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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言深温尔晚免费阅读

慕言深温尔晚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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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尔晚一边忍受,一边寻找真相,还温家清白。后来,温尔晚将证据扔在慕言深脸上:“我从不曾亏欠你。”后来,慕言深一夜白头。他日日夜夜在耳畔低喃:“晚晚,不要离开我。

主角:慕言深温尔晚   更新:2023-03-02 16: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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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慕言深温尔晚的其他类型小说《慕言深温尔晚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慕言深温尔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尔晚一边忍受,一边寻找真相,还温家清白。后来,温尔晚将证据扔在慕言深脸上:“我从不曾亏欠你。”后来,慕言深一夜白头。他日日夜夜在耳畔低喃:“晚晚,不要离开我。

《慕言深温尔晚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海城。

精神病院。

又脏又乱的后院里,温尔晚正盯着流浪狗面前的肉骨头。

她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就要被饿死,为了活下去,她必须要从狗嘴里抢吃的!

自从两年前,慕言深将她扔进这里,她每天想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怎样活下去。

慕家,海城第一豪门,而慕言深便是慕家继承人,海城最有权势的男人,说一不二,只手遮天。

温尔晚至今还记得,慕言深死命的掐住她的脖子,目光狠厉:“这一生我要你受尽折磨,求死不能。温家欠我的,你来还!”

她过的越惨,慕言深越满意。

两年前,慕父出了车祸,重伤送进医院抢救,情况危急。

值班的急诊医生是温父,在抢救过程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温父竟然用错了药,直接导致慕父失血过多死亡。

警方介入,查出温父违规医治负主要责任,入狱判处无期。

温母听到消息后,突发脑梗,成为植物人。

从那天开始,便是温尔晚的末日。

她不相信父亲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没人听她的解释。

慕言深一声令下,她被扔垃圾一样扔进了精神病院,慕言深还勒令不准有人管她的死活。

从那时起,她就过的连狗也不如。

可是,她发誓要好好活着,爸爸妈妈还在等着她,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希望!

忽然,开锁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温尔晚,有人来接你了!”院长说道。

温尔晚怔住:“谁?”

当年爸爸入狱后,亲朋好友避之不及,怎么会有人来接她?

“见到你就知道了。”

温尔晚没想过自己还能离开,没有慕言深的同意,谁敢来救她呢?

温尔晚怀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走出精神病院,这时,一辆面包车停在她面前。

她还没看清来人是谁,车上迅速的跳下来两三个大汉,直接用黑色麻袋将温尔晚罩住!

“救......”

话刚出口,温尔晚的脖颈被重重一劈,失去了意识。

等温尔晚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酒店的大床上,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这是哪里?

回忆起昏迷前的一幕,温尔晚心中预感不好。

这时,面前一个秃头肥胖的老头子兴奋搓着手:“确实清纯啊,我喜欢!”

糟了!

温尔晚这才明白,她被院长骗了!

根本没有人来接她,而是要把她送给这个老头!

“别过来......”温尔晚咬着牙,“走开!”

“伺候好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老头狞笑着扑过来,温尔晚一边后退,一边想着对策。

她急忙喊道:“等等!”

“怎么了?”

温尔晚娇笑一声:“别急嘛,慢慢来。你先松开我,才能玩得尽兴呀......”

“行。谅你也跑不掉。”

绳子刚解开,温尔晚立刻重重的往老头致命处踢去,随即传来一声痛苦的嚎叫!

趁此机会,温尔晚飞快的往外跑!

“抓住她!”

身后传来追赶的脚步声。

要是被抓回去,她就彻底完了!

慌乱间,温尔晚看见一扇虚掩的门,她想也没想就闯了进去,果断反锁。

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突然,她的腰间多了一双骨节分明的手!

“......女人?”黑暗房间里,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沙哑。

温尔晚感觉到他身体滚烫,惊慌的问道:“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用你,解掉我身上的药。”

男人说完,径直将她打横抱起,扔在床上。

温尔晚看不清男人的面容,但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熟悉清香......

这音色,这味道,竟然让她想到了慕言深!

不,慕言深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别,放开我!”温尔晚不停挣扎着,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不要......我不是那种女人......”

男人在她耳边许下承诺:“我会娶你。”

“唔唔......”

他的唇将温尔晚的话语都堵住。

天快亮时,男人才沉沉睡去。

温尔晚一身酸痛,原本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没想到,还是丢掉了清白。

她的人生够悲惨了,上天什么时候能眷顾她一次啊。

虽然这个男人比老头子好千百倍,还承诺会娶她,可惜......她如果答应结婚,就是拖累对方一起跳入慕言深的火坑里,她不能这么做。

想到此处,温尔晚捡起衣服,悄悄的离开了酒店。

站在大街上,温尔晚有些茫然。

其实她可以趁机偷偷离开,可是她知道,海城是慕言深的地盘,每个关口都严防死守,她就算逃,能逃到哪里去?

而且,爸爸妈妈都在这里,她不可能丢下他们离开。

最后,温尔晚还是回到了精神病院。

至少,她要搞清楚院长到底有什么阴谋,日后才好自保。

刚到院长办公室的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

“老头看中我的女儿,我怎么舍得?只有把温尔晚交出去了!”

“但她是慕总关进来的人,你也敢打主意!”

“慕总哪还记得她啊,只要她人在就行。我们现在得赶紧找到她!”

这一切,果然都是院长的安排!

