过早饭,便跟着柳掌柜去拜访沈家。

怪道柳掌柜要主动讨好沈家,光看这占地半条街的宅子。

沈家的实力,可见一斑。

门房将人引了进去。

两人在待客厅等了好一会儿,沈家的管家才出现。

“问沈管家好。”柳掌柜起身,领着安喜跟人问好。

“柳掌柜好。”

沈管家淡然回应,然后看向身侧的安喜,问:“这便是柳掌柜口中那位画技独特的画师?”

柳掌柜点头应是。

又顺势将安喜好一顿夸,夸的安喜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沈管家是个稳重的人,即便柳掌柜将安喜夸的天花乱坠,也没有露出多余的神情。

具体如何,还是得手底下见真章。

“老太太这会儿正好有空,请袁画师随我来吧。”

柳掌柜颔首示意安喜跟上,自己则告辞离去。

一路上,安喜目不斜视,极为规矩。

沈管家暗中观察,心下满意。

接连走了两刻钟,安喜被沈管家带到了一处凉亭中。

“袁画师在这稍坐片刻,需要什么尽管使唤丫头。”

沈管家交代完抬脚就走,留下一个小丫头伺候。

安喜暗舒一口气。

本以为上辈子住的别墅已经够好了,如今见了沈家的宅子,才发现自己仍是井底之蛙。

当真气派的很。

又等了大约一刻多钟,沈府的老太太才在众人的簇拥下,慢悠悠的走来。

安喜不用丫头提醒,老远看到沈家人出现,便主动起身等候。

“给老太太请安。”安喜俯身一礼。

沈老太太轻‘嗯’一声,自顾坐在了上首。

上下仔细打量一番安喜,才开了金口。

“你就是柳掌柜推荐的画师?”

“瞧着有些年轻,能画好?”

沈老太太心里有些不信。

前面两个都是多年的老画师了,画出来的像,她真是半点都不满意。

这么个丫头,能行?

面对质疑,安喜也不生气,满意最好,不满意她走人就是。

“画这种东西,每个人有所偏好,我无法给您肯定答复。”

“老太太如果担心,不如让这位小妹妹打个样,我照着她的模样先简单画几笔。”

“若您觉得尚能入眼,我再给您画?”

简单几笔描个大致的轮廓,快的很,也能节省双方的时间。

安喜的提议得到了沈老太太的同意。

一旁的小丫头在主人的示意下,站到了安喜的面前。

一刻钟后,一个最基础的速写轮廓便完成了。

安喜将画纸递到沈老太太的面前,等待答复。

“祖母,这位画师虽然年轻,但瞧着真有几分本事。”

“这才寥寥几笔,丫头的样子便分明了。”

陪同沈老太太一道过来的沈家姑娘沈慧,看着桌上的画,颇为感兴趣。

琴棋书画,她虽不能说精通,但也略知一二。

这种画法,她以前从未见过。

“确实不错。”沈老太太满意的点头。

“不过,为何你作画不用笔,用那劳什子黑乎乎的东西?”

安喜摸着手上特意磨制的炭笔,笑道:“习惯了。”

接下来,安喜正式开始给沈家老太太画像。

既然接了活儿,安喜势必认真负责,尽力让沈家满意。

一时间,亭中除了沈家主子偶尔的说话啜茶声,只剩安喜笔下描绘的沙沙声。

见候在两侧的丫头们,脸上接连浮现惊讶之色,沈慧越发好奇。

索性来到安喜身后。

这一看,便再也离不开眼。

若不是此刻不好出声打扰,她定要仔细问问安喜,这种画法的出处和技巧。

太阳当空,午时已至。

有下人上前提醒主子吃午饭,安喜这才停下手上的动作。

“祖母,您快来看,这画也太新鲜了。”

沈慧笑意盈盈地将沈老太太扶到画前,比老太太本人还迫不及待。

虽然还没画完,可目前的内容足见画师的水平之高。

沈老太太自诩活了这么多年,见过许多世面。

可见到安喜手下的画,也不免连连惊叹。

“不错,当真不错。”沈老太太一脸笑意,对安喜满意的不得了。

“我现在越发期待画成的样子了。”

避免用膳期间画出现意外,沈老太太特意派人仔细守着。

然后吩咐下人带安喜去用膳,不可怠慢。

吃完饭,安喜不敢乱逛,打算先回凉亭,补充一些画中的细节。

路过花园时,正好看到沈慧正拉着一个姑娘往凉亭的方向去。

“二姐,你信我一回。”沈慧拉着沈娇的胳膊撒娇,“这次的画师,真的跟以往的很不一样。”

“你肯定喜欢,回头让画师给咱们也画一张。”

沈娇依然摇头,不感兴趣。

见二姐就是不愿,沈慧不免气恼。

“自从刘家公子被害,你就总是躲在家中不出门。”

“他又不是你害死的,何苦如此为难自己?”

沈娇没想到妹妹会突然提起刘家,赶紧捂住她的嘴,让她小声些。

“家中人多嘴杂,传出去被外人知道怎么办?”

沈娇说完,嗔怪的点了下妹妹的额头。

沈慧却浑不在意。

“我又没说错,你们只是私下议亲,又没定亲。”

“刘家公子就那么好,让你那么中意,死了都一直记挂着他?”

“世上难道没有比他更好的男子了?”

沈慧很是看不惯姐姐整天一副不开心的丧气样。

沈娇被妹妹吵得脑仁疼。

她知道,若是不把妹妹哄好,这些话传出去,不但有损妹妹的名声,还影响两家的关系。

确认四下无人,沈娇这才拉着她走到角落。

“我没有记挂他,得知他死了,我甚至有一丝庆幸。”

沈慧闻言双眼一瞪:“二姐你……”

“二姐,我是不想你陷进去,但毕竟人都死了,咱也不能幸灾乐祸。”

沈娇无法,只得告诉她一个秘密。

“我起先是挺满意他,可后来,我得知了一件事。”

沈慧好奇不已。

“什么事?”

“那刘公子......是断袖。”

“什么???”


袁安澈几人谨慎的往马车方向走,绑匪四人错后一步跟在身后,一脸胜券在握。

在袁安澈抬手掀马车帘子的瞬间,绑匪快速挥刀攻击。

好在袁家人一直防备着,双方再次交战。

这一次跟来的,还有两个一同流放的男子,加之他们拿了官差的佩刀,短时间还能应付。

但身手到底不如练家子。

就在袁家将再次败落的时候,安喜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在众人均未反应过来时,手拿玻璃喷壶,就近对着被人牵制的绑匪的眼睛喷出了一股液体。

“啊啊啊啊啊。”绑匪头子下意识捂住眼睛,随即倒在地上痛苦打滚,“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待回过神来,众人才发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安喜,以及她手上举着的东西。

“阿喜,快到爹身边来。”袁进取手快的将安喜拉了过来,甚至抽空问了句,“哪来的东西?竟这般厉害?”

“阿姐,这东西还有吗?一会儿能不能分我点?”袁安澈眼热不已。

也不知道阿姐从哪搞来的,瞧那绑匪,这会儿都没缓过来。

闻言,袁安成忍不住踢了弟弟一脚。

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还有其他绑匪在呢。

另外三个绑匪看到老大痛苦的模样,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等费力将人拉起来才发现,他的眼睛好像被什么东西慢慢腐蚀了。

“大哥,你,你的眼睛……”猴子看到对方血肉模糊的眼睛,吓了一大跳,“毒妇,你对我们老大做了什么?”

