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柠檬文学网 > 其他类型 > 假扮千金

假扮千金

佚名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并未刻意给萧旸做过白色的衣裳,选布料单纯是因为觉着好看。再者,萧寻何时喜过白衣?萧寻有意与高家联手,又怎会让我与他的「佳话」流传京中?这一切分明是有人故意在萧旸面前煽风点火,目的就是让我与萧旸之间渐生嫌隙……「人走了。」萧旸的声音将我唤回神。「方才都是故意而为之,你勿放在心上。」萧旸又道。

主角:萧旸高眠   更新:2022-09-11 12:03: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萧旸高眠的其他类型小说《假扮千金》,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并未刻意给萧旸做过白色的衣裳,选布料单纯是因为觉着好看。再者,萧寻何时喜过白衣?萧寻有意与高家联手,又怎会让我与他的「佳话」流传京中?这一切分明是有人故意在萧旸面前煽风点火,目的就是让我与萧旸之间渐生嫌隙……「人走了。」萧旸的声音将我唤回神。「方才都是故意而为之,你勿放在心上。」萧旸又道。

《假扮千金》精彩片段

太医来得很及时,我只是动了胎气,在床上静养些日子便好了。

待太医诊治完后,夏夕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胃里早就空空如也,即便我再硬气,也不能苦了还没出世的孩子。

馄饨吃完,外头来回晃动的人影也推门而入。

萧旸坐到床边,伸手抓住我的手腕,阻止我朝床里挪动。

我挣扎着,腕上一凉,是今日被我扯断的佛珠。

「春宵一刻值千金,殿下在我这里待着可一文不值。」我冷笑道。

萧旸眸中闪过一抹痛色,自嘲地笑笑:「是孤在你眼中一文不值罢了。」

「自始至终,孤在你眼中不过是他的替身罢了。」

「孤替他娶了高姮,你很高兴罢?」

「孩子是孤的,你也是,想跟他一起走?孤不允!」

「替身……」我从未将萧旸当成是替身,当场愣住。

温凉的食指封住我的唇,一侧的茶盏被扫落,碎了一地。

「难道不是吗?」萧旸冷笑道,眸光瞥向门外,人影映在窗纸上。

萧旸眉梢微扬,示意我不要出声。

「满京皆知萧寻喜白衣,而孤与你成亲后,你给孤做过不少衣裳,多以白为主。」

「而你身份尚未被揭穿时,与萧寻可谓是情投意合,直至今日,京中仍传着你们二人的佳话。」

「再者,今日孤与你相遇,你着满身金玉,难道不是悉心打扮去见他?」

我与萧旸四目相对,久久未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我并未刻意给萧旸做过白色的衣裳,选布料单纯是因为觉着好看。再者,萧寻何时喜过白衣?

萧寻有意与高家联手,又怎会让我与他的「佳话」流传京中?

