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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橙枝傅则北小说

南橙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南橙枝和温岁从南老爷子的书房出来,两人站在楼梯口,温岁忽然道:“你说,如果我把你从这推下去……”南橙枝笑了一下:“你是忘了从滑雪道摔下去骨裂的痛了么?”“那你呢,被人遗弃在雪场,差点冻死忘了?”温岁冷笑,“想起来了,你那时候去勾引徐宁桁了,真脏。”

主角:南橙枝傅则北   更新:2022-09-10 04: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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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南橙枝傅则北的其他类型小说《南橙枝傅则北小说》,由网络作家“南橙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南橙枝和温岁从南老爷子的书房出来,两人站在楼梯口,温岁忽然道:“你说,如果我把你从这推下去……”南橙枝笑了一下:“你是忘了从滑雪道摔下去骨裂的痛了么?”“那你呢,被人遗弃在雪场,差点冻死忘了?”温岁冷笑,“想起来了,你那时候去勾引徐宁桁了,真脏。”

《南橙枝傅则北小说》精彩片段

她语气淡淡:“那我肯定学不成,温岁倒是说不定真学了。”

南老爷子知道她在内涵温岁处处针对她,不给她任何表现的机会,他活了一辈子了,笑了下:“别管她了,你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她再闹,背后都有她外家温家,还有傅家那小子。”

他又瞥了她一眼:“我让人给你找的医生,你有没有去检查?”

她没说话。

南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你现在是年轻,不在乎,等你老了,我看你怎么办?”

南家的起家并不文雅,老爷子年轻干码头、后干销售出身,他身上有浓重的匪气,着急了起来,便粗俗:“你要是臭小子,我早押你去了,你一个小娘们,又看的妇.科,这我怎么好意思?”

“你就是主意忒大,当初一声不吭,那诊所连个证都没有……”

南橙枝有些走神,这几年她特意尘封了那段记忆,但她知道她根本就没忘记过,她破败又疼痛的身体也根本没忘记过。

很多人说过她心狠,在那件事之前,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多狠。

直到她从冰凉的手术台上下来,没有回头看一眼,面无表情,像是没有丝毫不舍,她听到了那个医生跟助理说:“心狠的人,也不负责任。”

她觉得可笑又荒谬,她才19岁,她的人生刚刚起航,她考完却连能不能上大学都捏在了南家人的手里,她连自己都无法负责。

那一刻,她真的恨,恨死了傅则北,恨死了许茵。

而她又不得不依附于傅则北。

她做错了么?

就算再重来一百次,她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因为她的人生别无选择。

南老爷子瞪着她:“你毕业了什么打算?”

“工作啊。”南橙枝笑。

两人又聊了好一会,温岁敲门了,聊天戛然而止。

南老爷子对温岁的感受很难说清,这是他孙女,但又像他祖宗,时时刻刻提醒他们南家,靠的是温家扶持。

老爷子是有骨气的,他年轻闯荡江湖就卖汽车零件,也搞起了一个又一个厂子,谁不给面子喊他一声:路厂长!等他儿子接手了,非要入赘,拉了温家,做什么敲钟上市,小作坊变成了大公司,到了现在,还一家子一起受温家的气。

他当初想保南橙枝,就被温老头指着鼻子教训,气得他回来狠狠打儿子,作孽要当上门女婿,到现在再娶了个老婆,也连个孙子都不敢再生。

*

南橙枝和温岁从南老爷子的书房出来,两人站在楼梯口,温岁忽然道:“你说,如果我把你从这推下去……”

南橙枝笑了一下:“你是忘了从滑雪道摔下去骨裂的痛了么?”

“那你呢,被人遗弃在雪场,差点冻死忘了?”温岁冷笑,“想起来了,你那时候去勾引徐宁桁了,真脏。”

“天才少年徐宁桁,你也不看看你这种小.三的女儿配么?你出生就带着罪孽,臭水沟的老鼠,没有男人你是不是活不了?”

南橙枝垂在身侧的手指攥紧,她似乎觉得好笑,但懒得辩解,浪费时间。

她想走,温岁却猛地从身后拽住了她的手腕,尖利的指甲掐着她的肉。

温岁冷笑:“你发给傅则北的验孕棒,是你的吧?四年前,你怀孕了,你害死了那个孩子。”

南橙枝身子一颤,她好像又感受到在手术台冷入骨髓的疼痛,她不愿意去想。

温岁寒意森然的声音偏偏钻入她的神经里:“南橙枝,你比你妈还要恶毒无情,她至少还把你生下来了,你呢,你是一个刽子手、杀.人犯,不过小三的孩子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你妈害死原配,你害死你的孩子,则北要是知道了……”

“傅则北才是杀.人犯。”南橙枝冷冷地看着温岁,她脑中的神经抽搐得疼,眼眸含着讥讽,“温岁,你可怜么?所有男人犯下的错,你都只会发泄在女人身上,出轨是不是你父亲的错?你怎么不去对他大吼小叫?傅则北风流浪荡,是不是也是他的错?既然这么恨,你为什么不去报复他们?”

她看着温岁渐渐苍白的脸色,讥嘲一笑:“差点忘了,你这本事,也就只会欺负女人了。”

温岁怔怔地看着她,手被甩开,盯着南橙枝离去的背影。



她又提高了声音:“南橙枝,你又装什么清高,你敢说你没有暗恋傅则北?”