温尔晚愤怒的攥紧拳头,正要进去,恰好院长满脸愁容的走出来。

他一抬头就看见温尔晚,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了她脖颈上显眼的吻痕。

“贱人,你昨晚究竟跟谁睡了?”院长当即怒骂道,“我差点被你害死!”

温尔晚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就当做一场荒唐的梦吧。

她冷冷质问院长:“你凭什么把我送人?”

“什么送人?我看你是疯得越来越严重了,胡言乱语!快,把她关进病房!”

温尔晚冷冷的看了院长一眼:“放开,我自己走。”


慕言深点头:“你说。”

“我想进去看一看院长。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看一眼我才安心。”

苏芙珊拒绝道:“不行。”

她不清楚温尔晚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但她知道,不能让别人见到爸爸。

万一......露馅了怎么办?

爸爸本来就没脑溢血!

这一切都是演戏罢了!

“为什么?”温尔晚问道,“见一见,两分钟的事情而已,你都不答应?难道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才没有!只是我,我......”

苏芙珊也没料到温尔晚会来这一招,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那就让我进去。其实,我也很愧疚,害得院长情绪激动突发脑溢血。”

“等他病好了,你再......”

“可以。”这时,慕言深发话了,“进去,两分钟。”

他都答应了,苏芙珊也没办法。

她再拒绝的话,就显得刻意了,会引起怀疑的。

所以,苏芙珊说道:“那......我也要跟着进去!”

“可以啊。”温尔晚点点头,“干脆大家一起吧,这么些天了,院长的情况到底怎么样,我们心里也好有个数。”

没等苏芙珊做出反应,温尔晚先一步,拉着慕言深走进了重症监护室。

苏芙珊跺跺脚,赶紧跟了上去。

重症监护室里,院长躺在病床上,额头上缠绕着纱布,身边都是医学仪器。

看起来情况很严重。

温尔晚走到病床边,蹲下,握着院长的手:“真是抱歉啊,院长,早知道你有病,我就该收下你的礼品......哎,是我不懂事了。”

她故作可惜的说着,手上却暗暗的用力。

院长的手是温热的,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体温!

温尔晚重重的掐了院长的手一下。

院长的眼睛动了动。

有戏!

只要院长醒了,这血自然就不用抽了。

而且,说不定还能拆穿他们父女的计划!

温尔晚正要继续加重力道,旁边的苏芙珊突然冲了过来:“你离我爸远一点!”

她作势就要来推开温尔晚。

温尔晚一直握着院长的手,没有松开。

“我只是跟院长说几句话而已,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温尔晚说,“他身上插着这么多的管子,你可别乱来!”

“你说话就说话,别对我爸动手动脚!”

苏芙珊用力的推着温尔晚,温尔晚又死命的拉着院长的手不肯松开。

两个人暗暗较劲。


这一推一扯之间,不知道绊到了哪个仪器的线,砰的一声砸了下来。

正好掉落在院长的胸口位置。

“咳咳咳——”

院长用力的咳嗽着。

本来就是在装,这么一砸,他哪里还绷得住?

院长睁开眼睛,抬手挪着身前的医疗仪器:“快点帮一下我啊......”

这机器看着不大,但实打实的重,院长一个人还搬不动!

苏芙珊连忙去帮忙:“爸!”

“咳咳,压死我了,”院长说,“这要是砸到脸,我这命都没了!”

院长的声音中气十足,哪里像是脑溢血命悬一线的人?

苏芙珊着急的给他使眼色,眼睛都快弄抽筋了。

院长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赶紧重新躺下,一副虚弱的模样:“哎哟哎哟,好疼,医生......快,给我叫医生进来......”

苏芙珊也装模作样的配合着:“爸,你刚醒,先缓缓!”

“院长,你醒了啊,”旁边,温尔晚故作体贴的问道,“真好,我都担心死了,生怕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我,我......”

“苏芙珊说你病情加重了,我不信,你明明平时身体那么好,所以进来看看。瞧,你现在自己醒了,手术不用做了,我这血也不用抽了。院长,救你是我应该做的,不用谢。”

话都让温尔晚说完了。

院长和苏芙珊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哑口无言。

温尔晚笑眯眯的:“安心养着吧,院长,你买的那些补品,就留着给你自己吃吧。”

这父女俩,真想靠装病这一出,就弄掉她的孩子?

痴人说梦!

她温尔晚不是软柿子!

“对了,我去叫医生,”温尔晚又开口道,“你们稍等啊。”

她转身离开重症监护室。

院长咬着后槽牙,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大功告成了!

没想到温尔晚居然这么狡猾,冲进来把他搞醒!

苏芙珊也气得不行,但碍于慕言深还在这里,也不好发作:“慕总,我爸他应该......应该没事了。”

慕言深目光寒凉,如刀一般望向她。

“慕总,你别这样看我,我,我害怕......”

苏芙珊试图撒娇,刚要攀上他的手臂,就被慕言深一把挥开。

“你们觉得,我有这么好骗吗?”

苏芙珊脸色发白:“不是的慕总,我爸他真的是病了!”

“都被温尔晚揭穿了,还要嘴硬?”

慕言深何等精明!

在院长醒来的那一刻,他就彻底明白了!

他危险的眯眼:“你夸大病情,目的就是想要温尔晚的血,一抽再抽。”

“我,我我......”

“你可以针对温尔晚,但不该戏耍我。”慕言深气场强大,满脸冷意,“胡闹!”

苏芙珊赶紧认错:“慕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慕言深压根不想看见她,冷哼一声往外走去。



天下哪个父母,不心疼自己的儿女。

何况,温母知道温家的情况。

对于温尔晚的话,她其实是半信半疑的,但又无法验证真假。

“她确实结婚了,嫁得还不错,成为了衣食无忧的富太太,”苏芙珊先鼓吹一番,“多少人羡慕呐。”

温母追问道:“嫁给了谁?”

