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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60:为救妻女开局手撕野猪张成周雪

肥鱼 著

女频言情连载

1963年冬。寒风肆虐,刮得山林枯枝劈啪乱响。整个长白山早已被冰雪吞噬,山沟里阴冷得伸不出手脚。林子里偶尔传来几声乌鸦的怪叫。四下里一片荒凉,冻得死寂。张成是被冻醒的。他猛地睁开眼,脸颊顿时被风雪扎得生疼,身上还盖了层薄薄的雪沫。他挣扎着坐起身,呼出的气凝成白雾。眼前,是白茫茫一片。他穿着件破旧的棉袄,袖口打着好几个补丁,裤腿上沾满泥点,脚上的棉鞋眼瞅着就要磨穿。这身打扮,活脱脱几十年前的模样?!“这是啥地方?”张成茫然四顾。昨晚分明还在市里的拳馆,指点几个徒弟练拳。回家后喝了点酒倒头就睡。怎么一觉醒来,就躺在了这冰天雪地的荒山野岭?!呼救声突兀地从不远处传来,断断续续,带着哭腔和惊恐,听着竟有几分耳熟。“救命啊救命!谁来救救我们娘...

主角:张成周雪   更新:2025-07-10 19: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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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张成周雪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60:为救妻女开局手撕野猪张成周雪》,由网络作家“肥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963年冬。寒风肆虐,刮得山林枯枝劈啪乱响。整个长白山早已被冰雪吞噬,山沟里阴冷得伸不出手脚。林子里偶尔传来几声乌鸦的怪叫。四下里一片荒凉,冻得死寂。张成是被冻醒的。他猛地睁开眼,脸颊顿时被风雪扎得生疼,身上还盖了层薄薄的雪沫。他挣扎着坐起身,呼出的气凝成白雾。眼前,是白茫茫一片。他穿着件破旧的棉袄,袖口打着好几个补丁,裤腿上沾满泥点,脚上的棉鞋眼瞅着就要磨穿。这身打扮,活脱脱几十年前的模样?!“这是啥地方?”张成茫然四顾。昨晚分明还在市里的拳馆,指点几个徒弟练拳。回家后喝了点酒倒头就睡。怎么一觉醒来,就躺在了这冰天雪地的荒山野岭?!呼救声突兀地从不远处传来,断断续续,带着哭腔和惊恐,听着竟有几分耳熟。“救命啊救命!谁来救救我们娘...

《重生60:为救妻女开局手撕野猪张成周雪》精彩片段

1963年冬。

寒风肆虐,刮得山林枯枝劈啪乱响。

整个长白山早已被冰雪吞噬,山沟里阴冷得伸不出手脚。

林子里偶尔传来几声乌鸦的怪叫。

四下里一片荒凉,冻得死寂。

张成是被冻醒的。

他猛地睁开眼,脸颊顿时被风雪扎得生疼,身上还盖了层薄薄的雪沫。

他挣扎着坐起身,呼出的气凝成白雾。

眼前,是白茫茫一片。

他穿着件破旧的棉袄,袖口打着好几个补丁,裤腿上沾满泥点,脚上的棉鞋眼瞅着就要磨穿。

这身打扮,活脱脱几十年前的模样?!

“这是啥地方?”

张成茫然四顾。

昨晚分明还在市里的拳馆,指点几个徒弟练拳。

回家后喝了点酒倒头就睡。

怎么一觉醒来,就躺在了这冰天雪地的荒山野岭?!

呼救声突兀地从不远处传来,断断续续,带着哭腔和惊恐,听着竟有几分耳熟。

“救命啊救命!

谁来救救我们娘俩!

呜呜——有没有人......救命啊!”

张成压下疑惑,循着声音疾步赶去。

他拨开低矮的灌木,顶着风雪钻进一片松林。

松树后头,两个身影紧紧缩在一起。

一个年轻女人搂着个小女孩,正万分惊恐地盯着前方。

呼哧......呼哧......一头硕大的野猪正低头拱地,粗壮的獠牙在雪光下闪着寒光,鼻孔喷着粗重的白气。

后蹄焦躁地刨着冻土,随时可能扑上去。

张成定睛一看,瞬间瞪圆了眼!

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媳妇周雪!

怀里的小女孩,则是他闺女小花!

脑子里嗡的一声,张成觉得如同置身梦中。

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

上一世,他不知从哪听信了山里有王侯大墓的传言,不顾周雪阻拦,死活要上山挖宝换钱。

不是为了填饱家里的饥肠辘辘,而是为了去赌!

那时的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嗜赌如命。

村里谁家摆开牌局,他保准是头一个到场。

家徒四壁,他却能把仅有的几个铜板全输在赌桌上,还欠了一屁股烂账。

输了钱就回家摔盆砸碗,冲周雪撒气。

周雪每次都低着头,默默擦泪。

怀里的小花才三岁,瘦得像根枯柴,一见他就吓得往娘怀里钻。

他看了更恼,张口闭口骂“赔钱货”,甚至动过把她卖掉的念头!

