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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的合作

师沛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师沛新满脸的尴尬。白月光陆可可震惊地盯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从她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恐慌。她有这个反应也很正常,毕竟我和她长得太像了。手上的鸽子蛋大小的求婚戒指还没有戴暖和,虽然有点肉疼,我还是把它摘了下来,大步流星朝师沛新走过去:「还你了,把它给它真正的主人吧。」

主角:师沛新陆可可   更新:2022-09-10 06: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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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师沛新陆可可的其他类型小说《前任的合作》,由网络作家“师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师沛新满脸的尴尬。白月光陆可可震惊地盯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从她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恐慌。她有这个反应也很正常,毕竟我和她长得太像了。手上的鸽子蛋大小的求婚戒指还没有戴暖和,虽然有点肉疼,我还是把它摘了下来,大步流星朝师沛新走过去:「还你了,把它给它真正的主人吧。」

《前任的合作》精彩片段

谈了三年的男朋友向我求婚的那天,他飞机失事的白月光竟然活着回来了。

我跟着他一路跑到楼梯口,看着他们深情相拥在一起。

两人一把鼻涕一把泪,恢复理智后,他们才发现身后的我。

师沛新满脸的尴尬。

白月光陆可可震惊地盯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从她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恐慌。

她有这个反应也很正常,毕竟我和她长得太像了。

手上的鸽子蛋大小的求婚戒指还没有戴暖和,虽然有点肉疼,我还是把它摘了下来,大步流星朝师沛新走过去:

「还你了,把它给它真正的主人吧。」

我不爱师沛新。

我们在一起是一场互利互惠的交易。

我们谈好,他一个月给我五万的零花钱,我陪他完成他曾经和白月光约定好要做完的一百件事情,做完后他再单独给我五百万。

我想在深圳落户,结束不断被房东压榨的流浪生活,所以我们一拍即合。

在这三年里,他带我去玉龙雪山看过雪,草原骑过马,峨眉山金顶等过佛光,我感受着他对陆可可所有的爱。

所以眼前的这一幕现场直播令我十分动容,简直比嗑韩剧 CP 还上头。

我很贴心的给陆可可戴上戒指,不大不小,正好!

我猜他是紧张陆可可误会我和他的关系吧。

想到那即将到手的五百万,我很贴心地替他解释:

「陆小姐,我经常从师先生口中听说你,他非常爱你,我和他只是朋友,我们之间也从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你能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我真心祝福你们。」

为了不再引起误会,我急急忙忙赶回师沛新的豪宅收拾东西,打算立刻搬离这里。

东西全部装进行李箱,大厅的门突然开了。

救命!

进来的人竟然是陆可可!

替身见到正主难免心虚。

她盯着我,诧异的眼中含了一层水雾:「你们竟然同居了?」

陆可可快哭的样子看上去楚楚可怜,连我也忍不住生出恻隐之心。

我流露出难得的温柔,拉过她的手:

「当然不是了,就是他保姆有事,我过来帮几天忙,这不马上就走。」

她看到我收好的东西,这才放下心,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我叫的车已经到了,我连忙将东西搬上车,恨不得连夜买站票,陆可可很热心地出门送我。

正大我就要溜之大吉的时候,她突然从主卧里抱出一叠照片,那是我和师沛新去旅游时拍的。

如果不是她拿出来,我完全已经忘了。

「秦小姐,这些照片你不要了吗?」

她用一双明亮又无辜的大眼睛打量着我。

「不要了。」

我话音刚落,她突然将相片扔进了垃圾桶里。

我愣了一愣,倒不是我舍不得这些照片,只是觉得自己的照片在垃圾桶里有些怪怪的,我下意识地往里探了一眼,发现里面混了一张陆可可和师沛新的合影。

我好心提醒她,毕竟那张照片师沛新是奉若珍宝。

陆可可脸色发白,忙不迭将那张照片从垃圾桶里捡起来,爱惜地擦了擦。

「可能是我们长得太像了,我没有注意。」

她尴尬地解释。

我想她应当是看到那么多我和师沛新的合影,心里不舒服,同为女孩子,我很理解她的心情。

陆可可热情将我送上车,欲言又止,终于开口:

「秦小姐,你微信可以删了沛新吗?」

我的心猛地一颤。

删不删他不是重点。

重点是删了他谁给我付款啊?

我那五百万还没着落呢。

「可我和师先生还有些财务上的事情要处理。」我用很官方的腔调回答她。

「这个沛新已经同我讲过了,我们加一个微信吧,那五百万我帮他转交给你。」

还有这种好事?

我眼眸一亮,立即拿出手机加了陆可可的微信,然后当着她的面直接将师沛新拉黑删除。

但凡犹豫一秒,都是对金钱的不尊重。

……

搬家的第一件事,我立即买了一只英短蓝猫,我想养猫很久了,但师沛新不让。

说来好笑,理由竟然是陆可可对猫毛过敏。

陆可可很守信用,我刚搬到新家就收到了银行发来的转账信息,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放下,当即给闺蜜打电话,让她晚上出来嗨。

酒吧灯光闪烁,耳边是嘈杂的电音。

我兴奋地拍了一下闺蜜林琳的肩膀:「随便喝,今晚的消费由秦小姐买单。」

林琳一脸忧郁地望着我:「映雪,你们真就这样结束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手机铃声就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谁啊?」

「你挺现实啊,刚拿钱就把我拉黑删除?」

电话那头传来师沛新冷嘲热讽的声音。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我耐心解释道,「我还没拿钱之前就把你拉黑删除了。」

他被我气的语塞,咬牙切齿道:

「你行啊?三年没上过班了,还能找到工作吗?饿死别来求我。」

「放心,那五百万我一定省着花。」

我说完就毅然决然挂掉了电话,顺手把这个电话号码也拉黑了。

这男人真是莫名其妙。


我全款买了房车,手中的钱所剩无几,我决定自己做点生意。

至于做生意的本钱嘛,我目光停留在了置物架上的奢侈品上。

这些都是做替身时,师沛新给我买的,现在这些东西我用也不合适,不如卖了,能凑一点算一点。

东西太多,不方便拿,我就全部装进了一个大的编织袋里扛进商场,我记得这边有个二手奢侈品寄售。

我气喘吁吁到了四楼,就见陆可可和师沛新手挽手从电梯下去。

我呼吸一窒,忙不迭躲到了一家化妆品店里。

导购员很嫌弃地扫了我一眼,趾高气扬地说:「女士,我们这里是高端护肤品牌店,你不要把垃圾带进来。」

我将编织袋的拉链拉开一条缝子,让她看一眼,然后在她无比震惊的目光中潇洒离去,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终于到了五楼的一家奢侈品回收,我在店员们的注目礼下一件一件将东西拿出来,摆满了玻璃柜。