这一切分明是有人故意在萧旸面前煽风点火,目的就是让我与萧旸之间渐生嫌隙……

「人走了。」萧旸的声音将我唤回神。

「方才都是故意而为之,你勿放在心上。」萧旸又道。

「那殿下呢?殿下是信还是不信?」被褥下的手绞成一团,我合上眼,像是等待行刑的刑犯。

萧旸无奈地叹了声:「若孤说信,你又可愿解释?」

我被萧旸的反问问住,半晌才缓缓道:「若殿下信了,那妾身无话可说。」

「你便是这副性子。」萧旸捧起一旁的药碗,「孤问了你两次萧寻,你次次都不愿解释,你可知今日在马上看到你『精心打扮』,孤恨不得当即从马上跳下来将你掳走。」

「若非今日追寻你时得知你将所有值钱的首饰衣物通通典当,孤当真怕自己忍不住,将萧寻半路截下一杀了之。」

萧旸一脸正色,认真得吓人。

「说到底殿下还是不信我。」我缓缓移开眼,心头不禁一凉。

「你又何曾信过孤半分?」萧旸吹着勺中的药,将药喂到我嘴边,「从孤复位至今,也不愿来寻孤,屡次想走。」



今日宴上高姮献艺,以一舞惊艳四座,可见这几年她练得很刻苦。

高姮的笑容在看向萧旸那一刻凝住,不甘心地将目光移开。

半晌,她将目光落到了我身上,红唇启合:「儿臣此舞曾是受妹妹的琴声启发,不若今日让妹妹弹奏一曲,为父皇助兴?」

心口猛地一跳,我愣愣地看向座上的皇帝,发现他也在看我。

还未等我起身,萧旸已开口替我婉拒:「侧妃此胎不稳,太医说不宜操劳,还是下次罢。」

高姮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站在殿中央,骑虎难下。

「满殿的人都被吊了胃口,侧妃又何妨?」皇帝打量着我,虽是商量的话,但语气里却没给我任何拒绝的余地。

因着我是太子侧妃,不能与萧旸同坐,此时我看不到萧旸的神色,只能望到不远处高姮脸上重新洋溢的笑容。

琴棋书画,技巧之高多出于勤。我离京这些年连碰都未曾碰过,就算当年技艺再如何高超,也是当年的事了。

高姮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让我在她后面献艺,一来衬托她,二来让我出洋相,让萧旸彻底对我死心。

她大概是不甘心,不甘心萧旸日日来我院中「争吵」,但对我的「执念」却丝毫未散。

「儿臣如今早已技艺生疏,只怕会让父皇失望。」我福身说着婉拒的客套话,心中早已做好了弹琴的准备。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皇帝对我抱着莫名的敌意。

「无妨,只当是听听街头小曲。」十分随意的一句话,明面上是提前宽恕我技艺生疏,实际上早已将我看成了上不了台面之人。

高姮对我如今的处境很满意,嘴角扬起一抹艳红。

我越过萧旸时,他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

「若是不愿,就别去了。」

「放心,妾身定会好好弹,不会让殿下丢脸的。」我垂眸将他的五指一一掰开,正对上他的眸光,眉心微微蹙起,情绪交杂。

我忽然想到了我该弹的曲子,是记忆中萧旸时常哼给我听那首。

指尖抚上琴弦,琴音倾泻而出,上方的皇帝听后身躯微微一震,双眸微睁,似是有些无措。



「唔......」我拼命地挣扎着,试图让他松开我。

「小眠,你冷静一点,我慢慢松开手。」高父拗不过我,五指开始缓缓放松。

就在我准备开口时,后颈遭到重击,双眼不受控制地闭合。

再睁眼时,直觉身子虚浮,摇摇晃晃。

仔细一看,我竟是在船上!

高母眉目温柔地抚上我的脸,满是愧疚地说:「小眠你醒了,你别怪你爹爹,当时情况紧急,一时说不清楚。」

我拍开她的手,警惕地看着她:「情况紧急?那为何不早点跟我解释?」

高母抽回手,满眼悲伤:「我跟你爹也是不久前才知道,那时先帝忽然驾崩,你竟成了凶手。我们纵使有想解释的心,也不敢贸然行动,就怕萧旸会直接借机落实高家谋害先帝的罪名,届时当真是插翅难飞啊!」

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断断续续落下:「萧旸登基,第一个被处置的便是高家。我与你爹只知在劫难逃,只是苦了你......」高母抽泣着,「若非萧旸狡诈,我与你爹又怎会认错女儿,让你在庄子上遭了三年的罪,如今还成了他向高家动手的刀......」

「时候不早了,也该......」高父急匆匆地走进来,看见我醒了之后却将后半句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小眠......你醒了?」许是愧疚之前将我打晕,高父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我沉默着,心里仍旧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充满怀疑。

「我不过是想跟女儿多说几句话罢了,这三年来,连话都说不上几句。日后......就是想说,她也未必能听到了。」高母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不停地用袖口擦着眼泪,一双杏眼顿时又红又肿。