南橙枝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也没有回答她,等她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一片漆黑,她背贴着门板,缓缓无力地下滑,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她喜欢傅则北吗?四年前她会承认,因为这个花心浪荡的男人,给过她短暂的温情。

屋内地暖明明很足,但她还是觉得冷,想要裹紧衣服,颤抖的那种深入骨髓的冷。

南橙枝请了假,她坐了大巴车去了下属县城的一个小镇上,尘土飞扬,破败笼罩,灰扑扑是这里的基调。

她手上提了很多东西,有吃的喝的,也有一些女孩子的衣服玩具,敲了一个农家院子的门。

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

她低下头,是一个小女孩来开门的,长了张很漂亮的脸,五官精致,瞳仁清晰,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脏兮兮的衣服,她眨了眨眼,说道:“南姐姐。”

南橙枝鼻子一酸,她问一旁的张婶:“我不是给她买了很多衣服吗?也给了你们钱了吗?”

张婶有些不好意思:“小白,你也知道在农村,给她穿再好的衣服,她都会弄得又脏又破的。”

张婶说起小惊蛰应该要去上幼儿园的事情。

小惊蛰就坐在南橙枝的身边,她一般两个月来看她一次,但是两人的关系一直比较生疏,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傍晚,她就准备离开了。

小惊蛰忽然从后面跑了过来,抱住了她的腿,抿唇默默落泪,抽泣着叫她:“南姐姐。”

张婶哎哟了一声,要去抱她:“你干嘛呢,南姐姐要去赚钱了。”

南橙枝看着她,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个一边哭,一边光着脚、追着许茵车子奔跑的自己,她忽地心防崩溃,鼻子酸涩,眼泪滚落,心脏被无形的手狠狠地捏着,几近不能呼吸。

她骂许茵无情,那她呢,她们是一脉相承的自私冷漠,不配当人母亲。

南橙枝在学校附近租了个一室一厅,准确来说,是傅则北租的,但他也是有够小气的,傅家小少爷养金丝雀,没送房,没送车,只租了普通公寓。

客厅里,南橙枝靠在沙发上,捏了捏突突作疼的太阳穴,她看了眼乖乖坐在沙发尾巴上的小惊蛰,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

她把一个不到三周岁的小女孩,带到了自己的身边,而她自己,还是个忙成狗的、还没毕业的律所实习女工。

她沉默着,打开了银行账户,看了下余额,得请个阿姨,张婶在村里有多好农活和鸡鸭,根本不可能过来,首先,她得先让傅则北给她换个两室一厅的房子,给阿姨住,再让他给小惊蛰找个好点的学校。

她抱起了小惊蛰,两人一起看着镜子,她歪了歪头,小惊蛰也跟着歪了歪头。

“像吗?不像。”

小惊蛰长得谁也不像,跟傅则北更是半点沾不到边。

最危险即最安全。

正在开会的傅则北看了眼亮起的屏幕,南橙枝,他面无表情地挂断,她又打,他继续挂,她还打,两人就这样乐此不疲地玩到了会议结束。

发言人以为他心不在焉,但等他一讲完,傅则北就简明扼要地给出了意见。

会议结束。

傅则北接起电话,黑眸冷冽,薄唇抿着,嗓音淡漠:“什么事?”

然后,他就听到了南橙枝可怜巴巴的声音:“则北哥哥。”

傅则北神色更冷,嗤笑:“你想做什么?”

“想做了你。”她说。

他的薄唇抿成了凛冽的直线,黑眸沉敛,然后,喉结动了动,半带玩味:“你在哪?”

当然是在他公司楼下。

没一会,南橙枝就跟着他助理进了他办公室,他正在看电脑屏幕上的文件,她瞥了眼,上面显示的是东南天然气公司被制裁,北欧银行挤兑破产,相关的投行坏账一堆,人人自危。

她往他腿上一坐,她穿了开叉包臀的裙子,这个姿势,露出了一片白皙肌肤,小腿勾着他的西装裤,挤压的触感一点点地收紧。

“放开。”他声音冰凉,带着故意的轻贱,“又开始以色侍人,嗯?”

他面色平静,微微垂眸,略带讥讽,似乎毫无兴致,还有些淡淡的不耐烦。



她早就习惯了,如同柔软的藤蔓一样缠着他,耳鬓厮磨,缠得他无法呼吸,柔柔地蹭着,让他的心火燃起。

她趴在他的耳畔,手捏了下,笑:“嘴比什么都硬,傅小少爷。”

……

傅则北去开了窗户,让空气流通,外面有人敲门。

南橙枝正在整理衣服,傅则北看了她一眼,看出她下意识的小紧张,笑了下,故意走过去,勾着她的下巴吻她,偏偏声音还从容不迫,听不出有半分不对劲,回外面:“知道了,马上来。”

然后再捏着她,她喘不过气,他恶劣地笑:“刚刚不是很能吗?”

她是很能。

“傅则北,给你女儿买个学区房,再找个幼儿园。”

傅则北动作停下来,看着她的眼睛,盯着她许久,伸出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情后的红晕仍旧在上面,眼角也是氤氲的潮湿。

他撩起眼皮,似笑非笑,轻嘲:“谁生的?”

“我。”

“脸皮真厚。”他眼底一片漆黑,冷意浮现又沉下,“你配么?”