不光赌,他还酗酒。

每每灌得烂醉如泥,走路打晃,稍有不顺就对周雪拳脚相加。

有一回,周雪不过多嘴问了他一句去哪儿,他抄起炕边的柴火棍就往她身上抽,硬是打得周雪半个月下不了炕。

他却浑不在意,扔了棍子扭头又去村口灌酒了。

回来时见小花睡在周雪旁边,恶念陡生,抱了孩子就往外走,想换点钱当赌本。

刚迈出门槛,撞见了他爹张贵。

张贵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劈手夺回小花。

张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爹,憋着一肚子邪气,竟就这么跑了。

那时正值冬荒,家里粒米不存。

周雪抹不开脸再去管公婆讨要粮食,怕拖累他们,咬着牙,背起小花,顶风冒雪上山找吃的。

长白山的冬天,哪还有什么吃食?

人迹能至处,野菜早被挖空,树皮都给啃秃。

周雪在山上转了整整一天,冻得嘴唇乌紫,手脚僵硬。

怀里的小花哭了整天,嗓子都哑了。

傍晚时分,一头饿红了眼的野猪从林子里冲出来!

周雪死命护着小花,却被野猪猛撞下山坡,当场断了气。

小花被母亲护得严实,摔在地上没死,撕心裂肺的哭声,却引来了山里的饿狼......等村里人寻到时,就只剩几块骨头渣。

想到此处,张成的心像被钝刀子狠狠剜过!

这些事,都是他后来一点一点拼凑知道的。

上一世,他实在太浑,浑到了骨子里。

直到妻女惨死,尸骨无存,他才悔得恨不能一头撞死!

可那时还有什么用?

人没了,家也散了。

后半辈子,他浑浑噩噩,活得像个孤魂野鬼,逢人便念叨自己该死。

夜深人静,总恨不能抽自己几个响亮的耳光!

他恨呐!

为什么死的不是自己!

后来他离了这伤心地,去了城里。

遇到个贵人,说他身板还行,拉去当了拳击手。

上了擂台,他都是不要命地拼打,就盼着哪天死在台上,也算解脱了。

没曾想,凭着这股不怕死的狠劲,他竟创下了不败的金身,一路打到退役,还教出好几个金腰带弟子。

功成名就,向他示好的姑娘不少,他却一概推拒。

他心里横亘着一道迈不过去的坎。

悔恨当初为何那般浑噩,为何没能护住妻女。

他一辈子再未娶妻,常在梦里听见女儿小花脆生生地唤他“爹爹”。

而现在,他竟然回到了这一刻!

回到了妻女命悬一线的瞬间!

眼泪顷刻间涌了出来。

“阿雪!

小花!”

张成朝着那对绝望的母女嘶声大喊。

周雪猛地抬头,看清来人竟是张成,眼中闪过巨大的惊诧:“成子?”

小花也抬起泪眼,懵懂地看着张成,随即又飞快地把脸埋进娘怀里,好像比面对野猪还要恐惧!

“是我,阿雪,我......”张成嗓子堵得发哽。

他正要冲过去,那头野猪却被突来的人声惊扰,猛地抬起了头!

血红的眼珠死盯向周雪母女的方向,从喉间挤出一声暴怒的咆哮,四蹄狂刨积雪,埋头猛冲过去。

嗷——周雪惊叫一声,死死护住小花,面无血色。

“畜生,找死!”

张成同样红了眼,怒喝一声,脚下一蹬,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了过去。

他瞅准野猪扑来的凶猛势头,身体骤然下沉侧闪。

在野猪即将撞上树干的一瞬,惊险避开。

同时,一手闪电般探出,狠狠揪住野猪脖颈上粗硬的鬃毛。

鬃毛如针般扎入手心。

这畜生足有两百多斤,凶悍异常,被揪住后疯狂甩头扭身,力道之大,差点将张成甩飞出去。

张成岂是等闲?

上一世二十年的散打教练生涯,早把他磨炼得拳脚精湛、反应如电。

如今重回二十岁巅峰,力气更盛,反应更快!

他双腿如同生根般死死钉住,腰腹核心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借着野猪前冲的巨大惯性,猛地一沉腰,暴喝发力。

“给我躺下!”

噗通!

野猪被他以惊人的力量硬生生掀翻在地,四蹄朝天。

嗷嗷——野猪发出一串刺耳的哀嚎,肥硕的身躯疯狂扭 动挣扎,锋利如刀的獠牙带着腥风,险之又险地擦过张成手臂。

张成咬紧牙关,双目赤红。

这一刹那的力量爆发,凝聚着二十年的悔恨与滔天怒火。

他双臂如铁钳般死死卡住野猪脖颈,整个人用尽全力压住它狂蹬的后蹄。

“成子,小心!”