“……慕言深。”

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温母不敢相信的问道:“慕言深?她嫁给了慕言深?慕老爷的儿子?”

“对。”苏芙珊点点头,“命好吧。明明是仇人,却成了亲家。你养出来的好女儿,本事大着呢。”

“不,不……这不对……”

温母不停的喃喃说着,脸色变得惨白。

慕家那么恨温家,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娶了尔晚?

温母抬手抓着苏芙珊的衣袖:“苏小姐,拜托你告诉我,尔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她的日子是不是水深火热?”

“你觉得呢?她要是真的风光,何必骗你说……她和许宸川在一起?”

温母的嘴唇不停颤抖着。

“她现在过得太惨了,毫无尊严可言。”苏芙珊笑道,“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变成植物人的这两年,她在精神病院里待着。那地方啊……啧啧啧,吃人不吐骨头。”

“精神病院?”

“是的,慕言深把她丢进去的,就是想折磨她。后来呢,估计他觉得这样没意思了,又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随叫随到。”


温母眼前一片眩晕,发黑。

她的宝贝女儿,原来一直过得这么惨......

可温尔晚每次过来,都还是满脸笑吟吟的,报喜不报忧。

温母喃喃道:“我可怜的女儿,是我们对不起你,害了你啊......”

“伯母,你呢就安安心心的养着吧。反正钱是会有的,都是拿你女儿的命在续着。她现在是年轻,还能撑住。几年后呢?”

温母瘫软在轮椅上,眼神空洞麻木。

“算了算了,我还是不说了,还有好多事情呢,免得你承受不住。”苏芙珊摆摆手,“伯母,我先走了啊。这些事情呢,你自己心里知道就好,说出来也不合适。”

她心满意足的离开。

温尔晚想粉饰太平,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呵呵,休想!

苏芙珊就要让温母知道真相!

这些事情,会像一根刺一样,扎在温母的心里,生根发芽,成为她日思夜想的伤心事。

时间一长啊......说不定,温母就这么郁郁而终,死了。

病房的门微微敞开着,值班的护士从外面走过,随意的瞟了一眼,顿时惊呼:“医生!医生!”

只见温母从轮椅上摔下来,整个人趴在地上,身子微微颤抖着,很快一动不动了。

这一切,温尔晚毫不知情。

她离开后就去了公司。

住了两天院,手头的工作耽误了很多,她要处理。

一直忙到晚上八点,她才关了电脑,伸了懒腰。

“走走走,”乔之臣从办公室出来,“开会了。”

“乔总?你还在?”

温尔晚太专心太过投入了,压根没注意周围的环境。

“可不,好多人都在加班,你麻利点。”

温尔晚起身跟上:“去哪里啊?”

乔之臣回答:“会议室啊,谈论收购许氏旗下‘梵润’珠宝品牌的事情。就因为它,公司上上下下都忙了好久。”

“慕言深居然真的要收购......”

“他向来是说到做到的人。”

温尔晚心里发凉:“目前进展得怎么样了?”

“很顺利啊。”乔之臣回答,“老慕想要做到的事情,一定会用雷霆手段来速战速决。”

会议室里。

慕言深已经坐在主位上了。

平时,他都是最后一个压轴到的人。



乔之臣抱着双臂,似笑非笑:“上次......你暗中雇佣大量网友一直刷温尔晚跳海死亡的评论时,我给你打过电话。难道,左总的记性这么不好,早早的就抛到脑后了吗?”

左敬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猜测到,在跳海计划实施之前,查他的人是乔之臣!

但乔之臣查到了什么,查到了那一步,他是不清楚的!

难道......难道乔之臣......

乔之臣往前走了一步,声音压得极低极低:“没错,是我。我都知道了。”

左敬的瞳孔猛然一缩。

“你秘密找了潜水员,又在岸边早就准备好了车辆和急救箱,再结合温尔晚跳海的事情......傻子都能知道你想做什么了。”

乔之臣又走近一步:“她在哪。”

距离非常近,左敬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压迫感。

不输慕言深!

海城人人都说,乔总性格好,脾气好,没架子,十分容易相处。

去慕氏集团,宁找乔总,不见慕总!

其实,这些都只是乔之臣的表面罢了。

能够和慕言深齐头并进,称兄道弟,一直稳稳当当的坐着慕氏集团副总裁的位置,乔之臣又怎么会是一般人物!

“我,我......”左敬一时招架不住,“乔总的话,我不太理解。”

“看来你是要瞒着了。”

“不知道你口中的她,是指谁。”

乔之臣回答:“当然是温尔晚。”

“温尔晚的遗体还没打捞上来。”左敬说,“慕总悬赏一亿,在赏金的诱惑下,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要瞒着吗?”

左敬抿了抿唇:“我还是听不懂乔总的话。”

乔之臣忽然大笑起来。

他抬手拍拍左敬的肩膀:“听不懂就对了。左总,希望你不仅仅是在面对我,在面对其他任何人的时候,都可以做到永远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要透露!”

左敬目光犀利又疑惑的看着乔之臣。

“放心,我不会说。”乔之臣回答,“如果我想告诉老慕的话,在事发之前就会阻止了,哪里能让你们的计划这么顺利的进行!”