傅则北没有那个时间去看南橙枝老家土亲戚的可怜孙女,他漫不经心地点了根烟,烟雾袅袅,他深邃的轮廓变得模糊,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南橙枝不知道他信了没,但她撒谎撒得她自己都要信了。

人家说她坏,也是没冤枉她,她从小为了不被欺负,不知道面不改色地撒了多少谎。

“我小时候在奶奶家,后面又被送到外公外婆家,张婶就一直照顾我,她儿媳妇重男轻女,前面生了两个女儿,第三胎拼了个龙凤胎,把儿子留在身边照顾,小女儿送回了老家,镇上破败,张婶老了,这几年我也一直在帮扶她。”

“所以,你就把她孙女带回来?”傅则北脸上表情淡淡,深处浮现讥嘲,“看不出来,你还挺有爱心的。”

“张婶也会来的。”

“你自己都不会赚钱,拿我的钱去做慈善?”傅则北眸底一片暗沉,语气冰凉。

她胸口一噎:“我不管,反正现在她是我女儿。”

他顾言,似乎是觉得好笑:“你才几岁,就想要领养,你学法律的,不知道不符合条件么?”

她走了过去,又靠在他身上,他的衬衫早已被她弄得皱得不像样,扣子掉了大半,露出漂亮的肌肉线条,充满了野性难驯的力量,她的手伸了进去,感觉到他小腹一紧,柔软的手往下:“不养也行,那我要跟你生。”

他觑了觑她,薄唇微扬,一把攥住她的手,语气冷淡:“你跟谁生都可以。”

但不是跟他。

他背着光,轮廓隐匿在暗中,他把烟头熄灭,推开她。

南橙枝问:“房子呢,还有阿姨。”她好像没感觉到他的冷漠,又贴了上去,给他看她和小惊蛰的照片,“看看嘛,她跟我长得很像的,我看到她,就想到小时候可怜的我。”

傅则北只瞥了一眼,嘴角的弧度欠欠的:“你可怜?从小你心地就坏。”

“你以前又不认识我。”

傅则北抿着唇,没接这个话,只道:“她长得比你好看,跟你也不像。”

他说着,慢条斯理地扣上了皮带,她看他拉链没拉,松松垮垮,但方才充满欲气的人鱼线已经隐匿在衣服中了,她纤细的手指一点点地帮他拉上了拉链,笑:“守好男德,傅少爷。”

他们俩在这方面是真的合拍,就只是这么一个动作,她自己也生出了难耐的燥热,耳根发烫。

傅则北要去工作了,大概是怕她继续烦人,看似怜惜实则高高在上的讥嘲施舍,他抛下一句话:“等会你去选个房子,送你了,看在你这么卖力伺候的份上。”

*

南橙枝刚到自己公寓楼下,看到楼下停的车子,以及站在车子旁的黎白和小惊蛰,下意识地往旁边退了几步。

如果她没有看错,驾驶座上的男人不是黎白的男友穆靳成,而是他大哥穆靳屿,而上上次,她意外撞见过,向来神情严肃沉稳的穆家继承人穆靳屿在车内和黎白接吻。

黎白和她的性格不同。

黎白善良听话,性子软,没什么斗志,容易满足,又跟穆靳成从大一就开始恋爱了,一直很恩爱,她没想继续考研,就想着毕业后就结婚。

她怎么会……而且还是跟男友的哥哥扯上关系。



傅则北不是个体贴耐心的情人。

南橙枝趴在他的肩头,抱着他,分神地想,和他在一起第四年……

只是她还没想到什么,她柔软的细腰忽然就被男人狠狠地掐了一下,他声音偏哑:“分神,嗯?”

然后,他就听到女人小小的一声“嗯”,带点暧昧可爱的娇气。

他眸色黑得吓人,大约是报复,男人的大掌整个扣住她的后脑勺,铺天盖地吻了下去,带着像是要把她吞下去的力道。

窗外零点钟声响起的时候,南橙枝气得故意在他的背上抓了几道痕迹,夜色中,无数烟花绚烂地升起又落下。

和往常一样,傅则北穿好了衣服,准备离去,英俊的脸上只余疏离和冷漠,他一般不过夜。

他的那群朋友正等着他去聚会,他的手机屏幕就亮在她面前,根本不在乎她会不会看到圈里那些富二代对她的轻蔑——“假纯”、“心机恶毒”、“倒贴的玩物”、“跟她那个小姨一样,玩玩就算了。”

南橙枝作为小姨的拖油瓶,住进南家这么多年来,早就对这些话免疫了。

然后,她又看到傅则北的聊天界面又跳出来一个消息:“则北,我的演出顺利结束啦,你怎么还没来呀?”

是温岁。

南橙枝笑了下,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觉。

傅则北忽然开口道:“你也快毕业了,下次的法考会参加了吧?不要再弃考了,再堕落不自爱,没人能一直帮你。”

他语气淡漠,甚至有些淡淡的讥讽:“不是靠着美貌,就能一直无往而不胜。”在他之前,他就见过她靠着美色引诱其他男人。

南橙枝睁开眼,一双漂亮的黑眸氤氲着雾气,水波流转,她皮肤很白,还透着点红晕,就这样不施粉黛地躺着看人,也美得惊心动魄。

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说,她没内涵,配不上他,他们能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他喜欢她的皮囊。

真是个狗男人,抽身就高高在上地翻脸了,今天还是跨年夜。

“是,向岁姐姐学习。”南橙枝说。

傅则北黑眸沉了沉,眉眼里浮起不耐:“你也配提她?”

他说完,拿了手机就离开了,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南橙枝脸上的笑意慢慢隐去,躺了半天,还是恼,瞪着手机里傅则北的头像,给他发消息:“狗,狗男人,鸭king。”

她还给他发了个0.01元的红包,备注了“鸭钱”。

她不是第一次这样骂他了,他自然没有理她,那0.01元的红包还被他收了起来,就差回个“谢谢老板”的表情包了。

她气得直接发了张保存在手机里很多年的、已经模糊不清的验孕棒照片,说:“我怀孕了。”

傅则北那边沉默了很久很久,没有任何回复,然后,迟迟才发来了一条语音消息。

背景音略显嘈杂,应该是在酒吧里,音乐声震耳欲聋,说话的声音反倒模糊不清了。

语音消息里,温岁在笑:“……怀孕了?”