安喜一击成功后,信心大增,也没了一开始的紧张。

绑匪老大被硫酸喷中,实力定会大打折扣。

他们赢的机会很大。

“三弟,你们一会儿不要硬碰硬,将人牵制住。”安喜小声的跟弟弟们交涉,“我趁机将东西洒在他们脸上。”

“这东西虽然厉害,但不多,更不能沾到你们身上。”

试验品就在眼前,即便安喜不说,他们也不敢上手去碰。

另外两个跟过来帮忙的流犯,原本对此行没报太大希望。

谁知道局势竟然奇迹般逆转。

也越发配合。

“兄弟们,上,弄死他们,给老大报仇。”

被几个犯人和娘们打脸,他们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传出去,他们又怎么在道上继续混?

双方再次争斗起来。

袁家按照方才商议好的策略,一旦有绑匪被牵制住,安喜便对着他的脸上喷。

袁安成武力值最弱,拿着安喜之前留下的袖箭,在一旁扰乱绑匪的注意。

很快,绑匪或多或少都遭到了硫酸的侵蚀。

袁安澈等人抓住时机,将绑匪全部收拾在地。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哈哈哈。”袁安澈高兴的手舞足蹈,连带着其他人都被感染,觉得畅快。

“小爷果然厉害,再来十个八个都不在话下。”

见他没有底线的猖狂,袁安成轻轻拍了拍蠢弟弟的后脑勺,示意他别得意忘形。

然后问安喜:“阿姐,这些人要如何处置?”

若是放了他们,肯定对自己这边不利。

若是不放,他们也没法带着。

安喜看了地上的绑匪一眼,没有回答。

下一瞬,对着另外两个帮手拱手道谢:“多谢二位愿意不顾危险,跟着来救我。”

“我欠你们一个人情,日后若是有事,但凡我能做到,我一定不推辞。”

帮忙的两个大汉,一个是叔叔辈,一个是同辈。

他们能来,一是为了还安喜赠送衣物鞋子的人情,二是他们往日受过袁家的帮衬。

今日拼了一遭命,也算还清了。

“侄女客气了,我们本就承过你家的情,往后大家两不相欠。”袁进标摇了摇头。

反正他们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要人情也没用。

另一个同辈的叫袁安升,只点头附和着袁进标。

安喜不是个喜欢嘴上客气的人,她喜欢用行动说话。

日后有机会,她定会回报。

“那就多谢了,还请两位先回队伍,给我娘报个平安。”

“接下来的事,我们自己处理,免得给你们添麻烦。”

安喜言辞恳切,加之两人并不想真的惹祸上身,于是识趣的先离开。

待他们走后,安喜再次看向地上不断哀嚎的绑匪,眼底闪过一丝狠意。

“阿喜,不如将他们绑起来,丢在路边自生自灭。”

“晾他们也不敢将今日的事说出去。”袁进取主动提议。

他们要是敢报官,自己就得先吃不了兜着走。

袁安澈气哄哄的道:“对啊,阿姐,咱们就按爹说的办。”

“他们本来就是绑匪,说不定私底下已经干了不少坏事,咱们这是为民除害。”

“不用可怜他们。”

一旁的袁安成看着沉默,面如表情的安喜,不知为何,脑中竟然生出一丝离谱的猜测。

下一秒,又将之挥去。

自己真是想多了。

“谁让你们来的?”安喜声音低沉,不带一丝感情。

她心里其实有了猜测。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对方为了逼她回去,不惜用这样的方式。

他到底想做什么?

见地上的绑匪即便如此痛苦,还是不愿回答,安喜不禁冷哼一声:

“骨头倒是挺硬。”

“就是不知道,你们的第三条腿是不是跟你们的骨头一样硬?嗯?”

袁家父子听懂安喜的话,双腿下意识一颤。

女儿(阿姐)该不会是那个意思吧?

这,这也太狠了。

同样听懂了的,还有绑匪。

此刻绑匪心中的恨意犹如火山喷发一般,想将周围的一切吞噬殆尽。

他们后悔接了这趟生意。

更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仁慈,没有第一时间将这娘们给废了。

“啊啊啊啊,臭娘们,老子弄死你。”

绑匪头子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挥拳。

只是眼睛已毁,且重伤的他,还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安喜侧身一闪,绑匪头子便再次重重的摔在地上。

“二弟,三弟,将他摁住。”安喜笑了,只是笑意未达眼底,“我今天就来试试。”

“到底是人的骨头硬,还是人的命根子硬。”

袁安成兄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阿姐不会来真的吧?

连袁进取都摸不准女儿的想法了。

不过想来,只是吓唬吓唬吧?

应该是了,女儿的胆子向来不大。

“你们阿姐叫你们呢,还不快去?”袁进取催促道。

兄弟俩这才将绑匪头子仰面按住,让他的手脚不能动弹。


突然昏迷倒下的罗二娘,让众人既慌张又无措。

几人围在她的身边,大声呼喊。

罗二娘的身体向来不好,万一有个好歹,他们一家人如何接受的了?

好在安喜上辈子学过一点急救知识。

她连忙蹲身去按罗二娘的人中,见没多大反应,又赶紧做心脏复苏。

袁进取父子虽然不明白这样做有什么用,但见女儿(阿姐)一脸严肃,不像乱来。

便没有阻止。

只屏住呼吸,紧张的等待着。

袁安澈是个急性子,看到亲娘生死未卜,半晌没有反应,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尤其罪魁祸首就在身边。

“乔志仁,你负我阿姐在先,气倒我娘在后,看小爷今天不打死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袁安澈的身影同时凑近,一记拳头结实的挥在了乔志仁的脸上。

乔志仁只是个文弱书生,除了读书,其他一概不会,更别说打架了。

致使短时间内无法躲闪,接连挨了对方两拳。

一旁呆愣的小厮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挡在主子身前,拼命将人挡住。

临时逃脱的乔志仁再也无法维持平日里端庄的姿态,躲在小厮身后呵斥道:

“袁安澈,你别欺人太甚,我可是你姐夫。”

“你阿姐的事,我下午归家才知晓,得了消息便立马追了过来。”

“我怎知你阿姐是瞒着你们的?”

自他读书起,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尤其他读书有天赋,家里家外,谁不是捧着他?

若不是看在袁安喜还有用的份上,他何苦来受这份罪。

袁家上下如今只不过是一群罪人罢了!

“我呸。”袁安澈直接朝着乔志仁的方向吐了口口水,“小人一个,还想当小爷的姐夫?”

“真以为考了举人就一步登天了?旁人奉承稀罕你,小爷我可瞧不上你这个连发妻都护不住的废物。”

“若不是你乔家背信弃义,自私势利,我阿姐会被赶出来吗?我娘会被刺激的昏迷不醒吗?”

“母债子偿,天经地义。”

袁安澈越说越来气,直接将跟前碍眼的小厮踹开。

“滚开,狗奴才。”

乔家几个下人还是当初袁家出钱买的呢,如今看着就来气。

这钱花的太不值当了。

袁安澈自小好动,身体好力气也不小。

家中送他去镖局学了两年拳脚,虽不是高手,但收拾乔志仁这对主仆不在话下。

小厮被他踹倒在地,‘哎哟’的叫唤,一时半会儿也起不来。

乔志仁眼看又要遭打,连忙围着马车跑。

可他到底不是袁安成这个前小舅子的对手。

接连被袁安澈追着踹了好几脚。

“住手,闹腾什么呢。”

没一会儿,驿站内的官差一脸不耐烦的走了出来。

身边跟着袁安成。

他们本来不想多管闲事。

只要犯人没少,没惹出什么大乱子,他们便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不是外面动静太大,加之袁家老二求他们请大夫,他们压根不会出来。

“三弟,回来。”

袁安成将弟弟喊了回来。

官差都来了,再闹下去,对他们没好处。

袁安澈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打也打了,心里的恶气也出了两分。

“乔志仁,你最好祈祷我娘没事,不然,我今天就是死,也要先让你偿命。哼!”