左敬没出声。

乔之臣又说道:“希望她真的能过得比以前好。这是我的祝福,也是......夏安好的祝福。可以的话,麻烦左总帮我转告一声。”

他也不等左敬回答,潇洒的摆了摆手,走了。

留下左敬一个人站在原地,依然还心有余悸。

接连被慕言深和乔之臣逼问,也得亏是他,才应付下来,勉强的撑住了。

换做别人......

早就露出马脚,心态不稳了!

左敬反复做了几次深呼吸,才让自己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他不理解,乔之臣和慕言深的关系那么好,是患难与共的兄弟,这么大的事情,乔之臣明明查到了,却选择隐瞒!

为什么?

难道乔之臣讨厌温尔晚,认为这个女人是慕言深的绊脚石?

还是乔之臣也觉得温尔晚可怜,心软放她走?

左敬一边往灵堂走去,一边思索着。

“阿敬。”看见他回来,宁语绵连忙上前挽住他的手,“你怎么才回来。”

慕言深已经又站在灵堂的正中间,身姿笔挺。

乔之臣在和夏安好低声说着什么。

而温父在烧纸钱,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

“慕总他没怪罪你吧?”宁语绵问,“会影响到两家的关系,还有公司业务吗?”

“没事,只是随便聊了几句。”



“好,好的......”

医生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给温尔晚包扎伤口。

看起来,温尔晚身上血最多,最吓人,面容发白表情呆滞......

其实,她伤得最轻。

脖子上的伤口只是破了皮,都不需要用到纱布,上点止血药就可以了,而且她身上没有其他的伤了。

等医生简单处理好温尔晚,转身去看慕言深的时候......

“天!”医生惊叫道,“伤得这么深!”

慕言深的掌心,血肉模糊,有两处地方......甚至都可以看见白森森的骨头!

毕竟,他刚才是用手直接握住了刀,阻止温尔晚自杀!

那需要多大的力气才能成功阻止!

力气越大,握得越紧,刀自然就割得越深!

“大惊小怪做什么,”慕言深脸上却没什么表情,“过来处理。”

他说着,还看了温尔晚一眼,怕吓到她。

他当时心里只有害怕,完全忘记了痛。

这会儿松懈下来,他又不太愿意表现出疼痛,免得温尔晚胡思乱想。

医生表情凝重,蹲在慕言深脚边,开始止血,包扎。

一团又一团带血的棉花扔进垃圾桶,很快就堆满了。

全程,慕言深没有喊过一句痛。

他只是时不时的看一眼温尔晚。

温尔晚呆呆的坐在病床上,眼神放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半个小时后,医生长松了一口气:“好了,慕先生,这一个月您的手都不能沾水。而且。最好不要提重物。”

“嗯。”他应着,“她怎么样?”

“慕太太只是皮外伤......不严重,不要紧的。”


慕言深点点头,捡起一旁的水果刀:“拿出去扔掉。从现在开始,病房里不能出现任何尖锐的东西,任何。”

他早就发现,温尔晚藏了刀在枕头底下。

但是他没说,也没收走。

因为慕言深以为......那是她用来杀他的,那他就给她这个机会。

没想到,在最后的关头,温尔晚会将刀转了个方向,刺向了自己,而不是他。

慕言深的手掌被纱布层层包裹着,很厚。

但即使是这样,血还是染红了纱布。

“我不杀你,你也不让我死......”温尔晚的声音轻飘飘响起,“慕言深,你是打算让我们两个,就这样纠缠一世吗?”

“是。”

“何必呢?”

他声音沉沉:“因为你要留在我身边。”

温尔晚咬着下唇:“可我不爱你,我恨你。你的爱,我更承受不起!”

“恨我就恨我,我爱你就足够。”

温尔晚质问道:“你就不怕哪一天,我又一次的拿刀对准你的心脏吗?”

听到她这句话,慕言深却笑了。

“我应该要提醒你一件事,除非我想,否则,谁也不能伤我。温尔晚,你这次能伤我,是我纵容的,懂吗?”

“慕言深,永远掌控一切的滋味,好受吗!”

温尔晚死盯着他。

所有的事情,都逃不过他的掌控,他的法眼。

没有意外,没有差错,这种感觉难道十分美妙吗?

“我掌控不了你。”慕言深回答,“温尔晚,你是我人生中的例外。”

他站起身,和她对视着:“而且,刚才我给你机会,让你杀我,让你拿走我的心。但是你没有把握住,那么......不会再有下一次机会了。”

“温尔晚,接下来,是我拿走你的心。”

慕言深的语气那么自信轻松。

温尔晚抓起枕头往他身上扔去:“我不想看见你,慕言深......你就是魔鬼,彻头彻尾的恶魔!”

“你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来感受魔鬼的爱恋。”

慕言深离开了。

脚步声越来越远。

但门口的保镖,却增加了一倍。

两名佣人来到病房,时时刻刻的照顾着温尔晚,实际上是在监视她。

温尔晚彻底的变成了金丝雀。

没有自由,没有理想,只能活在慕言深的圈养之中。

温尔晚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脖子上的伤口。

很浅,根本没什么事。

其实......她舍不得死。

她就是想看看慕言深的反应,看看他所说的爱,到底是怎样的。

出乎意料的是,他徒手抓住刀,阻止了她的死亡。

“慕言深......你真的这么爱我吗?”温尔晚自言自语,“那么,你的爱,会成为我的武器。我用来伤害你的武器......”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那道伤口。

没了孩子,她只想报仇,寻找真相,找回原本属于她的平淡生活!

她不会爱慕言深的。

怎么能爱上一个魔鬼!