傅则北的嗓音遥远,离话筒有些距离,似乎在忙别的事情,漫不经心且冷漠:“我不要。”

其他人也在笑:“学她小姨?想母凭子贵啊……”

南橙枝没再继续听下去,熄屏,她抿了抿唇,翻了个身,盯着床头灯氤氲出来的光晕,模糊又清晰,另一半被窝的温度慢慢地消失,她忽然觉得有些冷,就像那次那样,手下意识地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又很快移开。

窗外的烟花和欢呼依旧此起彼伏,衬托得卧室里格外寂静。




虽然她并不需要。

她面无表情地给他发了个:“?”,然后想到备注的事情,立马就改了:傅鸭子。

傅鸭子也醒着,轻飘飘地回了消息:“还是那句话,光有美貌……”

“够用就行,你爽完就忘了?”南橙枝说。

那头的傅则北好像兴致缺缺,心不在焉:“一般般,没有下次。”

他身边当然不缺女人,今天在别的女人身边,看她的眼神就是陌生人。

四年时间也够了,他大概也想结束了。

按照圈里人的说法,那就是,她现在只会让他厌烦,就连玩玩都不愿意了,能配得上傅则北的女人,必定是能力和家世相当的优秀女人。

她抿唇,收起手机,慢吞吞地吃完扁食。

不知道他们分开的时候,傅则北会不会给她一大笔钱?

反正无论怎么样,她都会被人说的,她怀孕的话,就是想靠孩子来争傅家财产,她不能怀孕,他们就攻击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

真可笑,女性价值在他们眼里不过如此。

*

温岁回国的第一件事就是办个人舞蹈巡回演出,圈子里的大多数人都收到了门票,傅则北送的,也就是要各位卖他傅总、延少一个面子,都去捧他那一位心上人的场。

南橙枝倒是没收到,傅则北没给她,估计还会担心她出现,搞砸温岁的演出。

她工作忙得很,每天没日没夜地加班,才没时间去管温岁的破事。

但温岁回国,南家自然给她办了场隆重的晚宴,南橙枝不想去,但南爷爷给她打了电话,说他很久没见她了,想她回去。

这天晚上,南橙枝六点就下班了,恰好律所尾牙,她穿了一身红色丝绒包身裙,外搭黑色的及膝斗篷呢大衣,也可以去参加宴会,不用再回去换衣服了。

她悄悄地从侧门进去,她原以为今晚的主角定然是温岁和傅则北,结果,还多了一个人。

温岁的男朋友。

“温岁不是回来跟傅则北结婚的吗?怎么还突然找了个男朋友?”

“估计是为了气傅则北吧,毕竟这几年傅则北都和那个南橙枝在一起。”

“这两人还真是天生一对,相爱相杀,互相折磨,其他人都是工具人。”

“你们看到傅则北那个表情了吧?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这么多年,除了温岁,就没见过他对谁好过,南橙枝真可怜。”

南橙枝脸色淡淡,就近在宴会厅的角落沙发上坐了下来,她今晚还没吃东西,拿了份蛋糕和一杯可乐,就吃起来。

她的手机震动,点开,是她的好朋友黎白,黎白给她发了个视频:“震惊,这是傅则北?他这么狠的吗?柚柚,你确定他没对你动手过吗?”

南橙枝笑了下,点开了视频,她习惯静音,视频也没有声音。

是一段打架视频,好几年前的。

少年傅则北神色冰冷,眉眼狠戾,将一个男人按在地上,一拳又一拳地砸着,仿佛没有多余的知觉,带着想要那人死的狠绝,而那人如同破布麻袋一样躺在了地上,已经在吐血了,但傅则北却丝毫没有想要停手的欲望。

南橙枝眉心狠狠地跳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视频又出现了。

是她拍的视频,她当年甚至用这个视频威胁过傅则北,但不是她上传到网络上的,只是他不信。

这段视频让傅则北被网曝了很长时间,网络上的人都攻击他,说他富二代带头暴力。

但事实并非如此,这人差点强迫了温岁,正当防卫。

“南橙枝,你想做什么?”

傅则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南橙枝被吓了一跳。

傅则北脸色沉沉,黑眸里寒冰浮起,他冷眼睨着她,薄薄的眼皮上笼着灯光的阴影,他应该刚抽完烟,身上有着浓重的烟草味,嗓音拖腔带调:“又在弄这个视频,那这次你想要什么?”

南橙枝平静开口:“我没想做什么。”

傅则北面无表情地俯视着看她许久,周身流露出一股阴郁,大概也是懒得计较,扯了下领带,坐在了她身边。

南橙枝刚想去拿蛋糕,她的腰就被男人从身后搂住了,没多做挣扎,她就被男人抱在了怀中,鼻息间都是他身上浓重的烟草味和酒精的味道。

他今晚应酬喝了不少酒,正常来说,是难顾的。

但抬眸看他线条分明的凌厉下颔,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是性感的男色。

他的下巴就搁在了她的头顶上,低哑的嗓音响起:“别动。”

她轻笑:“不是说寡淡么,一般般么,没有下次么?”她故意拿他之前刺激她的话来堵他。

他眯了眯眼眸,半带玩味,语气轻佻又含了些轻贱:“玩一玩的时候,也能凑合,反正是送上来的。”