此时的乔志仁,气的快要炸掉了。

可势单力薄,毫无办法。

好在罗二娘在安喜的紧急救治下,幽幽转醒。

在场众人皆松了口气。

罗二娘看着头上众人,最后视线定在安喜脸上,眼底尽是悲伤。

女儿以后可怎么办?

安喜紧紧握着她的手,无声安慰。

“既然人没死,就赶紧回去待着。”官差不耐的叮嘱,“再闹出动静,别怪我不客气。”

袁进取连忙躬身求情:“差爷,我夫人平日隔三差五就得吃药,刚刚倒下实在凶险的很。”

“还请差爷发发善心,找个懂医理的人来看看。”

万一有什么隐患也能及时救治。

谁知,话音刚落,官差便挥动手上的鞭子,打在了他身上,口中气势汹汹。

“当真是老子太好说话了,让你们忘了自个儿的身份。”

“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请什么大夫?赶紧给老子滚进去,想吃鞭子是吧。”

一群罪人,给几分脸面已是他大度,还想蹬鼻子上脸不成?

“爹!”

见父亲被打,两兄弟赶紧跑过去挡在父亲跟前。

袁安成看了眼虚弱的母亲,心一横,弯膝就想下跪。

被眼尖的安喜先一步拦住了。

安喜将罗二娘交给弟弟扶着,起身看着官差:

“差爷,大夫不用请了,只是能否单独给我们准备一间房?”

见官差瞪大一双厉眼,好似要吃人,安喜紧跟着掏出一小块银子递过去。

“给差爷添麻烦了,小小心意,您拿去喝茶。”

官差捏了捏手上的银子,心里的怒气熄了几分。

安喜见状继续开口:“您也看到了,我娘的情况确实不太好。”

“只需要一间房,容她歇息一晚。明日也好继续赶路。”

官差的态度开始松动,袁安成又加了一把劲:“差爷,白日我承诺过,要将我读书的注解和心得写下来。”

“有了房间,也方便我动笔。”

官差这才答应下来。

“行吧,我让人安排一间耳房,你们三个进去。”

说话间,官差眼神点了点安喜,袁安成和地上的罗二娘。

众人立刻道谢。

可是不找大夫来看一眼,他们实在放心不下。

“爹,先送娘回去吧。今晚我跟二弟会仔细照顾母亲。”

安喜笃定又暗示的眼神,缓解了大家心里的担忧。

想到安喜不久前偷偷给他们递了馒头,便没继续坚持,背着罗二娘进了驿站。

“娘子,阿喜,你等等。”

乔志仁见袁家几人当他不存在,赶紧又从马车边冒了出来。

安喜示意他们先进去,自己随后就到。

“你跟我回去吧,娘那边我……”

“乔志仁,今日你来找我,是有其他目的吧!”安喜转身,目不转睛的盯着乔志仁,语气笃定。

说她多疑也好,小人之心也罢。

她的确不相信乔志仁会为了一个罪人之女,耽误自己的前途。

果然,安喜从对方下意识躲闪的眼神中察觉出了一丝异样。

还真让她诈出来了!


安喜打开包裹,细细说给他们听。

哪些是单独给他们的,哪些是给族人的,免得她离开后,东西分不清楚。

夫妇二人却并未觉得开心。

罗二娘更是拉着女儿的手,担忧的问:“这么多东西,得花不少钱。你哪来的钱?”

“我们一切都好,不用你瞎操心。”

“你可千万别做傻事。”

一路过来,闺女哪里还剩什么银钱?

“你娘说的没错,无非就是待在这干活,头两日就适应了。”

袁进取也怕女儿一个人在外面受欺负。

安喜好笑不已。

这两口子乱七八糟的想什么呢。

“放心吧,我凭本事挣的。”

两人不信:“真的?”

安喜好笑的摇头:“比真金还真。”

“我替一位老夫人画了一副像,老夫人很满意,赏了不少钱。”

见女儿不似说谎,夫妇二人才彻底放心。

毕竟女儿少时,也学过一些笔墨。

心里大石头落下,罗二娘不免操心起女儿的终身大事。

“阿喜,爹跟娘都希望你赶紧给自己找个人家。”

“你一个独自在外,时间一长,容易受人欺负。”

他们都落到这副田地了,穿的再好有什么用?

女儿有人护着,他们心里才踏实。

安喜听完脑仁疼。

难得来一趟,她不想跟长辈因为一些小事起争执。

“爹,娘,这事我自己会看着办,你们别操心了。”

随即问起袁安成两兄弟的近况。

提到儿子,夫妻二人有些迟疑。

安喜一看就觉得不对劲。

“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活儿有点多,抽不开身。”袁进取语气遮掩。

“你们不说,我自己去问。”

安喜说完,立刻起身往外走。

夫妻二人生怕女儿冲动得罪了这里的看守,这才拦下她说了实话。

“确实不算大事。”

“你离开当天,那位叫钱三的差爷,就被降了职,如今只是个普通差役。”

“许是怀恨在心,前几天寻了你弟弟的错处,打了他几鞭子。”

安喜自然记得钱三是谁。

那日若不是机缘巧合,遇到柳参将‘多事’。

她想顺利离开,不知要费多少功夫。

没想到竟然被降职了。

可喜可贺!

“那你们现在是谁负责看管?”安喜紧张的问。

如果还是钱三负责,那不是羊入虎口?

罗二娘笑着拍了拍女儿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心。

“是另一位不认识的差爷。”

“咱们本来行事就小心,就你三弟傻,被别人框了,以后小心些就是了。”

话虽这么说,但待久了,什么事都可能遇到。

安喜还是不放心。

要是她能抓到凶手就好了。

届时跟县令大人求情,说不定可以给爹娘他们换个轻松点的地方。

安喜将从空间内换的伤药单独拿出来,让他们收好晚上用。

接着掏了些小额的银票和碎银子。

“有钱能使鬼推磨,留着打点。”安喜强硬的塞给他们。

“我跟来就是为了照顾你们,银子你们只管花,我会定期送来。”

半个时辰很快就到了,罗二娘夫妇不得不送女儿离开。

刚走出屋子,就迎面对上了钱三。

狠厉的眼神,好似要将安喜撕成碎片。

安喜心里一沉,警惕起来。

回到城内已是傍晚时分。

这个时候,多数人都在家中用晚饭,街上看起来有些清冷。

安喜透过马车窗户随意往外看,无意中的瞧见了一个侧影。

“大爷,您可知道那条巷子里有什么?”

安喜掀开车帘,问赶车的车夫。

车夫顺着安喜手指的方向,道:“那里住的都是穷困潦倒的人。”

“三教九流都有,便宜嘛。”

此时,水生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处破旧的小屋子。

‘叩叩’两声。

一个身形佝偻的男人打开门,将水生迎了进去。

屋内臭气熏天。

水生忍不住抽出手帕,掩住了口鼻,这才勉强待的住。

“早让你搬走,不要住在这,臭烘烘的,也不难受?”

水生嫌弃的看了眼四周,拒绝了佝偻男人的凳子。

男人也不勉强,声音沙哑的道:“住习惯了,倒没觉得哪里臭。”

“何况,住这里才符合我的身份。”

水生眉头轻蹙,懒得多劝。

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

“这是做什么?”佝偻男人问。

水生转头面相佝偻男人。

男人的脸上生了疮疤,瞧着让人恶心,可水生好似没瞧见一样。

声音淡淡又带了些哀愁。

“这几日,我夜里总睡得不安稳;你离开临河县,换个地方生活吧。”

闻言,佝偻男子平静的脸上有了些许变化。

他扯起嘴角,使得本就难看的脸......越发丑陋。

“多谢你记挂我,我很高兴。”

水生偏过头去,忍不住刺了一句:“不准笑,丑死了!”