「好了,」高父将她拉到身旁,「再说下去,追兵就来了,到时候难道要小眠跟我们一起死吗?」

高父的斥责让高母泣不成声,回头看了我一眼后便冲了出去。

而高父仿佛在故意狠下心来,没有回头。



上元那日,宫内设宴,我本借着安胎为由,免去了一切请安与拜访。

偏偏今日,圣上点名要我前去,说是想见一见我。

萧旸与高姮同乘一架马车,我一个人倒是落得清闲。

待下车时,早已不见萧旸与高姮,只剩下萧旸平时里的贴身侍卫谢风。

「侧妃,太子与太子妃先一步去向皇后请安,殿下让我护送你先去正殿。」

「好。」我朝谢风点点头,没走出几步远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侧妃请留步。」

转身一看,是昔日的闺中密友宋婉霓。

她如今早已嫁作人妇,却不知为何与她一同进宫的竟是她的哥哥宋远声。

「见过侧妃。」宋婉霓自幼就被父兄宠大,性子活泼直爽,我「免礼」二字还没落下,她便起身过来拉住我的手。

二人如从前一般亲昵。

「在这里看见阿眠你真好,我与阿兄都很想你。」原本叙旧的话,扯上了宋远声却掺进了一丝别的意思。

我越过宋婉霓去看她身后的宋远声,二人正巧四目相对,宋远声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眼,耳尖泛起一抹绯色。

「臣......见过侧妃。」他朝我僵硬地行礼,声音透着几分不情不愿。

从前我与萧寻尚未定亲时,宋婉霓便时常打趣我,让我日后嫁给宋远声,这样就算是以后嫁人后也能常见面。

后来我与萧寻定亲,萧寻似乎很喜欢所有属于他的东西都宣之于众,自定亲起,萧寻每每得了什么奇珍都要送到高府,我的反应也会第一时间被告知萧寻。

萧寻可在我房内来去自如,而我每迈出高府一步都要提前告知他我的动向,像从前一般到宋府与宋婉霓一同吃茶赏花是不被允许的,理由是婚期将近,怕我出事。

还记得我离开京城最后一次见宋婉霓与宋远声是我偷偷溜出高府与宋婉霓逛夜市,那日宋远声怕我们两人不安全,也跟了过来。

点好的冰雪冷元子刚端上来,周身就被侍卫团团围住。

「阿眠,夜色已晚,孤不是说过不要私自出府?」萧寻冷冷扫过我身旁的宋远声,语气里透着不屑,「尤其是同别的男子。」

话音刚落,宋远声站起身:「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过不放心婉霓与阿眠才跟来的。」

「巧了,有你在,孤很不放心。」萧寻凤眸眯起,语气里透着不耐烦。

我生怕牵连到宋府,急忙挡在二人中间:「殿下说得极是,我这便跟你回府。」

五指扣上手腕:「阿眠。」宋远声低声唤道,眸底满是不舍。

我将他的手指一根根地掰开,胸口似有巨石压下:「宋公子,往后还是不要再见了。」

万幸的是后来高姮将我的身份揭穿,让我有了逃出牢笼的机会。

再后来,我为了逃离高家的掌控,嫁了给萧旸。

细细数来,我与宋远声已有三年未见。

我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朝他浅浅一笑:「好久不见,宋大人。」

宋远声并未应我,只直直地睨着我。

我被他看得脸热,急忙开口:「怎不见宋大人的夫人?」

宋婉霓眼皮一跳,将我拉到老远。

「阿眠你有所不知,这三年,阿兄一直未娶。」

宋婉霓的话让我不由得一惊,她见状长叹一声:「其实......萧寻改娶高姮之后,阿兄便想尽办法向高家求娶你。奈何那高姮百般阻挠,尽说些恶心人的话。」

「阿兄不好容易打听过你在镇江,本想过去寻你,却听到你嫁人的消息。」

「去年阿兄外派治水,回京时在路上耽搁了许久。我想,他定是偷偷去镇江看你了。」 

宋婉霓的话一句比一句让我震惊,我不合时宜地想起昔日我强嫁萧旸时,他答应之后提出的第一件事便是让我立刻离开庄子,当时他不顾未愈的伤口,当日便动身离开。

去年萧旸需上京赶考时,也是急匆匆带我离开镇江,说什么怕路上耽搁,可最后却是早了两个月到京城......