南橙枝睫毛颤了下,知道他在讽刺她当年主动敲他的门,刚准备说什么,傅则北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傅则北松开她,拿出手机,看到来电人,面色不明地盯着屏幕。

是温岁。

铃声响了许久,他最终还是接了起来,不知道温岁说了什么,他语气虽冷,但明眼人都能听出其中的不同:“舍得给我打电话了,嗯?……和他分手了,再跟我说。”

然后,他就挂断了电话。

温岁还是不停地给他打电话,他不接,但也不挂断,就那样没什么表情地盯着不停亮起又熄灭的手机屏幕。

像是闹脾气,傲娇地等着女朋友来哄他。

明明就在同一个宴会,却不见面,不想接电话,又在期待那人的电话,如果那人不打了,最急的怕也是他。

南橙枝觉得呼吸沉闷,站了起来。

傅则北大概满心满眼只有温岁,没有喊住她。

这一次,宴会的许多人都看见了南橙枝,她脱掉了外面的黑色斗篷,露出了里面的红色丝绒裙,她身段几乎是完美的,五官艳丽,肤色白皙,只是站在那里,就吸引了无数惊艳的目光。

她逛了一圈,吃了些东西,又回到沙发那。

傅则北还在那,他旁边多了个男人,两人正在聊天,不大不小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个男人笑:“我刚刚看到南橙枝了,她今天这一身红裙子跟岁岁今天穿得一样啊,看背影几乎无差别。”

傅则北有些心不在焉,他仰头灌了口红酒:“嗯,是有几分相似。”

“所以,你今天又在玩替身游戏了。”那个男人摇摇头,“还玩不腻啊?”

傅则北笑了下,却没有反驳。

南橙枝站定在了原地,没有再走过去,她抿直了唇线,掐了掐掌心,很快,转身走了,她看似平静,却只有她知道,心脏一瞬间闪过的刺疼。




“爸爸。”小惊蛰盯着傅则北,在他没说完的后面补上。

他也没想到,他竟然笑着应了,伸出手,碰了碰她柔软的脸颊,他勾唇,脑海中盘算着明天让人买些好衣服给她。

都喊他爸爸了,不能让她穿得这么寒碜。

小惊蛰亲了一下傅则北:“你是爸爸吗?”

“我是出钱养你的。”

小惊蛰听不懂:“我以前见过爸爸的。”

傅则北知道,她说的是她亲生父亲,听说很不负责任,好赌又无能,按照南橙枝的话,不如早点死了。

南橙枝在旁边听得心惊胆战,胸腔里的鼓点跳得飞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一晚,在小惊蛰睡觉之前,都很和谐,南橙枝从来不知,傅则北也可以那样温柔,他对小孩还挺有耐心的。

小惊蛰和保姆睡一间,南橙枝坐在桌子前,算最近的账单,原本她一个人去留学,她只读最快速的一年制法学硕士LLM,预计花费在60万人民币左右,但是,现在多了个小惊蛰,她得租个更大的房子,得再找个保姆阿姨,还得有一笔备用金,还有张婶。

再苦再累,她都会读完书,这样她才有机会赚很多很多钱。

她听到傅则北从浴室出来的声音,就关掉了留学账单,但银行的手机页面还没来得及关。

他看了眼,便笑:“缺钱,嗯?”

“是啊。”她坦坦荡荡,“但你是我见过最抠门的金主。”

他漫不经心:“你还跟过哪个金主?”

“这不是正在找么?”

他嗤笑:“胆子够大就去。”

“你不觉得更刺激么?如果我还有别的男人,却跟你躺在一起……”

他眸色渐深,懒懒的声音拖腔带调,嗓音低哑:“的确很带感。”然后,他就将她抱倒在柔软的被子里,呼吸炽热,覆上,将她拢在他的怀中,灯光昏黄,半明半暗。

他不让她发出声音,恶劣地道:“你想让小惊蛰听到?”

气得她狠狠地咬在他的肩头。

第二天起来,南橙枝发现,傅则北居然还在这里,没有离开,她也没管他,洗漱完,就换衣服,他也醒了,还有心思在后面指点她穿哪一套西装裙。

南橙枝才懒得听他的,依旧是白色慵懒毛衣搭配白色阔腿裤,她抓了件卡其色呢大衣,弯腰穿靴子。

傅则北盯着她漂亮的臀部线条,走了过去,在她直起身的那一瞬,他青筋起伏的大手握住了她的纤腰,抵住她挺翘的臀部,笑得轻慢:“现在还早。”

“不早了。”

“你就是个实习生,早晚都不影响。”

南橙枝听了生气。

他还轻蔑嗤笑:“现在知道努力了,你大学但凡努力考好,也不用现在实习这么着急。”

南橙枝抿唇,眉眼讥讽。

傅则北手机来了消息,他皱眉,避开她,去接了起来。

*

傅则北接了傅夫人的电话,就回老宅了,傅冠辰不知道去了哪里。

“你和岁岁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你找了不入流的下海女,她赌气找了个男朋友,你们早点结婚。”

傅则北慢条斯理地吃着饭,说:“岁岁愿意,就结婚。”

“她当然愿意。”傅夫人笑了笑,“你先跟南橙枝断了,她和她母亲一样自甘堕落,狐狸精,你记得我以前说的吧?玩归玩……”

“嗯,你儿媳妇只会是温岁。”他淡然。



那天之后,傅则北很多天都没再来找南橙枝,但是,南橙枝倒是又听到了许多他和温岁之间的甜蜜事。

这天,暮色四临,“暮色”的包厢里。

南橙枝扶着被灌醉、几乎失去知觉的黎白,她接到黎白的求救电话,就赶了过来,也是她冲动了,现在两个女孩在这个狼窝里,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脱身。

她不知道黎白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她是学舞蹈的,原本打算毕业就和男友结婚当富太太的,近几天改变想法了,要去工作,今晚就是圈内人引荐她来的,只是这群人不太干净。

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做投资的,大部分有妻有女,却在外面利用各种娱乐圈机会找年轻貌美的女孩。

南橙枝对他们笑:“不好意思,黎黎醉了,我先带她回去。”

那些人怎么可能放她们走,见南橙枝生得好,匆忙赶过来不施粉黛,却干净又妩媚,皮肤嫩得几乎能掐出水来,还有她穿在里面的针织裙,足以见得她的身材该有多让人心动。

“来都来了,走什么?”