佝偻男人听话的抿紧嘴巴。

半晌,继续出声:“我不走,我在这里挺好的。”

“你晚上还要唱戏,赶紧回去吧;从另一侧门走,别让人瞧见。”

佝偻男人推搡着水生,将他赶了出去。

隔着门槛,还特意叮嘱了一句:“以后不许再来了。”

说完,啪的一声,将水生关在门外。

气的水生难得骂了句脏话:“丑男人,怪的很!”

听着水生走远的脚步声,佝偻男子这才轻脚来到前门。

附耳贴在门上,并随手拿起放在门后的棍子。

几息之后,快速打开前门。

“咦?难道听错了?”

佝偻男人走到巷子中央,将周围堆积的东西全部打翻在地。

确认无人,才转身进屋。

此时,安喜躲在空间,吓的冷汗直冒。

缓了一会儿,安喜以为外面安全了,正准备出空间时,又再次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佝偻男人重新出现在巷子里。

再次扫视了一圈。

安喜身体猛的一僵,心脏止不住的狂跳。

好半晌才恢复过来。

好敏锐的男人!

谨慎起见,安喜一直躲到入夜,佝偻男子出了门,才找机会跑回住处。

待到熟悉的地方,安喜终于骂出了声:“死变态!”

差点就被发现了。

这时,院外又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安喜身体下意识一抖。

等反应过来,这是在自己的住处时,才轻呼一口气。

但依然只隔着院门问:“是谁?”

“好心人,求你给点吃的吧,我们好多天没吃饭了。”

“求求你了。”

小乞丐可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安喜租了马车,带着三柱和晴天,连忙往城外赶。

幸好,几人到时,庄子的主人正准备离开;

双方撞了个正着。

三柱率先跑下马车,先将人拦了下来。

“主家请稍等片刻,咱们有意买您家的地,还请您留步。”

安喜带着晴天紧随其后。

庄子的主家姓唐,看安喜三人步履匆匆,猜到是赶过来的。

他本就有意卖庄子和地,也不介意再等一等。

“三位莫急,莫急,快随我进去歇歇脚。”

唐老板伸手一引,将三人往庄子里带。

安喜也没客气,正好先进去看看庄子的实际情况。

这处庄子一共两进,不算太大,但也不算小。

唐老板带着三人一路从正门进,穿过一进垂花门,一路走到二进院子;

一边走,一边说起院子的构建和摆设。

安喜一路看出来,心下有些满意。

光面积,估摸着就有六百平,而且二进的院子里,还种了一颗桃树。

看着有些树龄了。

这样的天气,在树下摆个小桌子,晚上纳凉简直不要太美。

二人走到偏厅处,庄子上的下人也把茶水端了上来。

“袁姑娘,先喝口水,吃点果子,润润喉。”

唐老板伸手一请。

晴天和三柱的在安喜的同意下,才动口。

安喜则和唐老板有意无意的聊了起来。

比如庄子上的下人留还是不留,屋里的摆设是否包含在价钱内。

秋季收粮,如今地里的粮食可要等到唐老板收了粮食之后,她再接手?

唐老板一一作答。

“粮食我自己定是要的,秋收完,袁姑娘就可随意处置。”

“庄子上的下人不多,除了心腹,个别的我不会带走。”

“袁姑娘若是要,可以一并买去,如是不要,我交给牙行便是。”

“屋内的大件摆设我也尽数留下,像床,柜子,桌子等,袁姑娘若是看的中,可直接拿来用。”

“虽不是多值钱的木头,但平日尽够用了。”

安喜听完,心中基本有数了。

庄子一看平时就维护的很好,她是真瞧上了。

随后,唐老板又带着安喜三人去了正房,东厢房,西厢房;

看看屋内具体的陈设。

确认无大问题后,这才去了附近的看地。

地一共三十亩,基本都种了粮食;

周遭除了唐老板的地,还有附近其他住户的地。

一路走过去,即便已经傍晚,地里依稀还有农户正在侍弄庄稼。

“唐老板,那几块地我看空着,是为何?”

安喜看着唐老板名下的空地问。

唐老板轻叹,无奈笑了一下:“那是沙地,种出来的粮食不好,慢慢的,就废在那了。”

沙地?

可惜时间不对,不然种西瓜,种甜瓜夏天卖才好。

只能等下一季了。

安喜可惜的想。

“不过沙地只有两亩,袁姑娘不用担心,我之前说的价钱,即便加上这沙地,你也是不亏的。”

安喜随着唐老板将他要卖的范围全部逛了一遍;

这片地的后面还连着一片山。

也不知道山上动物多不多,会不会跑下来祸害庄稼?

看完后,几人重新往回走。

安喜也询问了三柱和晴天的意见。

当然主要是问三柱;

毕竟孙三柱实实在在种过粮食,晴天只需要回答庄子喜不喜欢,好不好看。

三人是都满意。

走了这一遭,天也快暗下来了。

唐老板也急着回家,是以主动开口问:“袁姑娘觉得如何?可决定入手?”

安喜回以一笑,面上自然的道:

“唐老板的地和庄子都是不错的,我也不瞒您,我看中了。”

“就是这价钱?”

唐老板端起茶碗的手一顿,两人开始了正面交涉。

“袁姑娘也见过了,不管是我的庄子还是地,那都是不差的。”

“地里的粮食也长的好。”

“这两年地里粮食的产量远比不上以前,我的家的地,比之周围,也是强上一些的。”

安喜理解的点头。

“唐老板说的不错,我方才也瞧见了,周围其他人家的地,粮食长的略差些。”

“只是,您家的沙地足有两亩呢,两亩地不能种,那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何况,那地后面还连着山,运气不好,遇到山上的动物下来祸害粮食,又是一笔。”

“专门找人看管,那也需要多一笔人工的花销。”

安喜淡笑的看着谭老板,半点不犯怵:“唐老板可不能看我年轻,就隐瞒这些坏处。”

唐老板:“……”你咋不提这价便宜呢?

“这,两亩沙地不算多,其他地里的产量足以弥补沙地了。”

“至于山上……届时姑娘在附近围些栅栏,也是不怕的。”

安喜摇了摇头。

没敢露出丝毫的犹豫,免得被对方抓住机会。

“这栅栏只能防一些不大不小的物种,太大或是太小,就不行了。”

“至于两亩地的价值……”

安喜说到这看着三柱,状似无意的问起。

“三柱,我记得你家一年到头,就是靠着四亩地过活的,可对?”

孙三柱也是个机灵的小伙子,心里一转就知道该怎么说了。

论亲疏远近,他自然是要帮着安喜的。

“不错,袁姐姐,四亩地在咱们普通农户家,已经是一笔不小的资产了。”

“而且我家祖辈都在朔方,这儿的地价普遍要低一些,因为挨着边关,说不定哪天就打起来了。”

“真打起来,那地里的粮食再好都没用。”

安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唐老板端着茶碗的动作又是一顿;

瞧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当他看不出来目的呢?

果然……

下一秒,安喜状似为难的道:

“您看,现在开垦一亩地多费功夫啊,开垦出来至少得养个一年吧?”

“两亩地一年的产量,不说多了,养活两个人总够了。”

“我就不说打仗了,毕竟是国家大事,谁也不想遇到,买了这地,日后那就是自负盈亏。”

“但也不能一开始就把一些明面的损失算在我头上吧?”

唐老板看着安喜,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以为来的是个年轻姑娘,瞧那长相,也不是个多懂的。

即便带着两个孩子一道,应当也没多大用处。

没想到......