周雪没想到,有生之年竟会看到张成如此拼命护她,下意识喊出声。

张成无暇回应,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地面,瞬间锁定了不远处一根手臂粗细的枯树干。

他腾出右手,一把抓起树干,那粗糙的尖端在雪光下闪着冷光。

对准野猪奋力扭 动暴露出的柔 软胸腹,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捅刺下去。


噗嗤!

尽管尖端不算锋利,但在张成凝聚全身心力量的致命一击下,枯木如烧红的铁钎,硬生生贯穿了坚韧的皮肉,深深扎进了心脏。

嗷呜——野猪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全身剧烈抽搐了几下,终于瘫软不动。

张成呼哧呼哧地大口喘着粗气,松开双手,一屁股跌坐在冰冷的雪地上。

大颗的汗珠滚落,又被冷风冻住。

刺骨的寒气钻进肺腑,针扎似的疼。

他扭过头,看向蜷缩在树旁的周雪和小花。

脸上,不由自主地浮起一抹如释重负的笑。

她们没事了!

这一次,她们活下来了!

周雪抱着小花,怔怔地望着他,劫后余生的脸上交织着难以置信与一片茫然。

她看看没了声息的野猪,又看看浑身是雪,喘着粗气的张成,心中疑窦丛生,不知他唱的又是哪一出。

张成看着周雪眼中的戒备,心知上一世自己造的孽太深。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阿雪,你们没事吧?

没吓坏吧?”

从未听过张成如此温柔的腔调,周雪下意识茫然地摇摇头。

张成站起身,拍打着身上沾满的雪沫和泥土,迈步向娘俩走去。

周雪像受惊的兔子,立刻护着小花往后急缩,声音发抖:“成子,别,别打我们娘俩......家里......家里真的没钱了......”她急忙指向地上的野猪:“这......这猪你拉去卖吧!

能换不少钱的!

你......你别过来......”张成的脚步僵在原地,心口像被狠狠戳了一刀。

他不再逼近,只隔着几步远,望着周雪,语气低沉却坚定:“以前是我不当人,对不住你们娘俩。

这次......我发誓,痛改前非!

重新做人!”

“往后有我,”他顿了顿,像在立下一个神圣的誓言,“我保你们娘俩吃香喝辣,咱把日子往好里过!”

周雪看着他,眼底的不信任浓得化不开。

这些话,以前的张成不知说过多少遍。

每次甜言蜜语把家里仅剩的一点米粮、微薄的钱骗走,转眼又消失在村头的赌窝里。

好好过日子?

周雪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

吃香喝辣?

她听着只觉得荒唐!

张成深知妻子的想法,也明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他稍一停顿,语气更为诚恳:“阿雪,我知道你心里不信我。

那行,话不多说,看我咋做!”

周雪迟疑着,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又低头看了看怀里受惊的女儿,终于咬了咬下唇,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张成的目光随之落到小花身上。

小花感觉到父亲的目光,小脑袋又往娘怀里缩了缩。

“小花,”张成努力让声音放得轻缓,“想不想吃肉?”

沉默了两秒。

小花怯生生地从周雪怀里探出点脑袋,飞快地瞥了张成一眼,又迅速埋了回去,依旧不吭声。

张成心里清楚,想融化女儿心底的坚冰,得慢慢来。

他站起身,目光落回到那头断气的野猪身上。

这畜生虽然凶悍,但那一身膘肉却是实打实的分量。

比山鸡野兔强了太多。

两百多斤的野猪肉,够一家子对付好一阵子了。

如今寒冬腊月,冻成硬坨,能存不少日子。

另外还可以腌成腊肉,哪怕开了春也不愁没荤腥。

他找了些坚韧的藤蔓,将野猪四蹄牢牢捆住。

又砍来两根粗树枝,用藤蔓横竖绑扎结实,做成一个简易爬犁。

他费力地将沉重的野猪拖拽到爬犁上捆牢。

厚厚的积雪帮了大忙,拖起来省了不少劲。

“阿雪,回家!”

张成拖起沉重的爬犁,步履却异样地沉稳,说出的话像带了温度。

“这头猪够咱啃一阵。

回头我带点肉去集上卖了,换些粮食,再买点煤炭回来。”

“这天寒地冻的,可不能冻着我媳妇。”

周雪被他最后那句“媳妇”说得脸皮一热,惊疑不定地抬头看了张成一眼,微蹙起眉头。

张成几时说过这种话?

总觉得透着股难以言说的古怪。

一行人拖着野猪往家走,刚行出不远,风雪中就隐约显出一个人影,正蹒跚着往这边来。

人影渐近,张成眯眼一瞧,立即就认出来了。

正是他那刻薄泼辣的三婶曹桂香。

曹桂香挎着个破篮子,里面可怜兮兮地躺着几根刚刨出来的野菜根。

闹饥荒的年头,长白山上但凡能入口的都光了,树皮都难寻。

她这篮子菜根,已是运气不差。

张成打到这头野猪,估计也是那畜生饿得实在没招,才从深山里跑下来觅食。

曹桂香走近了,一双三角眼死死钉在野猪身上,上下扫了几圈,才又转向张成一家三口,那腔调又酸又刻薄。

“哟!