“她喝醉了,这不是还有你么?我这还有个角色,或者,你也想参加选秀?”

还有人调笑:“变态啊,等会傅总要来,他说不定会喜欢。”

“他哪里喜欢这种美艳的,他喜欢的不都是那个舞台跳舞的仙女儿么?”

南橙枝胸口跳快了一拍,该不会说的是傅则北吧?

她走神间,身旁的中年男忽地将她搂进了怀中,而包厢门也被人打开了,她只瞥了眼那个走进来的高大冷淡的身影,手心就凉了下来。

冷冽男人的目光落在了南橙枝的身上,如有实质。

“傅总,可算是等到你了,没有你的投资意见,我们都不敢轻易决定。”

“看看你喜欢哪个?”

傅则北一直没说话,但人精早就注意到,他多看了南橙枝几眼,便立马将南橙枝推给了他,还暧昧道:“傅总,这可是买一送一,无论你喜欢那个喝醉的,还是喜欢不醉的……”

傅则北薄唇轻扬,没有拒绝。

那人又推了南橙枝一把:“没点眼力见,赶紧讨好傅总。”

南橙枝没稳住,直接扑进了傅则北的怀中,他漫不经心地低头觑她,眼底寒霜浮沉,偏偏嘴角含笑,冰凉的手指把玩了下她的头发,低下头:“几天没去找你,就急着找下家了?”

她抿唇不语。

他哑声低笑:“这里有你看得上的么?不挑食,谁都能跟?”见她还是不吭声,他倒是气笑:“贱不贱?脏不脏?”

她知道现在只能靠他离开,只在心里骂他,他倒是比她脏多了,漂白水都洗不干净。

傅则北在众投资人色气的目光中,带了两个女人离开。

这一晚回去,傅则北跟疯了一样,他开着花洒,看着水流从她的头顶哗啦啦地淋下,她眼泪被渗了出来,泪汪汪的,眼尾通红,他笑了声:“他刚刚碰你哪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粗粝的手指用力摩擦她的脸。

她皮肤本就娇嫩,火辣辣的疼。

“你有病是吧?”她不知道是疼的眼泪,还是什么,傅则北就没对她温柔过。

“我再问一遍……”

她疼:“那我亲过徐宁桁,你是不是要把我嘴割了?”



傅则北当然没割掉她的嘴,只是跟疯狗一样,把她的嘴巴咬破了,猩红的血液渗透了出来,铁锈的腥气,又疼又难堪。

他脸色沉沉,凌厉的眉眼逆着光,表情晦暗不明,还故意把花洒的水流开大,见她狼狈地咳嗽,全身湿透,他反倒吊儿郎当地笑了。

他慢条斯理地摸过她的唇角,像是温柔:“柚柚,别忘了,当初是你求着我留下你,碰一下就跟贞洁烈女一样,你看看你值得我付出的价么?”

他抿着唇,大概察觉自己情绪失控,攥紧了手指。

南橙枝用力地呼吸,眼眶滚烫,他说的没错,的确是她自甘堕落,拿四年青春换钱。

傅则北没什么心情了,把浴室留给了南橙枝,他出去就遇到了在客厅里的黎白,她吃了醒酒药,现在倒是精神了。

他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黎白犹豫了半天,还是软声开口:“傅则北,柚柚是喜欢你的,你对她好一点吧,还有小惊蛰……”

傅则北脚步顿了下,直接离开了。

南橙枝洗完澡出来,黎白看着她欲言又止:“所以,傅则北真的是爱温岁不得已么?”

南橙枝很轻地笑了下:“他只爱他自己。”

黎白叹气,又听到南橙枝道:“喜欢他的女人那么多,就算人人都说,温岁是他心上的白月光,他对她也好到极致,但这么多年,你见过他身边少过贴上来的女人么?玩世不恭、放荡不羁……”

她说着,垂下了眼眸,她眼睛被水冲得刺疼,视线又忽地模糊,再说话就有点哽咽了:“黎黎,我好累。”

黎白抱住了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你还有我呢。”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你都要出国跟他分开了,最后一段时间就想点好的吧。”

黎白努力地想他的好:“他虽然又渣又贱,但你也在他的帮助下,顺利毕业,还拿到钱了,他性格不健全扭曲,脾气坏,但是也救过你好几次,我们高三那次,他不还因为你受了重伤……”

“最重要的是,柚柚你喜欢他,玩他四年,还从他这边拿到好处了,这么一想亏的人是他诶!”

南橙枝睫毛轻颤,湿发一直往下滴水。

黎白也有心事,她装得轻松:“往好点想,傅则北好歹自己做措施,不是那种让女人吃药的畜生,不像大哥……”

她及时收住话头。

南橙枝抬头看她,平静道:“我上次看到了,你和穆靳屿……”

黎白垂眸:“他现在是我上司,靳成不想让我去外面工作,所以找他大哥给我安排了个秘书工作,我想辞职的,想去剧组找机会,没想到今晚……”

她眼神失落了几分:“还有,靳成他前女友回来找他了,他背叛我了。”

“那你现在要怎么办?”