宫宴之后,萧旸极少到我院中,但却加派了看守的侍卫,我的行动处处受限,唯独进宫弹琴除外。

「儿臣给父皇请安。」

「你如今有孕,这些礼数就免了罢。」皇帝萧昼声音有些虚弱,比起宫宴那日似乎苍老了许多。

「谢父皇。」我坐到琴前,刚伸手准备拂动琴弦。

琴音流泻之时,皇帝开口打断: 「他竟将这串佛珠给了你。」

我闻声一惊,指尖一滑,琴音错乱。

皇帝眉心蹙起,眸光定在我腕上的佛珠上。

「这是敏若的遗物,当年敏若逝世,他唯一带走的就是这串佛珠。」皇帝陷入回忆中,情绪不明。

我双手悬在琴弦上,进退两难。

「怪不得他这般在意你,只可惜......你家世不好。」皇帝叹息道,不知道是嫌弃还是替我惋惜。

「罢了,罢了。」他摆摆手, 「再弹一弹当日宫宴上那首曲子罢。」

「是。」我后背早已沁出一层薄汗,战战兢兢地弹奏着。

一曲终了,却见皇帝已是泪眼蒙眬。

「朕想起当年,敏若与朕成亲后,也最喜欢这首曲子,日日吟唱。但朕登基之后,她就不唱了,他说后宫嫔妃多才多艺,总有妃子比她唱得好。」

「她心狠,死前都不愿意为朕哼唱半句。」

「朕明白,他在怨朕,怨朕弃了她......」皇帝说着,眼角泪光闪烁,渐渐地变成鲜红溢出。

我惊呼出声,急忙跑上前:「父皇!父皇可是身子不适?来人......」

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帝伸手点了穴。

我惊恐地看着他,转身欲逃,却发现我不是被点了哑穴,而是浑身都动弹不得。

皇帝嘴角泛起一抹浅笑,殷红从嘴角渗出。

「可朕又错在哪里?」皇帝睨着我,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朕也是被逼无奈,牺牲了她,便能保全太子。」

「一如今日牺牲了朕与你,就能除去高家。」他颤颤巍巍地伸手拂去我脸上的泪水, 「他不肯动手,就让朕来罢。」

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溅到我的脸上,在月白的衣裙上晕染开来,像绽放的曼陀罗。

我看着皇帝在我面前断了气,他安详地阖上双眼,仿佛毒药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疼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开了,是皇帝的心腹郑南泰。

他面色沉痛地探了探皇帝的脉搏,似乎对这一切并不意外。

在替我解开脉搏的那一刻,他大喊:「来人啊!皇上遇刺驾崩!」

尖厉的声音吵得我双耳震鸣,回过身来,只见周围多了许多侍卫。

抬眸正对上郑南泰的指尖:「是太子侧妃毒害皇上,给我速速拿下!」

我一个怀有身孕的弱女子根本不是众多身手矫健的侍卫的对手,只得任由他们将我丢进狱中。

皇帝突然驾崩,想必京城定乱成一团,而萧旸此时想必在主持大局,无暇顾及我,因为一直到夜晚,他都没有出现。

就在我靠着墙昏昏欲睡之时,郑南泰出现了,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嬷嬷。

她们二话不说就将我押了出去,死死钳住我的双臂,让我无法动弹。

一张写满了字的纸被郑南泰摊开,仔细一看,是一份供词,承认这一切都是受高家指使,高家狼子野心,试图谋权篡位。皇帝一死,萧旸登基,待我生下皇长子,便可除去萧旸,拥护尚在襁褓的婴儿登基,高家便可有足够的理由摄政,届时可只手遮天。