......…

慕氏集团。


慕言深出现在公司门口的时候,前台都傻眼了。

“慕,慕......”

他还穿着那件宝石蓝的衬衫,染着血,手上裹着纱布,眉眼阴沉,看着像是......

刚杀了人回来似的。

“慕总!”范嘉火急火燎的跑来迎接,“您......啊,这血,血......”

慕言深冷冷扫了他一眼。




海城。

精神病院。

又脏又乱的后院里,温尔晚正盯着流浪狗面前的肉骨头。

她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就要被饿死,为了活下去,她必须要从狗嘴里抢吃的!

自从两年前,慕言深将她扔进这里,她每天想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怎样活下去。

慕家,海城第一豪门,而慕言深便是慕家继承人,海城最有权势的男人,说一不二,只手遮天。

温尔晚至今还记得,慕言深死命的掐住她的脖子,目光狠厉:“这一生我要你受尽折磨,求死不能。温家欠我的,你来还!”

她过的越惨,慕言深越满意。

两年前,慕父出了车祸,重伤送进医院抢救,情况危急。

值班的急诊医生是温父,在抢救过程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温父竟然用错了药,直接导致慕父失血过多死亡。

警方介入,查出温父违规医治负主要责任,入狱判处无期。

温母听到消息后,突发脑梗,成为植物人。

从那天开始,便是温尔晚的末日。

她不相信父亲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没人听她的解释。

慕言深一声令下,她被扔垃圾一样扔进了精神病院,慕言深还勒令不准有人管她的死活。

从那时起,她就过的连狗也不如。

可是,她发誓要好好活着,爸爸妈妈还在等着她,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希望!

忽然,开锁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温尔晚,有人来接你了!”院长说道。

温尔晚怔住:“谁?”

当年爸爸入狱后,亲朋好友避之不及,怎么会有人来接她?

“见到你就知道了。”

温尔晚没想过自己还能离开,没有慕言深的同意,谁敢来救她呢?

温尔晚怀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走出精神病院,这时,一辆面包车停在她面前。

她还没看清来人是谁,车上迅速的跳下来两三个大汉,直接用黑色麻袋将温尔晚罩住!

“救......”

话刚出口,温尔晚的脖颈被重重一劈,失去了意识。

等温尔晚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酒店的大床上,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这是哪里?

回忆起昏迷前的一幕,温尔晚心中预感不好。

这时,面前一个秃头肥胖的老头子兴奋搓着手:“确实清纯啊,我喜欢!”

糟了!

温尔晚这才明白,她被院长骗了!

根本没有人来接她,而是要把她送给这个老头!

“别过来......”温尔晚咬着牙,“走开!”

“伺候好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老头狞笑着扑过来,温尔晚一边后退,一边想着对策。

她急忙喊道:“等等!”

“怎么了?”

温尔晚娇笑一声:“别急嘛,慢慢来。你先松开我,才能玩得尽兴呀......”

“行。谅你也跑不掉。”

绳子刚解开,温尔晚立刻重重的往老头致命处踢去,随即传来一声痛苦的嚎叫!

趁此机会,温尔晚飞快的往外跑!

“抓住她!”

身后传来追赶的脚步声。

要是被抓回去,她就彻底完了!

慌乱间,温尔晚看见一扇虚掩的门,她想也没想就闯了进去,果断反锁。

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突然,她的腰间多了一双骨节分明的手!

“......女人?”黑暗房间里,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沙哑。

温尔晚感觉到他身体滚烫,惊慌的问道:“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用你,解掉我身上的药。”

男人说完,径直将她打横抱起,扔在床上。

温尔晚看不清男人的面容,但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熟悉清香......

这音色,这味道,竟然让她想到了慕言深!

不,慕言深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别,放开我!”温尔晚不停挣扎着,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不要......我不是那种女人......”

男人在她耳边许下承诺:“我会娶你。”

“唔唔......”

他的唇将温尔晚的话语都堵住。

天快亮时,男人才沉沉睡去。

温尔晚一身酸痛,原本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没想到,还是丢掉了清白。

她的人生够悲惨了,上天什么时候能眷顾她一次啊。



而这个声音,让慕言深不由得想到昨晚的女人。

竟有几分相似!

但......怎么可能会是温尔晚呢。

她一直在精神病院里关着,插翅难飞。

慕言深轻轻擦去手背的泪:“认识两年,我终于听见你说了一句服软的话。”

紧接着,他残忍一笑:“可惜,没用。”

她的手从他衣袖滑落。

手机响了起来,慕言深瞥了一眼,是继母张荷的来电。

“言深呐,”张荷故作关心的问,“我刚刚听说,你昨晚在酒店和一个女人......”

没等她说完,慕言深打断:“没错。我和她正在去民政局的路上。”

“这......啊?你,你打算娶她?”

“是。”

慕言深非常擅长先发制人。

张荷给他送女人,就是想安排一个女人在他身边监视他,他不可能让张荷得逞。

慕言深会继续寻找昨晚的女人,但绝对不能让张荷知道。

因为昨晚房间里一片漆黑,他没有看清她的长相。

否则,张荷随便找个女人来冒充,他也分辨不出。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温尔晚暂时顶替!

反正,她这一生都要在他身边赎罪。

挂了电话,慕言深微微挑眉:“温尔晚,听好了。你要嫁的人......是我。”

嫁给他?

温尔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是看他的表情,不像开玩笑!

结婚登记处。

温尔晚握着笔迟迟没有签字。

她从未想过成为慕太太,那个位置,哪里是她配坐上去的。

她宁愿继续留在精神病院,也好过日日夜夜待在慕言深身边。

工作人员怀疑问道:“温小姐,你是自愿的吗?”