我和柜姐正谈价钱,肚子痛忍不住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时就见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站在柜台外面,拿着我的卡地亚项链细细观看。

「呀——今天到这么多货呀!」

她的声音很尖锐,带着几分刻薄,我一听立即就想了起来,这是我的高中同学王欣,她是个富二代飞扬跋扈,总爱欺负家境差的同学,我和她从小就不对付。

我脸色一僵,心里直叹晦气。

真是见鬼了,总遇到不想遇见的人,一遇还遇两,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但我的东西都在这里,总不能不要了吧,只得硬着头皮上去。

王欣自然很快就认出了我,她眼神像雷达似的从我身上扫描一圈,旋即满意地笑了起来:「哎呀,秦映雪,你在这里上班呀?」

在她看来除了上班这个原因,我是万万不可能出现在这样的地方。

「不是。」我露出了一丝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我来卖点东西。」

「你能卖什么?这里可只收奢侈品,你的东西谁要啊?」她的眼睛毫不避讳地流露出鄙夷。

这话简直是老奶奶钻被窝,给爷整个乐了。

我指着她手里爱不释手的卡地亚项链,忍俊不禁道:

「怎么没人要,我看你就挺喜欢。」

王欣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将项链放回去,好像烫手一样:

「这是你的东西啊,我就好奇看看。」

她说完又去拿了另一件东西,我很不幸地告诉她,那也是我的。

似乎是觉得丢了面子,她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怒冲冲告诉柜姐最好看一下购买单据,免得收了来路不明的东西,内涵我的东西是偷的。

店里所有人看我的目光都变得怪异起来,好像我真是个贼一样。

我连忙解释:「这是男朋友送的,我没有票据。」

「我可从来没有听说你交了个这么有钱的男朋友?」

王欣阴阳怪气。

我也不毫不客气地反击:「我记得你的奢侈品挺多,原来你都是买二手呀。」

被我戳到痛处,她彻底露出了真面目,破口大骂:

「什么东西?我就算买二手也比你这个农村出来的野丫头强,哪个高富帅能看得上你,是傍了个老头吧?」

「没想到我还没到三十,就已经被人称作老头了。」

门外响起了熟稔的男声,我浑身一个激灵,回头一看,只见师沛新正西装笔挺地站在门口。

别的不用说,光他手腕上那款百达翡丽 175 周年纪念腕表,就足以让人惊掉下巴。

那可是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的东西。

这店里的人的眼睛,个个都像鉴宝仪,一瞬间就知道他身价不菲了。

迎宾倒茶,和对待我的态度天壤之别,而王欣已经僵滞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家伙,这是我这一生看师沛新最顺眼的一次,简直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你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回家。」

他谢绝柜姐的茶,伸手揽住我的肩,强大的气场让所有人望而生畏。

大约以前都是用陆可可的身份同他相处,还没有见过他这样强势的一面。

「卖,卖,东西。」

该死,我竟然结巴了。

「不卖了,咱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他边说边将东西重新丢进袋子,然后一手牵着我,一手拎着袋子,大步流星走出店门。

那么沉重的一个编织袋,在他手里好像轻的像一片云。

我乖乖跟着他,出了商场,确定王欣看不见了,开始试图将手抽回来,可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我认出他的劳斯莱斯就停在路边,心想陆可可就在里面,为了避免误会,使劲挣扎:「师先生,麻烦你放开一下。」

师沛新没有放开我,反而握得更紧了。

我大为恼火:「咱们已经分手了,在大街上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秦映雪——」

他脚步顿住,然后大声叫出了我的名字,脸色黑的能滴出墨来:「带这么多贵重物品出门打车,你真是心大,小心被人盯上。」

我神色一怔,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要知道这三年来,他从未叫过我的名字。

原来他知道我叫什么呀。

突然有点不习惯,更难得的是他竟然会撇开「陆可可」的身份关心我。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脑袋正发懵,就被他拽进了车里。

我们三并排坐着,师沛新坐在中间,我和陆可可一人坐一边,不约而同看一眼对方。

气氛一下子诡异起来。

司机启动发动机,一路上我们三人都很有默契的不作声,我低头看自己的脚尖,尴尬到抠脚能抠出三室一厅。

师沛新竟然将我带到了他家里,也没有问我住哪里,交代司机送我回去之类的话。

我想把后备箱里的东西拿出来,自己打车回去,可他却不让司机给我开后备箱。

「你什么意思,送出去的东西难道还想要回去?」

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他拒绝回答我的问题,理直气壮地睨着我:「我饿了,去做饭。」

好家伙,他果然没有什么好心。

而此时陆可可已经很自觉上前挎起他的胳膊,两人出双入对像极了新婚夫妇,而我则是这个家的保姆。

「有病吧?师沛新,我们已经银货两讫了。」

他是我又不是他们的保姆。

「银货两讫?」师沛新的火一下子就蹭起来了,他推开陆可可的手,直直地看着我,「五百万是我们当初谈好付给你的,我一言九鼎,但是那些礼物,是我买来送给「陆可可」的,我有权利拿回来。当然我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你要是肯做饭,我送你也没关系。」

我愣在原地,气得牙痒痒。

真是三年青春喂了狗,他竟然用我的宝贝奢侈品要挟我。

古人云,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我梗着脖子坚决要和狗资本家斗争到底。

「私人厨师,五万一月干不干?」师沛新戏谑地看着我。

「少爷您有什么忌口?偏甜偏辣?」

我狗腿地系好了围裙。

天空一声巨响,老奴闪亮登场。

「有钱师先生没钱师沛新,秦映雪,变脸是你研发的吧?」

师沛新冷脸讽刺我,我不还嘴,然后在做菜放调料时候故意将辣椒放多。

师沛新和陆可可都是北京人,不太会吃辣,而我是土生土长的四川辣妹,最拿手的就是川菜。

我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而他们两人却在茶厅秀恩爱你侬我侬,我透过落地玻璃还看着陆可可温柔的将切好的哈密尔喂进师沛新嘴里。

造孽啊!