年轻是年轻,但嘴皮子和脸皮子,那真是一点不薄。


袁父袁母听了,却是脸色一变。

女儿只是个普通妇人,能帮到衙门什么?

“阿喜,衙门办事自有县令和官差,哪会需要你一个女子?”

“你可千万别胡来。”袁进取满脸担忧。

他生怕女儿为了他们,做出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

安喜想,反正这事儿也快结了,告诉他们也没关系。

免得自己离开,他们每天胡思乱想。

于是将最近城内的连环杀人案,以及自己调查的事大致说给他们听。

两人听后,心中越发后怕。

“你这孩子,你不要命了?”罗二娘又气又急,“怎么敢去蹚这样的浑水?”

“当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罗二娘气急攻心,说完立刻捂住了胸口。

安喜和袁进取见状心中一惊,赶紧上前扶着罗二娘,给她顺气。

“娘,你放心,之后的事自有衙门负责,我不会再插手了。”

安喜赶紧出声宽罗二娘的心。

罗二娘深呼吸几口气后,很快缓了过来。

拉着安喜的手紧张道:

“你发誓,这件事你绝不再管,今后只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今日你要是不发誓,以后我们也不要再见了。”

在这件事上,罗二娘跟袁进取两人战线统一,态度坚决。

他们不需要女儿费心为他们筹谋。

罪名是朝廷下的,她一个女人能改变什么?

安喜不敢再刺激他们。

反正她能查的都查了,旁的,听天由命。

于是规矩的当着二人的面对天发誓。

古人还是很在意誓言的。

见安喜发誓完,罗二娘的心里明显踏实了许多。

探望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安喜回到城内时,天色已然大黑。

可因为今天是乞巧节,路上的行人比平日还要多。

街道两旁不知什么时候,燃起了各种各样的花灯。

早上的那桩命案,似乎并没有给旁的人造成什么影响。

日子该过还是得过。

安喜索性也买了一盏好看的荷花灯提在手上,逛起街来。

好好感受一下古代的节日氛围。

找地方吃完晚饭,安喜便提着花灯来到了河边。

随着大家一起,将花灯放在了水上。

花灯顺着河流飘走,众人也默默祈愿起来。

放完灯,安喜准备回去休息。

谁知一转身,就看到水生站在岸边,正对她盈盈一笑。

两人随意的在街上走着,最后,还是水生打破了沉寂。

“袁姑娘,我早就看到你了,在马车上的时候。”水生声音淡淡的,“是看完家人回来?”

安喜的脑袋猛地一轰,步子再也迈不出去。

她转头看向水生,神情不自觉带了丝防备: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水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么紧张做什么?谁生下来没个家人?”

“我虽然在园子里唱戏,可我也是娘生出来的。”

说着,无奈的感叹了一句。

“就是可惜,家人都没了。”

安喜实在无法不紧张。

她第一次见水生的时候,只说自己一个人来奔亲。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听自己的事的?

目前打听了多少?

“水生,你为什么会在园子里唱戏?”安喜问,“你的家人呢?”

水生一边走,一边摸着路边的小玩意儿。

语气不以为意。

“小时候闹饥荒,没粮食吃了,就开始易子而食。”

“我那时候还小,被人盯上,父母为了救我被打死了。”

安喜:“后来呢?”

“后来因为长得好看,被人救走了,再后来被人卖到戏院唱戏。”

水生随意的说着自己的往事。

语气平淡,好似在单纯转述别人的生平。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打算成家吗?”

安喜想起了那位陈老爷。

水生虽然漂亮,看着也有二十出头。

初见水生时,他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应当是经历过什么。

水生沉默良久,自嘲道:“戏子哪来的情?”

“干咱们这行,最忌讳对客人产生感情。”

“谁会真心跟一个戏子在一起?”

“再说了……”

“嗯?”见他说到一半不说了,安喜的胃口被吊起。

突然,他转头看了过来,一脸得意的抚摸着自己的脸。

“再说了,像我这么好看的人,谁能配得上?”

“我又不缺钱,长得没我好看的,我可瞧不上。”

安喜双眉一抬,眼睛微微一瞪。

实在没料到,水生会说出这样的答案。

“怎么?我说的不对?”

水生做了一个唱戏的手势,脸孔在灯火的照射下,越发明艳。

“说的对。”安喜笑了。

不知不觉,两人又走了许久的路,后续还聊了许多轻松的话题。

宛如两个至交好友。

眼看天色已晚,水生适时提出了告辞。

“袁姑娘,咱们日后有机会再聚吧。”水生眼含期待。

安喜轻点头颅。

看着水生的背影,安喜原地沉默良久。

她有些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水生。

半晌,安喜甩甩头,转身往回走。

路过一条小巷子时,一群小孩冲了过来,好似在玩什么游戏。

安喜怕双方冲撞上,主动往里面躲了躲,给他们让路。

突然,后脑就被什么东西大力击打了一下。

接着,便不省人事。

再次醒来时,安喜发现自己的手脚被捆,嘴巴被塞住。

环顾四周,虽然有些漆黑,但隐约能看出自己在一间破旧的屋子里。

安喜使劲挣扎,试图将绳子挣脱开。

发现只是徒劳。

‘到底谁会绑架我?’

想到最后遇到的水生,安喜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私下调查杀人案的事,被他发现了。

所以,对方想先一步下手......除掉她?

算了,当务之急,是要先逃走。

半晌后。

确认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安喜闪身进了空间。

快速找了把剪刀,耐心的将背后,手上的绳子一点点剪开。

绳子全部解开后,安喜这才有时间喘口气。

“还好佛珠没被人搜走,不然今晚就真的麻烦了。”安喜揉着手腕,庆幸不已。

“到底是谁?”

除了水生,她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会费功夫来绑她这个无名小卒。

今晚,就来验证一下。

安喜在空间换了些防身的东西。

然后拿着绳子回到了破屋。

静静等待对方现身。


姜沐春有些生气。

他的请求真的很过分吗?

袁姑娘拒绝的干脆便罢了,毕竟画技是人家的。

为何他的好友也如此说?

“为什么?”

姜沐春眉眼透出些许生气和委屈。

“我不会因为袁姑娘是女子,就少了拜师的礼节。”

“为何你们都不同意?”

谭方无奈,重重放下茶杯,问他:“你才见过她两次,可清楚她的身份底细?”

听到这里,姜沐春越发不解。

“你也提到了身份,袁姑娘也说她的身份不体面。”

“袁姑娘的身份到底有什么问题?”

谭方揉着太阳穴。

他不想看到好友犯倔,最后却闹得一场空。

“她是罪人之后。”

“此时此刻,她的爹娘以及族人都在咱们临河县城外服役。”

姜家会同意才怪了。

说不定还会怪袁家女故意引诱姜家公子。

私下对付人家。

突然得知这个消息的姜沐春,好似被一道惊雷震在了原地。

口中呐呐:“……什么?”

看着姜沐春眼下挫败的样子,谭方心中有些不忍。

好友极为喜欢画,也很擅长画画。

大越有些名气的画师,他们的画作但凡市面上能买到,好友都托人买了来。

学习临摹。

袁家女的画颇有些新奇,单说这一手画技确实值得被人夸赞和喜爱。

可惜……

她不但是女子,还是罪人之后;

哪个前途大好的儿郎,愿意跟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还是以师徒论。

“袁姑娘家中犯了何罪?”

姜沐春的声音平静了许多。

谭方以为他想明白了,于是将京中袁家所犯的事告诉了他,也好让他彻底死了这条心。

姜沐春听完颇有些抱不平。

“这其中许多细节都经不起推敲。”

“事关重大,还涉及皇室,袁家的主子如何会轻易让身边人知晓?”