「侧妃,请吧。」郑南泰下巴朝供词一点,示意我乖乖合作。

可只要我承认,我便再也走不出去了。

我冷笑一声:「我从未做过,为何要认?」

郑南泰眸光泛寒,扯了扯嘴角:「侧妃应该明白,早点认罪早些痛快的道理。」

我挣扎着,毫不畏惧地同他对视 :「早些痛快?我腹中胎儿乃是殿下的骨血,谋害龙裔的罪名够你们死几回?」

下巴被他捏住,力道几乎要将骨头掐碎,尖细的嗓音钻入耳中:「奴才既然能做得出,就没想过要活下去。黄泉路上有侧妃作伴,也算不上孤单。」

「至于侧妃腹中的孩子,」他目光渐渐下移,「皇上生前有令,高氏不得诞下龙裔,即便是养女,也不例外。」

说着,苦涩钻入鼻中。

抬眼一看,一碗漆黑的药汁端到眼前。

「侧妃说了这么多,想必也渴了,这药是奴才精心准备,希望您会喜欢。」说着,郑南泰拿过药碗要往我嘴里灌。

我双唇紧抿,死命地挣扎着。

滚烫的药汁从下颌滑落,沿着脖子一路烫至胸前。



我是高府养了十数年的假千金,在真千金高姮回来那天,我被赶到庄子上了却残生。

为了摆脱高姮不时的欺辱,我嫁给了一个顺手救起的穷书生。

说是嫁,其实是强嫁,因为他还不起我救他所花的二十五两三百四十二文钱。

高府得知我收留个男子,生怕我败坏高家的名声,迫不及待地将我跟阳凌逐出了庄子。

阳凌性子冷,上京赶考在路上遇上劫匪,如今身无分文还欠我一笔巨款,无奈之下同我结为夫妻,带着我一路前往京城。

他饱读诗书,一路闯进殿试。

就在殿试那天,我带着我未出世的孩子在宫门外等他。

左等右等没等来阳凌的影子,却等来了皇帝寻回失散多年太子的消息。

只见宫门外朝廷命官与侍卫进进出出,我隐隐约约听见「太子流失在外这些年,隐姓埋名为阳凌」……

我捏着帕子的手绞成一团,另一只手不自觉地覆上小腹。

没过多久,我看到了高家的轿子,里头的高姮掀开帘子,从窗外探出头来催促着。

我匆忙将头转向另一边,以免被她认出。

高家嫡女,天生就是凤命。这句话是当年高父教育我时说的,当时他还把我当成掌上明珠,让我学好礼仪,日后才能当起东宫重任。

没过多久,当今太子萧寻入宫。

他三年前还是平王,为与高家联手还曾几次与我示好。

后来高父也遂了他的意,将我许配给他,向皇上进言平王贤德,可任太子。

可就在大婚前一个月,高姮与高家相认。

面对同跪在地上的我与高姮,他毫不犹豫地扶起了高姮:「孤说过,太子妃只属高家女。」

话语温柔,连半点目光都未曾留给过我。

我看着萧寻一脸焦急,一颗心也坠入冰窟。

我是假千金,可阳凌却是真太子。

他待我,定一如昔日萧寻待我。

「孩子,三十六计,走为上。」

我怀着重重心事回到我与阳凌的住处收拾,他的衣物多是我买的,反正他日后也用不上了,我索性全部当了。

毕竟日后我多的是用钱的地方。

我满意地拍了拍沉甸甸的钱袋,背着包袱准备离开。

可一推开门,迎接我的就是黑压压的侍卫。

阳凌,不,是真太子,他着一身墨色长袍,一半轮廓藏在黑暗中,一半映着灯火,眸底冰冷。

「看来孤来得正是时候,当真是与侧妃心有灵犀。」

五指收拢,将汗攥在手心里,我移开眼:「殿下认错人了,民女的夫君姓阳名凌。」

「哦?」阳凌眉梢微抬,被我气笑了,「当初是谁缠着孤让孤还她那二十五两三百四十......」

话还没说完,我便先一步挽上了阳凌的手,在周围侍卫灼灼的目光下开口:「殿下惯会取笑妾身。」

阳凌根本没打算放我走,许是不想自己摊上个抛妻弃子的名声罢。

上了马车我便缩在角落里,特地与阳凌隔开。

同床共枕这么久,我竟连他的真名都不知道,当真是可笑。

「孤的名为萧旸,」就在我失神时,温凉的指尖在掌心滑动,酥酥痒痒,是萧旸在给我写他的名字。

「凌,是母后的姓。故孤易名为阳凌。」

萧旸仿佛一眼看穿了我的担忧:「你放心,孤既娶了你,断不会弃你而去。」

我点了点头,一切又归于沉寂,耳旁只余辘辘车声。

原本我与萧旸之间话也不多,即便有,也多是我吩咐他做事。

可一日之间,我们身份高低互换,寄人篱下,于情于理,我也该说些讨好的话。

「殿下如今复位,萧寻又该如何处置?」

「今日可有去看郎中?」

二人同时开口,不由得一怔。

还未等我想好应该如何隐瞒下有孕一事,萧旸便道:「萧寻为夺东宫之位不择手段,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在劫难逃,具体还需查清他其他罪状后才可定论。」