忙活了一下午,一大桌丰盛的川菜盛宴,端上了桌,香气四溢。


师沛新贴心地给陆可可夹了一颗肉圆子,冷漠的神色一下子温暖如春:

「她没什么优点,就是做的一手好菜,你尝尝。」

这是全场唯一没有辣椒的菜了。

我悄悄翻了个白眼。

他说完开始戴上手套兴致勃勃说要给陆可可剥虾。

修罗场经典桥段来了。

我懒得看他们秀恩爱,自己聚精会神津津有味吃起饭来。

突然,一小碗剥好的虾放到了我的面前,白白嫩嫩的。

我错愕地看过去,正对上师沛新局促的脸。

陆可可刷的脸就白了。

空气凝固了三秒。

「你们太像了,一时晃神给错了人。」

师沛新讪笑了一下,连虾带碗地拿走了,送到了陆可可面前。

陆可可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

她举止优雅地吃了几口,辣的小脸通红,连忙找水喝。

师沛新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自己尝了一口,怒目圆睁:「秦映雪,你到底放了多少辣椒?」

然而我到底还是低估了师沛新抗辣指数,原来这三年他吃辣的本事早让我练出来了,这么辣的一大桌菜,他竟能跟着我面不改色地吃完,就是苦了陆可可。

我心里过意不去,放下碗筷想去厨房重新给陆可可做好吃的,师沛新却说不急,陆可可在商场吃过东西,等吃完饭去给她煮完阳春面就好了。

……

周五,我买了菜,做完卫生有点累,在沙发上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到脸痒酥酥的,好像有一只手在轻抚我的脸庞。

我猛然惊醒,竟然是师沛新。

「你疯了——」

我伸手狠狠推了他一把,他好像站不稳,一个踉跄就摔倒在地上。

他一动不动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起不来了。

难道是我下手太重了?

我有点害怕,小心翼翼去扶他,他却一把抱住了我,我惊慌失措:「你放开我——」

师沛新置若罔闻,他在我耳边呢喃:

「你真冷漠绝情,竟然把照片都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开口说话时,有浓烈的酒味。

看来是喝多了,把我认成了陆可可。

我正要解释,他突然捧起我的脸,霸道地吻了上来。

这一幕刚好被回来的陆可可看见了,她红着眼眶一下子哭了起来。

误会大了。

安顿好师沛新这个「醉鬼」,我连忙去向陆可可澄清。

她很通情达理地表示不怪我,只怨我们长得太像了,只是她不希望我在留在这里了。

「映雪,你也是女孩子,你能理解我的对吗?」她握住我的手,温柔亲切。

我点了点头。

「至于沛新那边,我不会让他再为难你了,其实他舍不得放你走,是因为你拴住了他的胃,不如你把你会做的菜都教我吧,当然我不会让你白辛苦,会付五十万的学费给你。」

我听完感动得热泪盈眶,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好的女生,到底是师沛新高攀了。

有了这五十万,我刚好可以自己做点小生意,我忍不住开心地给陆可可一个大大的拥抱。

……

回到家里,我勤奋地给陆可可写菜谱,标注得明明白白,然后特意挑师沛新在公司忙的时候去手把手地教陆可可做饭。

她学得很快,眼瞅着就要「毕业」了。

而师沛新的确是没有再找我麻烦,只给我发过一条短信:

「你不在,家里的兰花都死了。」

我没有回他。

今天像往常一样去教陆可可做菜,忙完天色渐晚。

我走在半路上手机突然响了,是陆可可给我发的消息:「映雪,我那个突然来了,家里没有了,你要是走得不远能帮我买一包回来吗?」

「好。」

我爽快答应,去超市里买了姨妈巾往回走。

独栋别墅门口停了一辆黑漆漆的面包车,我在这里住了三年,从没有见过这辆车。

我好奇往里瞅一眼,车窗突然摇了下来,露出一张有大胡子的脸。

他冲我诡异地笑起来。

我心头一颤,拔腿就跑,却被不知从哪里蹿出来的几个混混拦下,他们堵住我呼救的嘴巴,将我强行拽进了车里。

……

头上的黑布袋摘下的时候,我已经完全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手脚都被绑在了一个椅子上。

我环顾四周,是一个被放弃的烂尾楼,我猜不出地址。

绑匪总归有四个人,为首的大胡子正凶神恶煞地盯着我:「做师沛新女朋友的感觉不错吧?说吧,在他身上捞了多少油水?」

他的口音很奇怪,不是本地人。

「大哥,我已经跟他分手了,你们绑错人了?」

我欲哭无泪,师沛新你这个乌鸦嘴,我果真被坏人盯上了。

「你刚刚就要进他的别墅,你说你们分手了,你当我们傻逼呢?」

大胡子拿着冰凉的匕首,轻轻拍着我的脸,恶狠狠地警告我:「别耍花招,给师沛新打电话,让他来赎你。」

完了,芭比 Q 了,如果说陆可可没回来之前,我还有信心师沛新会花钱赎我,可现在人家正主已经平安回到他身边了,我这个替身对他已经完全没有价值了。

我浑身的汗毛都惊恐地竖了起来,我强制自己镇定地跟他讲道理:「大哥,你听我说,你们绑错人了,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和她女朋友长得像呢?」

有些事情它听起来很荒谬,但它就是事实,我自己说得很没有底气,因为连我都觉得离谱。

果然绑匪根本不信,直接拿出一个手机拨通了师沛新的电话号码,将手机放到我的耳边。

熟悉的铃声响起,我紧张的心怦怦直跳,不管了,实在不行赌一把。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师沛新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你好,你是?」

「沛新,我是可可,我出事了……」

我学着陆可可的声音叫他的名字,试图鱼目混珠让他救我一命,但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别闹了,你前段时间躲我跟躲鬼似的,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玩这一出,是不是没钱花了?」