黎白也不知道:“靳成说过,大哥交过很多女朋友,他现在也有那种伴侣,还是不婚主义者。”

她骂了句渣男们,又道:“靳成上次让我住的房子,原来是大哥的,大哥不知道住的人是我,我泡澡睡着了,他进来了,还有一次,我跟靳成……大哥打电话,靳成接了,大哥都听到了……所以大哥跟我不清不楚。”

南橙枝第二天就见到传言中的穆靳屿了,他来接黎白。

他和傅则北一样,都是南城出了名的女人梦中情人,出身衿贵,英俊多金,气质凛然,他穿着黑色的呢大衣,站在车子旁,轮廓深邃但不苟言笑,倒是如这凛冽寒冬一般,他看了眼黎白,眉头不动声色地拧了下:“想去拍戏,为什么不跟我说?”

黎白有些怕他,只怯怯地喊了声:“大哥。”



“傅则北,你就是个混蛋。”她声音平静。

傅则北脸色淡淡,黑眸沉沉,其他人还嘲笑般地学舌了起来:“哟,还撒娇了,小混蛋。”

南橙枝面无表情,他们还在南家主宅的院子门口,宅子里灯火通明,仍旧在开宴会,她看了几眼周围安装着摄像头的地方,手指轻轻地蜷缩。

傅则北最终还是没带南橙枝去,他的副驾驶上坐着温岁,到了半山腰上,他也没什么心情飙车了,只把车子停在一旁,靠着椅背,熄了火,车内光线昏暗,衬得他轮廓阴翳。

温岁也没贴上去,她看着前方,背脊挺直,有她自己的高傲,似笑非笑:“则北,我离开四年,你还是没想清楚么?”

傅则北面无表情:“所以,你就找了个男朋友来气我?”

温岁正要回答,傅则北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接起,是一起来玩车的狐朋狗友,声音焦急:“延少,我在山下,警察来了,你要不先走?”

已经来不及了。

傅则北抬起眼眸,巡逻车已经呼啸而至,将他们的车子都包围住了,蓝色的警示灯闪烁在他深邃的轮廓上,他眉目凛冽,寒意森然。

警察厉声道:“车内的人请下车,我们接到群众举报,你们涉嫌违法飙车,涉危险驾驶罪,跟我们走一趟吧。”

这群酒囊饭袋富二代玩车这么多年,横行霸道,无法无天,就没想过在南城还有群众举报,甚至会这么快出警。

几个家里都接到了消息,很快派了律师来处理。

好在没人受伤,不具有恶劣情节,不会构成犯罪,只处了罚款,但这些人都在警方那听了一晚上的珍爱生命教育,第二天出来的时候,几人都精神萎靡。

“到底谁举报的?还让警方这么重视。警察还说举报人提交了相当完整的证据,有视频,有文字,非常专业。”

“活腻了吧那人。”

“晦气,还是从上级那边举报的,上面来的命令。”

傅则北黑眸淡漠,轮廓线条比以往还要冷然,他想到了一个人。

忽然笑了下,他拨了个电话出去,嗓音凉凉:“南橙枝,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傅则北看到南橙枝举报他涉嫌“危险驾驶罪”,就好像一个驯兽师,看到自己养的小兽,奶凶奶凶地露出了獠牙的模样。

南橙枝本来就没想隐瞒,淡淡道:“傅则北,你好像忘记了,我是学法律的。”

她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不去管手机,继续工作。

他们可以不工作,但她不行。

她昨天晚上刚举报完,券商那边就突然联系她,要她紧急出一份材料,她加班加到了凌晨两点,早上七点多又起床,准备去项目现场,法律女工不过如此。

她昨天摔倒在地上弄破的手心,到了晚上,拖了一天一夜没处理,开始化脓,刺疼得很。

偏偏还要跟客户应酬。

她还太年轻了,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又格外珍惜这个律所实习,别人敬酒,她一概不拒绝,都喝了下去,酒量又不是很好,没一会,她就开始觉得自己头晕乎乎的,思绪混沌。

合伙人帮她挡了挡,就让一个女律师先送她回去。

两人在门口等着代驾,律师抬头,就见一个身材高大的英俊男人站在她面前,他拧着眉头:“我送南橙枝回去。”

大家都是资本圈的,律师一下就认出了这是最近风头正盛的投行合伙人傅则北,圈内有名的资本大佬。

只是,他和南橙枝?

傅则北挑了下眉,很熟练地从南橙枝的包里拿出了她的手机,输入密码,解锁,屏幕背景就是两人的合照,有一年南橙枝生日,他陪她去了迪士尼乐园,拍的大头照。

律师恍然大悟:“你是她男朋友啊?”

傅则北不置可否,避开了回答。

他也喊了代驾,他今天也在应酬,一出来就看到这个酒鬼趴在别人身上,腿软得走不了路。

一路上,南橙枝就趴在了傅则北的腿上,她睡着了也不安分,大概是怕车子刹车摔倒,她紧紧地抱着他的腰,面对着他,先是脸颊碰到了他的皮带,嫌冷,皱了下眉,就往下靠,一大团,她蹭了又蹭。

傅则北几乎是立马就起了反应。

好在很快就到了他的公寓楼下,他抱起这个醉鬼上楼,竖着抱,让她趴在自己的肩膀上,拍了拍她的屁股,哑声:“南橙枝。”

“嗯?”