语毕,他又轻描淡写地飘来一句:「你倒是关心他。」

「妾身只是随口一问。」我解释着。

「随口一问?据孤所知,你还住在高府时他便时常同你来往,还曾在扇上画过你的小像。」

面对萧旸的逼问,我百口莫辩。

原来他嫌弃的并不是我的身份,而是我曾与萧寻那份比纸还薄的虚伪情意。

「不过迫于权势,殿下又何必在意。」

「就像殿下与妾身从前那般。」

话音随着马车停止落下。

「好。」萧旸笑着,眸光却是冷的。

宫人掀开车帘:「殿下,高家小姐已在府外等候多时了。」

萧旸闻声下了马车,而我掀开车帘,看着他渐渐朝高姮走近,最后一起消失在了太子府大门。

凉风乘虚而入,带起一阵寒意。

我被赶出高家那日,天也是这样冷,人也是一样,从未回头看我。



红衣艳妆的高姮在树影下化成鬼魅,发了狠地朝我冲过来。 预想中的拳打脚踢没有降临,高姮手腕被萧旸扣住。

「太子妃不好好待在屋内,自揭了盖头到这撒泼作甚?」怒意在萧旸周身萦绕,高姮身子不禁一颤。

蓄在眸底的泪水决堤,混着妆粉滑落:「还不是殿下迟迟未归,我一时心急……」

萧旸甩开高姮的手朝我走来,冷冷扔下一句话:「既然这般心急掀了盖头,这洞房想必也不需要孤了。来人,送太子妃回房,无事不必出门。」 

事情的发展顿时翻天覆地,我不明所以地被萧旸抱起,余光瞄到高姮,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不知是不是痛昏了头,我在萧旸的身上闻到了淡淡的油烟味。 

让我想起了旧时我与萧旸在外的日子,那时我们身上的钱银不多,大部分还要用在路上。

我与萧旸过得十分拮据,一空闲,他就会去私塾教书,而我则替人做绣品。

一日下来,双手又酸又麻,生火煮饭一职,多落在萧旸的肩上。

起初做得不怎么好,因为他对吃食要求不高,能入口便好。

只是见我意兴阑珊,每每用了几口就作罢,才开始摸索厨艺。

再后来,只要我想吃,什么菜式他都能复刻。

入京那日,我钻入他怀里,看着他憧憬着未来:「你说,若你当真高中,日后我便能闲下来,日日在府中为你洗手做羹汤可好?」

萧旸伸手虚虚扶住我的腰,不让我脱怀,另一只手则拿着书,看得聚精会神,充耳不闻。

我晃到他眼前,不满他的忽视,将书合上,嗔道:「阳凌,我问你话呢?」

萧旸眉梢一顿,两人之间仅存的缝隙贴合,漆黑的双眸映着远处跳动的烛火。

「一直以来洗手做羹汤的人都是我,你的厨艺,不敢恭维。」

我刚开口准备反驳,凛冽的气息便闯进来,翻天覆地,将话全部堵了回去。

手中的书被抽走,后背落到柔软的被褥里,耳旁传来萧旸低哑的声音:「既然如今无需你下厨,日后也用不着。」

烛火熄灭,只余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我突然慌了神:「不是要看书……为何灭灯?」

「灯油费钱,你说的。」

……

那时的我,一心做着萧旸高中状元,我能让高家刮目相看的痴梦,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得自己从前可笑。

萧旸抱着我往房中走去,眼里的泪水轻轻一晃,落了他一身。

「很疼?」萧旸问我,「太医快到了。」

我没有理会萧旸,将脸埋他怀里,任由咸涩的泪水刺激着红肿的掌印。

「想不想吃馄饨?」他又问我。

我惊讶地抬起头看他,泪眼中只看到一张模糊的脸。

我同萧旸经常吵架之后,两个人都心气高,道歉自然是不可能的。

每每僵持一两个时辰后,萧旸便会问我想不想吃馄饨。

一碗热腾腾的馄饨吃完,我的气也就消了。

但这次我没有应他好,我说,我想留下这个孩子。

太医来得很及时,我只是动了胎气,在床上静养些日子便好了。

待太医诊治完后,夏夕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胃里早就空空如也,即便我再硬气,也不能苦了还没出世的孩子。