完了,彻底废了,我已经尽力了,还是让他识破了。

我隔着十万八千里,都能感觉到他此刻的洋洋得意,但我现在实在没心情给他斗嘴。

「我确实很需要钱,没有会死的那种。」

我声音有些发颤,手心里都是冷汗。

他终于察觉到我的不对劲,声音一下子严肃起来:「你怎么了?要多少?」

不等我回答,绑匪直接将电话拿走了,对着师沛新冷冷地说:「你听着,你女朋友现在在我们手里,想要她活命,拿三百万美金来赎,不要报警,否则我们就要撕票了。」

「大哥能不能少点?」我硬着头皮杀价,要这么狠,我怕师沛新不管我。

「行啊。」大胡子冷冷一笑:「少五十万卸你一只胳膊。」

我浑身僵硬。

「别伤害她——」电话里传来师沛新焦急的怒吼:「你们要是敢动她一分钱也别想拿到,既然是为了钱,就没有必要为难她,我目前没有美金,给我三天的时间。」

「好,你爽快,我们也爽快,就给你三天时间,你一个人来,我们会有眼线监视你,你可别自作聪明。」

大胡子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的眼泪无法遏制地落了出来。

原来我真的值这么多。

现在我只希望这一伙人能信守承诺,拿了钱放我和师沛新平安离开。

但很快我的希望破灭了。

大胡子拿着一个平板电脑放在我的面前,屏幕是有一张陌生老男人的脸,金发蓝眼是个外国男人。

「Baby,真高兴见到你。」

视频里的男人一脸邪魅地冲我笑,我浑身就起了鸡皮疙瘩。

「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

「你不承认我们的关系不要紧,你放心我尊重你的选择,你既然那么喜欢那个男人,我就送你们俩在地狱里团聚。」

他说完还朝我做了个飞吻,然后挂断了视频电话。

不对劲,不对劲,我察觉到了事情并非那么简单,这些绑匪从来也没有蒙过脸,他们似乎并不在意我看没有看见他们长什么样,结合视频里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我顿时反应过来,浑身发凉。

「你们根本就没打算让我活着是吗?」

我抛出心底的疑问,心提到了嗓子眼。

「恭喜你,答对了。」

四人对视一眼,坏笑起来。

「你们有没有职业道德啊?拿了钱还想害命?」我声泪俱下地控诉他们。

这一刻我真心希望师沛新就是个没心没肺的资本家,说来都是愚弄我的,千万不要来,不能让这些狗东西白拿钱,还害了我们两条命。

「这也不能怪我们,是大哥要你们死。」

我脑子快速的理了一圈,可能是陆可可和那个「大哥」有什么关系,所以他们不只是为了钱,还想要陆可可和师沛新的命。

敢情我就是炮灰。

我连忙解释:「我对天发誓,我不是陆可可,你们抓错人了,我要是骗你们出门被车撞死。」

「你刚刚和师沛新打电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当我们聋。」

他们已经完全不相信我了,说什么都没用。

不行,我不能等死,我得想办法自救。

夜色渐浓,其他三人出去吃夜宵了,只留了一个人看我。

我灵机一动对他讨好地笑了起来:「大哥,我想上厕所。」

「就这么尿。」男人没好气地说。

「大哥你听我说,我月事来了,我想用一下那个,你行个方便,我自己还有一些私房钱,趁他们不在,我悄悄都转给你。」

有钱能使鬼推磨,果然男人已经开始动心,警惕地审视着我:「你不会骗我吧?」

「我怎么敢呢?不信你翻一下我的包,里面有一包刚买的卫生巾,都还没来得及用上就被你们绑了。」

他听完就去检查了我的包,果然从里面拿出了一包卫生巾。

这下他总算相信了,不过他要我先转钱给他。

他解开我的手,将我的手机开机后还给了我,同时将冰凉的小刀抵在我的脖子上。

我不敢轻举妄动,只得老老实实将钱转给他。

支付密码那一刻,我心疼得厉害,这可是我要用来和林琳合伙开川菜馆的钱。

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他收到钱,立刻就把我的手机抢走,再次关机。

我让他替我解开脚上的麻绳,他却反悔了:「钱我都拿了,我不会冒险的,你要是跑了,老大非得宰了我。」

「这样吧,你在我脚上绑一根绳子,隔几秒拉一拉就知道我跑没跑了,你要是不让我换,待会儿血流多了,难闻死了,而且男人看了这个是要倒血霉的。」

他们捞偏门的都忌讳这些,被我一顿忽悠,还是同意了。

我拿着卫生巾,装模作样地走到靠窗的一个小房间,探窗观察了一下情况,这是五楼,我能跳下去逃跑的几率为零,但不远处就有房屋和田地。

要是能向那里的居民求救就好了。

我灵机一动,摸了一把裤兜,里面还有平时在路边买菜剩的零钱,忍痛咬破自己的手指,用血在每张钱上写 SOS。

耽搁的时间过久,他已经开始催我,我一边回应着一边捡起角落里的鹅卵石,用钱将鹅卵石包起来,用尽全力向外面扔出去。

希望有人能捡到钱,报警救我。


等待的日子异常煎熬,我晚上也无法入眠,到了最后期限,已经顶着两个黑眼圈,狼狈憔悴的像换了一个人。

很不幸,我没有等到警察,而是等到了师沛新这个大冤种。

我看着他提着沉重的保险箱,镇定自若地站在绑匪面前,却一下子泪流满面。

这个倒霉蛋,肯定不知道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毛巾将我的嘴巴塞的难受,我想开口让他跑,却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眼睁睁见着他将钱交给绑匪。

可是这群不讲道义的王八蛋,不止不放我,连他一起擒拿住了,将我们两人绑在了一起。

有两名劫匪在搏斗中被过程中被师沛新伤了,他们报复性地给了师沛新两拳,鲜血从他的口中渗出来,他却丝毫也不露怯,理智地跟他们谈判。

「是嫌钱少吗?只有我们活着你们才能拿到更多。」

这一刻我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这三年来他第一次令我刮目相看。

「不要钱要命。」大胡子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师沛新神色一凛,想了一会儿问:「我想知道原因?」

