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神。
他从床上滚了下来,抱住我的腿死都不放手。
“不让梅儿走……”
他的泪落在地上,渐渐成了一摊浅泊。
他的脸瘦得厉害,棱角分明,硌得我腿脚生疼。
可他的话却软得可怜。
“我喝了那么多酒,就是等你来看看我……”
“梅儿,你怎么那么狠心……”
“我不想有别人在这里,你快让她走,我只要你……”
林浅的脸愈发白得像玉,快要碎的玉。
“崔鹤,你们都不管我了吗?”
崔琴静静地站在她旁边。
“林姐姐,爹爹已经通知了衙门。
他们会派人保护你,不管多厉害的仇家,都没办法伤害你。
你可以回京城了。”
“可是衙门的人总有一天要撤……”
崔鹤的手指紧紧抓着我的裙摆。
“那就再去找别的衙门,总有人能帮你。
我没官府中人那么大的本事,我只能保护梅儿一个……”
林浅不可置信地落下泪来。
“可当初在胡侍郎的诗会上,你明明告诉我,只有我才懂你,是你的知己良朋……”
崔鹤的手抖了抖,打了个寒战,抬头紧张地搜寻着我的眼。
“酒后的话又如何能当真呢?
是我的不是,让林小姐误会了。
人生短短几十载,能称得上知己良朋的,只有枕边人一个。”
林浅哭着跑了出去。
崔鹤像是突然了结了一桩心事,醉死了过去。
“梅儿,再没有旁人了……”
我没说话,只是轻轻拨开了他的手。
回到家已经是半夜,兰子困得睡眼惺忪,含糊不清地问我。
“娘,你会原谅他吗?”
屋里突然亮了一盏油灯,现出一张玉青色的脸。
林浅看着我笑意盈盈:
“嘿,老乡,你会原谅