“我......”

“当然。”慕言深从后面抱住她,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签下名字,“我太太只是太激动了。”

他宽厚的胸膛贴着她的背,看似温柔,实则强迫!

“温尔晚,这婚要是没结成,我就把你扔到后山喂狼!”慕言深在她耳边低声警告,恐怖至极。

温尔晚如同一个木偶,任由他操控。

结婚证发放下来后,慕言深直接收走:“别妄想,温尔晚。你依然什么都不是。”

她咬咬唇:“娶我,就是你又一次折磨的开始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慕言深迈步往外走去,“回帝景园。”

帝景园是慕言深的私人住宅,位于富人区,依山傍水极尽奢华。

宛如一个华丽的牢笼。

温尔晚站在客厅中央,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帆布鞋,像是误入城堡的丑小鸭。

佣人们窃窃私语的讨论着:“这是谁啊?穿得比我们还寒酸。”

“嘘,她是慕先生亲自带回来的。”

管家训斥道:“舌头不想要了?这可是太太,帝景园的女主人!”

天啊,慕太太竟然这么普通!

慕言深走过来,淡漠的吩咐道:“去把她洗干净,送到我房间。”

温尔晚大惊,他这是想......

不,他会发现她身上的青紫痕迹的!

就算不做男女之事,光是和慕言深待在一个房间,就足以让温尔晚窒息!

她缩了缩脖子:“我睡哪里都可以,地下室杂物间......或者打地铺也行!”

“我让你怎样就怎样!”

慕言深挥挥手,示意佣人带走她,迈步往二楼走去。

温尔晚紧张得手心疯狂出汗,不敢想象接下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她不能再这样逆来顺受了......

逃!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浴缸里放满了水,佣人作势要来脱掉她的衣服。

“我自己来。”她说,“你们在门口等我就好。”

“可是慕先生吩咐......”

“我不会告诉他的。”

将人都赶走后,温尔晚抬头看着那扇小小的窗户。

书房。

慕言深坐在电脑前,望着屏幕上的威廉医生:“检查结果出来了么?”

威廉咳了咳:“出是出来了......”

“直说。”

“......弱精症。”威廉回答,“我确认了三次,没错。”

慕言深轻点桌面的手指,骤然一停。

两天前他拿到体检报告时,压根不相信他会得这种病,他立刻联系国外的顶级男科医生,没想到,结果还是一样么?

威廉又说道:“不过慕先生,我在化验中发现了异常。”

“嗯?”

“我可以肯定,是因为您长期服用某种食物或者药品,才会得这种病。”

听到这句话,慕言深反而放松下来。

他勾唇冷冷一笑:“能治愈吗?”

“当然能。慕先生,我给您开药,三个月为一疗程。但最好的办法,是找到病因,才能根治。”

“嗯。”

慕言深望向窗外,心中早已经清清楚楚。

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张荷以照顾他为理由,每天往帝景园送各种炖汤。

他要是没动,张荷就唠唠叨叨,一个劲的说什么慕父生前最爱喝了之类的话。

慕言深被她烦得没办法,每天意思意思喝两口。

没想到......张荷心思竟然如此歹毒。



“嘴长在我的脸上,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偏要说!是苏芙珊爱而不得,才会导致尔晚被绑架,现在还毁容了!而苏芙珊为什么会这么做?还不是因为她曾经是慕言深身边的女人!”

温尔晚拉了拉她:“安好,别说了。”

“你啊,受了伤,现在还要受委屈挨巴掌,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去!”

张荷伸手就来推夏安好:“你谁啊,走走走,这里可不是你配站着的地儿......自觉点啊,不然我叫保安拖走你!”

这时,乔之臣一把攥住张荷的手腕,直接甩开了。

“她是我的人。”乔之臣说,“张荷,麻烦你放尊重点。”

张荷脸色变了又变。

一个个的,都是她欺负不了的人!

连野丫头都有乔之臣罩着!

慕老爷子冷冷说道:“温尔晚,你也该走!”

“不。”她拒绝道,“我要在这里等慕......”

“你不配!”慕老爷子打断她的话,“我现在不想看见你,这笔账过两天再跟你算,你以后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慕言深面前!”

老爷子这辈子已经经历过丧子之痛了,不想再经历失去孙子的悲伤!

“来人!”慕老爷子说道,“把温尔晚带回帝景园,好好的看着!”

保镖立刻就要上前。

温尔晚却清楚的说道:“你们不能动我,我是慕言深明媒正娶的妻子!”

她眼神异常明亮坚定,身上自有一股气势在。

有几分像慕言深。

夫妻一场,她在他身上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你是他的妻子,我是他的爷爷!是慕家上任家主!”慕老爷子吼道,“快点,我的话都不管用了吗!”

温尔晚提高音量:“谁敢!”

她直接和慕老爷子对峙着。

好一会儿,温尔晚的声音放缓了:“我会回帝景园的,但不是现在。起码,要让我看见慕言深平安从手术室里出来,我才安心。”

“你是灾星!你们温家克慕家人!”慕老爷子的拐杖用力敲打着地面,“温尔晚,你要是真的为了言深好,你就走得远远的!”

慕家人一直强调这件事,让温尔晚都有些自我怀疑......

她和慕言深,是不是真的天生相克,注定无法在一起。

正想着,手术室的门忽然开了。

温尔晚一个激灵,立刻冲到最前面,期待的看着医生走出来。

“他怎么样了?”她紧张的问道,“醒来了吗?手保住了吗?”