大胡子将那段视频给了师沛新看了,师沛新目光诧异向我睨过来。

我心慌地解释:「我这三年都跟你在一起,哪有时间去认识这么一个进口老 Bady?」

师沛新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大胡子那边又接了一个电话,大胡子将手机放到了我的耳朵边上,还是那个进口老宝贝打来的。

「你背叛我,选择了这个男人,那你就好好看看这个男人值不值得,很快你就知道答案了。」

说完,他阴沉沉地笑了起来,令我脊背发凉。

「你到底要抓子嘛?都说了搞拐了。」

我急得连四川话都蹦了出来。

「我记得你们中国有个剧叫《沙雕侠侣》?」

「那是《神雕侠侣》。」

我哭笑不得,对面却挂断了电话。

夜越来越深,四个绑匪却没有休息的打算,不知道他们在熬什么,我也越来越煎熬。

忽然,大胡子站了起来,带着其余三个人将我和师沛新拎起来:「可以送你们上路了。」

我浑身一阵激灵,恐慌地看向师沛新,他一脸从容,看着我的眼神温柔简单:「映雪别怕,有我陪着你。」

我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师沛新,对不起。」

要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连累他。

「没事的,这不是你的错。」

这一刻,我仿佛觉得这男人浑身都散发着光芒。

「别演苦情戏了,赶紧走。」

绑匪不耐烦地推搡着我们。

他们打开手机的电筒,将我们带到了附近一个水库旁边,看着黑压压的深水,心里恐惧极了。

我是旱鸭子,我猜想他们可能打算掩死我们。

就当我以为他们要将我和师沛新双双推下去的时候,他们竟然将我们俩按着坐在了地上,留两人守着我们,还有两个人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TMD,还不如给个痛快。

「映雪,我们聊聊天。」

师沛新突然开口。

「唉——」我无奈地叹口气:「没想到,我们临了还有聊天的时候。」

我记得以前他最不喜欢我说话,可能我的川普会让他出戏,说话的时候就不像陆可可了。

师沛新目光看向远方,惆怅地说:「我和可可是在一场钢琴表演上认识的,我们一见钟情……」

这是打算要和我讲情史了,我洗耳恭听,分散一下注意力也好。

「然后呢?」

「我们在一起才一个月,我家里出了事,爸爸病重,公司里其他的股东虎视眈眈,那段时间我真的太忙了,但又不想她担心,所以什么也没有告诉她,她总觉得我变了,开始冷落她,隔三差五地和我吵架,终于在两个月后,她向我提了分手,说要和家里人一起去缅甸,我哄了她很多次了,心力交瘁,所以最后一次我没有再哄她,眼睁睁看着她上了飞机。」

我的心哽了一下,原来是这样,陆可可飞机失事,他肯定非常自责。

「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这一直是我心里一道过不去的坎,我总是想如果我当时挽留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慢慢地,她就成了我的执念。后来遇到了你,我觉得这都是上天的意思,把你送到我的身边,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我打断了他的话:「可我终究不是她,而且她也回来了。」

师沛新凝视着我,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反正我们现在都要死了,我也不想管这么多了,我们俩在一起吧?」

我愣住了,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想了片刻,恍然大悟:

「你该不会想着地下没有陆可可,勉强和我组个 CP 吧?」

当初我和他在上面,他以为陆可可在下面,所以把我当替身和我在一起。现在我和他要去下面了,陆可可在上面,他又想和我在一起,这局势不是和当初的一模一样吗?

「和我在一起,你下去了会和上面一样有钱吗?如果条件一样我还是可以答应的。」

我怎么这么倒霉呀,好不容易有了房车,都没住上几天,又要换一个地方穷了。

「秦映雪,怎么这个时候你还想着钱,庸俗!」

师沛新对我嗤之以鼻。

「谁不喜欢钱,这怎么能叫庸俗呢?你不在意是因为你有太多了,你了不起,你清高。」

正互怼,另外两名绑匪突然抬着一截大木头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将我和师沛新绑在了木头的两边。

「你们想做什么?」我拼命挣扎,没有任何作用。

大胡子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脸道:「木头在水里是可以浮起来的,而男人的力气比女人大,他可以选择让你浮在水面,给你一条生路,也可以为了自己求生,亲手杀死你。老大说既然你选了这个男人,就要承受选择的代价。」

等等,这个剧情怎么有点熟悉?

我细细一想,这特么不是李莫愁整小龙女和杨过的画面吗?

嘭——


水花四溅,我和师沛新连着木头一起,被他们推进了水库里。

冰凉的水瞬时淹没我的全身,直往七窍里灌,我无法呼吸,恐惧痛苦中我感觉到自己正被一股力量带着向上,一下子浮在了水面上。

是师沛新转动身体,让自己沉了下去。

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这小子到有几分情义,不过看你们能坚持多久。」

想起师沛新还在水底,连忙让他上来呼吸。

大胡子撂下狠话就带手下拿着钱跑了,只剩下我和师沛新在黑夜中垂死挣扎。

我们轮着在上面呼吸,不停地呼救,嗓子都喊哑了也听不到一点回应。

渐渐地,我能感觉到师沛新翻转越来越费劲了,他快没力气了。

「映雪,这个方式虽然折磨人其实也挺好,但至少我们能活一个。」这次他在上面没有呼救,而是语重心长地同我讲话。

我在水底下憋得咕噜噜直响,没有办法说话。

「映雪,我真的没有力气了。」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我虽然看不见,也知道他哭了。

我不怪他,他也是为了救我才陷入这样的困境,已经仁至义尽了。

窒息时间越长,越难受,我已经憋不住了,身体的本能让我张开了嘴巴,大量的水灌进我的身体,这一刻我真正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我万万没想到,在最紧要的关头,身后的木头竟然动了,缓缓翻滚。