这不是咱家成子吗?

咋的?

跑了又滚回来啦?

该不是又把钱输干净了,回来刮地皮的?”

张成本不欲搭腔,可曹桂香那张嘴像开了闸。

“哟嗬!

这么大一头野猪?

你小子能耐见长啊!”

那语气,恨不得那猪是她打的。

张成对他这三婶没半分好感。

这女人,牙尖嘴利,爱贪便宜,满肚子坏水。

早年村里分粮,她自告奋勇替张成家代领,到手转手就扣下半袋子高粱面。

害得他家十多天只能喝野菜糊糊。

后来她家儿子还没着落,张成倒先娶了周雪。

她自然各种妒忌,这些年就在村里编排,说周雪是外乡来的懒婆娘,克夫命,把老张家搅散了。

连张成赌博酗酒,她都说是周雪带来的晦气。

前些日子,张成娘病重,去三叔家借钱救命。

这女人非但一毛不拔,还夹枪带棒一通狠毒的羞辱。

张成不光对她没好感,心里头还憋着火!

上一世他混蛋不识好歹,分不清亲疏。

这回重活,他倒要睁大眼好好看看,谁还敢动他家的人!

曹桂香挎着篮子,眼珠滴溜溜乱转:“成子,这猪咋撞你手里了?”

张成懒得废话,就答了一句:“碰上了。”

曹桂香又绕着野猪转了两圈,啧啧有声:“啧啧,这猪怕是二百斤都打不住吧?

你们仨能嚼得了这么多肉?”

“你一个人拖下山,累死个人哩!”

“要不这样,”她话锋一转,堆出假笑,“你先撂这儿,我紧赶慢赶跑回去,叫上你三叔和两个堂弟,过来帮你抬!

回头肉割好了,你家再匀点过来尝个味儿?”

张成心里一声冷笑。

好个曹桂香!

算盘珠子打得八百米外都听得见!

让他把猪撂在山上,她回去叫人?

回头送到他手里的,怕是只剩猪下水了!

脸皮能厚到这地步,也算登峰造极。

“用不着,”张成硬邦邦甩过去一句,“一个人拖得动,不劳三婶费心。”

说完招呼周雪小花就要走。

曹桂香见张成不吃这套,忙追上来,假意亲热:“成子,这话说的多外道!

一家子骨肉,帮衬把手算啥事儿?”

“要不这样,婶儿跟你搭把手一路拖回去,到家你分半扇肉给我,咋样?”


屋里简单得寒碜。

一张旧木桌,两条长板凳,墙角堆着豁口的锄镰。

张成抱了柴禾放在灶边。

又翻箱倒柜找出那把豁牙露齿的杀猪刀。

刀锈迹斑斑,好歹凑合能用。

他袖子一挽,蹲在石头旁就开始拾掇野猪。

周雪没闲着,默默蹲在灶旁生火烧水,准备烫猪毛。

小花在边上新奇地蹦跶。

“小花,冷就过来加件衣裳。”

周雪起身进屋,从炕上扯过一件打满补丁的厚棉袄,不由分说裹在小花身上。

小花扭着小身子抗议:“娘,我不冷!”

“穿上!

风硬,冻出病咋整!”

周雪语气少有地严厉。

她看向专注刮毛的张成,犹豫着试探道:“成......这猪......真炖了吃?”

她心里实在没底,总觉得这像黄鼠狼给鸡拜年。

张成头也不抬,手里麻利地用热水烫着猪毛,刮刀刮得唰唰响:“留够咱吃的肉,剩下的明儿拉集上卖。”

他停了下刀,抬眼扫过漏风的破窗,口里又说道:“卖了钱,换点粮食,买担煤球。

这屋四面透风,得把窗户纸糊严实,省得你和小花睡不暖和。”

“盐罐子也快空了,得买点调料......”周雪愣住了,这番话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想。

“张成不是要卖猪去赌?

是要炖肉给我们吃?

他......他哪来的好心?

还是......”她心里七上八下,数着屋里破瓦缸底剩的那点高粱米粒。

“小花,帮爹拿根绳子来!”

张成切下一块肥瘦相间的肉,回头招呼女儿。

小花犹豫着没动。

周雪弯腰拾起一截藤蔓,塞到小花手里,朝张成方向努努嘴:“去,给你爹送去。”

小花这才小步快跑过去,飞快把藤蔓往张成手里一塞,又兔子似的蹿回娘怀里。

“哎哟!

咱家小花真出息了!”