“若是身边的奴才,有卖身契在手,背叛主子有什么好处?”

“凭什么认为举报了主子后,自己能全身而退?”

“何况办案讲究人证物证,哪能只听一人之言?若是诬陷……”

谭方实在听不下去了,中途捂住了姜沐春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这涉及到皇室,哪是他们这些人可以随意置喙和评判的?

“沐春,方才那些话,出你嘴,入我耳,再无第三人知晓。”

谭方语气颇为严肃。

朝中那些事,一般人可玩不转。

“你今年十六了,许多事情该知道轻重。”

“出门在外,如何能事事任由自己的性子。”

姜沐春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随后拔下捂住自己嘴巴的那只手。

“对了,你什么时候知道袁姑娘的身份的?”姜沐春满眼疑惑,“你们只见过一次。”

“怎么你知道,我不知道?”

谭方打开扇子的同时,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

眼底带了些嫌弃。

“咱们县城笼统就这么大,那样的画作,以往咱们从未见过,甚至都没听说过。”

“突然出现,还是出于一个女子之手,你不好奇?”

“既然好奇,我不得好好查查?”

“那袁家女倒也没有单独杜撰身份,我爹是县令,查起来容易的很。”

谭方回想自己查到的消息,心中也有一丝遗憾。

若不是身份不便,自己也想跟着学两手,那画技确实奇巧。

姜沐春万万没想到,谭方这么早就调查了袁姑娘,可偏偏就是不告诉他。

他明明知道自己很喜欢画。

“你知道也不跟我说一声,我们还是不是朋友?”

“哼。”

姜沐春冷哼一声,起身一甩衣袖,离开了县衙。

见好友似乎真生气了,谭方一收扇子,连忙追上去解释:

“这又不是大事,何况,你也没问过我啊。”

另一边。

安喜虽然解决了一桩心事,可心里却有些空唠唠的。

今日又是乞巧节,索性去空间兑换了些保健的药丸;

又去街上买了一些物资,租着马车,去看看袁父袁母和弟弟他们。

流放的犯人,没有过节的资格。

每天一睁眼,就是起身干活,跟干活的牛马没有任何区别。

幸亏一路上,安喜总偷偷用空间的东西帮他们调理身体。

否则,天天这么干活,壮汉都受不住。

更别说袁家这几个平时不怎么干活的人了。

“爹,娘,今儿是乞巧节,我特地买了花灯。”

“虽然你们不能放灯,但晚上点了挂在屋内,看着也舒服。”

安喜将东西一一掏了出来。

跟上次一样,哪些让他们自己留下,哪些可以分出去给旁人。

罗二娘见女儿又是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心里忍不住替她心疼。

“咱们在这有吃有住,钱你留着自己花,住好点的屋子,免得遇到坏人。”

说着,哭了起来。

就算女儿会画画,可光靠画画一个月能挣几个钱?

全花在他们身上了。

袁进取拍了拍媳妇的肩膀安慰,看着女儿也颇为过意不去。

见两人又是这副样子,安喜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原身这个娘还真是水做的,眼泪说来就来。

不要钱也不能这么费。

“爹,娘,你女儿又不是泥捏的,哪会那么没用?”

“不就是挣钱养活自己吗?我没问题。”

安喜说着,想起了上午追着要拜她为师的袁沐春,将这事当乐趣说了出来。

袁父袁母也觉得惊奇。

“闺女,你的画真有那么多人喜欢?”

罗二娘拉着安喜的手,想到了另一层,“你说,会不会是那位小公子看上你了?”

一旁的袁进取双眼一瞪,心想还真是。

闺女的画技他又不是没见过,压根就没有好到让人追着拜师的程度。

“阿喜,虽然我跟你娘希望你重新找个婆家。”

“但首先得仔细考察对方的人品,家世倒是其次。”

绝不能再找个像乔家那样的人家。

安喜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下来。

纯粹是被两人的话逗的。

“爹,娘,小公子看起来跟弟弟们一般大,还是个孩子呢。”

安喜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告诉了他们一个好消息。

“爹,娘,我帮衙门办了点事。”

“要是最后能成,你们在这儿的日子,就能好过一些。”

安喜深信,谭大人不会放弃这次破案的机会。

兴许过不了多久,这事儿就结束了。


‘吱呀’一声。

门被打开。

一个大汉径直走了进来,并一路朝着安喜所在的位置。

大汉蹲下身,片刻后,扯下了安喜口中的粗布。

嗤笑一声:

“行了,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

安喜睁开眼睛,适应了黑夜的双眼很快便认出了眼前人的脸。

“是你?”

安喜完全没想到会,抓自己的人会是他。

他不是在城外监工吗?

“不错,小娘子还认得我。”

钱三抬手凑近安喜的脸颊,被她侧头躲开。

他也不恼。

见周围黑黢黢的,觉得一会儿玩起来没意思,就去将蜡烛点燃。

四周亮起,安喜也看清了屋内的布局。

看着像是年久不住人的杂物房之类。

“你抓我到底想做什么?”安喜满脸警惕。

“做什么?”

想到自己被撸掉的队长职位,被管事当众训斥,被刘军嘲笑。

这一切,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

他怎么可能轻易咽下这口气。

“你害我丢尽脸面,还敢问我做什么?”钱三转身走近,面露狠厉。

“今天你只要乖乖把我伺候好了。”

“我保证,你爹娘和弟弟,以后的日子能太平点。”

安喜一惊,当下质问:“你做了什么?”

她白天才去看过爹娘,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难道是袁安成两兄弟出事了?

这一次过去探望,两个弟弟依然没出现。

她只以为是管的严的缘故。

“你那弟弟倒是块硬骨头,每回找他,都能抗过去。”钱三一脸得意。

“腿被我打断,还要坚持干活,哈哈哈哈。”

在他的地盘,收拾个人,容易的很。

果然眼神能杀人,安喜此刻恨不能将钱三剥皮抽筋,大卸八块。

“畜生。”

想到一路上维护自己的弟弟,安喜心疼不已。

都怪她太不上心了。

接连几次没见到弟弟,她就该坚持确认他们的近况。

“哟,瞧你这眼神,够狠啊。怎么,还想打我?”

“上次是你运气好,遇到一个多管闲事的。”

钱三抓着安喜的衣领,像小鸡仔似的将她拎在手里。

“今天,我看谁来救你。呵!”

恶心的气味充斥着安喜的脸庞,让她忍不住反胃。

“呸。”安喜直接吐了他一口口水。

“滚开,下三滥的败类。”

钱三抹了一把脸,气笑了。随即,开始解自己的衣裳。

“我就喜欢泼辣的,刺激。哈哈哈。”

那一脸胜券在握,欠揍又让人恶心的模样,看的安喜牙痒痒。

今天要是轻易算了,可真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就在钱三低头解腰带的时候,安喜看准机会,猛然起身。

朝对方的脸上喷了硫酸。

“啊啊啊啊。”

钱三下意识双手捂脸,腐蚀的痛苦迫使他大叫出声。

担心叫声把附近的人引来,安喜当即掏出匕首插进他的胸膛。

接连遭受猛创,钱三再也无法站立。

倒地后,安喜将匕首对准他的脖子,声音冰冷,威胁道:

“闭嘴,再叫就把你脖子捅穿。”

生命威胁之下,钱三即便再痛苦,也只能压抑着自己的喉咙。

他不想死。

“别,别杀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求你放过我。”

他一手按着被硫酸腐蚀了的眼睛,一手按着受伤的胸口。

语气再没有一丝高傲。

只余哀求。

“放过你?”安喜冷哼,“你何尝放过我了?”