是师沛新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将我送了上去。

我呕出脏水,大口喘气,眼泪簌簌从眼角落下。

原来他最后还是把生的机会给了我。

「师沛新——」

我痛哭着叫他的名字:「你要撑住,或许很快就有人来救我们了。」

我一遍一遍地呼救,不管有没有用,不停地呼救是我唯一能做的了,声嘶力竭。

有一丝光亮穿破黑暗投射过来,我激动的浑身颤抖,呼救声更大了。

「他们在这里——」

是林琳的声音,她跟着荷枪实弹的刑警们找了过来,连忙将我和师沛新从水里捞起来。

解开绳子,师沛新已经没有了动静。

我颤抖地去探了一下他的鼻子,完全感受不到呼吸。

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连忙给他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

师沛新,你千万别死,否则我要愧疚一辈子。

大量的水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他终于有了微弱的气息。

……

林琳之所以能报警找到我们,得多亏了那五十万,因为本来我让她去看铺面,说好那五十万要转给她的,但是到时间了她却一直联系不上我,察觉到不对劲,她立刻报了警。

警察调查期间发现我将五十万转给了一个陌生人,这才顺藤摸瓜确定了犯罪团伙,而能这么快找到这里,是因为我扔出去的求救信息,引起了附近居民的注意,他们报了警,警察并案处理,终于及时找到了我们。

可惜那四名绑匪已经逃跑,目前正在全力抓捕中。

师沛新被送到了医院,第二天我买了水果来看他,依旧昏迷不醒。

我有点担心地坐在他床边上,小声嘀咕:

「你赶紧醒吧,一天不醒,我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要知道我被绑匪绑票的三天,都是吃不下睡不着,现在担心他,依旧是这样状态。

「真的假的?」师沛新突然睁开眼睛。

「你醒啦!」我被他惊了一下,下意识地伸手去打他,恰巧捶在他胸口上,疼的他哎哟一声。

我这才想起来他之前被绑匪揍得不轻,身上还有伤,连忙紧张地问:「师沛新你怎么样了?对不起。」

「没事,我好着呢。」他笑起来,眼睛像月牙一般,「原来小财迷也是会关心人的。」

「你为我受伤,我当然要关心你了。」我莫名局促起来。

他意味深长地注视着我:「我们被救起来的时候,应该有人给我做了人工呼吸吧?是你做的吗?」

脸瞬时发烫,我立刻狡辩:「才不是我,是警察做的。」

「不是你你脸红什么?」

淦——

真的讨厌爱脸红这件事情,完全把我卖得彻底。

我无地自容地僵直着身子,师沛新还打着点滴的手,缓缓朝我伸过来,冰凉的手摩挲着我滚烫的脸颊。

气氛变得有些怪异,我的心小鹿乱撞,想推开他,却又怕弄到他手上的针头。

就在这个时间,陆可可走了进来。

「映雪,你来了。」

我吓得浑身一激灵,而师沛新的手也立即收了回去。

「嗯。」

我低着头有些不敢正视她的目光,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

她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窘迫,温柔握住我的手嘘寒问暖,气氛终于缓和下来。

很快就到了饭店,陆可可热情地要招待我吃饭,我答应了,因为我心中也有一些疑惑想问她。

西餐厅。

我们靠窗而坐,她拨弄着水晶瓶里娇艳的红玫瑰,若有所思。

我终于按捺不住问她:「你消失的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要报复的人其实是你不是我。」

她的手一下子顿住了:「他们是怎么给你说的?」

「他们以为我是你,到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有一个外国男人,听他的口气你们之间好像关系……」

我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等待一个答案,毕竟我差点死在这件事上。

陆可可握紧玫瑰花茎,一下子泪如泉涌:

「映雪,对不起,是我不好,连累你,连累了沛新。」

她哭得很令人心疼,我连忙拿出纸巾递给她。

擦了擦眼泪,陆可可哽咽道:

「当年飞机失事,坠落在缅北,我没有死却伤得很重,被一个外国男人救了,他是一个贩毒团伙的老大,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他们都叫他撒旦。他逼我跟他在一起,不准许我回国,我花了三年时间才获取他的信任,借机跑回来找沛新。所以他才派人找了过来,想报复我们。」

「这些事情师先生知道吗?」

「我不敢跟他讲,我怕他嫌弃我,映雪,为了重新回到他身边我忍辱负重,承受了多少痛苦,你无法想象,我真的好害怕失去他……」

她掩面哭泣,哭得整个身体都在抽搐,那样脆弱可怜。

我起身走到她身旁安抚她:「没事了,都过去了,这些人很快都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

这件事情之后,我开始意识到我和师沛新之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觉得我不应该再留在深圳打扰他们。

我把房子租了出去,然后去了广州租房,想借此渐渐和师沛新疏远。

师沛新再给我打电话,我也没有接,他一连打了一个月,我还是不接,他不再打了,我们彻底断联。

我时常看着不再响铃的手机发呆,心中五味杂陈。

……

原本打算做生意的五十万没有了,我只要找份工作,林琳广州有朋友,将我介绍到一家催债公司上班。

工作的第一天,我十分看重,洗了头化上精致的妆,穿上久违的职业装。

事情比我想象得更加顺利,老板和蔼,同事和睦,没有明争暗斗,大家都很照顾我。

按照规矩,老板划分了五百万的债款给我,让我将它要回来。

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是,别人是好多单凑够的五百万,而我只有一单。

我感到有些紧张,带我的李姐安慰我:「其实这样还好一些,你每天只打一个电话就行了,只操一份心,不像我们要打好多电话,解决了一个还有一个,你只要解决一个,任务就完成了,可以提百分之六的点。」

「百分之六?」我眼眸一亮,脑子飞快地计算起来,「那岂不是就是三十万?」

「不止,加上完成任务的奖金还有五万。」

「三十五万!」

我开川菜馆的本钱又有了,我顿时像打了鸡血,连忙说:「谢谢李姐提点,我先去忙了。」

坐回自己的工位,我迫不及待地拨通了那个号码:「您好,您是杨启先生吗?我这边是 XXX 银行的委托方,我这边打电话是想问你,你目前有一笔贷款一直逾期,没有进行归还,是什么原因呢?」

「不瞒你说,我现在刚好有一笔进款,正打算还。」

我喜出望外,恨不得蹦起来跳个舞,面上却稳的一笔:「那这样的话就太好了,我们也不用打搅你了。」

事情竟然顺利的出奇。

「不过据我所知,你们做这个提成很高,我要是这么轻易还了,你的钱也挣得太容易了吧?」

我呼吸一窒,果然世界上就没这么好的事情。

「可是杨先生,您如果不还的话,对你自己也会造成诸多不便,越到后面越要支付高额的利息……」

我晓之以情动之以情地劝说他,希望这个「人才」千万别干损人不利己的事。

但是我费了半天工夫,发现根本是对牛弹琴,这家伙根本不跟我谈如何解决事情,也不挂电话,就差没从诗词歌赋跟我聊到人生哲学了。

好家伙,这是跟我比耐力啊!