医生拉下口罩:“慕先生的情况还是很危险。手臂上的伤口太深,而且反复拉扯造成神经损伤,又失血过多,所以......目前十分棘手。”

温尔晚知道,如果他当时没有拔出手臂上的刀的话,伤势是不会这么严重的。

“那要怎么办?怎么能够治好他?”

“我们医生会内部开会,确定一个治疗方案。”医生说,“这段时间,慕先生的手都不能随意乱动。”

慕老爷子发话了:“不管怎么样,都要给我保住言深的手!”

慕家家主,慕氏总裁,如果手有残疾,会沦为笑柄的!

而且,慕言深那么骄傲自负的一个人,怎么能接受得了自己手臂残疾的事实啊......

医生点点头:“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

手术室的门完全大敞开,护士推着病床走了出来。

只一眼,温尔晚竟不忍心再看。

她从未见过如此虚弱消沉的慕言深,脸色苍白,俊朗的五官没有往日的凌厉。

“慕言深......”

温尔晚想要上前,却被慕老爷子抢先一步,挡在了她的面前。

“你别靠近他!”

慕言深戴着氧气面罩,输着液,在护士的护送下,越走越远,渐渐的离开她的视线......

温尔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她连碰一碰他,都变成一种奢侈。

慕老爷子作势就要赶去病房,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看着她:“温尔晚,现在见到了言深,你该离开了吧!”

“好。”她点点头,“我走。”

这里不需要她,慕家人更不想看见她。

她留在这里,是负担,是累赘。

“尔晚......”夏安好看着她,“就你好说话,什么都答应。”

“也许,我和慕言深真的注定是,无法在一起的。”

两个有缘分的人,怎么会一开始认识的时候,就是仇人的身份。




温尔晚在慕家待的这几个月,越来越明显的感觉到,张荷母子才是慕家最不安分,藏得最深的人。

也是最有动机......想让慕父死的人!

“我知道是谁。张荷母子,我迟早会解决。”慕言深回答,“他们没机会伤害你的。”

温尔晚看着他:“你做事向来雷厉风行,不留情面,但是你却一次又一次的纵容张荷母子,没有跟他们明算账。是因为碍于慕老爷子的面子吗?”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慕言深一副不愿意多提的表情。

温尔晚捏了一把汗,手心十分的潮湿。

在他面前说这些问题,是有风险的,一不留神就会牵扯到慕父。

而慕父的死,一直都是慕言深的禁忌。

半晌,慕言深才缓和开口:“是因为我父亲临死之前,特意交代我,要善待他们母子。”

原来是这样!

慕父说什么了!

温尔晚很好奇,但是......她没有问。

如果慕言深想说,他会说的。他如果不愿意说,她打破砂锅问到底,他也不会提半个字。

“这些都是往事了。”慕言深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埋在她脖颈处,“晚晚,你想听吗?”

温尔晚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你。”

“你啊......明明想听,嘴却这么硬。”

慕言深的气息拂在她的脖子上,痒痒的,让她下意识想要逃。

他却箍紧了她。

“这件事,我从来没有跟人说起过,连爷爷都没有。”慕言深的声音压得很低,“不仅临死前,父亲还在叮嘱我,甚至在车祸的前一天,父亲秘密找我谈话了。”

“谈话?”

“对。”慕言深说,“他要我将手里一半的股份,无偿转送给张荷母子。”

温尔晚有些惊讶:“一半?这么多?”

“是,但我没答应,父亲的态度却很坚决,我们为此吵了一架。”

温尔晚有一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她意识到,自己正在一点一点的接近真相。

豪门斗争,争的就是权利,是金钱!

她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这件事,张荷母子知道吗?”

“只有我和父亲知道。他平时对张荷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没什么好脸色看,经常训斥他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倒是爷爷经常护着,说人各有命,慕家有我顶着足够了。只要张荷儿子无病无灾,不出去惹祸,也够了。”

“谁知道第二天,父亲就出车祸了。世事无常。”

听完,温尔晚忽然有些心疼慕言深。

但是,她努力的将这股情绪压下去。

因为她曾经看到过一句话,说,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是心疼。

她在心疼慕言深,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温尔晚咬咬唇:“所以......张荷母子他们,更喜欢慕老爷子吧,觉得老爷子才是支持他们,站他们那边的。”

“嗯。”慕言深应道,“张荷隔三差五的跟父亲吵架,她儿子看见父亲也躲着走。”

“那,你父亲车祸之前,有没有见过什么人吗?”

“没有,一直在家,张荷回娘家去了,他落得清闲。”

听完慕言深的叙述,温尔晚越来越发现,事情有蹊跷。

张荷偏偏在慕父前一天回娘家?

恰好,车祸发生的前一天,慕父还在跟慕言深商量,要让出一半的股份!

越来越多的思绪缠绕在她脑海里。

无比复杂。

越想,温尔晚的头越痛。



什么?!

慕言深大手直接将她拎起,往车上一扔。

温尔晚惊恐的缩在角落:“你,你要把我嫁给谁......不,放我下去......”

她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不是被送来送去的物品。

“我想把你给谁都可以。”慕言深捏住她的下巴,“你没得选。”

温尔晚想哭,又怕惹他厌烦,眼泪生生的含在眼眶不敢掉。

望着温尔晚那双蓄满泪珠的清亮眼睛,慕言深竟然有一瞬间的心软。

不,他怎么会对仇人的女儿心软,可笑!