“我们明明无冤无仇,就因为我没有乖乖按照你的心思配合,就得承受你的欺辱。”

“凭什么?”

钱三喘着粗气,极力忍耐着身上的痛意,不敢辩驳一句。

他此刻只想活下去。

“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一时鬼迷了心窍,得罪了姑娘。”

钱三说到最后,甚至带出了哭腔。

“只要你放了我,我一定会报答你。”

“我,我是县令的大舅子。”

得知钱三的身份,安喜握着匕首的手下意识松开了一点。

竟然是县令夫人的哥哥?

袁家人还在谭大人管辖的地界服役,真要得罪了人,他们怎么办?

安喜心中有些乱,可不过片刻,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你说你是县令夫人的哥哥,那你怎么只是一个小小的差役?”

“还是在城外看管犯人的差役。”

士农工商。

谭大人到底是一方父母官,怎么会给自己找一个这样的亲家?

就算谭大人是来了临河县才成亲生子,凭着他的身份,本地大户的姑娘总能娶上一个联姻。

何况,她记得苗阿翠提过,谭大人是三年前才来的临河县。

而且看谭方的年纪,谭大人定是一早就娶妻生子了。

“你在撒谎。”安喜断言。

她收紧了匕首,丝丝血迹从钱三的脖子里渗出。

钱三瑟瑟发抖。

生怕匕首一个不小心就把他的脖子划破。

“没有,我没撒谎。”钱三急着解释,“我家妹子长的花容月貌,入了谭大人的眼。”

“如今那后院里,就她最受宠。”

安喜明了。

他口中的妹子,不是小妾姨娘,就是伺候的通房一类。

可是,今天真放了他,往后,她跟袁家人,又该如何自处?

整日提心吊胆,防又能防到什么时候?

要是他们真被钱三害了,谭大人不会偏私吗?

即便不偏私,受到的伤害,谁也弥补不了。

现在四周无人,没人瞧见。

只要……

安喜捏紧双手,心一狠,将地上的布条捡起来,塞进了钱三的嘴里。

“唔唔唔???”

你想做什么?

钱三心里一慌,身体下意识往后躲闪,试图逃离这里。

安喜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蠕动的男人。

逼迫自己不许心软。

一旦放了他,自己以后再没有安宁的日子。

心下一定,安喜狠起心肠,挥着手中的匕首,将钱三的手筋全部挑断。

“呜嗯呜呜。”

钱三痛苦的在地上蜷缩翻滚,额上青筋暴起,好似下一秒就要炸开。

已经动手,安喜没给自己任何反悔的机会。

当即按住钱三的脖子,扯开嘴里的布条。

在他大喊大叫之前,割掉了他的舌头。

‘哐当’一声。

匕首掉在了地上。

安喜瘫在地上大口喘气。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有意识的折辱一个人。

但,她不后悔。

避免事后不被查到。

安喜快速打扫现场,将有关她的痕迹,全部抹去。

今后,钱三只是一个废人。

不能说话,不能写字。

他再也不会对她和袁家人造成任何威胁。

确认四下无人后,安喜快速跑了出去。


安喜思考片刻,将自己无意中得了制冰的法子告诉了他们。

袁家四人听后惊讶不已。

他们只知道夏日里用的冰,基本都是冬日里存下的。

有人专门靠存冰,挣钱。

且保存的环境也极为苛刻。

从不知道,竟还能人力制冰。

“阿姐,你说的可是真的?”

袁安成还是无法相信。

他自诩读过的书不少,却从未听说过夏日仅凭人力就能制出冰的法子。

这要是传出去,阿姐怕是要被唯利是图的人盯上了。

“我也是运气好,无意中知道了这个法子。”

“私下试验过,没想到真成了。”安喜叮嘱道,“你们千万不能说出去。”

若不是这一路上的朝夕相处,让她肯定了袁家人的品性。

她还真不敢说出口。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袁家人郑重点头。

“今后谁也不准再提这件事。”袁进取还是担忧,“别人问起,只说是花钱托人送来的。”

“阿喜,你自己心里得有数,城内能买到冰的地方应该不多。”

“最好想个合适的借口,以免别人问起。”

他们现在这情况,好东西,尤其能快速获利的东西。

定是护不住的。

“实在不行,宁愿将方子献出去,保住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安喜点头。

眼见探视的时间到了,安喜不好久待,坐上了回程的马车。

中途又去了一趟苗阿翠家。

将单独预留出来的碎冰提了过去。

“袁妹子,这可是金贵东西,我不能收,你拿回去。”

苗阿翠只看了一眼就拒绝了。

自己就算再没见识,也知道在这样的天气下,弄来这些冰,肯定要不少钱。

她怎么好意思收?

安喜懒得跟她推脱,直接将冰放在桌上。

“我上次拜托三柱帮我私下打听些事。”安喜解释道。

“这么热的天,你这个当娘的也不怕孩子中暑?”

“你不用,留着给三柱和杏儿用总行吧?”

苗阿翠脸上尽是羞意。

他家只是留袁妹子住了一晚,人家还主动给了吃喝和银子。

真是不该,不该。

梁大夫还在马车上等着,安喜不好多逗留。

刚走出院子,就看到了回来的三柱。

“袁姐姐?”三柱看到安喜一喜,“我还说明天去城里找你呢。”

安喜心中有些期待:“我托你的事有消息了?”

三柱点头。

拉着安喜进屋说话。

怕梁大夫久等,安喜拜托苗阿翠去村口知会他一声。

她再说几句话就出来。

屋内。

三柱主动说起了羊肉的事。

他找到了上次卖他家羊肉的摊贩。

使了些银子打听,对方才愿意告诉他。

原来之前有个商人,从关外特意低价买了一批羊,准备运到大越先养着。

天气凉了再倒手卖出去。

结果,半路上看管不利,闷死了一些。

还有一些掉进水里,淹死了。

那个商人自己又没法处理。

只能就地贱卖。

他还特意问了其他卖羊肉的人,说辞都差不多。

三柱看到了桌上的冰,知道是安喜送来的。

更加搜肠刮肚,将打听到的消息全部说了出来。

生怕漏掉一丝。

“我还拜托那个大叔带我见了中人,可是对方说羊早就没了。”

“那个商人一卖完手上的羊就离开了朔方。”

安喜听完心里‘咯噔’一声。

总感觉哪儿不对劲。

虽然不确定,可是小心点总没错处。

“三柱,你们买的羊肉到底是先死过的,暂时别吃了。”

“过段日子再说。”

三柱虽然不懂安喜为什么这么说,可安喜帮过他们。

他愿意听。

不就是暂时不吃肉吗?

以往他们一年也吃不上两回肉,没啥大不了的。

“知道了袁姐姐,地的事我还在继续打听,有消息我就进城通知你。”

安喜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又强硬的塞了点银子给他。

出门办事,缺什么都不能缺钱。

回去的路上,安喜心事重重。

正好梁大夫在马车上,安喜索性问了起来。

“梁大夫,您最近有没有遇到奇怪的病症?”

“比如好好的人,突然病了,查不出具体原因,又拖着一直不见好之类的?”