张成接过藤蔓,高声笑着夸赞,手脚利索地把那块好肉捆好,挂到房檐下的木头钩子上。

小花咧着嘴乐开了花,蹲在周雪腿边看张成忙活,小嘴叭叭不停:“娘!

猪猪这么大!

它吃好多饭饭才长这么大吧?

我也要吃饭饭,长大大!”

张成听着童言,忍不住笑:“行!

长大大!

可不能跟它似的长得圆滚滚!”

周雪瞧着父女俩这难得的亲热场面,心里紧绷的弦松了一丝,也抿嘴跟着笑了。

张成手下麻利,野猪很快拾掇干净。

半边猪肉挂起来风干,剩下的切分成块,整整齐齐码放好,预备明天上集。

他掂量着分量,心里估摸:这些肉,少说也能卖个五六十块。

买了口粮煤球,再扯点布做个厚门帘子,这个冬天就能挺过去。

“阿雪,再烧锅热水,咱炖肉!

今天好好解解馋!”

张成把准备今晚下锅的肉块抱进屋。

周雪应着,往灶膛里添了几根干柴。

火苗舔着锅底,哗哗水响不久就变成了咕嘟嘟的滚开。

张成选了精肥相间的大块肉扔进滚水。

又从墙角的破瓦罐里珍重地捻出一小撮干辣椒、几片干巴巴的姜扔进去。

寒冬腊月能吃上一顿肉,已是天大的奢望。

他又麻利地切下几片瘦肉,用韧草仔细串起,抹上家里所剩不多的粗盐粒,挂进墙角那个通风的小地窖里做腊肉。

那是前两年周雪辛苦挖出来的。

肉香霸道地在寒风里钻,弥漫了整个低矮的灶屋。

张成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起来。

他揭开滚热的锅盖,筷子戳了戳厚实的肉块,肥肉已变得半透明。

用勺撇去浮沫,热气扑了他一脸。

周雪忙转身把门板插严实。

生怕这点荤腥气飘出去招惹是非。

这年景,谁家飘出肉香,都是引人眼红的大事。

肉在锅里咕嘟了近一个时辰,软烂酥香。

掀开锅盖,热气裹着浓郁的肉香猛地窜起。

“肉肉!

爹!

娘!

我要吃肉肉!

吃肉肉!”

小花拍着小手跳着脚喊,小手急不可耐地往锅边伸。

“烫!

仔细着!”

周雪赶紧拽住她。

从碗柜里取出那三个缺口边沿的粗瓷碗。

舀满三大碗,清亮的汤底沉着厚厚的大肉块,油花在汤面上闪着光。

周雪小心夹起一块肉,吹了又吹,递到女儿嘴边:“啊——张嘴,娘喂。”

小花一口叼住,烫得直哈气也不松口,小嘴儿鼓囊囊飞快地嚼着,油光蹭得满嘴都是。

“香!

肉肉真香!”

“阿雪,你快吃。”

张成也端起碗,吹了两口,迫不及待喝下大半碗滚烫的肉汤。

醇厚的肉香混着姜辣冲进喉咙,暖流顺着食道滑下去,连带着四肢百骸都暖了。

周雪也夹了一块,细嚼慢咽。

久违的肉味在舌尖漾开,滋味又熟悉又陌生,一阵酸涩骤然冲上眼眶。

上一次这样踏踏实实吃顿肉,仿佛已是上辈子的事。

撂下碗,天已擦黑。

小花在炕上自顾玩耍。

周雪收拾碗筷。

木栅栏猛地一阵乱响,脆弱的木头发出刺耳的呻 吟,紧接着就是一声破锣般的尖嚎划破夜空:“张成!

你个兔崽子给我滚出来!”

张成眉头拧成了疙瘩,嘀咕道:“嚎丧呢?

大半夜的,谁啊?”

这声音刻薄又熟悉,像锉刀刮铁皮,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他撂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走到院里。

月光下,那扇本就简陋的木栅栏门彻底变了形,东倒西歪地挂着,门闩断成两截,可怜巴巴地耷拉在地上。

叉腰站在那破门后面的,不是三婶曹桂香和她儿子张旺是谁?

曹桂香顶着一头鸡窝似的乱发,横肉在月光下绷得紧紧的,眼珠子瞪得溜圆,几乎要喷出火来。

那架势活像是要把张成生吞活剥了。

旁边的张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架子套在件空荡荡的袄子里,咧着嘴,眼神阴鸷地盯着张成。

刚才那声穿透力极强的叫骂,显然就是曹桂香的杰作。

张成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看着自家被踹得几乎报废的栅栏,一股火气直冲天灵盖。

“三婶!

张旺!”

他的声音压着,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这是干啥?

大半夜的,招呼不打,上来就拆我家门?”

“张旺,这栅栏是碍着你眼了?

给我踹成这样,这账,咱得算!”

张旺一听,立刻往前窜了两步,干瘪的手指头几乎戳到张成鼻尖上,唾沫星子随着他的吼叫乱飞:“张成!