馄饨吃完,外头来回晃动的人影也推门而入。

萧旸坐到床边,伸手抓住我的手腕,阻止我朝床里挪动。

我挣扎着,腕上一凉,是今日被我扯断的佛珠。

「春宵一刻值千金,殿下在我这里待着可一文不值。」我冷笑道。

萧旸眸中闪过一抹痛色,自嘲地笑笑:「是孤在你眼中一文不值罢了。」

「自始至终,孤在你眼中不过是他的替身罢了。」

「孤替他娶了高姮,你很高兴罢?」

「孩子是孤的,你也是,想跟他一起走?孤不允!」

「替身……」我从未将萧旸当成是替身,当场愣住。

温凉的食指封住我的唇,一侧的茶盏被扫落,碎了一地。

「难道不是吗?」萧旸冷笑道,眸光瞥向门外,人影映在窗纸上。

萧旸眉梢微扬,示意我不要出声。

「满京皆知萧寻喜白衣,而孤与你成亲后,你给孤做过不少衣裳,多以白为主。」

「而你身份尚未被揭穿时,与萧寻可谓是情投意合,直至今日,京中仍传着你们二人的佳话。」

「再者,今日孤与你相遇,你着满身金玉,难道不是悉心打扮去见他?」

我与萧旸四目相对,久久未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我并未刻意给萧旸做过白色的衣裳,选布料单纯是因为觉着好看。再者,萧寻何时喜过白衣?

萧寻有意与高家联手,又怎会让我与他的「佳话」流传京中?

这一切分明是有人故意在萧旸面前煽风点火,目的就是让我与萧旸之间渐生嫌隙……

「人走了。」萧旸的声音将我唤回神。

「方才都是故意而为之,你勿放在心上。」萧旸又道。

「那殿下呢?殿下是信还是不信?」被褥下的手绞成一团,我合上眼,像是等待行刑的刑犯。

萧旸无奈地叹了声:「若孤说信,你又可愿解释?」

我被萧旸的反问问住,半晌才缓缓道:「若殿下信了,那妾身无话可说。」

「你便是这副性子。」萧旸捧起一旁的药碗,「孤问了你两次萧寻,你次次都不愿解释,你可知今日在马上看到你『精心打扮』,孤恨不得当即从马上跳下来将你掳走。」

「若非今日追寻你时得知你将所有值钱的首饰衣物通通典当,孤当真怕自己忍不住,将萧寻半路截下一杀了之。」

萧旸一脸正色,认真得吓人。

「说到底殿下还是不信我。」我缓缓移开眼,心头不禁一凉。

「你又何曾信过孤半分?」萧旸吹着勺中的药,将药喂到我嘴边,「从孤复位至今,也不愿来寻孤,屡次想走。」

刚张口,苦涩被喂入口中,让人直皱眉头。 

「你当真以为侍卫们捡这串佛珠要捡大半个时辰?而你当真能凭一己之力走出城门?」

萧旸慢条斯理地吹着药,将问题掷给我。

我心头一震——让萧旸误会我将他当成替身、让我远走高飞的背后不过是想我直接消失,至于要我让路的人是谁,答案不言而喻。

药汁被一口一口地喂进来,苦涩与心头的情绪揉成一团。

「孤得知消息后马不停蹄地来寻你,生怕再晚一步你就落入暗处的埋伏。而你呢?净说些伤人的话。」随着最后一口药汁被喂入口中,萧旸身上的怒意也消失殆尽。

我忍下苦涩反驳他:「殿下的话难道就不伤人?」

才出口我便恍然大悟,那句话,不是说给我听的,而是暗处的埋伏!而萧旸策马赶路,不过是想带我迅速回城……

指节分明的手指抚弄着手腕上的佛珠,萧旸眸光下撤:「阿眠,是孤不好,让你动了胎气,让她伤了你。」

「可你有没有想过,正是你与孤不够信任,相互离心,才险些酿成大祸。」

字字敲在心头,我无法反驳。

五指扣上五指,温热的掌心贴上来,将手捂热:「如今馄饨吃完了,气也该消了罢?」

二人间的矛盾被一一挑开,细想之前自己的举动,确实是有欠缺考虑的地方。

但先前的委屈与难过,又岂是一碗馄饨下肚就能消散的?

