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正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就带了十个壮汉走进包厢,一行人面对着傅临洲,排列整齐地站好。
傅临洲笼统扫了一片,身形都不错,高大健壮。
他满意地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神色僵硬的女孩:“他踢了你几下?”
山荷对上那双眼睛,含笑的,却又冰凉。
她如实道:“两下。”
“这些人的靴子,哪双看着踢人更疼,你挑两双。”
山荷望过去,那群人的靴子样式都大差不差,她哪里分辨得出来哪双踢人更疼,但傅临洲还在等着她的答案,她只能硬着头皮,挑了两双看着比较新的。
“左边第一个,还有右边第二个。”
“知道该怎么办吧?”
傅临洲幽幽笑了,说完又慢条斯理靠回原处,兴致勃勃,准备看一出好戏似的。
被山荷选中的那两个人留下来,其余全部退出了包厢。
穿着军靴的大汉径直走向阿虎。
山荷立即听得那人的求饶声,高亢得变了调:“洲哥!洲哥!你饶了我吧!真的是个误会……”
傅临洲这儿就没有什么误会,不管是无心还是有意,他只看结果。
山荷看着那光头男被拽进角落,穿着军靴的两个男人劈头盖脸地踹向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遭殃。
刚开始光头男的求救声还清晰明显,久了之后,变得含糊不清。
山荷透过两道身影的间隙望过去,只见地上的人佝偻着身子呈现出防卫姿态,但仍抵不过外来伤害的频率与力度之大,不时便鼻青脸肿的,血水混着口水从喉咙里呛出来。
山荷知道傅临洲让她挑人的目的,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就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她以为不过也是踢两下,那光头男身形健壮,怎会扛不住。
而她被踢过的腹部仍隐隐作痛,她怎可生出窝囊的怜悯之心?
可傅临洲的惩罚比她想象中的要沉重太多。
直到地上浑身是血的男人哭喊声都沉寂下去,只剩身体肌肉本能的一点反应,抽搐着,翻着白眼。
还是没有停。
那惨状令她感受不到报复的快感,反而越发觉得胃里一阵一阵地泛恶心,山荷捂着肚子,抿了抿唇,朝向身旁饶有兴致看戏的男人。
“傅叔叔……”
他看她,眼眸眯了起来。
危险的气息,山荷知道这是警告。
他还没叫停之前,没有她说话的份。
山荷战战兢兢端坐着,垂眼,绞着手指头,试图屏蔽房间里那阵肉体被殴打的声音,可是鼻间的血腥味阴魂不散地缠绕着。
她根本无法忽视这地狱一般的场景。
再一次,她提起胆子,看向傅临洲:“傅叔叔,我想去洗手间……”
傅临洲扭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睨着她,最后还是大发慈悲摆了摆手:“去。”
山荷如获大赦,包厢自带洗手间,她起了身,落荒而逃似的,冲进洗手间,又警惕地将门反锁。
毕竟是设在包厢里的洗手间,隔音算不上完美,隐隐约约还是能听到外头的响动。
山荷把水龙头拧到最大,淅沥的水声一盖,脑子里回荡的声响便减弱不少。
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头发乱糟糟的,蓬成一团,脸上不知哪儿蹭的黑灰,显得脏兮兮的。
嘴唇被涂得艳红,又被傅临洲抹开晕在嘴边,狼狈不堪。
她用手把头发抓顺,重新绑好,又接了一捧水扑到脸上,用力将脸上的污渍洗掉,那口红留色太强,她用力去擦,几乎把整张脸都搓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