梁大夫摸着胡须,想了片刻,摇头。

“好似没有。”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安喜只说最近在看一些医书,一时兴起,随便问问。

搪塞了过去。

不过心下却是一松。

梁大夫是几十年的老大夫了,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吧。

入城后。

安喜先将梁大夫送回药铺,并将预留的另一部分碎冰送给他。

然后便闷在家里,开始了制冰大计。

避免被人抽丝剥茧,消石都是她在空间置换的。

次日一早。

她单独租了辆马车,跑到城外无人的地方绕了一圈;

再回来时,车身便重了许多。

她直接赶着马车来到最豪华的街道。

附近住的全是不差钱的人户。

开始卖冰。

夏日里的冰,普通百姓用不起,富人愁的却是花钱都买不到。

安喜只捡了一小盆冰块摆出来,压根不需要吆喝。

不多久,便有客人上门。

“你手上有多少冰?”男人迫不及待的问。

安喜掀开马车,指了指。

“所有的都在这了。”

她将冰砸成了肉眼大约一致的块状,直接按块卖。

男人看了眼马车,心下一喜:“我全要了。”

府里正愁冰不够用呢。

这批冰带回去,不说旁的,这个夏日,主子们肯定是够用了。

他也能露个脸。

“您确定全要?”安喜提醒,“这些冰,得五百两。”

安喜故意抬高了价格。

她只作一锤子买卖,免得引人注意。

男人犹豫。

往日这种分量,可要不了这么多。

“五百两,我要了。”

就在男人犹豫的空挡,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起先的男人认出对方是沈府的管家,赶紧先定下一百两银子的冰。

免得被财大气粗的沈家全部包圆。

“沈管家,没想到在这遇到了。”

看到熟人,安喜笑着打招呼。

沈管家老远就看到安喜了。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在卖冰。

“袁姑娘,还剩多少,我全要了。”

说完就开始掏银子。

今年夏天格外的热,府里的冰眼看着就不够了,所以他才出来找找渠道。

没想到,这么巧。

这个袁姑娘,当真不简单。


沈娇赶紧捂住妹妹的嘴,生怕她嚷嚷开。

这关系到刘家的面子,不好叫旁人知道。

“咱们两家有生意往来,虽然没有正式议亲,但我总得装装样子。”

“不然让刘家人看到,心里能舒服?”

听完她的解释,沈慧虽然理解,但还是嘟起嘴,面上有些不高兴。

沈娇不明所以。

这个秘密她瞒的紧紧的,连爹娘多没说,就怕不小心露出风声,两家因此起了嫌隙。

要不是妹妹隔三差五就来“闹”她,她本也不打算说。

“三妹,怎么了?”

沈慧气哄哄的道:“这段时日,看着我像傻子一样哄你,你心里是不是很得意?”

“亏我一直担心你,遇到有趣的,新鲜的都想着你。”

“到头来,我才是那个笑话。”

沈慧气的别过脸,不再看她。

沈娇知道妹妹钻了牛角尖,赶紧好言好语的哄着。

好半晌才把沈慧的毛顺好。

“三妹,这事我除了你,谁都没告诉,你千万不能说出去。”

沈娇再三叮嘱。

三妹是个活泼的,万一不小心说漏嘴就麻烦了。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这点子道理还不懂?”沈慧说完,继续拉着沈娇往凉亭去。

“走吧,去看画。”

沈娇:“???”

她方才的秘密白说了?

等二人走远,一直默默待在暗处的安喜,这才现身。

她不断的回想着方才听到的话。

刘公子竟然有龙阳之好?

陈老爷跟水生的关系也不寻常。

难道……死的都是有相同癖好的男人?

安喜的心不禁砰砰直跳。

她有种预感,她或许离真相不远了。

午时过后。

安喜继续在凉亭中替沈老太太作画。

一直持续到夕阳西下,夜幕降临,安喜才停下了手中的笔,望向沈老太太。

“请沈老太太检阅。”

沈老天天可算舒了口气。

到底年纪大了,这样坐一整天,身体也有些不舒服。

若不是实在满意安喜的手艺,加上她想早点看到成品。

她早就嚷着回去休息,明日再继续了。

“祖母,跟您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沈慧和沈娇二人扶着老太太来到画前,一起观赏。

姐妹二人对视一眼,均有些跃跃欲试。

“不错,不错。”沈老太太也笑着点头,“天色已晚,袁画师不如用过晚膳再回吧。”

沈老太太主动开口留饭,可见是真的满意。

只是安喜心里装着事,客气地婉拒了。

沈老太太也不强求。

吩咐沈管家将人好好送出府,便带着孙女和自己的画像回了院子。

“袁画师的技艺果然不同凡响,这是您今日的酬劳。”

沈管家直接递了一张银票。

安喜晃眼一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一百两?”

“袁画师的画技,值得!”

相比白日初见时的冷淡,沈管家这会儿对安喜客气殷勤了许多。

沈老太太是家里最大的长辈,能让老太太高兴地人,他自然要多给两分脸面。

安喜也不客气。

她凭本事挣来的钱,自然收的。

出了沈家大门,安喜径直去了一条巷子。

半晌后,才辗转回了自己的住处。

……

来到临河县有些日子了。

如今手中银钱宽裕,安喜便想着买些东西去探望袁家爹娘跟弟弟。

这日,安喜给布庄交完图样,顺势在店里挑选起夏日穿的衣服和鞋子。

外穿的衣物倒不需要太精细,内里却马虎不得。

尤其罗二娘是个妇人,肚兜和亵裤决计不能凑合。

好不容易将她的身体养好,别因为卫生问题,生出其他病来。

“姑娘怎么一次买这么多?”

布庄赵老板看到安喜一次挑选了这么多东西,怪惊讶的。

“这是要送人?”

瞧着男女的衣物都有,总不能是自己用。

安喜没有过多解释,只笑着应是。

赵老板也识趣的没有多问,只拉着她小声道:

“我拿姑娘当自己人,一会儿我单独给你一个实惠价,保管你买的划算。”

有了安喜送来的新奇图样,近段日子,店里的生意好了不少。

赵老板很乐意卖安喜一个好。

“那我就不客气了。”安喜笑道,“赵老板的店里客人不断,定是不缺我这点小买卖。”

从她进来到现在,客人就没少过。

赵老板环顾四周,喜的合不拢嘴。

可突然间,想起什么事来,又叹起了气。

“赵老板这是怎么了?”安喜顺势问道。

赵老板吩咐小二将东西仔细包好,自己则拉着安喜吐露了些心事。

“不瞒姑娘,靠着你那些新鲜图样,店里生意确实好了不少,我也高兴着呢。”

“昨日我还接下了姜家办寿辰所需的衣物单子。”

姜家?

安喜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张脸。

第一个买走素描画的学子,就是姜家的公子。

“生意兴隆,这是好事啊。”安喜不解道,“怎么瞧着您有些不高兴?”

赵老板又喜又忧。

“姜家的夫人和姑娘们,对咱们店的花样很满意,可又觉得衣裙的款式太过老套单一。”

“我正愁如何做些新样式出来呢。”

安喜理解的点点头。

女人的衣柜里,总是缺一件衣服!

安喜宽慰了赵老板两句,估摸着天色,又去买了些其他用品。

然后租了辆马车,带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出了城。

到了目的地,安喜熟练的将银子塞给看守的人。

没多久,袁父袁母便被官差领了出来。

“爹,娘。”安喜赶紧迎上去,关心的问,“你们还好吗?弟弟们呢?”

袁进取和罗二娘再次见到女儿,喜不自胜。

“都好,都好。我们每天就是干活,习惯了也没觉得多难。”

罗二娘拉着女儿上下打量,见女儿平安,心里也踏实了。

“走,去屋里说话;方才差爷交代过了,可以匀我们半个时辰。”

夫妇二人带着安喜来到一处泥巴堆砌的屋子。

安喜一进来就闻到一股怪味。

屋里空气也不流通。

短时间内凑活还行,一直住下去,必定对身体不好。

见罗二娘要拿着破碗出去倒水,安喜赶忙将她拦下。

“娘,别忙活了,我不渴。”

“我最近挣了些钱,这次是专门来探望你们的,我还带了些你们用得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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