我避开灼热的目光:「妾身岂敢生殿下的气。今日殿下与太子妃大婚,于情于理总不该让她独守空房罢?」

「你又在赶孤走?」

我抿唇摇头道:「并非妾身要赶殿下,而是太子妃本就恨不得将妾身除之而后快,如今大婚之夜我还抢了她的人,日后在这东宫中定容不下我。」

萧旸眼尾浅浅晕开笑意:「孤是怕孤前脚一走,你后脚人就没了。」

「在京中这些年,你不会不知道越是无宠越是危险的道理罢?」

掌心沁出一层薄汗,我撞入萧旸满是笑意的眸中,心底暗暗发慌。

他说得不错,高父那些小妾,正受宠时高夫人往往因为忌惮让其三分,失宠之后皆下场凄凉。

高姮本就记恨我抢了她的身份,如今我又先她一步嫁给了萧旸,还怀有身孕,这梁子结得很是彻底。

而我如今唯一的依靠只有萧旸,可这份「宠爱」又能维持多久呢?

正当我沉思之时,萧旸掀被上床,慵懒地躺在床上。

「奔波了一日,早些休息。」萧旸像是猜到了我会说些什么似的,又道,「你睡着了孤便走。」

说着,手又不安分地来揉捏我手腕上的那串佛珠。

热风灌入耳中,声音在脑海里回荡着:「戴好,可别又扯断了。」



毕竟日后我多的是用钱的地方。

我满意地拍了拍沉甸甸的钱袋,背着包袱准备离开。

可一推开门,迎接我的就是黑压压的侍卫。

阳凌,不,是真太子,他着一身墨色长袍,一半轮廓藏在黑暗中,一半映着灯火,眸底冰冷。

「看来孤来得正是时候,当真是与侧妃心有灵犀。」

五指收拢,将汗攥在手心里,我移开眼:「殿下认错人了,民女的夫君姓阳名凌。」

「哦?」阳凌眉梢微抬,被我气笑了,「当初是谁缠着孤让孤还她那二十五两三百四十......」

话还没说完,我便先一步挽上了阳凌的手,在周围侍卫灼灼的目光下开口:「殿下惯会取笑妾身。」

阳凌根本没打算放我走,许是不想自己摊上个抛妻弃子的名声罢。

上了马车我便缩在角落里,特地与阳凌隔开。

同床共枕这么久,我竟连他的真名都不知道,当真是可笑。

「孤的名为萧旸,」就在我失神时,温凉的指尖在掌心滑动,酥酥痒痒,是萧旸在给我写他的名字。

「凌,是母后的姓。故孤易名为阳凌。」

萧旸仿佛一眼看穿了我的担忧:「你放心,孤既娶了你,断不会弃你而去。」

我点了点头,一切又归于沉寂,耳旁只余辘辘车声。

原本我与萧旸之间话也不多,即便有,也多是我吩咐他做事。

可一日之间,我们身份高低互换,寄人篱下,于情于理,我也该说些讨好的话。

「殿下如今复位,萧寻又该如何处置?」

「今日可有去看郎中?」

二人同时开口,不由得一怔。

还未等我想好应该如何隐瞒下有孕一事,萧旸便道:「萧寻为夺东宫之位不择手段,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在劫难逃,具体还需查清他其他罪状后才可定论。」

语毕,他又轻描淡写地飘来一句:「你倒是关心他。」

「妾身只是随口一问。」我解释着。

「随口一问?据孤所知,你还住在高府时他便时常同你来往,还曾在扇上画过你的小像。」

面对萧旸的逼问,我百口莫辩。

原来他嫌弃的并不是我的身份,而是我曾与萧寻那份比纸还薄的虚伪情意。

「不过迫于权势,殿下又何必在意。」

「就像殿下与妾身从前那般。」

话音随着马车停止落下。

「好。」萧旸笑着,眸光却是冷的。

宫人掀开车帘:「殿下,高家小姐已在府外等候多时了。」

萧旸闻声下了马车,而我掀开车帘,看着他渐渐朝高姮走近,最后一起消失在了太子府大门。

凉风乘虚而入,带起一阵寒意。

我被赶出高家那日,天也是这样冷,人也是一样,从未回头看我。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