恶狠狠地戴上了耳机,我连吃午饭也没有挂电话,这电话一直打到了下班时间才结束。

我向同事们取经,但大家都表示从业多年,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奇葩。

没有办法,我第二天继续给他打电话,苦口婆心地劝他,他依旧不挂电话,硬拉着我尬聊。

就这样连续了三天,我实在是憋不住了。

「大哥,你很闲。」我恨得咬牙切齿。

「哟——你又快下班了吗?」

电话那头,他故作吃惊的声音非常欠揍。

我深吸一口气,劝诫自己忍住:「你到底打算跟我耗到什么时候?你到底还不还钱?」

「还。」他很耿直地说。

「那你倒是还啊!」我已经快没耐心了。

「还钱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让我陪他煲一个月的电话粥,这人得是有多寂寞。

为了业绩,为了我的川菜馆梦,我无奈答应。

接下来的日子,我一上班就和他打电话,吃饭上厕所也不摘耳机,同事们都误以为我陷入了热恋中。

终于熬了一个月,没想到这家伙还挺信守承诺,我还没有催促,他自觉就还了款。

下午开会,老板重点表扬了我,当场就发下五万的奖金,我在同事的掌声中,笑得合不拢嘴。

会议一散,那个电话就打了过来:「脸都笑开花了吧?」

我心头一颤,脸上洋溢的笑容也僵住了:「你给我安监控了?」

他没回答我,只说今天想请我吃饭。

我婉拒了,他死缠烂打还说是要庆祝一番。

「庆祝什么?」

「我今天看新闻,有一伙从东南亚偷渡来的犯罪团伙入网了,就庆祝正义来临吧。」

东南亚?我的心脏骤然紧缩。

我连忙掏出手机查看,虽然打了马赛克,但是我还是认出了他们,尤其是大胡子格外显眼。

「确实应该庆祝。」

「时间,地点,饭店,你选,放心,我是好人。」电话那头故作严肃,但我还是听出了他极力克制的笑声。

「行。」


傍晚,城市的霓虹栉比相邻地亮起来。

我如约到了餐厅,站在门口一眼就望到那个「奇葩男」。

他背对着我,身着黑色条纹寸衫,大衣脱下来搭在了椅子后面,虽然看不见脸,但也能觉得是个帅哥。

我缓缓走过去,越靠近越觉得似曾相识。

「你好,请问你是杨……」

我话还没说完,对方就转过了脸,我瞬时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师沛新——」

他站起身,笑吟吟俯视着我:「一个月不肯接我电话,然后却主动给我打了一个月电话。」

我哭笑不得,恨不得跳起来给他两个炒栗子:

「这是碳基生物能干出来的事吗?」

「没办法,谁让你这么不厚道,我们好歹也是出生入死的朋友,你连电话都不接,无情啊!」

他一边打趣我,一边将椅子拉出来,绅士地请我入座。

既然来都来了,我也不好再推辞了,大大方方坐下问:「你是怎么说服林琳帮你的?」

「你这个闺蜜通情达理,我一问你的消息,她就全说了。」

我:「……」

这家伙现在就像一个牛皮糖,甩都甩不掉。

饭吃到一半,陆可可就打了电话过来,原来她竟然也来广州了,刚到车站想让师沛新去接她。

师沛新看着我,左右为难。

「她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你应该去接她。」

听我这样说,师沛新才起身拿了大衣出去:「你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他走后,我自顾自地吃着琳琅满目的大餐,莫名生出一种孤独感。

……

我没有等师沛新,一个人回家了。

我窝进沙发里,将小猫咪抱在怀里,微信响了,是林琳打语音过来。

「怎么样姐妹?今天晚上你有没有和师总在一块。」

我隔着屏幕都感觉到了她此刻脸上猥琐的笑。

我很严肃地说:「我和他已经分手了,他有女朋友,我们不该再联系了,你以后也别跟着他合伙逗我了。」

「映雪,师沛新跟我讲过,他和陆可可就谈了三个月,可是你们在一起三年啊!」

「可是他们先在一起。」

我知道林琳是为我好,师沛新的确是个好男人,可惜相见恨晚。

「可是他们分手了呀,是分手了再飞机失事,然后你才在一起,你不是第三者。」

正说着,手机电话响了,竟然是陆可可。

我本不想接,但她好像很执着,电话一直响,我只得先和林琳挂了语音接她的电话。

她竟然说要来找我玩,我本想借口时间太晚了,但架不住她的热情还是答应了。

半个小时后,陆可可果然来了,还大包小包地提着东西。

「来就来,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我忙着去厨房给她泡茶。

「映雪,不忙,我买了酒,咱们喝两杯吧。」

「师沛新也是,这样晚还让你一个人出门。」

我见她带的是红酒,就去从碗柜里拿出了两个高脚杯,出来时却见她将我的猫咪抱在怀里温柔抚摸起来。

我神色一滞,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陆可可不是对猫毛过敏吗?这么严肃的问题师沛新不会记错,除非她不是陆可可。

这个可怕的念头蹿进我的脑海,我瞬时毛骨悚然。

我长得跟陆可可一模一样,已经是奇迹了,难道这世上还有第三个和陆可可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离谱,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她整成这样。

「映雪,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她似乎已经察觉到了我的异常。

「没。」我强笑着走过去,借着客厅明亮的灯光,第一次如此近距离仔细端详她的脸,试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她今天竟然没有化妆,皮肤依旧很好,但很快我就察觉到了端倪,她垂下眼睫逗猫的时候,双眼皮褶皱的地方有淡淡的痕迹,也只有我们女生才能看出来,她的确整过容。

一个女人处心积虑冒充另一个女人,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或许她和那群绑匪本身就是一伙的,真正的陆可可又怎么样了?