你他娘的还敢跟老子犟嘴?

欺负人都欺负到我娘头上了?

连我娘你也敢动?

活腻歪了是不是?”


那副嚣张样,活脱脱一条仗着主人在旁边就呲牙的赖皮狗。

张成抱着胳膊,冷笑一声,连眼角余光都懒得多给张旺一个:“欺负你娘?

呵!

我张成吃饱了撑的?

犯得着跟她扯淡?”

他目光转向曹桂香,冷笑一声:“三婶,你摸着良心说说,我啥时候,咋欺负你了?”

曹桂香一张脸气得由红转紫,跟个烧紫了的茄皮似的,拍着大腿就嚎开了。

“你还装!

装你奶奶个腿儿!

今天在山上!

是谁!

把我一把推进那大雪窝子里头的?

老娘我这把老骨头摔得哟!

腰也折了,腿也断了!”

“要不是我旺儿上山寻我,我他娘的早冻成冰坨子,喂了山里的狼了!”

“张成,你个黑心烂肝的王八羔子!

心是石头做的啊?”

“哦——就为这事儿啊?”

张成嘴角一咧,扯出个冰碴子似的笑,“呵呵,三婶,听我一句,那是你活该!”

“自个儿干了啥缺德事儿,老天爷都看不过眼,赏你一跤!

还好意思倒打一耙?!

人在做天在看,小心下一回就把你收了。”

“张成!

你他娘的还敢还嘴?!”

张旺一听张成这腔调,眼珠子更红了,唾沫星子喷得更远,“她是你三婶!

亲婶子!

你这么丧良心,就不怕老天爷劈雷收了你?”

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又往前逼近了两步,拳头攥得死紧,骨节都泛了白,那架势随时要扑上来动手。

张成半步不退,反而挺直了腰板迎上去,眼神锐利得像刀子:“雷劈?

老子行得正坐得直,怕个锤子!

要劈也得先劈那昧了良心的老缺德!

三婶,你自己说,你缺德事儿干少了?”

曹桂香被这话噎得脸色由紫转黑,喉咙里发出拉风箱似的呼哧声,气得直跳脚:“小畜生!

放你娘的狗臭屁!

老娘我干啥缺德事儿了?

啊?

今天那野猪,是不是老娘我先发现的?”

“我在山上瞅得真真儿的!

那蠢猪自己撞树上,撞晕了!

老娘正寻思怎么料理了带回去加餐。”

“你倒好!

跟个贼似的钻出来,捡现成的便宜!

直接就把我的肉给抢走了!

姓张的!

你他娘的太不地道了!”

张成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直接笑出了声,指着曹桂香的鼻子:“三婶啊三婶,您这脸皮,我看比生产队粮仓的外墙还厚实八倍!

你先发现的?

我呸!”

“那野猪是我一刀一刀放倒的!

血溅了我一脸!

你倒好,我这儿刚喘口气,你闻着血腥味儿就蹦出来了!”

“上来就叉着腰说见者有份,分我一半!

老张家的老规矩?

你从哪个耗子洞里扒拉出来的老规矩?!”

“你脸怎么那么宽呢?

太平洋都让你占了一半吧!”

“放屁!”

张旺忍不住吼起来,瘦脖子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张成,你少在这儿给老子喷粪!

那野猪就是我娘发现的!”

“你抢了,就是你不地道!

废话少说!

肉呢?

痛快地给老子拿出来!

不然......”他捏紧了拳头,在张成眼前重重的晃了晃。

“老子的拳头可不长眼!”

张成看着他那副色厉内荏的样子,抱着胳膊慢悠悠地摇头晃脑:“拿肉?

嘿,做梦娶媳妇——想得美!”

他故意咂了咂嘴,声音里带上浓浓的炫耀。

“跟你们说,晚了!

那猪,我可是炖了一大锅,油光锃亮,香得能叫人咬掉舌头!”

“我和我媳妇儿阿雪,还有我家小花,都吃得肚子溜圆,直打饱嗝!”

“尤其是小花,那丫头一个人就干掉了两大碗!

啧啧,吃得直舔碗底儿!

那叫一个香啊!”

“可惜啊可惜,骨头都让我们家大黄啃了,你们一口也甭想了!”

“剩下的嘛,我早就盘算好了,明儿就拉到集上去卖喽!”

“至少也能卖四十多块钱!

说不定还能换几张金贵的肉票回来,美滋滋啊!”

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仿佛那肉香还飘在空气里。

这番话像滚油浇进火堆,曹桂香的眼睛瞬间红得能滴出血来。

张旺也忍不住喉结上下滚动,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张成!

你个黑了心肝的缺德玩意儿!”

曹桂香嗓子都喊劈了,“抢了老娘我的肉,还敢在这儿显摆?

美死你了!”

她猛地伸手就狠推了张成一把,仗着身宽体胖,像头发怒的野猪一样就要往屋里硬闯:“你不给是吧?