慕言深恢复冷漠,烦躁的扯了扯领带。

袖口处突然多了一双白嫩小手。

“求求你,不要......”温尔晚的眼泪砸在他的手背,“任何方式都可以,但不要这样毁掉我......”

这是她第一次求慕言深,她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而这个声音,让慕言深不由得想到昨晚的女人。

竟有几分相似!

但......怎么可能会是温尔晚呢。

她一直在精神病院里关着,插翅难飞。

慕言深轻轻擦去手背的泪:“认识两年,我终于听见你说了一句服软的话。”

紧接着,他残忍一笑:“可惜,没用。”

她的手从他衣袖滑落。

手机响了起来,慕言深瞥了一眼,是继母张荷的来电。

“言深呐,”张荷故作关心的问,“我刚刚听说,你昨晚在酒店和一个女人......”

没等她说完,慕言深打断:“没错。我和她正在去民政局的路上。”

“这......啊?你,你打算娶她?”

“是。”

慕言深非常擅长先发制人。

张荷给他送女人,就是想安排一个女人在他身边监视他,他不可能让张荷得逞。

慕言深会继续寻找昨晚的女人,但绝对不能让张荷知道。

因为昨晚房间里一片漆黑,他没有看清她的长相。

否则,张荷随便找个女人来冒充,他也分辨不出。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温尔晚暂时顶替!

反正,她这一生都要在他身边赎罪。

挂了电话,慕言深微微挑眉:“温尔晚,听好了。你要嫁的人......是我。”

嫁给他?

温尔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是看他的表情,不像开玩笑!

结婚登记处。

温尔晚握着笔迟迟没有签字。

她从未想过成为慕太太,那个位置,哪里是她配坐上去的。

她宁愿继续留在精神病院,也好过日日夜夜待在慕言深身边。

工作人员怀疑问道:“温小姐,你是自愿的吗?”

“我......”

“当然。”慕言深从后面抱住她,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签下名字,“我太太只是太激动了。”

他宽厚的胸膛贴着她的背,看似温柔,实则强迫!

“温尔晚,这婚要是没结成,我就把你扔到后山喂狼!”慕言深在她耳边低声警告,恐怖至极。

温尔晚如同一个木偶,任由他操控。

结婚证发放下来后,慕言深直接收走:“别妄想,温尔晚。你依然什么都不是。”

她咬咬唇:“娶我,就是你又一次折磨的开始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慕言深迈步往外走去,“回帝景园。”

帝景园是慕言深的私人住宅,位于富人区,依山傍水极尽奢华。

宛如一个华丽的牢笼。

温尔晚站在客厅中央,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帆布鞋,像是误入城堡的丑小鸭。

佣人们窃窃私语的讨论着:“这是谁啊?穿得比我们还寒酸。”

“嘘,她是慕先生亲自带回来的。”

管家训斥道:“舌头不想要了?这可是太太,帝景园的女主人!”

天啊,慕太太竟然这么普通!

慕言深走过来,淡漠的吩咐道:“去把她洗干净,送到我房间。”

温尔晚大惊,他这是想......

不,他会发现她身上的青紫痕迹的!

就算不做男女之事,光是和慕言深待在一个房间,就足以让温尔晚窒息!

她缩了缩脖子:“我睡哪里都可以,地下室杂物间......或者打地铺也行!”

“我让你怎样就怎样!”

慕言深挥挥手,示意佣人带走她,迈步往二楼走去。

温尔晚紧张得手心疯狂出汗,不敢想象接下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她不能再这样逆来顺受了......

逃!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浴缸里放满了水,佣人作势要来脱掉她的衣服。

“我自己来。”她说,“你们在门口等我就好。”

“可是慕先生吩咐......”

“我不会告诉他的。”

将人都赶走后,温尔晚抬头看着那扇小小的窗户。

书房。

慕言深坐在电脑前,望着屏幕上的威廉医生:“检查结果出来了么?”

威廉咳了咳:“出是出来了......”

“直说。”

“......弱精症。”威廉回答,“我确认了三次,没错。”

慕言深轻点桌面的手指,骤然一停。

两天前他拿到体检报告时,压根不相信他会得这种病,他立刻联系国外的顶级男科医生,没想到,结果还是一样么?

威廉又说道:“不过慕先生,我在化验中发现了异常。”

“嗯?”

“我可以肯定,是因为您长期服用某种食物或者药品,才会得这种病。”

听到这句话,慕言深反而放松下来。

他勾唇冷冷一笑:“能治愈吗?”

“当然能。慕先生,我给您开药,三个月为一疗程。但最好的办法,是找到病因,才能根治。”

“嗯。”

慕言深望向窗外,心中早已经清清楚楚。

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张荷以照顾他为理由,每天往帝景园送各种炖汤。

他要是没动,张荷就唠唠叨叨,一个劲的说什么慕父生前最爱喝了之类的话。

慕言深被她烦得没办法,每天意思意思喝两口。

没想到......张荷心思竟然如此歹毒。

她想用这种办法,让他即使有再多女人也怀不上孩子,断了慕家的后!

“蹬蹬蹬——”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管家用力敲着门:“慕先生!不好了!”

慕言深神色凛冽:“慌什么?说!”

“太太她......她不见了!”

浴室一片整齐,浴缸的水丝毫没动,只有排气的窗户被打开了,刚好足够容纳一个人出入。

温尔晚,跳窗逃跑了!

她好大的胆子!

慕言深脸色无比阴沉:“一群废物,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慕先生,太太的手机还在......里面有一条语音。”

慕言深点开,女声清脆传出——

“慕言深,赎罪两年,我们再不相欠。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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