我细思极恐。

她拿出一瓶已经开过的红酒,拔掉木塞替我倒上。

「这瓶酒是在法国买的,我喝了一杯觉得很好喝,一定要和你分享。」

她的笑容依旧人畜无害,此刻只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我对酒精过敏,你喝,我以茶代酒。」我拿着手机站起来往厨房走。

这酒我绝对不能喝,鬼知道里面有什么。

她猛地一把拽住我的手,夺走我的手机,力气大得惊人,跟平日里柔柔弱弱的样子大相径庭:「师沛新明明说过你的酒量很好。」

我神色骤变,而她亦是露出了凶狠。

我伸手去抢手机,和她扭打在一起,争夺中她直接将我的手机摔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

我看着已经变形碎裂的手机,知道抢回来也没用了,猛地挣脱开她的桎梏,就往门口跑。

刚打开门锁,她就已经冲上了揪住我的长发将我往后拖。

「你疯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头皮痛得厉害,不得不伸手去抓头发和她抗力,她突然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猛地捅进我的小腹。

一连三刀,鲜血狂涌,满地都是。

我再没力气反抗了,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一点点倒在墙角,我疼得咬紧了牙关浑身发颤。

她俯身看我,是胜利者的姿态:

「你去死吧,随着我不堪的过去一起死吧。」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忍着疼痛,艰难地开口问她。

「他们已经落网了,很快就会供出我在缅北的一些事情,可是他们不知道抓错了人,所以一定会把你当成我供出来,而我并不打算给你开口解释的机会。」

她扬起唇角,笑容阴险毒辣:「至于你的死,我会做成同伙报复。」

「你以为你能骗过所有人吗?师沛新会怀疑你的。」

我撑着最后的力气,试图劝说她迷途知返。

「一个替身死了,不是什么大事,如果我再死了,他就真的彻底失去「陆可可」了。另外再告诉你,那天我并没有来月经,我就是发现他们在踩点,所以找个借口让你回来做替死鬼。」

她说完就转过身去,淡定地擦着这房间和她有关的所有痕迹。

而我的鲜血越流越多,大脑昏昏沉沉,明明浑身发冷,可豆大的汗珠还是顺着脸颊一滴一滴往下流。

难道我这一辈子就这么交代了?

突然一声巨响,客厅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了,我望向那个人,迷迷糊糊中只见他身影高大,蜂腰长腿,好像是师沛新,又或者是我要死了出现的幻觉。

……

「映雪,你醒醒……」

「映雪,你这么顽强从来不服输,我上次都撑住了,你不许输给我……」

「映雪,你要是能醒过来,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好不好……」

一片混沌中,我的耳畔不断传来男人嘶哑的声音。

不知过去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师沛新正坐在床沿上握住我的手,一双眼睛又红又肿。

那不是幻觉,师沛新真的来了,是林琳知道陆可可给我打电话,担心她找我麻烦,然后告诉了师沛新。

幸亏他感到的及时,将我送到了医院抢救,而那个冒牌的陆可可自然是被刑警带走了。

「没了陆可可,你是不是很难过?」

我有些心疼地问他,声音虚弱无力。

他含着眼泪摇了摇头:

「我对可可从来都只是遗憾和愧疚,映雪,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我接下来应该要怎么生活,这三年你早就静悄悄地占据我的全部,无孔不入。我只求你别再抛下我了。」

他说到最后的时候,眼泪簌簌落了下来,用脸轻轻蹭我的手背,委屈得像个孩子。

「我倒是想,可是你这一米八五的大个,我抛不动。」

他眼睛还有泪,就被我逗得笑了起来。 

……

假陆可可的真名叫张春霞,在缅北做大毒枭撒旦的情妇,飞机失事那天她目睹飞机坠落的地点,她本来想去发点死人财,无意间救了一息尚存的陆可可。

可张春霞并没有安好心,她被迫陆可可在缅北接客,为他们赚钱,陆可可不肯并告诉他们自己有个很有钱的男朋友。

张春霞不信,依旧强迫她,陆可可不堪其辱跳河自杀了。

不久,撒旦看到了师沛新的寻人启事,才知道陆可可说的是真的。

他懊恼狂躁,觉得是张春霞害他错失了能发一笔横财的机会,对她大打出手。

张春霞急中生智,说自己可以弥补他的损失,并且帮他骗走师沛新所有资产。

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事情,她整成了陆可可的样子,花了三年时间恢复和学习陆可可的兴趣爱好,处心积虑回到了师沛新的身边。

可是当她接触到温俊美多金的师沛新,感受过他的温柔和美好后,再也不愿意回撒旦身边了,她真的想做陆可可,这下撒旦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然后就找了几个人偷渡过来报复。

……

看守所里传来消息,说张春霞吵着要见师沛新。

师沛新本来不打算去,但因为我想去,他又不放心我,所以只有和我一起去了看守所。

隔着厚玻璃,张春霞看见师沛新后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发现我后笑容又在一瞬间僵滞了。

师沛新一只手拿起了电话,一只手握紧了我的手,然后冷漠厌恶地对她说:「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以后不要打扰我和映雪的生活。」

她贴着玻璃哭了起来:

「沛新,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师沛新没耐心他,凛冽地截断她的话:「别这么说,我觉得恶心,幸亏可可在天有灵,没有让你再带走映雪,我现在只希望你赶紧下地狱,去给可可赔罪。」

师沛新说完,张春霞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一脸阴郁地盯着我:「秦映雪,你看见没有,他之所以和你在一起还是因为这世上真的没有陆可可了,我没有输,你也没有赢。」

「你放屁——」

向来注意言辞的师沛新第一次飙出了脏话:「不过我还是有一件事情要感谢你,那就是你用可可的身份出现,让我真正看清楚了自己的心。」

他握住我的手更加紧了。

他告诉我,那一次生离死别让他猛然惊醒。

人这一生都在追求迷恋自己失去的东西,往往一叶障目,忽视身边真正的幸福。

只有失去过一次才知道可贵,但不是每次失去都能复得。

他说师沛新想紧紧握住秦映雪的手,再也不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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