老娘我自己拿!

今儿不把肉拿回来,老娘我就住你炕头上了我!”

张成眼神骤然一冷,一个横步,铁塔似的挡在屋门前,声音沉得能凝出水来:“三婶,你当这是你家菜园子?

说闯就闯?

把我张成当死人啊?”

上一世刻进骨子里的散打功夫给了他十足的底气。

就凭眼前这麻杆带草包的母子俩?

哼!

再来俩这样的,他张成也不怵!

张旺见状,立刻上前再次指着张成鼻尖,唾沫四溅:“滚开!

好狗不挡道!

你他娘的再不让开,老子让你满地找牙信不信!”

曹桂香非但没拦,反而在一旁拍手跺脚煽风点火:“旺儿!

揍他!

给娘狠狠揍这黑心烂肺的王八蛋!

抢咱家的肉还敢这么横!

就得给他松松皮子!”

“揍趴下他!

咱进去把他家的肉,一粒米都甭留,全给端走!”

张成冷冷地看着张旺那虚张声势的样子,甚至挑衅地朝他勾了勾手指:“想练练?

来!

三婶你也省省力气,今儿你就是把山上的狼都嚎来,肉你也甭想拿到一根毛!”

“不光肉没门儿,”他指了指地上报废的栅栏门,“这门,踹坏了就得赔!”

“不把这门给老子修得板板正正,你母子俩,就甭想竖着走出这院子!”

“操!

给脸不要脸!

你他娘的找死!”

张旺被彻底激怒,血往头上涌,攥紧拳头就朝张成冲了上去。

就在这时,屋门“吱呀”一声被拉开,周雪抱着被吵醒有些懵懂的小花走了出来。

看着院里剑拔弩张的架势,还有那歪歪扭扭的破门,周雪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声音里带着不解和些许心疼:“成子?

这吵吵啥呢?

三婶,你…你这是干啥啊?

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我们家这大门,招谁惹谁了,咋给踹成这样了?”

曹桂香听见周雪温温吞吞的声音,眼珠子一转,立刻换了个策略,冲着周雪嚷道:“阿雪啊!

三婶知道你是个实诚人,心肠好!

这样,你现在进去,给你三婶我切半扇......不,拿半扇最好的肉出来!

我跟旺儿拿了肉,立马就走!

绝不多闹!”

周雪嘴唇动了动,没说话,只是抱着小花,担忧地看着张成。

张成一声冷哼打破了曹桂香的妄想:“想得倒挺美!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他转头对周雪,语气缓和了些:“阿雪,带小花回屋去,外头冷,别吓着孩子。

这事儿,我能料理。”

随即目光转回到曹桂香母子身上,变得更加锐利。

“想吃野猪肉?

去山上啊!

漫山遍野的雪,没准儿还有野猪撞树等着你去捡便宜呢!

想在我家门口耍无赖抢东西?”

“门!

都!

没!

有!”


张成停下脚步,转过头,眼神冰凉:“不咋样。

猪是我弄死的,凭啥分你一半?

三婶,你好意思张这嘴?”

“上半年我娘快病死,求你们借救命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是一家人了?”

“这会儿闻着肉味跑来叫一家人了?

你脸呢?”

曹桂香没料到他敢如此顶撞,立时叉起腰炸了毛:“张成!

你咋跟长辈说话的!”

“这么大个猪你们吃得完?

糟蹋了好玩意儿!

山上的规矩见者有份你不懂?”

张成火气也上来了,瞪着她:“吃不完扔了喂狗也不糟蹋!

关你屁事!

分你一半?

你咋那么大脸?”

这话呛得曹桂香嘴唇直哆嗦,手指差点戳到张成鼻尖:“小兔崽子!

翻了天了你!

敢这么跟我嚼舌根子!

我是你三婶!

吃你口肉是瞧得起你!”

说着竟伸手去抓那捆猪的绳子,死活不让他走。

周雪性子软,见闹得凶了,怕难收场,扯了扯张成袖子,声音细如蚊呐:“成......要不......给块肉吧,省得......省得闹......不给!”

张成斩钉截铁。

他转脸盯住曹桂香:“撒手!”

曹桂香也豁出去了,脖子一梗:“哟嗬?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你动我一个指头试试!”

张成二话不说,上前一步,一把攥住曹桂香揪着绳子的手腕,猛地往旁边一搡。

曹桂香脚下打滑,“哎哟”一声惊叫,整个人重重栽进了旁边的雪窝子里。

她一屁股坐在冰冷的雪里,先是一懵,旋即拍着大腿嚎啕起来:“张成!

你个天打雷劈没良心的!

敢打你三婶!

你们老张家要倒大霉啊!

我回去告诉你三叔,看不扒了你这身皮!”

一边嚎哭谩骂,一边在雪里连蹬带踹。

“小杂 种,打长辈!

你等着!

等着!”