“知不知道我是谁?”

她觉得吵闹,伸手拍了一下他,皱着眉:“傅则北,吵死了,我要睡觉。”



“知不知道我是谁?”

她觉得吵闹,伸手拍了一下他,皱着眉:“傅则北,吵死了,我要睡觉。”

两人熟稔到了极点,她想也没想,就双腿横在他的腰上,见他好像还要说话,就以为他这个色中恶魔又要来,她的腿一晃一晃的,轻轻地咬住了他的耳垂。

耳朵上是磨人的潮湿,接着就转移到了他的唇上。

她的所有技巧都来自于他,但她有着优秀的学习能力,就那样如蜻蜓点水一样,勾着他,一下一下地亲着,雨点密布,湿意更胜以往。

他被这样弄得有些招架不住,她还笑,游刃有余,耳语一样:“傅则北,喜欢吗?”

傅则北当然没有回答,他用指纹开了门锁,抱着她跌跌撞撞地倒在了沙发上,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有些困,神识不清,但两人的近距离接触,所有的触感都瞬间传递到了神经末梢。

她手撑着他的胸肌,忽然轻轻地喊疼,眉头紧皱,她抬手看着自己的掌心,神情疑惑。

傅则北抓住她的手,眼眸沉下,薄唇抿着。

“疼。”她又呢喃。

他原本想问她怎么弄的,偏偏想到昨晚她摔倒在地,他拧着眉头:“你没去处理吗?”

醉鬼当然不会给出任何有意义的回应。

他也没了兴致,去拿了医药箱过来,让她乖乖坐着,给她处理化脓的伤口。

第二天,南橙枝醒来,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躺在了床上,盯着天花板,放空了好一会,头疼欲裂,这就是酒量不好,还要酗酒的下场。

她下床,这才发现自己手上被人包成了一个大粽子,一层又一层的绷带,也跟猪蹄有点像。

她昨晚自己喝醉了,还可以自己上药然后包扎吗?

她按了几下太阳穴,还是没想到什么,从大老板让赵律师送她回去后,她的记忆就一片空白了。

她打开手机,微信上有不少消息,赵律师说:“橙枝,盛金投行的傅则北是你男朋友啊,昨天晚上他接你回去了。”

赵澄是一年级律师,跟南橙枝也就差了两三岁,两人平时就玩得比较好,聊天内容自然就比较开放。

“有他在,要是不知道你学历和面试情况,还真的会误会你是走后门进来的VIP。”

南橙枝发了个亲亲的表情,回复:“我也想啊,但是实力不允许啊。”

赵澄:“也是,你能力这么强……昨晚很开心吧,男朋友多金又帅,看起来还很行。”

南橙枝不知道怎么说:“一般般吧,我和他的关系也不是那样。”

赵澄没有多想,她的注意力都在另一个回答上:“难道傅总不行?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是这样的。”南橙枝不遗余力地黑傅则北,“茶壶嘴知道吧?”

赵澄大笑了起来:“那你今天好好休息。”

南橙枝迷迷糊糊地洗漱洗澡去了,她随意地把手机放在桌上,屏幕亮着,页面就停留在她和赵澄的聊天界面。

但她脑子浆糊了,也住惯了傅则北的这个公寓,所以根本没意识到,这是傅则北的地盘。

等她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就看到西装革履的傅则北正在看她的手机,她怔了下。

还没等她发飙质问他,为什么偷看她的手机,就见他恶人先告状,没有半点偷窥的廉耻心,深潭黑眸眯了眯,问她:“茶壶嘴?我不行?”

语气里多少带了威胁。

南橙枝察觉到了危险,下意识地转身就要跑,虽然她也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然后,她就被男人从身后一把捞了起来,扔在了大床上。

她身上的浴巾早就散开,而他却一丝不苟,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所有的反抗都是无用的,何况,她也有兴致,她忠诚于自己的欲望,推了两下,就迎上他的热吻。

他是讨厌的,但是他的身体并不讨厌。

他大概是要证明他并非镴枪头,花样百出,她的体力终究有限,比不上傅则北常年锻炼,只蜷缩在他灼热的怀中,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已经泥泞得没有力气了,但身体的本能还在主动地靠近他。

他低低地笑:“喂了这么久,还饿?”

她昏睡前在想,她必须锻炼起来了,不为这个,也要为非诉的工作,非诉律所就是要钱不要命的工作方式。

大概是因为喝酒了,她梦到她第一次喝酒的场景,那时,她刚跟小姨来到南家不久,被温岁骗去了傅则北他们的聚会。

三两个男生流里流气地看着她,不正经地笑:“走什么?”

“你小姨养你,不就是为了让你攀附我们?”

“你选一个勾搭?坐下啊。”

唯一那张椅子被傅则北踩着,他散漫地靠着沙发,修长的双腿肆意地搭在那张凳子上,原本似乎在睡觉,脸上盖了个帽子,听到了声音,他掀开帽子,睡眼惺忪,把脚收回。

“坐。”他声线很低。

其余人大笑。

然后,她又被温岁逼着吃下了会过敏的虾。

嘴巴红肿,嗓子被烈酒呛得难受,耳朵轰鸣,过敏让她从脸红到了脖子,拼命地咳嗽,他们还在大笑。

傅则北没笑,却给了她一杯酒。

她一下崩溃了,抢过杯子,狠狠地朝着他的脸泼了过去。

他没躲开,漆黑的瞳仁里浮冰流动,寒气汹涌,气压低得吓人,就那样冷冷地盯着她。

周围一下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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