张成懒得再看一眼,转身招呼周雪:“走!”

一家三口拖着沉重的野猪,在曹桂香尖利刺耳的哭骂声中,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走去。

周雪抱着小花跟在后面,目光悄悄落在张成宽阔起来的背脊上。

那么重的一头猪,他拖起来,脚下的步子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显得稳当。

磨破的棉袄肩头绽出灰败的棉絮,随着他沉稳的脚步一颤一颤。

她第一次觉得,这个熟悉的背影,竟透着一股陌生的踏实。

张成,他......真的不一样了?

风卷着雪粒子渐小,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吱吱作响。

张成拖着野猪走在前头,心里头却像被灶膛里的火烧着一样,热辣辣地盘算着。

红石沟,这山旮旯里的穷村子。

靠种点口粮、打点猎物糊口,家家户户勒紧裤腰带熬苦日子。

孩子多的人家,一天一顿稀的也不稀奇。

赶上这三年荒灾,更是雪上加霜。

山里但凡能进肚子的东西,都差不多绝了。

这头野猪肉,能顶一时,可这日子,得往远里瞧。

就在这时,张成突然觉得左手指根一阵刺痛。

他低头一看,是那枚和周雪的定情铜戒。

粗糙的指环竟在雪光下隐泛出一层微弱的光晕!

张成心头一跳,鬼使神差般,食指碰了上去。

嗡!

一股奇异的力量瞬间抽离了他的意识。

眼前景象骤然变幻!

他竟置身于一片苍茫无际的原始山林之中。

空气清新得带着草木的甜香,四周满是不知名的鸟语虫鸣。

他甚至能看到不远处丰茂的草丛里,有野鸡的尾羽闪过,有肥硕的野兔蹦跳!

张成惊愕地探查,赫然发现,这无垠的山林、蜿蜒的溪流、肥沃的土地、丰饶的飞禽走兽......竟都归属于他的一个独立空间!

他成了这方天地的主宰,可以随意进出,种植作物,饲养牲畜,采撷资源。

“老天开眼!”

张成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钻心的疼告诉他,这不是梦!

山外的村里人饿得扒树皮充饥,附近连绵的山脉早被搜刮得寸草不生。

野果、山珍,甚至一个老鼠洞,都成了众人争抢的目标。

可如今,自己手里捏着的这方天地......野鸡野兔、鱼虫山珍、沃土良田!

这简直是绝境里砸下来的救命稻草!

是无敌的王牌!

当他回过神来,风雪依旧,周雪和小花浑然未觉。

看来刚刚仅是意识穿进了那空间。

风雪小了,依旧是白茫茫的世界。

张成扛着野猪在前,周雪抱着小花在后。

小花冻得脸蛋通红,瞧着那硕大的野猪反而兴奋地眼睛发亮。

张成一边走,一边留意着路边倒伏的枯木断枝,看到干柴就弯腰拾起。

家里柴火精光,没东西生火做饭可不行。

反正顺道,正好带回去。

不多时,怀里抱着的柴火就快满了。

“成子,柴我帮你拿些吧?”

周雪见状,忍不住开口。

张成转过头,迎着风雪笑了:“用不着,你抱好咱闺女,走稳当些就行,这点儿柴压不着我。”

他掂了掂怀里的柴捆,语气轻松。

周雪看他坚持,便轻轻“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山路难行,积雪下的坑洼绊人。

再加上拖了头沉重的野猪,一家三口走了大半个小时才下到山脚。

村口几间低矮的土坯房入眼,稀落落冒着几缕寡淡的炊烟。

推开自家院子的木栅栏,张成心里百味杂陈。

咔嚓——那本就歪斜的栅栏被他推得晃了两晃。

张成皱眉,这门得修修,得结实些。

虽说村里统共十几户人家,日子都紧巴,贼都不上门偷,可心里得有个牢靠的门才安稳。

两间矮旧土坯房就是他们的窝。

墙皮脱落了几块,深黄的土坯露出来。

檐下挂的几串干瘪玉米棒子在风里抖着——那是家里唯一的存粮了。

望着这个熟悉又破败的院子,张成心头滚烫。

上一世,是他把这过成个冰窟窿。

一切风雨都砸在周雪单薄的肩头。

如今重回,看着眼前这一切,他才真正明白家的分量。

哐啷!

他把柴火扔在院子里。

又把野猪从爬犁上推下,安置在院子角落那块相对平整的石头上。

野猪肥胖的身躯在石板上滚了两滚才稳住。

小花瞪大了眼睛盯着:“好大的猪猪!”

“小花乖,待会儿爹给你炖肉!”

张成蹲下身子,想捏捏女儿的脸蛋。

小花吓得立刻后缩,对这个爹,除了陌生就是恐惧。

张成心中一痛,全是自责。

周雪在一旁默默看着。

“阿雪,赶紧进屋暖和!”

张成朝屋里喊了一句,“我把柴抱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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